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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阳刚春天里 “旭日阳刚”:这世界其实挺美好的,能让我心碎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06 04:23:21 点击:

      1      第一次看这个视频,一个赤膊的精壮汉子,夹烟的手定在空中,说不出脸上是狂喜还是痛苦,唱到“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一仰头狠狠把下牙床一绷,嗯,这人身上有股能豁出去的劲儿。
      见王旭的时候,他俩已经成名了,很多媒体围着采访。他正给别人签名,签得龙飞凤舞的,我才知道他叫王旭,有人说“您这字儿是练过啊?”
      他面无表情,“天天一大车一大车的货都得签字,不签名字要扣钱的”。
      他的职业是个仓库保管员。
      我俩握手,边上有人对他介绍我“这是谁谁”,说完停顿一下,等他反应。
      他像没听见一样,没假装说哦你好你好,也没问“谁?”,就两大眼珠子看着我,严肃地说“你手挺凉的,找个暖和地儿吧”!
      他俩上春晚前,彩排的时候我看他一身平常的旧绿裤子,一件洗得看不出来色的毛衣,满脸萧条,问他在春晚上换不换衣服,他说“不换,我没钱。有钱也只会买这样的”。
      他拿个装胖大海的铁杯子,嗓子感冒,哑的。也不担心直播的时候唱破了?“破了就破了”,春晚只让唱一首歌,他觉得这一点不如在地下通道里唱,“痛快”。
      
      2
      
      农民工很多,唱歌的也不少,但这种劲儿的人少,他44了,这个年纪的人,有的都在家里踏实当爷爷了,他还在地下唱摇滚。
      他十六岁的时候,从收音机里听成方圆唱《游子吟》,对那个“六弦琴”感兴趣,坐火车去开封花45块钱买了一把金龙牌吉他。这是民权县第一把琴,买回去之后,县里没人会这个,他对着吉他看来看去“我就想,这7个音,1,2,3,4,5,6,7,这六根琴弦,怎么能发出七个音?当时挺纳闷的,然后就来回抠,抠了很多天,左手手指不经意间按到弦了,一拨,还有音,这就知道,哦,按着也能出声。然后就开始找,1,2,3,4,5,6,7。”
      他愣是自己把和弦都找出来了。
      而在农村里面拿把吉他唱歌并不受人羡慕,比他长一辈的人都说他二流子。
      他说:“我没有为这种看法感到难受,管他干吗啊,我弹我的,那个时候我门口那条公路上车少,是民权通往菏泽的省级国道,我们就在马路边上走着,抱着吉他走着唱,‘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不然就是‘阿里,阿里巴巴’,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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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农村联产承包制开始,他就承包了一个苹果园,100多棵苹果树,种的不怎么好,但日子过得痛快。
      没两年苹果树就都死了,刨了种庄稼。小麦、大豆、花生、棉花、玉米、西瓜、甜瓜,到冬天还撒了两亩地的菠菜,小菠菜,拿着种子一撒,也不用管它,到后来就拎个小篮子、小铲子,想吃几棵挖几棵。
      他年轻,力气大,不觉得苦。
      说起春天播完种之后犁地,他是真兴奋:“那个麦子,播完种之后都是一条一条的沟,得拿一个很沉实的木板,你要力量大的时候,你想绑多宽绑多宽。就那样,绑上根绳,从地这头往那头走。弄过去之后,那个地看着可好看了,平展展的。然后一溜一溜一溜,整整齐齐的麦苗都长出来了,看着好看。”――有生命力的那个壮阔劲儿他喜欢。
      但80年代末,农民种地没什么效益,一年到头种的东西只够自己吃的,挣不着什么钱。只能图个痛快。盖个看苹果的小庵子,晚上几个人坐着“抱着把吉他,边上四五个人,有烟,但是不喝水,就那样,想起一出唱一出。苹果地离马路非常近,马路上也有人,在那站着听,他就唱。
      但一两年后,跟他一样大的都结婚生子了,就他一个人,吊儿郎当每天在那晃悠。后来不结婚也不行了。
      他找媳妇,一见面拉着人家的手,哭诉了一回身世,媳妇“可怜”他,就嫁了。很快也生了儿子。如果没有选择,也就这么在生活的框里过下去了,一笔一笔,填满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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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9年,县里来了歌舞团,要河南、山东、河北、山西巡演。他想去,老婆死活跟他闹,他说那我怎么也得走,“喜欢啊,就想着,那个东西勾着魂,那时候感觉是什么东西都拉不回来的。”
      “就想去唱歌,还有他们那个氛围,想去哪就去哪,能唱歌了,能唱给好多人听了,谁也拉不住我,就这样想,就一股劲的想往外走,出去了,老婆特伤心,抱着个小孩子,那么长一点”。
      那时候歌舞团一共13个人,搭台,绑绳子,吊灯,拉幕,独唱,伴唱,他都干,他烫个大头发,穿个皮裤,穿个高跟皮鞋,穿个红色的衣服当演出服了。
      团长安排他在民权的一个乡里演,他往台上一站,刚准备起范儿,底下有人认出来了,“哟,那个是卖苹果的!”
      一年到头到了春节,农民歌舞团一天5块钱,他回家带回去20块钱,里头还有跟别人借的10块钱,“手冻得红肿,肿得老高,都裂着大口子,回家了,那时候感觉老婆的被窝特别暖和,往里一钻,再不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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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老婆一起卖馄饨,九十年代初是就近进城打工,选择也不多。
      后来又卖小百货,卖年糕,卖菜,给人加工鸡蛋糕,收花生。但小买卖做不成气候,还常被抄摊。90年代末,河南的出外打工大潮开始了,他去了新疆乌鲁木齐市。一天10块钱,没别的就靠出大力,上面拆了房子,他就在底下哗哗弄,一头一脸的都是土,到最后就露个小眼睛,一张开嘴,牙是白的。
      春节在黄河小浪底,他为了拿一百多块钱的加班费不回家。
      大年三十值班,“那时没人,一个大山里面,感觉回音特别好,就吼呗,唱呗。”
      在山里头,黄河小浪底,就唱那个,“东边有山,西边有河……”
      不凄凉,也不自怜,唱累了,算一会儿一百多块钱怎么花,再唱一阵子。
      
