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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记者王昌平 摄影记者 招聘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3 04:35:37 点击:

       王昌平美院毕业,却当上了报社的摄影记者,经常是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棉大衣,身挎两部相机,一部是傻瓜,一部是进口的美能达,长长的变焦镜头,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很神气,看见远处一个小孩当街拉屎,立马就举起美能达,撅起屁股,趴在街边的邮筒上将镜头拉近,然后啪的按下快门。照片洗出来后,还冠冕堂皇地把照片拿到人面前,怎么样,清晰度怎么样,这可是在三十米开外的距离拍的;有人一下给他想好了配文,就叫“家长,请不要让孩子当街拉屎”。�
      主编却枪毙了王昌平的那张照片,理由是格调太低,难登大雅之堂。“虚伪,真他妈虚伪,他根本不懂新闻摄影,不懂得什么叫冲击力,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这幅图片多么有冲击力,大街、白白的小屁股,金黄黄的一泡屎,视觉效果多么有冲击力啊。”王昌平拿着放大了的照片为自己申辩,眼睛死死盯在那上面。大家笑笑离去,他独自还盯着照片看。有人笑,喂,你是不是饿了。�
      嗯?不饿呀。�
      不饿你老盯着那泡屎干吗?�
      你小子骂我是狗?哼,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不过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抢到独家图片新闻,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结果王昌平把这张照片挂在了自己家里。�
      这天王昌平吃过晚饭,很乖的刷了碗,穿好大衣,把两部相机挎到肩上,轻手轻脚地从卧室走出来。他老婆雅红正在看电视,是内地拍的偶像剧,叫什么《将爱情进行到底》,把雅红感动得不行,整天在王昌平耳朵边唠叨多好多好看,磨着老公陪她看。王昌平哪屑于看这些,就对雅红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看这些中学生看的东西,还看得直淌眼泪,至于吗。雅红反驳说,你看人家多浪漫,哪像你,没有一点情调。王昌平说,咱不也浪漫过的吗,现在都过了浪的年龄了,懒得浪了。雅红说,这是借口,你分明是不喜欢我了。王昌平说,你真烦。�
      王昌平见雅红看得入神,以为她不会在意自己的外出,谁知雅红眼睛盯着电视,其实注意力早已集中到了他身上,站住,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王昌平装出一副平常的样子,我出去拍照,拍好了就回来,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睡,别等我。雅红一脸的不高兴,拍什么烂东西要晚上去,不准去。王昌平最讨厌别人说他拍烂东西,他抻了一下相机背带,扭头看着雅红的后脑勺说,我是要去偷拍私宰窝点,拿出点像样的东西给那些狗日的看看,怎么叫拍烂东西呢。雅红的后脑勺迅速转过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你不要命了,你没看到南方周末报上的消息吗,武汉的一个记者偷拍私宰窝点,结果就给人杀死了呀。王昌平笑了,哪能都那么倒霉,你看电视吧,我很快就会回来。雅红站起来,抱住王昌平的胳膊,不行,我不准你去拍那些烂东西,陪我看电视。王昌平甩掉雅红的手,去去去,你有完没完,说着要去开门。雅红噘着嘴冲进书房,从墙上撕下那张放大的照片,回头说,你要去,我就把它烧喽,把你拍的东西都烧喽。王昌平一把抢过照片,瞪起眼,你敢!这次轮到雅红笑了,哼,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不再理会王昌平,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些。王昌平抿紧嘴唇,深吸了两口气,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只好回到书房,取下相机。�
      王昌平坐到雅红身边,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雅红头枕在王昌平的肩膀,吸了一下鼻子,大概又被感动哭了。王昌平喘了两口粗气,拿起遥控器换台,嘴里唠叨着,整天情呀爱呀的,现在的电视节目怎么越来越烂了。雅红抱住王昌平的脖子,老公,今天晚上我们做爱吧,我们好久没做爱了。王昌平头仰到沙发背上,揉着雅红的头发说,好吧,我先去洗个澡。�
      第二天早上,王昌平起晚了点,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他经常是一大早就爬起来,挎上相机,铿锵有力地走到大街上,去拍马路清洁工。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他拍的一张马路清洁工获得了全市新闻摄影大赛三等奖,被很珍贵的藏在相册里,报社每进来一个新人,他都把那张发黄的照片和获奖证书抖搂出来,一定要人家看个清楚。�
      王昌平洗好脸,冲了杯奶粉,急急地喝下去,舌头被烫得有些发麻。他走下楼的时候,太阳已升得老高,他心说晚了,上班要迟到一小时了,反正是晚了,晚就晚吧。眼睛职业性地看了一下周围,看有什么可拍的。他的眼睛总是这么贼溜溜的,好像满地都是黄金,其实都是臭狗屎。两个男青年走在他前面,高个子回了一下头,王昌平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小白脸,挺秀气;矮个子也回了一下头,王昌平也看清了他的脸,一脸大疙瘩,挺粗犷。王昌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味着他们回头和他目光相碰时的眼神,再看到小白脸不时地用胳膊揽一下大疙瘩脸的腰肢或肩膀,越发觉得不对劲。王昌平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于是耐心地跟着。小白脸仍然很暧昧地伸出胳膊,不时揽一下大疙瘩脸的腰部,大疙瘩脸好像在生气,看也不看小白脸一眼,只顾大步流星地往前赶。�
      王昌平一下断定:两个人是同性恋,举起相机噼里啪啦就拍了十几张,有小白脸的手搭在大疙瘩脸肩膀上的,有搂着腰的,有摸着臀部的。王昌平一边转动镜头,一边乐得流出了口水。忽然,他发现镜头前一片模糊,怎么调焦也调不出清晰的图像来。王昌平一惊,拿下相机一看,大疙瘩脸几乎站到了他跟前,一张脸冷漠到极点,王昌平本能地把相机藏到背后,声音有些抖,我,我拍照,我是摄影记者。大疙瘩脸向前逼近两步,伸出一只手,“把胶卷抽出来。”王昌平瞪大眼睛问,为,为什么。大疙瘩脸大吼一声,把胶卷给我抽出来,说着就去抓王昌平的衣领。好在王昌平早已做好了撤退的心理准备,迈开双腿,掉头就跑。�
      报社开组稿会,开到半截,王昌平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王昌平拣个位子坐下来,大声说,我今天在路上抓了个好题材。主编没理会王昌平,继续主持会议,王昌平的情绪就像一盏煤油灯芯,火头被拧小了下去,微弱地闪烁在他的脸上。�
      到了晌午,会议要结束了,王昌平见时机已到,主动将煤油灯芯的火头调大起来,我告诉你们呵,主编你可一定要支持我这个选题,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也是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作为媒体,我们有责任在这方面……当然,最好能再给我两个人,帮我完成这个选题。我看就谢东民和赵紫樱吧,东民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晚上好搭伴行动;赵紫樱吗,我们报社的笔杆子,名记,有她负责组织文字,准行。�
      王昌平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后,看了看周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主编说,这个选题还不错,至于做到一个什么样的度和量,你自己要把握好。王昌平说,绝对没问题,以图片形式就最有冲击力,弄不好会让我们的发行量大增。�
      弄不好会让我们大家伙都丢掉饭碗。这时,坐在王昌平对过的赵紫樱发话了。王昌平说话的时候,赵紫樱就是一脸的不屑,王昌平提到要她给做助手时,赵紫樱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这时她蓦地来这么一句,硬生生地将王昌平煤油灯芯的火头又拧小了一些。王昌平眨了眨眼睛,略显窘迫地笑了笑,赵记者,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赵紫樱笑了,这还不简单吗,你这么一版一版地搞同性恋图片,不担心同性恋者联合起来围攻报社就算了,但上面给我们一顶破坏社会风气的帽子戴戴,停我们的刊,撤我们的刊号,那麻烦可就大了。�
      王昌平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激情构想遭到了反对意见,而且是名记赵紫樱在反对他。人家赵紫樱可是报社的头块牌子,人家的一双小手曾经让多少贪官坏蛋谈赵色变。现在赵紫樱一发话,王昌平不由得心中打怵,自己的构想可能因为赵名记的意见胎死腹中。王昌平不由站起来,盯着赵紫樱说,你可能觉得我这个想法过于大胆、激进了,嗨,这算什么。你看人家国外的新闻媒体,带有克林顿精液的裙子都照登。我觉得你过于谨慎了,再说如果真造成了同性恋者联合围攻报社的后果,那是我们报社天大的福气,那说明这个报道很成功,我们报社的声誉、发行量、广告收入……都上去了。�
      王昌平对自己的一番雄辩似乎很满意,赵紫樱却笑,她伸出纤细的右手食指点了点桌面说,先生,你清醒点,这不是在美国。�
      赵紫樱的声音是那样轻柔,甚至有些甜美,但谁都听得出来,这轻柔甜美的声音背后是什么样的力度。�
      王昌平一下脸憋得发红。人家赵名记说,先生,你清醒点,这不是在美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滔滔雄辩拦截住了。王昌平往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他,给他大声说话的力量,主编也不吱声,好像在思考。王昌平霍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双目直逼赵紫樱,就你有主意,就你的选题好,你做什么都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王昌平真的有点不清醒了,他这话一说完,大家都低下了头,装做什么都没听见。赵紫樱“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来,漂亮的眉毛竖立着,王昌平你说话注意点,实话给你说,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得意忘形的熊样,抓着个芝麻就以为抓了个西瓜,张国荣公然参加同性恋聚会,内地歌星搞同性恋被刺伤的消息早满天飞了,你还在那儿自以为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算了吧你。�
      赵紫樱的声音又尖锐又刺耳,扎得王昌平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
      也许,王昌平抓拍过的小白脸和大疙瘩脸根本就不是一对同性恋。他把洗出来的照片拿给大家看,有人笑笑不说话,有人也点点头,嗯,有点像。�
      何止有点啊,绝对是的,我敢肯定绝对是的,奇怪,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
      大概是人家害怕你了吧,你那相机一举,长长的镜头像个大驴X,大疙瘩脸早已羞愧难当,小白脸也吓得夹紧屁股逃跑掉了。�
      哈哈,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王昌平得意地撸弄着相机的长镜头,好像那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为自己有个那么雄壮的家伙自豪。王昌平在报社嚷嚷着说,他不会放弃那个选题,他还会寻找、搜索下去,直到拍出一系列的图片为止。有人搭话,你就不怕被人家海扁一顿,砸了你的家伙,再说了,那天的组稿会上,主编好像已经站到了赵紫樱的一边。�
      赵紫樱,操,早晚有一天我要操她一顿。�
      没办法,王昌平在报社里是有名的口淫狂,嘴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报社里有很多这样的男人。大家知道赵紫樱不在办公室,也没人会把这话当成一回事情传给她,笑笑也就算了。�
      在以后的两个星期里,王昌平总是阴沉着脸,谁都不理,一天到晚穿着那件棉大衣、带着形影不离的照相机在外面晃荡。�
      又过了一个多月,南方一份很著名的报纸用一整版刊登了王昌平的一组照片,内容就是有关同性恋题材的。人家把报纸和两千块钱的稿费单摆到桌子上,摆了足足有一个星期。还故意把报纸抖得稀里哗啦让大家看,全报社四十多号人,无一疏漏。�
      一天下午,临时工老孟到办公室倒垃圾,让正在看报纸的王昌平让一让,好倒掉他的废纸篓。人家根本没听见似的,故意不让开。老孟伸脖子看了看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这是什么呀,恶心死了。王昌平哗地一声把报纸举到老孟鼻子跟前,老孟同志,看看,怎么样。老孟眯着眼认了半天,摄影,王昌平,唉呀,拍的什么垃圾,恶心,真恶心。说着举起废纸篓,示意王昌平把那张报纸也撮把撮把扔进去,好一块儿倒掉。王昌平一脸的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地说,你能懂什么呀。�
      �
      这天,外地来了一伙发行商,主编派王昌平和赵紫樱陪客人吃饭。席间几个肥头大耳的商人频频举杯,找赵紫樱喝酒逗乐。赵紫樱举着酒杯,看着身边的肥男人们,这一杯我肯定喝,可你们也得给个承诺呀,喝一杯,发行量增加多少。一个举起五个指头,色迷迷地盯着赵紫樱,另一个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说,我六百。赵紫樱反应挺敏捷,当当两声碰了两人手中的杯子,一扬脖,就喝了下去。那天赵紫樱喝了许多酒,发行数增加最多的是一个姓郑的老板,因为赵紫樱陪他喝了三大杯交杯酒,一杯两千份。王昌平看得都有些害怕,他不是害怕赵紫樱喝醉,醉了没什么,他是害怕赵紫樱一时兴起就答应跟人家去睡一觉,尽管睡一觉可能会使报纸的发行量增加两万份。人们好像忘记了王昌平,众星拱月似的围着赵紫樱,根本就没人理会他。王昌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到很没面子,最后找了个借口,假装看表说唉呀都三点半了,我和赵记者约好了一个教授,要去采访人家的,今天就到这儿吧。有人白了一眼王昌平,但饭局总算结束了。�
      走出饭店,赵紫樱醉醺醺地说,谢谢你呵,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要喝多少呢。王昌平说,你喝得太多了。赵紫樱醉笑着说,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喝就刹不住,越喝越大胆。王昌平说,你醉成这个样子,先回家休息吧,我给头说一声。王昌平还没说完,赵紫樱已歪倒在他肩膀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王昌平只好拦辆出租车送赵紫樱回家。在车上,王昌平想让赵紫樱倚着自己的肩膀,可她总是倒下来,死猪一样压到他的大腿上。他把她推起来,她就又倒下去,倒下去不说,整张脸还都埋进他的裆部,王昌平被控制得一动也不敢乱动,越推还压得越扎实。王昌平干脆不再推了,任由她的嘴在自己两腿间呼出一阵阵热气。在热气的作用下,王昌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越来越硬,并紧贴左大腿根向前生长着。�
      到赵紫樱家楼下,王昌平付了车费,自己先下车,把相机挎到背后,再扶赵紫樱下车、上楼。王昌平的下半身还是很硬,好在他穿着那件形影不离的棉大衣,把小腿以上部分都挡住了。上楼很费劲,王昌平的下半身被紧身的牛仔裤摩擦得更加灼热和膨胀。�
      赵紫樱家住的是一套单居室,她去年初一结婚,老公就去了美国。王昌平经常暗想,结了婚的赵紫樱这一年多来都是怎么过的。现在王昌平第一次来到赵紫樱的家里,其实这家仍然是赵紫樱的宿舍,不同的是这宿舍里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赵紫樱在那上面笑得灿烂无比,看得出来她当时内心的甜蜜。王昌平从来没见过赵紫樱笑得如此甜美,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他把赵紫樱扔到床上,床头柜上有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灰和白色的烟蒂。烟灰缸旁边有包香烟,是女人专用的紫罗兰牌香烟,并不怎么贵。王昌平拿起香烟盒旁边的打火机说,呵,不错嘛,贼炮,是你老公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吧。王昌平说着掀开打火机盖,打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煤油味钻进他的鼻孔。赵紫樱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说,别提那个死鬼。�
      看着四仰八叉地躺着的赵紫樱,王昌平忽然有种冲动。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早晚有一天我要操她一顿”,内心更加涌起一种仇恨般的冲动,他的心脏开始咚咚咚地连跳起来。�
      王昌平的腿有些抖,嗓子眼干得不行。他在两个动作上犹豫不决,一个动作是转身,另一个是上扑。当他要转身的时候,一个充满魔力的声音把他召了回来;他决定上扑的时候,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王昌平却转过了身子。屋子里好像有两个王昌平,一个要转身,一个要上扑,两个王昌平交替出现,使共用的一颗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王昌平长长地喘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唾沫下行到嗓子眼就不再下行了,噎得王昌平难耐。�
      他就那样站了不知多久,总之小腿肚都酸麻了。�
      赵紫樱又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王昌平这才醒过神来,哦,我走,我这就走。�
      赵紫樱说,人家口干死了,麻烦帮我倒杯水。�
      王昌平哦了一声,脸烫得厉害。倒水的时候,王昌平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抖得厉害,眼神也不听使唤了。水溢出了杯子,他居然看不见。赵紫樱告诉他水溢出来了,他赶忙找来抹布,擦干桌子上的水,又找来拖把拖去地上的水。他把拖把放回原处说,你接着睡吧,我走了。�
      赵紫樱举起喝光了的杯子,等等,帮我把杯子放桌子上。王昌平接过杯子。就在他接过杯子的时候,赵紫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了声来吧,然后就松开了手,四仰八叉地躺着,闭上眼睛。�
      两个王昌平又出现了,共用的心脏又狂跳不止。王昌平甩了甩头,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他不能确定赵紫樱说过那样的话。看看赵紫樱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好像她什么也没说,可刚才赵紫樱那一伸手的抓感还清晰地停留在那儿。�
      盯了一会儿赵紫樱熟睡的脸蛋,王昌平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其实怪可怜的。他叹了口气,擞了擞棉大衣,挎上相机就离开了。�
      从赵紫樱家出来,王昌平的心脏居然跳得更加厉害了,好像有人在他胸口打鼓,不是心不在焉地打,而是一种亢奋的击打,是战鼓的声音。王昌平气恼地挥起拳头,对着自己的胸口捶了几下。他穿着棉大衣,很厚,几乎没什么感觉。天阴沉沉地,才五点来钟就已快黑下来了。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有人把刀片贴在他的脸上。王昌平加快脚步,顺着马路往前走,丧失了方向感,因为那心跳的声音简直让他快要发疯了。�
      走到市中心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昌平环顾中心广场四周的商场,想起来一件事,直奔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商场走了过去。圣诞节快到了,他答应过妻子雅红的,圣诞节要送她一件比较贵重的礼物,至于送什么,他还没想好。他想趁这个机会到商场里转转,挑一件雅红喜欢的东西,露华浓牌化妆品,路易•威登的挎包,或者一套奥黛莉牌内衣什么的。他想着把礼物拿给雅红的时候,雅红一定会非常高兴,她会很幸福地吻他,上床以后,他们将舒舒服服地做一次爱。王昌平忽然很想做爱,刚才没和赵紫樱做,晚上一定要在雅红身上补过来,他还可以把雅红想象成赵紫樱呢。王昌平这样想着,兴奋的鼓点继续敲打着他的心脏。�
      由于是下班的时间,商场里人很多。王昌平先围着化妆品柜台转了一圈,又来到内衣柜台。巨幅内衣广告上的模特身材圆润,皮肤在灯光的作用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尤其是乳罩下那一对圆滚滚的乳房,让王昌平直勾勾地看了又看。王昌平向服务员要了一套圣罗兰的粉红色内衣,并翻转过来,仔细查看里面的线头是否匀称,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服务员微笑着说,是给爱人买的吧,这一套挺好的,今天卖出去好多,保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王昌平点点头,把内衣凑到鼻子上闻了闻那上面的气味。�
      这时候服务员忽然失声尖叫起来,王昌平猛地抬头,只见服务员瞪大了眼睛,面色惊恐。王昌平说,好吧,就拿这一套。他可不想人家以为他是个心理变态,是一个喜欢女人内衣的男人。他把相机挪到屁股后面,解开大衣纽扣,麻利地掏出钱包说,小姐,开票吧。服务员好像没听见王昌平的话,仍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昌平的身后。王昌平顺着服务员的目光望过去,也愣住了。�
      在距离内衣柜台三十米开外的收银台,两个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的歹徒正用枪指着收银员,催她往一只黑皮包里装钞票。一个歹徒用枪口砸了一下收银台上的玻璃,暴喝一声,快点。收银员显然吓坏了,歹徒一暴喝,她也跟着一声惊恐的呻吟。砸玻璃的歹徒一把抓起黑色的皮包,快步奔向商场出口。一个保安迎面冲了过来,砸玻璃的歹徒抬手就是一枪。保安应声倒下,哼都没哼一声。�
      王昌平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腿有些发抖。职业的本能使王昌平举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持枪歹徒的侧面,啪地一家伙就按下了快门。歹徒就是歹徒,他好像能感觉到什么似的,抬手就朝王昌平这儿开了一枪。又有一个保安从后面赶上来,歹徒回手一枪,没打中。等保安从地上爬起来时,歹徒已冲出了商场。�
      王昌平放下相机,低头整理相机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棉大衣上竟多出了一个小洞。他想了想,那不是烟头烧的洞,而是刚才那个歹徒用手枪射出的子弹在他的棉大衣上钻的洞。棉大衣里的棉花似乎还被烧焦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糊味。王昌平的耳鼓有些发胀,一片嗡嗡的声音,像飞机的轰鸣,似乎很近,似乎又很远。王昌平又低头看了看,他看见了自己的心脏,那上面多出了一个洞眼,子弹就横躺在那个小洞眼里,像一只睡着了的甲壳虫,坚硬而又安静。他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股热流冲进王昌平的咽喉,紧接着又是一股,一股接一股地席卷而来,堆积在王昌平的喉部,好像要爆炸似的,把他的脖子炸开,把脑袋炸掉。那应该是内脏出血,王昌平最后作出这样一个清醒的判断,就倒了下去。�
      他终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责任编辑 张即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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