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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丽大藏经》初雕本与再雕本用字差异的初步调查*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23-05-12 15:20:13 点击:

    真大成

    朝鲜高丽王朝显宗二年(1011)开始以《开宝藏》为底本刊刻大藏经,主体部分大约在显宗二十年(1029)完成,文宗朝至宣宗朝又曾续刻,[1]宣宗四年(1087)完成。是为《高丽大藏经》(以下简称《高丽藏》)初雕本。关于初雕本的底本,目前学界看法不一。主流意见认为完全是《开宝藏》的覆刻,也有一些学者持不同意见。

    高宗二十三年(1236)再次刊刻大藏经,完成于高宗三十八年(1251),是为《高丽藏》再雕本。再雕本的底本,目前学界也有分歧,[2]一般认为是以初雕本为底本,以“宋本”(开宝藏)、“丹本”(契丹藏)参校订正。

    《高丽藏》再雕本目前比较完整地留存于世,国内外出版社多次影印。初雕本的板木早已毁于战火,传世印本颇为罕见;
    近年来,经过日、韩学者的不懈探求,已觅得两千余卷,韩国高丽大藏经研究所网站在线公布,中国西南大学出版社汇辑影印《高丽大藏经初刻本辑刊》,世人方得一见真容。

    由于以往初雕本存卷未曾公开,初雕本与再雕本之间的文本差异究竟是何种情况,一直不得而知;
    眼下随着初雕本的不断刊布,比勘二本、显现差异已具备了条件。

    笔者以《修行道地经》《六度集经》《杂宝藏经》《佛本行集经》《大方便佛报恩经》(下文统指时称“五经”)为样本,[3]比勘五经的初雕本与再雕本(下文统指时称“二本”),以较全面地调查二本之间的差异。本文以五经二本的用字性异文为主要研究对象,[4]探讨两种版本佛经的用字变化。

    通过比勘,五经二本之间的用字性异文详见表1:

    表1

    续表

    续表

    续表

    续表

    总体上看,五经二本的用字是比较稳定的;
    就表1所列发生变化的二百余处而言,有两种现象值得关注,一是用字规范化,一是用字当代化,据此大体能够显示从初雕本到再雕本用字变化的特点。下文分别举例说明。

    用字规范化,具体而言,主要是指通用字改用“规范”用字、异体字改用“规范”用字两类情况。所谓“规范”用字无法严格界定,大体相当于本字(包括后起本字)或正字。

    (一) 通用字改用本字

    裘锡圭(1988/2013)指出:“文字学上所说的‘通用’,指不同的字在某种或某些用法上可以相替代的现象。可以通用的字就是通用字。”通用字含括的范围是比较广的。初雕本使用通用字,再雕本往往改用本字(或后起本字)。以下略举数例:

    奇-歧

    初雕本元魏吉迦夜共昙曜译《杂宝藏经》卷二《六牙白象缘》:“(象妇善贤)又复畏五百群象必杀此猎师,藏着奇间,五百群象,皆遣远去。”

    “奇”通“歧”。“歧”指分叉处,这里应指象妇善贤的脚趾缝隙。[5]再雕本用“歧”。

    勉-免

    初雕本《杂宝藏经》卷二《佛以智水灭三火缘》:“诸人惊怕靡知所趣,各相谓言:‘我等唯依凭佛,可勉火难。’卷三《仇伽离谤舍利弗等缘》:“若舍利弗、目连,为仇伽离,现少神足,仇伽离必勉地狱。”

    “勉”通“免”,免除、摆脱。再雕本用“免”。

    初雕本三国吴康僧会译《六度集经》卷六《杀身济贾人经》:“众人承命,菩萨即引刀自弦。”

    杨-佯

    初雕本西晋竺法护译《修行道地经》卷六《学地品》:“夜杨卧出鼾声如眠,妇谓定寐,窃起出城。”

    “杨”通“佯”,假装。[6]再雕本用“佯”。

    潭-淡

    初雕本《修行道地经》卷五《神足品》:“弃捐五盖具足五德,离诸思想,远众欲恶不善之法,其心专念静然一定,而欢喜安行第一禅,是谓为寂潭然之法。”