      6
      
      2000年,有亲戚打电话说你不是会唱歌吗?他说还会点儿,人家说那你就来北京吧,他扛着给人家的一包花生就上了车。
      “快到西站的时候,心里直跳,首都啊这是。做梦,突然间就来了,就到北京来了,看着火车外头那灯光,灯火辉煌的,真好看,我说一晚上得浪费多少电啊,在我们老家八毛钱一个字。下了车直接就拉清河去了。”
      他说,“其实是给KTV包房烧锅炉去了,烧锅炉一个月给500块钱,500块钱也不少,我在家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那时候也上KTV唱过,趁老板不在,几个人噌噌爬上去了,唱唱,还没唱两首,底下一个人上来,闷声喊,老板回来了,就放下。也能洗澡,也能唱歌,也能挣钱,多好。他看KTV门口别人开排档,向妹妹借了三四千块,就跟经理申请把门口的摊承包了,什么都弄好,干了一晚上,经理一看生意好了,半夜就找他谈话,“老王,这个东西你确实不适合,你还得烧锅炉,锅炉这个东西,一会儿离开人了就不行了,所以说我还是给你收回来吧”。
      收回去,经理自己就干去了。
      到最后锅炉的活欠他半年工资没给。他呆不下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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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北京有地方要仓库保管员,可他只初中毕业。电话里那人说1+1=2你知道不?他说知道,人家说那你就来吧。
      来了没几天就闹非典了,人都不让出去,几个同事坐那山南海北就那么聊天,说,哎,你唱的真不错,你怎么不去酒吧啊,他说去哪个酒吧,同事说你打电话找吧。
      老板办公室里有电话,他四下一看没人就进去了,打,拨114,“喂”,他还得看着两边,低声说“麻烦您给我找一下全北京市酒吧的电话。”
      114倒没崩溃,很镇定地说“就三个”。
      打了两个,都不要人,又打最后一个,在三里屯,说正好缺一个歌手,他真被看上了。但从他打工下班到演出相隔两个小时 “我算着倒两次车蛮可以赶到,结果一到国贸就堵,一到国贸就堵,堵的我要命,迟到了三天”,他说,老板,明天我还来不,老板说,那你说呢?他说那我就不来了呗,老板说对,我就这个意思。
      再没别的路子了,就下了地下通道。
      第一次去公主坟地下通道,他就顺着那个边上溜溜达达,溜溜达达,终于走不动了,结果贴着边一坐,不敢唱,把琴放在那,背着琴又出去了,买啤酒去了。买完一瓶回去,还是不对劲,还不够,还没壮起来。又回去,又买一瓶喝,还不对劲,又买一瓶喝,三瓶,才往那一坐,才敢弹。
      一开口唱了,雄心就起来了,“我有一套自己的方案,我都想好了。我这两天在公主坟唱,我会顺着再往东唱。唱南礼士路,唱复兴门,唱西单,唱王府井。”
      终于有一天唱到天安门去了,他背着琴在前门的通道里一溜达,后面有个保安就来了,他心里通通跳,心说这个地方肯定不让唱,臊眉耷眼回去了。以后还是公主坟通道吧,“冬暖夏凉”。
      王旭说:“有时觉得被人瞧不起,但是那个东西一闪就过了。最重要的,我觉得我还得去生活,你瞧不起我,我是拿我自己真正的东西来换回我需要的,我觉得没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我们都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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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想过要出名,在草桥住地下室的时候,有一天有人拿张单子给他,说《梦想中国》海选,你拿着去吧,他不知道海选是怎么回事,那上头写着要个艺术照,“又花几十块钱,戴着个帽子,然后穿了个短袖,侧着个身,脸上还涂点粉,照了个所谓的艺术照,有点朦朦胧胧的,把脸上的褶盖上了”。
      六月份,大热的天,在望京那个大院子里头,早晨六七点钟去,一直排到下午三四点,最热的时候,人挤满了大院子,一圈一圈的,随着那个漩涡一直在转,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最后想出都出不去,“我说我不报了,走吧,走,出都出不去,就那样,好不容易排到跟前了。刚开口唱‘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好了,下一个。”
      “两秒钟啊?”
      “就这样,一两秒钟,下一个,就这样,晒的晕晕乎乎的就走了,饭都没来得及吃,所以说第二次《星光大道》2007年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说他们在五棵松这有一个海选,你过来吧,我说知道了,好,谢谢你,电话一挂,还海选,吓死我了”。
      他从此就死心塌地在通道唱了,有一天唱《安妮》,边上那个摆地摊的大姐,扭头卷东西走了。
      他纳闷,后来才知道是把人家给唱哭了。
      还有一天他正唱《英雄》,有个姑娘路过,听完说,你再给我唱一遍,他那个时候一高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状态就来了,给她升高了半个音唱了一遍。唱完了,她说,大哥,我能抱你一下吗?他说来吧,还拥抱了一下,然后觉得特温馨。
      他挺自得其乐的,干自己喜欢干的,能挣点钱,还能得到人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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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通道里认识了另一个唱歌的人叫刘刚。
      刘刚是东北人,当狱警的时候,天天端枪对着树林里的坟堆站着,“晚上有点害怕”,对着林子唱歌壮胆,后来买了把吉他,钻到大鸽子笼里头练。退伍后失了恋,什么也不要了,带着吉他来了北京。跟亲戚一家三口挤一张床,有次饿得不行把锅卖了,换了两块钱。
      后来卖盗版DVD,小百货,出租碟……娶了媳妇,媳妇把家里的工作辞了跟他来北京,给别人做那种在饭馆常见的塑料套的一次性筷子,一袋子是5000双,串满一袋子是10块钱。他说:“要是可劲串,串一天一宿串两袋子,一整就干到后半夜”。一家三口一年下来,根本攒不下钱,有的时候还得跟朋友再借点。
      “可是来了之后是很真实的生活,吃苦受累,那么小的房子,天寒地冻。”
      他说:“其实每天唱完歌背着琴从通道出来,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有下班的,挤公交的,那种心情让我感觉,这世界其实挺美好的,能让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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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的一天,他俩和另一个朋友在刘刚家“开演唱会”,喝了一点儿,几个人开始唱,第一首唱的就是《春天里》,喝酒喝得挺酣的,说脱了唱吧,刘刚说我可有六块腹肌,说你敢脱么?王旭挺狂,“嘿,我怕脱了伤着你们”,就这么赤着膊,唱到11点要散了,朋友拿手机,说录一段吧,王旭说,再唱一遍《春天里》。就这个视频,被朋友用手机拍下来传到网上,点击过了千万。
      他说2010年上半年,当时喜欢这首歌,“喜欢得发狂,发痴发狂”,一天要唱很多遍,QQ签名上写,“如果等我老去那一天,等我死了的时候,不要在我的坟前放哀乐,就给我放这首《春天里》。”
      “我觉得这首歌,它在写我的历程,它在说我的历程。”
      
