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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合并吸入糖皮质激素相关肺结核三例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23-05-03 17:00:35 点击:

    熊若言,陈 燕,赵志琪,卢欢欢,曾慧卉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湖南 长沙 410011)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是一种世界范围内常见的慢性气道疾病,持续性呼吸道症状与气流受限为其主要特征[1],目前全球患病人数已达2.62亿人,被列为全球第三大死因[2]。吸入糖皮质激素(Inhaled corticosteroids, ICS)能明显改善中、重度COPD患者的肺功能,并减少急性加重的发生[1],因此在临床中广泛应用于相应患者群体的治疗。在我国《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诊治指南(2021年修订版)》[3]中,ICS使用的强推荐指征为:①有COPD急性加重住院史和(或)≥2次/年中度急性加重;
    ②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计数≥300个/μL;
    ③合并哮喘或具备哮喘特征。然而,ICS的使用与肺部感染密切相关[4],也是肺结核发生的独立危险因素[5-6]。中国为结核病高负担国家,相关流行病学研究[7]显示,2016年我国新发肺结核的发病率达52例/10万人。中国COPD人群中是否存在ICS相关的肺结核,以及COPD合并陈旧性肺结核患者使用ICS后是否存在肺结核复燃,目前尚缺乏相关研究。本文拟通过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收治的3例老年COPD患者,长期使用ICS后出现肺结核典型症状、影像学变化,并最终诊断为继发性肺结核的诊疗经过,探讨我国COPD患者中ICS相关肺结核发生现状及应对策略。

    1.1 病例1 患者张某,男性,63岁,退休职员,2015年6月因“反复咳嗽、咳痰、气促10余年,再发加重7 d”入住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患者2005年起劳累后出现咳嗽、咳痰,痰为白色黏液痰,不易咳出,伴胸闷、气促,秋冬季发作,持续数月。2006年因上述症状再发加重就诊于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诊断为COPD。入院时肺功能检查:一秒率(FEV1/FVC)42%, FEV1/pre 36%,舒张试验(-),予以抗感染及吸入治疗后好转出院。此后,因上述症状反复发作,多次就诊于外院,每次予抗感染、解痉平喘等对症支持治疗后好转出院。2011年起进行家庭氧疗,间断使用呼吸机。2013年起长期使用沙美特罗/氟替卡松(舒利迭)50 μg/500 μg,2次/d,每次1吸;
    噻托溴铵粉雾剂(思力华)18 μg, 1次/d, 每次1吸。患者本次入院1周前自觉咳嗽、咳痰加重,胸闷、气促明显,活动后气促加重,在家间断使用无创呼吸机,氨溴索15 mg、布地奈德混悬液1 mg及吸入用复方异丙托溴铵溶液(可比特)2.5 mL,雾化吸入,3次/d;
    头孢地尼、多索茶碱、氨溴索口服治疗,气促未见明显好转就诊于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患者起病来,精神、食欲、睡眠一般,大小便正常,体重无明显变化。

    入院后完善相关检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8.67×109/L,红细胞计数4.50×1012/L,血红蛋白105 g/L(下降),血小板计数265×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71.40%,嗜酸性粒细胞计数0.01×109/L;
    尿、粪便常规未见异常。血气分析: pH 7.39,PCO252 mmHg,PO267 mmHg。炎症指标:降钙素原0.34 ng/mL,C反应蛋白19.70 mg/L,D-二聚体0.29 μg/mL。痰涂片镜检:未见真菌,红细胞0/HP,白细胞1~4/HP,脓球0/HP。痰革兰染色发现革兰阳性(G+)球菌、革兰阴性(G-)杆菌、G-球菌,痰抗酸染色阴性。多次痰培养均为多重耐药鲍曼不动杆菌。胸片示双肺多发渗出。入院后先后予头孢哌酮/舒巴坦(3 g,静脉滴注,q8h)、美罗培南(1.0 g,静脉滴注,q8h)、替加环素(50 mg,静脉滴注,q12h)、米诺环素(100 mg,口服,q12h)、多粘菌素B(50万单位,静脉滴注,q12h)抗感染,特布他林、布地奈德雾化,多索茶碱解痉,氨溴索化痰,患者病情无明显改善,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遂进行气管插管有创机械通气。气管插管后行支气管镜检,留取肺泡灌洗液2次抗酸染色(液基夹层杯法)均发现大量抗酸杆菌。最终诊断为:①COPD急性加重期;
    ②继发性肺结核,双肺,初治,痰涂片(+);
    ③医院获得性肺炎;
    ④气管插管术后。患者停用ICS,改为噻托溴铵粉雾剂18 μg ,1次/d, 每次1吸,转入结核病专科医院接受HRZE四联抗结核治疗1年,治疗后咳嗽、咳痰减轻。