    “潭”通“淡”。再雕本用“淡”。

    铜-筒

    初雕本隋阇那崛多译《佛本行集经》卷十《相师占看品下》:“今此童子长寿巍巍,有大威德,端正可喜,黄白金容,顶如伞盖,鼻若截铜,身体洪满,支节自称,犹如金像。”

    “铜”通“筒”。再雕本用“筒”。

    恀-嚲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十六:“或有婇女,倚诸璎珞,垂恀而眠。”

    “恀”通“嚲”。《广韵·哿韵》:“嚲,垂下皃。”再雕本用“嚲”。

    漏-瘺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七《俯降王宫品》:“若体旧有诸余杂病……消瘦癕疽,癣漏瘿瘇。”

    “漏”通“瘻”。《说文·疒部》:“瘻,颈肿也。”“癣漏(瘻)瘿瘇”四字并列。再雕本用“瘺”。“瘺”即“瘻”字。

    此外写改用泻、流改用旈、芸改用耘、裁改用纔、漠改用寞、筹改用俦、径改用经、厌改用 、逾改用愈、吹改用炊、从改用纵、䖭改用眷、周改用赒、免改用娩、慕改用募、政改用正、掖改用腋、婉改用宛、唱改用倡、皮改用㓟、瘿改用婴、壯改用装、成改用诚、邑改用悒、志改用至、解改用懈、央改用殃、註改用住、槩改用揩、道改用导、夬改用决、墮改用惰、增改用憎、帛改用白、散改用繖、隨改用墮、牙改用芽、洛改用落、苏改用酥、狩改用兽、历改用沥、道改用导、牟改用矛、齐改用脐、精改用睛、翬改用晖、构改用 、剋改用刻、㽵改用壯、戚改用慼、酖改用鴆、腊改用蜡、淡改用痰、以改用已、喻改用踰、拒改用距、揣改用摶、扂改用店、跓改用柱、調改用掉、併改用迸、噏改用愶,均属此类,不一一列举。

    (二) 异体字改用正字

    初雕本与再雕本的用字性异文中,相当一部分是正字与异体字。异体字既有狭义异体字,也包括部分异体字。

    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三三《佛说老母经》音义“禽兽”条:“经文从犬作。”又卷九九《广弘明集》音义“鸣禽”条:“集作。”“”是“禽”增益意符“犭”构成的异体,故慧琳谓为“非”。初雕本《杂宝藏经》之“”,再雕本用“禽”。

    初雕本《杂宝藏经》卷一:“彼取薪人,种种方便,欲推令去,不能得离,脱衣雇人,使却之,亦不得离。”

    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七七《释迦谱》音义“挽弓”条:“谱作。”又卷八一《集神州三宝感通录》音义“牽挽”条:“录作。”“輓”后作“挽”,“”又是“挽”增益意符“力”(也可能是改换声符)构成的异体,故慧琳谓为“误”。初雕本《杂宝藏经》之“”,再雕本用“挽”。

    渀-奔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七:“及余诸池,浩汗渀涛,洪波沸涌。”

    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九九《广弘明集》音义“湓涌”条:“集从奔作渀。”“渀”是“奔”增益意符“水(氵)”构成的异体,故慧琳谓为“无此字”。所谓“无此字”,说明“渀”生僻罕见,非规范用字。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卷十三《起世经》音义“渀震”条:“正作奔。”又卷三〇《广弘明集》音义“渀涌”条:“上……即是奔字,悮(误)加水也。”可洪亦将“渀”看作“悮(误)”。再雕本用“奔”。

    偝-背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十:“我自伤过不值此时,今当偝彼,是故悲泣。”

    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八《虚空孕经》音义“背大”条:“经文从人作偝。”“偝”是“背”增益意符“人(亻)”构成的异体,故玄应谓为“非”。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卷十四《佛本行集经》音义“偝彼”条:“正作背。”则“偝”为俗字。再雕本用“背”。

    痮-胀

    初雕本《六度集经》卷七:“或睹众生寿命终讫,息绝煴逝,神迁身冷,九族捐之,远著外野,旬日之间胮痮烂臭。”