      11
      
      他们也有了歌友会,拿支一次性筷子粘只钢�当标志,朴素得很。当中有一个电焊工,从东北来看他们,我问这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来?他说,“这歌里有一句‘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每次听我都要哭一场。”
      在星光大道总决赛的时候,每个选手都要请一个往年的冠军一起唱,王旭和刘刚去找老毕,说他们不想请冠军,想请另一个人――一个被淘汰的选手。
      刘刚说“那个孩子特别不容易,才21岁,他视力非常有问题,头发是白的,但是他也会弹吉他,吹萨克斯,歌也唱得特别好,我认为自己跟人家比,比不了,在我心里,我认为他已经是冠军了”。
      他说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出于敬重。
      在歌友会上,他们仨站在台上,唱《北京,北京》,那个孩子唱第一句,但话筒忽然没声了,他没停下来,也没东张西望,就是把话筒拿开,大声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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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声音说,他们担心旭日阳刚只是昙花一现。
      王旭说,“要说我们是昙花,我觉得我们要开的非常灿烂,这一瞬间也开的非常好,是吧?”
      他用“可怕”来形容这个成名的过程,“等于两个人没有拿到执照,没有拿着驾照,开着火箭就上天了,多危险,然后很容易迷失方向,等你迷失了方向,你再想回来,就麻烦了”。
      “走不好,就会掉进去。把自己给丢掉了。我很不想丢掉自己,要实在不行,我宁愿回到我的以前。”
      看了春晚他俩的演出,我想起前阵子采访完,我们去了地下通道,王旭戴个黑绒线帽,一脸黑扎扎的胡子,抱了吉他说,唱一个吧。他唱《笑着哭》。他轻捻弦索,唱:“生命就像一场云游,坎坷也是一种收获……伤痛就像一次放声歌唱,唱什么,有谁能够明了……突然间我感到如此狂喜的悲哀,拥有一切只不过笑着哭……”
      唱得太野蛮了,通道里荒草丛生,人来人往突然都消失不见。唱完他啧了一声,说:“不好,还是得夏天,喝点,咱们再来唱”。
      嗯,春晚会过去的,但夏天有的是。
      (从渊荐自作者的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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