    1.2 病例2 患者宋某,男性,85岁,退休干部,2016年出现“反复咳嗽、咳痰、活动后气促”,多次于外院就诊,诊断为“COPD、支气管扩张”,每次入院均予以抗感染(具体方案不详)及吸入治疗,症状可部分缓解。患者自2016年开始长期使用沙美特罗/氟替卡松(舒利迭)50 μg/500 μg ,2次/d,每次1吸;
    噻托溴铵粉雾剂(思力华)18 μg,1次/d, 每次1吸。于2019年5月因上述症状加重,伴咯血半个月入住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患者起病以来,精神一般,睡眠、食欲可,尿、粪便常规检查正常,体重无明显变化。既往有“陈旧性肺结核、冠心病、持续性心房纤颤、陈旧性脑出血、腰椎压缩性骨折、腰椎椎间盘突出、骨质疏松、前列腺增生”等病史。2007年因头部外伤曾于该院行手术治疗。生于湖南省长沙市雨花区,久居本地。吸烟60余年,1~2包/d,戒烟5年。婚育史、家族史无特殊。查体:血压125/72 mmHg。慢性病容,双肺可闻及湿啰音,余未见异常。

    血常规:白细胞计数6.83×109/L,红细胞计数3.46×1012/L,血红蛋白108 g/L,血小板计数278×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85.40%,淋巴细胞百分比3.10%,嗜酸性粒细胞计数0.06×109/L,嗜酸性粒细胞百分比0.10%。血气分析提示代谢性碱中毒:pH 7.49(升高),PCO249.30 mmHg(升高),PO282.40 mmHg(下降), SaO297.10%,实际碳酸氢根37.30 mmol/L(升高),标准碳酸氢根36.10 mmol/L(升高),实际碱剩余12.40 mmol/L(升高),标准碱剩余13.00 mmol/L(升高)。心脏彩超:升主动脉增宽,左室壁运动幅度不协调,主动脉瓣退行性变并返流(轻度),肺动脉高压,房颤。肺部CT: ①双肺多发多形态病灶,纵膈及双肺门部分淋巴结钙化,双侧胸膜增厚、黏连;
    ②双肺多发支气管扩张并感染,肺气肿,左侧胸腔少量积液。肺功能:①极重度混合性肺通气功能障碍;
    ②支气管舒张试验阴性。FEV1/FVC:51 %;
    FEV1 /Pre 27.1%;
    呼出气一氧化氮(FeNO):47 ppb;
    CAT19分;
    mMRC 4级。T-SPOT:ESAT-6 20,CFP-10 45;
    结核分枝杆菌抗体(PDD-Ab)IgM阴性,PDD-Ab IgG阳性,结明试验阳性。PDD皮试阴性。痰抗酸染色发现:抗酸杆菌高倍镜视野下(+++),痰结核分枝杆菌核酸测定(PCR)阳性(Ct值34.82)。

    诊断为:①继发性肺结核,双肺,初治,痰涂片(+);
    ②COPD急性加重期,慢性肺源性心脏病Ⅱ型呼吸衰竭;
    ③左下叶及右中叶支气管扩张;
    ④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缺血性心肌病,心房颤动,心功能Ⅲ级;
    ⑤室性期前收缩。因患者高龄,难以耐受经典HRZE四联抗结核治疗,予以异烟肼(300 mg,qd)、乙胺丁醇(750 mg,qd) 抗结核治疗1年。并停用ICS,改为乌美溴铵维兰特罗吸入粉雾剂(欧乐欣)62.5 μg/25 μg,1次/d,每次1吸。治疗后咯血、咳嗽症状消失,肺部CT较前吸收好转,见图1。

    注:A为2016年12月23日肺部CT(肺窗)显示纤维条索影及数个小钙化灶;
    B为2019年5月24日肺部CT(肺窗)可见双肺多发多形性病灶;
    C为2021年1月22日肺部CT(肺窗)可见双肺病灶较前明显吸收减少;
    D为 2016年12月23日肺部CT(纵隔窗)见明显淋巴结钙化;
    E为2019年5月24日肺部CT(纵隔窗)示肺门淋巴结钙化;
    F为2021年1月22日肺部CT(纵隔窗)肺门淋巴结钙化仍存在。

