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推荐下,周末带着好奇硬着头皮看了一次很火的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 一个早已泛滥的节目内容:电视相亲;一个半拉子“创新”的节目形式:苛刻的评头论足。24个或可称作“白骨精”的女孩,以“连续剧”的方式对出现的每个“系列剧”男人指手画脚。相比各色选秀节目,《非诚勿扰》将“毒舌”也平等化了:不必具有专家身份,也不必借用什么专业话语,就是凭一己好恶,舌头越“毒”节目越刺激越好看。
5月8日那晚出现的五个男人中有中学教师、动漫设计、海归、涂鸦师,我相信在编导费尽心思的挑选中,那个来自农村的城市移民一定是被作为“高潮”安排的。当他眼光躲闪、摇头晃脑、手足乱摆地走上舞台时,相信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到了一个不属于他该去的地方――当然所有的人也都看出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毒舌”如期而至。首先是那个据说对娱乐节目极为厌恶的主持人,因为小伙子说自己20岁初中毕业,主持人便说“你一定比校长更为熟悉学校的一草一木”;然后是白骨精们:“他就像是一个市场中卖咸鱼的”;“他不敢视人说明他极不自信”;当然也有“宽容”的表达:“平凡人也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
那位“民工”青年却有着自己的出牌逻辑:他并非为了光鲜的“白骨精”而来,而是为了打动前女友,因为“在她做人流的时候我离开了她”,“我很内疚,想要她回到我身边。”老实说,尽管有不可遏止的换台冲动,这番话却早已算不上“雷人”,在今天的荧屏上,再隐私的隐私暴露,也不过像在厚厚的老茧上挠痒痒而已。
“高潮”出现在,当这个青年“撕开自己的伤口”之后,观看者的反应。一个本来亮着灯“是为了鼓励他”的女孩,当下变色:“我都这样鼓励你,可你却在浪费我们的时间!”然后是群起攻之或者教训之:大多是说小伙子对现场女孩们的不尊重;最有深度的表达是:“你不是为了爱情而来,你是为了自己的内疚而来”。
或许,女孩们说的都对:青年在利用这个节目,把别人当做工具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旦感受到这一点,苛刻者会更为苛刻,宽容者也因自身优越受到挑战而加入苛刻。――是是非非说不清道不明,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是非”节目,其间的真真假假有真也有假,也都经过了编导的设计和剪辑。但我更想说的是,就这一期节目而言――
它展示了一个社会的伤口。它以娱乐的方式展示了当下中国阶层间的巨大差异,却没有让我们这些观看者看到:有什么东西,可以缝合这种差异?甚至,它还会以娱乐的方式更撕裂这种差异。不知怎地,我一下子不寒而栗,想到了近来的校园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