□文/韩林芝 罗 灵
（新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新疆·乌鲁木齐）
［提要］本文通过绘制我国小康社会研究科学知识图谱，厘清该领域研究发展脉络，总结该领域研究成果，并为新时代小康社会研究提供方向参考。
（一）文献来源。本文将文献采集范围限定在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核心期刊，其中包括“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期刊”（CCSCI）。在中国知网资源总库中，利用其“高级检索”功能，将检索主题设置为“小康社会”，检索文献类型限定在“学术期刊”，检索范围限定为“社科论文”，检索时间周期设定为2011～2021年，文本采集日期为2022年2月8日。最终，共检索到文献5，828篇。经过人工比对筛选，剔除无作者、卷首语、会议综述以及其他与主题“小康社会”相关度不高的无效文献后，最终得到5，119篇有效期刊论文作为本文的研究样本。
（二）研究方法与工具。本文采用科学文献计量学的研究方法对文献数据进行分析研究。科学文献计量学的研究方法被广泛用于探索某一研究领域的数量关系、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研究发展趋势。本研究使用的是科学文献计量学软件CiteSpace，具体版本为CiteSpaceⅤ（5.8 R3版本）。最近几年，已有学者使用该软件进行了许多主题的可视化分析，其中包括“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精准扶贫”“共同富裕”等。
（一）文献年度发表统计与分析。从图1中2011～2021年“小康社会”相关文献年度发表情况来看，近年来我国“小康社会”发文量总体保持相对稳定，历年发文量持续在200～700篇之间波动，说明该领域的研究已经进入相对成熟期，每年都有大量研究成果发表在核心期刊上。进一步对历年发文量变化趋势进行分析之后，可以将其分为波动上升和波动下跌两个发展阶段。2011～2017年是发文量波动上升的第一阶段。2012年11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锦涛在党的十八大会议上向全国人民发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号召，受此影响，关于小康社会的研究呈现出明显的增加趋势，并于2017年达到历史顶峰，该年度发文量达到了672篇。2018～2021年是发文量波动下跌的第二阶段，两个阶段大致以2017年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作为两阶段划分的时间节点，这可能是由于“小康社会”研究逐步走向成熟，该领域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减少引起的。（图1）
图1 2011～2021年文献年度发表分布图
（二）文献来源期刊分布与高被引文献分析
1、来源期刊分布。分析样本文献来源期刊分布情况，可以为搜集该研究领域的相关文献提供方向，并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研究领域受关注程度。因此，本研究以北大中文核心期刊目录（2020第九版）和CSSCI来源期刊目录（2019-2020版）为依据，统计出经济类核心期刊中刊文量最多的前8位文献来源期刊，期刊刊文量最低门槛为15篇。从期刊刊文量来看，刊文量最高的核心期刊依次是《经济研究参考》《中国财政》《宏观经济管理》，刊文量分别为66篇、58篇和54篇。根据中国知网给出的各期刊复合影响因子数据，影响因子最高的三本期刊分别是《中国农村经济》《改革》和《经济学家》，影响因子分别为12.702、7.813和5.844，发文量分别为14篇、31篇和15篇，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该主题是目前经济学研究的热点问题，受到经济学界的广泛重视。（表1）
表1 文献来源期刊分布一览表
2、高被引文献分析。如表2所示，筛选出“小康社会”研究中经济学方向高被引文献10篇。从高被引文献来源期刊看，来源期刊比较分散，仅有《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一本期刊刊载了两篇高被引文献，这说明该期刊在“小康社会”研究领域中发挥着较强的引领作用，而在该刊物中刊载的这两篇高被引文献研究重心都是乡村振兴，并且两篇论文均刊载于2018年，因此可以判断“乡村振兴”是最近几年“小康社会”研究的热点问题。另外值得关注的是，李金昌等于2019年1月发表《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探讨》一文仅用了3年时间就成为该研究领域引证次数排名第二的论文，有理由相信“高质量发展”是最近几年经济学者所高度关注的热点问题。（表2）
表2 高被引文献统计一览表
（三）高产作者及研究机构分析
1、高产作者分析。先对获得的“小康社会”高产作者科学图谱进行分析。科学图谱中作者节点（N）总计546个，说明“小康社会”的研究学者群已形成一定规模。根据文献计量学中的普赖斯定律，数学表达式为m=0.749（nmax），其中nmax为该学科规定时期内最高产作者的论文数，m为高产作者发文量最低门槛，在本研究中，高产作者发文应超过3.89篇，结合发文数据可以得出结论：高产作者有98位，占作者总数的17.9%。通过计算可得，核心作者的发文总量724篇，占文献总量的14.1%，与普赖斯定律中成熟领域标准10%的作者和50%的发文量相比，高产作者占比多于定律所规定的标准，但高产作者总发文量则远没有达到标准，这说明“小康社会”研究领域的高产作者群还未真正形成。进一步统计出发文量较多的高产作者，如表3所示。根据统计结果显示，该领域发文量最多的是清华大学的胡鞍钢，总计发文27篇；
其次分别是中共中央党校的张占斌（17篇）、中共党史研究院的石仲泉（16篇）。科学知识图谱中作者节点之间的连接线（E）只有250条，大部分作者节点处于孤立状态，并且科学知谱网络图谱密度（Density）仅0.0017，这说明各个作者之间普遍缺少学术交流合作。目前，该领域联系比较紧密的高产作者群体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以张占斌、洪银兴、韩保江为代表的核心作者群，另一个则是以韩连贵、李铁君为代表的农村财政扶贫攻坚综合开发治理研讨组。（图2、表3）
表3 高产作者发文量及其所在研究机构一览表