    1.3 病例3 患者肖某,男性,80岁,退休干部,2021年3月因“反复咳嗽、咳痰5年,加重伴气促9个月”入住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患者2016年下半年无明显诱因出现咳嗽,咳少量白黏痰,偶有痰中带血,为鲜红血丝,无气促、胸闷、胸痛,无呼吸困难、心悸等,后多次就诊于当地医院,诊断为:①支气管扩张;
    ②COPD。患者自诉2016年下半年起规律吸入沙美特罗/氟替卡松(舒利迭,50 μg/500 μg,2次/d,每次1吸)+ 噻托溴铵粉雾剂(思力华,18 μg,1次/d ,每次1吸),症状明显改善。自2021年1月起,日常活动即出现气促,就诊于当地医院,诊断考虑为支气管扩张并感染、COPD急性加重,予以解痉平喘,祛痰,抗感染等治疗(具体不详)后,上述症状未见明显好转,仍继续前述吸入治疗并长期家庭氧疗。为求进一步诊治,就诊于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患者近9个月体重减轻10 kg,既往50余年前有肺结核病史,抗结核治疗1年后治愈。有高压病史、白癜风病史多年。患者吸烟66年,20支/d,戒烟5年。查体:慢性病容,全身多发色素缺失斑块,口腔黏膜可见少许白斑。桶状胸,双肺呼吸音降低,双肺可闻及较多干啰音及湿性啰音。余无异常。

    患者入院后完善实验室检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14.67×109/L,中性粒细胞计数11.55×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78.70%,嗜酸性粒细胞计数0.35×109/L。血气分析提示Ⅰ型呼吸衰竭;
    pH 7.43,PO255 mmHg(降低),PCO236 mmHg,SaO289%(降低)。炎症指标:血沉94 mm/h,降钙素原0.162 ng/mL,C反应蛋白76.70 mg/L;
    D-dimer阴性。痰标本检测:颜色乳白色,性状泡沫状;
    涂片镜检发现真菌孢子,白细胞3+/HP,脓球+/HP;
    革兰染色镜检白细胞大于25/LP,G+球菌+/油镜,G+杆菌+/油镜。痰真菌免疫荧光染色发现真菌孢子及假菌丝;
    呼吸道病原学检测9项(非典型病原体+病毒)阴性;
    (1,3)-β-D葡聚糖检测(G试验)和半乳甘露聚糖检测(GM试验)阴性;
    PDD-Ab IgG阴性,PDD-Ab IgM阴性,γ-干扰素释放试验结果阳性。PPD 1∶2 000(+),1∶10 000(-)。心电图及心脏彩超未见明显异常。肺功能:①极重度混合性通气功能障碍;
    ②支气管舒张试验阳性。用药后:FEV1/Pre 29%,FEV1/FVC 51.8%;
    FeNO:16 ppb;
    CAT22分;
    mMRC2级;
    6分钟步行测试(6MWT)300 m(预计值470 m)。肺部CT:①双肺多形性病灶、上叶为甚,左肺多发空洞形成;
    ②双肺支气管扩张。考虑患者为支气管扩张、COPD并感染,多次痰培养检出真菌考虑为口腔真菌感染所致,予以左氧氟沙星(500 mg,静脉滴注,qd)抗感染,采用雾化吸入(异丙托溴铵溶液+硫酸特布他林,q8h)、康复治疗、复方替硝唑漱口及其他对症治疗后,患者症状稍好转。患者入院6 d后痰抗酸染色发现:抗酸杆菌高倍镜视野下(+++),痰结核分枝杆菌核酸测定(PCR)阳性(Ct值35.58)。最终诊断为:①继发性肺结核,双肺,复治,痰涂片(+);
    ②支气管扩张并感染,Ⅰ型呼吸衰竭;
    ③ COPD,D组GOLD4级;
    ④高血压Ⅲ级,极高危组;
    ⑤口腔真菌感染;
    ⑥白癜风。患者停用ICS,改为噻托溴铵粉雾剂(思力华)18 μg,1次/d, 每次1吸,转入结核病专科医院接受异烟肼(300 mg,qd)、乙胺丁醇(750 mg,qd)治疗1年。治疗后,患者咯血消失,咳嗽、咳痰减轻。

    糖皮质激素具有免疫抑制作用,长期接受ICS治疗的患者面临较高的肺部感染风险[8],增加患结核病风险[5]。Lee等[6]在韩国开展的一项全国性的队列研究结果显示,17 991例接受布地奈德或氟替卡松治疗的患者,患活动性肺结核的风险增加,且在停止使用ICS后,与ICS使用相关的结核分枝杆菌感染风险仍持续存在。