    “胀”表示胀满义,“胀”是习用字,“痮”应是在“胀”的基础上后出的“专字”,但较生僻罕用。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卷十三《七处三观经》音义“痒痮”条:“正作胀。”将“胀”视作正字。再雕本用“胀”。

    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十四《四分律》音义“鼾睡”条:“律文作 。”卷十五《十诵律》音义“鼾眠”条:“律文作 。”“ ”是“鼾”改换意符的异体字,故玄应谓为“非”“非体”。再雕本用“鼾”。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四:“彼王治化,在世之时,大地及海,无有荆棘丘高下。”

    扴[抓]-爪

    初雕本《修行道地经》卷四:“戚于衰老,须发自白,扴[抓]长,齿落,面皱,皮缓。”

    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七八《经律异相》音义“指爪”条:“经从手作抓,俗字也。”“抓”是“爪”增添意符的异体字,故慧琳又谓为“非”“误用”。再雕本用“爪”。

    初雕本《修行道地经》卷一《五阴成败品》:“一种在咽,名为喉。”

    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十二《修行道地经》音义“嗽喉”条:“经文作,或作,非也。”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卷二一《修行道地经》音义“喉”条:“正作嗽,或作二形也。”“”应即“”之误。“”是“嗽”更换意符和声符的异体字,故玄应谓为“非”。再雕本用“嗽”。

    此外如创改用疮,扳改用攀,垖改用堆,墎改用郭,煞改用殺,㻉改用步,改用駈,改用寂,胞改用皰,藂改用叢,這改用適,改用陶,蕀改用棘,改用藕,噵改用導、槊改用矟、郄改用隙,憧改用幢,謶譏改用庶幾等,为数甚多,不一一列举。

    还有些是将译名用字改作较为熟知常用的,如㽃瓳改用珊瑚,蒲萄改用葡萄,隨蓝改用旋嵐,兜率改用忉利,违陁改用韦陁等,这里就不举例赘说了。

    所谓用字“当代化”,是指文献在流传过程中后人以所在时代出现或流行的书写形式替换原有的书写形式,从而表现出当时用字的面貌和特点,这种现象历代以来一直存在。[7]从高丽藏初雕本到再雕本,其用字也体现出“当代化”的特点。限于篇幅,这里仅举三例略做说明。

    耶-爺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十五:“太子见彼病患人已,问驭者言:‘谓善驭者!此是何人?腹肚极大,犹如大釜,喘息之时,身遍战栗,臂胫纤软,身体尫羸,痿黄无色,或复唱言:“呜呼阿娘!”或复称言:“呜呼阿耶!”悲切酸楚,不忍见闻,依托他身,方能起止。’”

    “耶”,再雕本用“爺”。表示父亲义的{爺}是中古新词。{爺}最初用“耶”字,《宋书·王景文传》:“长子绚,字长素。年七岁,读《论语》至‘周监于二代’,外祖何尚之戏之曰:‘耶耶乎文哉。’绚即答曰:‘草蓊风必偃。’”王景文名“彧”,“彧”“郁”相通,何尚之以与“郁郁”形近之“耶耶”戏谑王绚。由此可见,当时{爺}必写作“耶”。六朝隋唐时期{爺}以“耶”为习用字,如敦煌变文中{爺}凡60例,均写作“耶”,无一例写作“爺”。

    “爺”可能产生于晚唐五代,(张涌泉 2016)乃是民间流行的俗字,陈彭年等编《大广益会玉篇》时收入,“爺,俗为父爺字”,指为俗字。宋(辽、金)代“耶”“爺”并用,“爺”逐渐成为习用字,入元以后“爺”基本上取代“耶”。[8]高丽藏再雕本刊刻时间在我国南宋晚期,以“爺”替“耶”就是改作当时的习用字。

    淡-痰

    初雕本《佛本行集经》卷七:“若体旧有诸余杂病,或痿黄病,或风癫病,或淡癊病,或等分病。”

