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模糊语在口头交际和书面表达中使用频繁，它具有多种不同的语用功能，恰当使用模糊语可以使话语委婉含蓄、礼貌客气、灵活有效，从而更好地维系和改善交际双方的人际关系，使言语交际顺利进行。本文以外交语言为例，外交语言中模糊语的特点及其语用功能，从而表明外交事务中，人们常用模糊策略来实现诸如礼貌、委婉、自我保护或留有余地等各种语用功能。
关键词：模糊语 外交语言 语用功能
1. 引言
模糊语是一种特殊的语用策略，是语言使用者为了达到某种交际目的，有意利用某种特殊语境和对方话语中含糊的、不确定的表达方式，以便达到某种交际效果的语言现象。何自然（1988）认为语用模糊指语言运用中的模糊性、不确定性、可能性、模棱两可和笼统性[1]。他还指出“说话人有意含糊其辞，使用模糊语或模糊限制语，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是一种“间接礼貌策略”[2]。在跨文化交际中，人们适当使用模糊限制语，将话语说得不确定，以便留有回旋的余地，避免与听话人的想法或意愿直接相悖，从而实现理想的交际目的。
模糊性是语言的一种属性，在日常语言中，模糊语比比皆是，从而使得我们的日常语言丰富多彩，委婉含蓄。由于模糊语独特的语义特征和丰富的语用功能，对它的研究对于指导人们之间的有效交际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将以政治外交用语为例，从语用学的角度出发，分析外交语言中模糊语的特点及其语用功能。
2.外交语言中模糊语的语用功能分析
政治外交用语的一大特色就是使用模糊限制语。外交用语的表达和时事政治观点的阐述通常代表着某个政党，某个政府的政策、法令和决定以及时事政治的变幻莫测，模糊语的巧妙使用则体现了外交发言人的睿智及其语言的灵活。
2.1 外交语言的特点
外交语言的模糊在外交界誉被誉为为“建设性模糊”。政治外交的一个技巧手段便是巧妙使用模糊语言。在外交事务中，外交人员往往为了某种政治目的，故意含糊其辞，不直截了当提供信息，他们所用语言词汇常含有与字面意义不同的言外之意。他们从不直接“拒绝”，而是使用“考虑考虑”、“将持积极态度”等托词。表达赞同，他们用“注意到”“理解”、“不提出异议”、“同情”等不同程度的语言来表达；表达关注，他们用“感到不安”、“深感遗憾”、“谴责”等多种词汇。
2.1.1 不直接回答问题
外交发言人往往会说些“我们注意到…的表态”、“我们将继续关注…”等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话。这种模糊语的使用，给听话者的感觉是他正在回答问题，而事实上听话者却从中得不到任何答案和任何实质信息。
例如在2003年2月13日，中美双方在北朝鲜和伊拉克问题上有明显分歧，当发言人章启月被问到由于存在这个分歧，中美关系是否会有困难时说“在伊拉克问题上，中方一向主张在联合国框架内政治解决伊拉克问题，……中方认为，在重大国际问题上，中美双方保持接触和交换意见，有利于问题的解决，也有利于推动两国关系的发展。”实际上，这是一个“是与否”的问题，但发言人却没有直接回答是或否，整段文字看起来是在回答问题，而听者却没得到明确答案。虽然诸多模糊词语的使用造成了语篇上的模糊，但这样的回答不仅阐明了事实，还表明了中方的态度，巧妙地将问题留给了信息接受者。
2.1.2 所指不明确
不明说言论的主体或客体是为了掩饰或是避免冒犯对方。大多数的外交场合，为了逃避责任，不得罪人，主语通常是抽象的。在汉语中，类似的表达方式有诸如：“这个问题不属于我回答的范围，但我愿了解后通过发言人办公室向你做出回答”，“这不是外交部发言人要回答的问题，请你向有关方面询问”，“对这个问题，我们正在研究（或调查）中”“如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们会及时发布”“我们会在适当时间发布”等。以上表达方式中的概化词“我们”的使用使得所指不明确，因此不会被归结为某一个人的责任。
2.1.3使用否定句式
否定句式的使用会使句子有几种不同的解释，可能会有暗含之意。例如，美国在很多场合下会说到他们 “do not support the independence of Taiwan”（不支持台湾的独立）。然而，他们说“不支持”并不意味着 “反对”。当然，外交语言讲究委婉，有时候使用否定句式也可以使语言不是那么直接，达到维护面子的目的。如当美国表示通过台湾关系法时，中方表示“are not happy with it”，其实他们是用缓和含蓄的语气表达心中的愤怒或反对。这也正是外交人员通常选择用“not right”代替“wrong”；“may not like”代替“hate”；“would serve no good purpose”代替“serve bad purpose”等的原因。
2.2 外交模糊语的语用功能