图2 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2、研究机构分析。从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图谱来看，机构节点（N）共有452个，连接线（E）共有255条，网络密度（Density）为0.0025，说明参与“小康社会”研究的机构众多，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交流较少，但研究机构之间的学术交流合作明显多于作者与作者之间的交流合作。对研究机构中发文量较多、对本研究领域影响较大的经济学研究机构进行统计，如表4所示。发文量较多的机构分别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26篇）、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17篇）和西北大学经管学院（16篇）。从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可以进行合理推测，最关注“小康社会”研究的学科应该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其次是经济学。（图3、表4）
图3 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图谱
表4 研究机构发文量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对“小康社会”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后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如图4所示。网络中关键词节点（N）共有339个，连接线（E）642条，网络密度（Density）为0.0112。在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中有两个重要度量依据，分别是关键词的词频和中介中心性。综合图4和表5发现，词频最高的关键词是精准扶贫，总计出现了176次，其次分别是脱贫攻坚（107次）、乡村振兴（99次）、共同富裕（94次）、中国梦（91次）等。中介中心性较高的关键词有共同富裕（0.13）、社会主义（0.13）、改革开放（0.12）、攻坚战（0.12）等，这些都是“小康社会”研究的热点关键词。此外，生态文明（0.07）、农村（0.06）、社会建设（0.05）、创新（0.04）、文化自信（0.04）、生产力（0.03）等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相比同频率的关键词明显较高，说明这些关键词是贯穿“小康社会”研究的重要关键词，值得进行进一步的剖析与研究。（图4、表5）
图4 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表5 高频关键词一览表
（二）研究演化路径分析。通过科学知识图谱工具将一系列关键词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分别展现在每一个关键词首次集中出现的时区中，进而构成小康社会主题演化路径时区图谱，如图5所示。将常成对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的关键词用统计学方法进行聚类，并按时间先后顺序将属于不同聚类的关键词分开罗列，从而获得小康社会主题演化路径时间线图谱，如图6所示。在对上述图片进行分析前，先要对科学知识图谱聚类有效性进行判断。根据科学知识图谱工具输出的参数，聚类图谱的Modularity Q为0.5953，远高于判定聚类有效的标准值0.3，Weighted Mean Silhouette S为0.838，也远大于判定聚类有效的标准值0.5，这说明获得的关键词聚类结果是高度令人信服的，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图5、图6）
图5 小康社会主题演化路径时区图谱
图6 小康社会主题演化路径时间线图谱
总地来说，可以将2011～2021年“小康社会”研究划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2013年之前，该阶段可称为“做大经济蛋糕”研究阶段。在这一阶段内，该领域的研究重心主要集中在促进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的基础上实现各民族、各地区协调发展，进而促进共同富裕，也就是将发展生产力作为研究重点。在该阶段的研究更加注重解答“如何通过改革开放产生的制度红利实现GDP的快速增长，进而实现全体人民生活水平的迅速提高”这一问题。
2014～2021年是第二个阶段，该阶段可称为“分好经济蛋糕”研究阶段。自2012年11月胡锦涛在十八大会议上首次正式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始，党和国家在处理效率与公平的关系上发生了变化，更加强调要兼顾效率与公平。2013年11月，习近平到湖南湘西考察时首次提出要实现“精准扶贫”。2015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了《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2017年10月，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9月，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八次集体学习时指出：“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后，我们将消除绝对贫困，但相对贫困仍将长期存在”。将上述事件与演化路径时间线图谱比对可以发现，“小康社会”领域的研究具有高度的政策导向性，本年度的重要政策往往能够成为本年度、下一年度乃至更长一段时间的热点性研究主题。随着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间节点的临近，反贫困研究日益成为“小康社会”研究的热点研究主题，关于乡村地区、民族地区等脱贫攻坚战的重难点地区完成脱贫攻坚的相关研究也日益丰富。可以想见，关于民族地区、乡村地区的全面振兴相关研究仍将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研究热点。
本文利用知识图谱工具回顾了2011～2021年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期刊收录的“小康社会”研究相关论文，并对“小康社会”研究的发文量、发文作者、来源期刊、研究机构、核心关键词共现和主题路径演化等进行信息可视化，梳理了该研究主题的研究进展、发展趋势，并得出了以下研究热点：