    “淡”,再雕本用“痰”。表示痰液的{痰}原初应写作“淡”。早期用例以往多举《汉故卫尉卿衡府君之碑》:“淡界缪动。”洪适《隶释》:“碑以……淡为痰。”但从上下文义来看,此“淡”与{痰}无关。[9]“痰”是在“淡”的基础上增益意符“疒”而成的后起“本字”。

    “痰”字大概是魏晋以来产生的。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五《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音义“痰脓”条引《字书》:“胷中病。”又卷四〇《观世音菩萨秘密藏神呪除破一切恶业陀罗尼经》音义“痰癊”条引《文字集略》:“胷中液也。”按《字书》见载于《隋书·经籍志》,又屡为顾野王《玉篇》(见《原本玉篇残卷》)、陆德明《经典释文》称引,应是魏晋以来的著作;
    [10]《文字集略》,南朝梁阮孝绪撰。“痰”字既已收入当时字书,可见已经实际使用了一段时间。

    从相关文献的实际用字情况看,晋唐时期应是“淡”“痰”二字并行的。《淳化阁帖·王羲之干呕帖》:“昨还殊顿,匈中淡闷。”这虽然是后代摹本,但用字必定仍旧。敦煌文献兼用“淡”“痰”二字,如P.2580《净名经关中释抄卷上》:“肝胆肠脾肾心肺生藏熟藏赤白淡饮。”P.3714《新修本草乙本残卷》:“消胸中淡水。”“【疗】淡饮咳嗽。”“消胷上淡结,唾如胶柒,心胁淡水。”“上淡冷,食不下。”“消心腹胷中鬲淡热满结。”P.3201《不知名药方第八种残卷》:“非淡热所作者,多是鬼。”羽042R:“又疗风淡方:……又治一切淡[痰]冷风气结病……如是三年服之,【除】一切风冷淡【气病】。”P.2882《不知名药方第六种残卷》:“齐下宿冷,上气瘦欶。”“瘦”应是“痰”之形误。P.3655V-4《明堂五脏论及残卷两种》:“风痰逆气经数月,饮食难消上气促。”S.76《食疗本草残卷》:“亦去风气,消痰。”“除心胷气满,消痰。”俄藏ДX18173《佛家医书三俱七界残片》“酉戊时痰”“痰病生”“痰病发动者”“风、黄、痰”“痰在生藏”“痰其状如何”“此痰用事”。

    依照慧琳《一切经音义》的载录情况,同样可见唐代佛经兼用“淡”“痰”。《音义》词目字有3处“淡”,[11]经作字也有4处“淡”;
    [12]词目字有16处“痰”。由此可知,慧琳所见经文既用“淡”,也用“痰”。

    据慧琳《一切经音义》记载,慧琳所见经文有4处作“淡”,他在词目中改为“痰”。慧琳一方面认为{痰}“字无定体”,一方面认为写作“淡”乃“书人之误”“非也”,从而改作“痰”,可见当时{痰}虽有“淡”“痰”两种用字形式,但在知识阶层的“正字”观念中又以“痰”为规范。

    慧琳《一切经音义》卷六《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音义“热痰”条引《古今正字》:“(痰)从疒从谈[淡]省声也。”又卷七二《阿毗达磨显宗论》音义“痰等”引《文字典说》:“(痰)从疒炎声。”[13]从“正”“典”之名庶几也可看出“痰”之性质。

    大约宋代开始,“淡”字逐渐淡出,“痰”成为习用字甚至专用字,宋代张杲《医说》中{痰}凡22见(据南京图书馆藏宋刻本),全部用“痰”;
    “淡”凡8见,均记味薄或恬静之{淡},二字分用划然。黄伯思《东观余论》谓“今人以淡作痰”,应正反映当时用字实情。

    据上文考述,再雕本用“痰”,就是以再雕本刊刻时期流行的用字形式改换早先的形式,体现用字当代化的特点。

    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十二《杂宝藏经》音义“铜魁”条:“苦回反。《说文》:羹斗也经文作鐦、二形,并非也。”据此,玄应所见《杂宝藏经》作“鐦”或“”,玄应认为二字“并非”,故在词目中改为“魁”。初雕本作“”,正与玄应所见本相合,可见初雕本沿用唐代写本用字之旧。