2.2.1 使言语表达含蓄委婉，礼貌客气
根据Brown和Levinson的面子论及Leech的礼貌原则，在言语交际中，人们首先考虑的是话语的得体性。外交建立在和平礼貌的基础上，在很多特定场合下，模糊语的使用能够使话语更含蓄、委婉，起到礼节性作用。
例如：“…Thank you very much for your kind and generous remarks.I"m so grateful for the hospitality and honored for the reception at one of China’S and the world’s great universities…”（布什总统在清华大学的演讲，2002）。这种表示感谢的模糊性语言经常会出现在各国之间的访问中，以体现国家间的互相尊重。
2.2.2 保全说话人和听话人的面子，维系双方关系
1972年，周恩来总理曾在欢迎尼克松总统访华宴会上说到：“由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两国人民的往来中断了20多年，……”他并没有直接说出真正原因，而是回避了这一敏感问题，这不仅体现了自我立场，也挽救了对方的面子。 2.2.3 创造和谐环境，缓解紧张气氛
在外交事务中，为了通过协商达到各自的利益，双方都努力创造和谐的语言环境。模糊语言不仅可以起到礼貌作用，而且能创造或缓和气氛。例如，英语中常用一些句子结构来表示合作意愿，如：“We strongly support…”， “We respect…”，“We admire…”，“Both of the states agree…”。
2.2.4 轻描淡写或掩饰真实情况
很多政治语言为了掩盖事实，为自己的不道德的行为打出正义的幌子，辩护不可辩护的事情，或是自圆其说，实现自我保护。如：不设防的村庄被空投炸弹炸平、成排的茅舍被燃烧弹抹去叫作“绥靖（pacification）”，千百万人被夺去家园与财产、流离于道中叫做“人口迁移（transfer of population）”，人们不经审判就被监禁、枪决或成批地送进毒气室叫做“消除不可靠因素（elimination of unreliable elements）”[3]。
2.2.5 为了留有余地
外交事务中，说话者非常注意措词，他们从不把话说绝，永远留有余地。既给言语接受者以考虑选择的余地，同时又减轻了说话者对观点和结论所承担的责任。
例如：在2003年伊拉克事件中，当俄罗斯外长Igor Ivanov被问及如果美国攻击伊拉克，俄罗斯会做什么时回答说：“…of course it will have very serious consequences”。他并没有指出此事的严重程度，其外交发言人日后的解释可以根据形势的变化扩大或缩小。由于外交事务发言人的话会被评论，被夸大，所以对一些敏感事件，他们往往谨慎用词，模糊立场，为日后的一切变故提供了多种解释的余地。
3.结语
作为模糊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模糊语在跨文化交际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它与合作原则、礼貌原则、面子理论等语用原则和语用理论有着密切的联系，人们通过对合作原则的遵守和对某些准则的故意违反可以提高言语表达的得体性，使得话语更加灵活生动、含蓄委婉、机智幽默，从而保全会话双方的面子，维系双方合作关系。在外交事务中，恰当使用模糊语，能够以有限的语言传达无限多的信息，使跨文化交际在和谐的环境中有效地进行。对政治外交语言模糊语言风格的研究不仅有助于深究人的思维的模糊本质，而且对成功的进行外交活动具有指导意义。
参考文献：
[1]何自然.语用学概论[M].1988
[2]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2lO.
[3]李颖.模糊语言在政治外交场合的语用功能[J]. 武汉工程大学学报， 2008，30（6）
[4]伍铁平.模糊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136
[5]徐畅贤.英语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J].外语教学，2006，27（4）
[6]李萍，郑树棠.中英模糊限制语语用功能探究[J]. 安徽大学学报， 2005，29（1）
[7]邹建华.外交部发言人揭秘[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120一130.
作者简介：张敏（1987.5-），女，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 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