    回顾性队列研究[5]发现,在胸片无既往肺结核征象的COPD患者中,使用ICS增加肺结核发生风险(HR为9.079,95%CI:1.012~81.431,P=0.049)。本文病例1,既往无结核病史,胸片无陈旧性肺结核征象,自2013年起长期规律使用ICS,2015年于该院治疗期间两次抗酸染色发现大量抗酸杆菌,考虑为ICS使用相关的继发性肺结核。病例1在病程初期痰抗酸染色阴性,干扰了肺结核的早期诊断,可能与患者痰标本非深部标本有关。后期在支气管肺泡灌洗液中检出大量抗酸杆菌,也证实了深部气道分泌物标本对病原学诊断的重要性。因此,在使用ICS的COPD人群进行痰标本实验室检查时,需仔细鉴别标本来源。有条件进行支气管镜检查的患者可考虑进行支气管肺泡灌洗液检查,若无法耐受支气管镜检查,可考虑进行诱导痰获取深部痰标本,避免漏诊ICS相关肺结核。

    陈旧性肺结核患者长期使用ICS将增加肺结核复燃风险。Kim等[5]回顾性队列研究显示,在合并陈旧性肺结核的COPD患者中,使用ICS组相较于其他药物治疗组肺结核复燃的比率明显增加[8.6%(12/139) VS 1.8%(2/114),P<0.001]。本文病例2、3均为既往肺结核患者,在ICS治疗后出现肺结核临床症状和/或相关阳性实验室结果,且无糖尿病、成人获得性免疫缺陷等自身免疫缺陷性疾病;
    与上述学者观点一致,笔者考虑病例2、3为使用ICS引起的肺结核复燃。

    全球COPD倡仪(Global Initiative for Chronic Obstructive Lung Disease,GOLD)2022将合并有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病史,无论既往是非活动性还是活动性肺结核均列为使用ICS的禁忌证[1]。我国《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诊治指南(2021年修订版)》[3]中指出,对于合并结核分枝杆菌感染的COPD患者不推荐使用ICS,活动性肺结核为ICS使用的绝对禁忌证。因此,病例1、2、3在确诊继发性肺结核之后,均停用ICS。而对于病例2此类中重度COPD合并陈旧性肺结核患者,无ICS使用的强指征,ICS治疗需谨慎,在启动吸入治疗时可优先考虑无ICS方案,如长效支气管扩张剂;
    随访过程中治疗调整可优先考虑其他药物或改善因素,如联合使用两种长效支气管扩张剂或肺康复治疗等。

    Wang等[9]流行病学研究结果显示,我国4.8%的GOLD Ⅲ~Ⅳ级COPD患者合并有结核病史。对于合并陈旧性肺结核、同时具有使用ICS强指征的COPD患者,如本文病例3,是否应使用/停用ICS,如何选择、决定药物剂型与用量已成为COPD治疗中不可忽视的问题。欧洲呼吸协会强烈建议[10],不应在血嗜酸性粒细胞计数≥300/μL的患者中停用ICS,对于停用ICS的COPD患者则应使用1种或2种长效支气管扩张剂进行治疗。由于陈旧性肺结核患者临床表现隐匿,易诊断为已愈合的病灶而被忽视;
    此外,在陈旧性肺结核患者中,部分有或无免疫受损人群具备PPD阳性或强阳性或具备结核分枝杆菌潜伏感染(latent tuberculosis infection, LTBI)的证据,应被归类为非活动性肺结核患者,该类人群发展为活动性肺结核风险高,应接受同LTBI一致的预防性化学抗结核或免疫性治疗[11]。因此,笔者认为具备ICS使用强指征的COPD患者启动治疗前,应仔细询问结核病史,完善、监测结核病原学检查(痰涂片抗酸染色显微镜检查、分枝杆菌培养和核酸检测)及结核分枝杆菌感染检查(PPD皮肤试验、新型结核菌素皮肤试验、γ-干扰素释放试验)。若诊断为非活动性肺结核应预防性治疗后再予以ICS治疗;
    若上述检查均为阴性,可考虑使用相对低剂量的ICS剂型。但对于合并陈旧性肺结核的COPD患者,ICS的药物用量、疗程及具体监测指标,仍需要多中心、大样本的随机对照试验提供参考与指导。

    综上所述,在COPD的临床诊疗工作中,需警惕ICS相关肺结核发生,应详细询问病史、积极完善相关检查,以早期发现合并的结核分枝杆菌感染或既往陈旧性肺结核。COPD合并陈旧性肺结核患者,应谨慎使用ICS,并严密监测病程。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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