    唐五代佛经音义中的词目字、经作字均为作者所见佛经的实际用字,(真大成 2021)可据以考察当时写本佛经的用字情况。我们将五经在玄应《一切经音义》、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中的相关词目字、经作字与初雕本、再雕本做了比较,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续表

    据表2,再雕本用字与玄应《一切经音义》或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相合的有8条,约占15%;
    初雕本用字与玄应《一切经音义》或可洪《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相合的有44条,占78%。由此可见,初雕本用字与唐五代写本佛经用字是比较一致的,再雕本用字发生了较大程度的变异。

    佛教文献学者认为,刻本大藏经可以分为中原系、江南系和北方系三个版本系统,中原系以开宝藏-金藏/高丽藏为代表,江南系以福州藏-资福藏(思溪藏)为代表,北方系以契丹藏为代表。日本大正年间,高楠顺次郎等人编辑《大正新修大藏经》时,以高丽藏为底本,以资福藏为重要参校本,详列异文。20世纪80年代,中国开始编辑《中华大藏经》,主要以赵城金藏为底本,高丽藏、资福藏等均是参校本,也做了精细的校勘记。从这些校勘记中可以看到,高丽藏与资福藏之间存在着大量异文,这种文本歧变似乎彰示了不同版本系统的差异。不过中、日两国所使用的高丽藏均为再雕本,那么初雕本与资福藏之间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对此,我们在五经资福藏本与高丽藏再雕本异文的基础上进一步对照初雕本,调查结果具体如表3所示:

    表3

    续表

    续表

    续表

    在表3的97组资福藏本与高丽藏再雕本异文中,资福藏本与初雕本构成异文的只有17组(36—38、61、79、97明显属于讹混的不计在内),这意味着资福藏本与初雕本相同处约占82%。以此为观察样本,我们可以得到以下认识:

    (甲) 高丽藏与资福藏虽分属不同的版本系统,但如要辨析两者的用字差异,应该区分高丽藏初雕本和再雕本。初雕本与资福藏用字基本一致,并不存在明显歧异,再雕本与资福藏则存在较多差异。推而广之,中原系与江南系在文本用字上应是比较接近的。

    (乙) 在用字上,高丽藏再雕本较初雕本有了较多的变化,这种变化的成因比较复杂,刊刻时有意校改应是重要原因之一,从严格意义上说,再雕本不能称为开宝藏的覆刻本。

    本文选取《修行道地经》《六度集经》《杂宝藏经》《佛本行集经》《大方便佛报恩经》五部佛经的若干卷为调查样本,考察这五部佛经的《高丽藏》初雕本和再雕本之间的用字差异。通过考察,发现再雕本相较初雕本,其用字发生了较大变化,具有规范化和当代化两个特点。进一步与唐五代佛经音义所记载的用字相比较,可以观察到初雕本用字与唐五代写本佛经用字比较一致,再雕本用字发生了较大程度的变化。与资福藏本相较,初雕本与资福藏本用字基本一致,而再雕本与资福藏存在较多差异。

    大藏经版本众多,各本之间的情况异常复杂。再雕本与初雕本用字差异的来源与成因,实际上也是相当复杂的,不少现象在没有大规模文本对勘的情况下暂时还无法彻底搞清楚。兹举二例:(1) 在“杨-佯”条中,初雕本用“杨(扬)”,再雕本用“佯”,而赵城金藏也用“佯”,那么从“杨”到“佯”的过程中,到底是再雕本在初雕本的基础上改“杨”为“佯”还是再雕本的底本(可能和赵城金藏一样,同以开宝藏为底本)原作“佯”而再雕本承用之?类似的情况还有“潭→淡”“ →鼾”等。(2) 在“耶-爺”条中,虽然再雕本用“爺”,但也不乏用“耶”的例子,“爺”“耶”错出,那么到底是再雕本用字“当代化”不彻底造成的还是再雕本的底本用字本即如此而再雕本承袭之?这些问题目前都还说不清楚。从这个层面来讲,本文的调查和讨论是不彻底的,阙失自然难免,观点也未必能够成立,但若就更宏观的层面而言,当前佛教大藏经各种早期版本(包括写本和刻本)已基本公布于世,那么立足于文本,开展大规模的比勘,进行多角度、多领域、多学科的综合性研究,进一步夯实佛教文献研究的基础,既是时代的要求,也是学人的使命,本文的“初心”大约就在于此。