（一）贫困治理。即便现今我国取得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成就，面临的贫困治理形势却仍旧艰巨。绝对贫困的消除绝不意味着贫困治理任务的完成，相对贫困仍将长期存在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因此，关于相对贫困的基本内涵、评估标准、解决机制、应对策略等都是当前经济学界研究的重要视角。叶兴庆、殷浩栋回顾了我国改革开放后的减贫历程，剖析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后我国贫困主要特征的变化，并且给出了缓解相对贫困的基本思路。王小林、冯贺霞对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贫困治理经验比较成熟的中等收入国家的多维贫困标准框架进行了分析，给出了中国在“后小康时代”的相对贫困评估标准上没必要与OECD国家接轨的判断，并指出中国应该在评价体系中充分考虑经济社会发展、生态环境保护等维度构建贫困指标。唐任伍等在对习近平精准扶贫思想阐述过程中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催生了精准扶贫思想，并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交相辉映，构成中国社会的“最大公约数”，脱贫、扶贫是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最后一公里。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发展是为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在党的十九大会议首次提出。现今研究集中在高质量发展目标、评价体系、转型驱动路径。如，李金昌等在对既往高质量发展研究基础上，充分把握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梳理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不同阶段以及美国、德国等典型国家的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延续，并据此构建了包括经济活力、创新效率等5个部分、27个指标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魏后凯在回顾我国实现的两次现代化飞跃基础上指出，我国的全面小康阶段仍将持续较长一段时间，并指出我国全面小康阶段高质量发展应以全方位创新为源动力。此外，基于具体地域、行业的特点对各区域、行业的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及高质量发展实现路径探讨的研究也备受关注。吕小刚在把握数字农业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指出，发展数字农业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顺利完成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有力手段。
（三）乡村振兴与农业农村现代化。乡村振兴战略由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会议提出。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中共中央 国务院 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强调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举全党全社会之力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当前，学术界许多学者就此进行了研究讨论，钟钰在分析部分典型发达国家发展历程的基础上，做出了决胜全面小康短板在贫困人口，而贫困人口大部分在农村的判断，据此指出在小康社会决胜期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确保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能够如期达成，并给出了推进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杨建利等回顾了我国改革开放阶段农村改革历史，指出小康社会决胜期农业农村发展水平决定我国全面小康建设的“含金量”，并给出了我国综合国力持续提升、党对“三农”工作的重视等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制度性供给的论断，以及接续加强我国乡村振兴制度性供给的策略措施。张文彩指出乡村振兴战略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新战略，二者思想内核具有一致性，认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促进了农村“智力”的回流，推动了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进程，但同时也指出，当时的“智力”回流水平从质量、数量看尚无法满足新时代全面小康社会建设的需要。
（四）新型城镇化。尽管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镇化进程发展飞速，但由于对城市发展的科学规律认识不全面，忽视了城市承载力对城镇化进程的影响，对生态环境保护力度不够，造成城市人口规模与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不协调问题突出。为了深入贯彻“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更好地适应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我国于2014年开始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当前，已有诸多学者对新型城镇化进行了接续研究，并且当前对新型城镇化的研究常和乡村振兴、城乡融合发展、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等问题相结合。马凯指出，加快推进城镇化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重要意义，是解决“三农”问题，促进城乡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黄泰岩强调要将全面小康社会与生态文明建设结合起来，要通过工业化发展为城镇化提供工作岗位，通过城镇化发展为工业化提供优质的人力资源，实现工业化与城镇化的良性互动。焦晓云和王金认为，实现人的城镇化既是全面小康建设的重要内容，也是全面小康建设的内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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