    附 注

    [1]这个“续雕”是否为一种独立的版本,目前学界还有不同意见。

    [2]《高丽藏》再刻本刊刻时的底本为何,学界还有不同看法。李富华、何梅(2003)认为是《高丽藏》初刻本,柳富炫(2002)认为是《开宝藏》。再刻本中具体某一部经的底本为何、校本为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仅凭现有资料可能难以完全搞清楚。

    [3]具体是《杂宝藏经》卷 1—5,《修行道地经》卷 1、2、4、5、6,《佛本行集经》(卷 1—4、卷 6—11、卷15—17、卷20、卷24)、《六度集经》(卷1—8)、《大方便佛报恩经》(卷1—7),以这几部经为样本是随机选定的。

    [4]关于“用字性异文”,可参看真大成(2020)第三章第二节《中古文献异文的性质》。

    [5]唐阿地瞿多译《陀罗尼集经》卷二《大势至菩萨印呪》:“右无名指㧙左无名指中指背,向头指中指岐间入。”“岐”指指缝。

    [6]“杨”有时也作“扬”,均为“佯”的通假字,参看真大成(2019)。

    [7]参看李荣(2012)77-81、张涌泉(2010)159、刘君敬(2020)229-235。顾广圻《仪顾堂题跋》卷七《北宋本〈外台秘要〉跋》也指出此类问题:“书中痰字皆作淡,明本改作痰;
    担字皆作檐,明本改作擔。案《说文》无痰字,《广韵》始有痰字,云‘胸上水病’。《一切经音义》卷三‘淡饮,胸上液也’,其字作淡,不作痰,与此本合。《说文》亦无擔字,《人部》:‘儋,何也。’即今擔字。《汉书·货殖传》‘浆千儋’,《西域传》‘负水儋粮’,此儋之正字也。《楚辞·哀时命》‘负檐荷以丈尺兮’、《史记·虞卿列传》‘檐簦’、《范雎列传》‘檐簦’,皆从木作檐。《礼记·丧服四制》‘或曰檐主’,宋本注疏亦从木作檐,与此书合,此儋之假借字也。明刻改淡为痰,改檐为擔,此明人不识字之通病也。”

    [8]以元刻本《元典章》和《元刊杂剧三十种》为调查样本,《元典章》中{爺}16例,全部用“爺”,《元刊杂剧三十种》中{爺}近百例,“爺”近80例,“耶”近20例。

    [9]朱文藻《校订存疑》已指出“玩文义,不应有痰字,恐注有讹”。此承张文冠副教授指教,谨谢。

    [10]或以为《字书》即《字林》,恐不足据。王燕(2016)认为《字书》的“成书时间约为南北朝中后期(公元510—527年)”。

    [11]卷九《摩诃般若波罗蜜经》音义“淡饮”条:“徒甘反。下于禁反,谓匈[胸]上液也。”卷四六《大智度论》音义“淡饮”条:“徒甘反。于禁反。谓匈[胸]上液也。”卷五九《四分律》音义“淡阴”条:“徒甘反。谓匈[胸]上液也。医方多作淡饮。”

    [12]卷二《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音义“痰脓”条:“经作淡。”卷三《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音义“痰病”条:“经文作淡。”卷五《大般若波罗蜜多经》音义“痰脓”条:“经从水作淡。”卷七二《阿毗达磨显宗论》音义“痰等”条:“论作淡。”

    [13]慧琳在释语中也认为“痰”的结构为“从疒炎声”,“从疒,形声字”,如卷三一《新翻密严经》音义“风痰”条“从疒炎声”,卷七八《经律异相》音义“痰癊”条:“二字并从疒,炎、陰皆声。”“痰”为“淡”的分化字,应从疒,淡省声,《古今正字》说是。

    [14]张小艳(2013)对“魁”“盔”有非常详实细致的考辨,可参看。

    [15]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七五转录玄应《一切经音义》作“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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