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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苦命的句子【我苦命的母亲】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6 04:49:56 点击:

      我想喝水,我要吃馍,可谁管我哩!小卖铺,卖给我一个饼子,再捎带一根麻花。电灯你下来,坐在我面前,板凳到我跟前来,拉拉我的手……这是母亲的声音。这声音撕心裂肺。   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我回到农村的老家,想睡一睡幼年时睡惯了的土炕,侍候几天我九十三岁高龄的母亲,尽一尽孝心。然而,这一夜我根本无法入睡,耳边总响着母亲的喊声。我落泪了,我伤心了……我平时很少回家,全凭侄儿媳妇和几个侄女招呼她。我无法知道她心底的真实情况,也不敢打听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是一个饱经磨难的女人,她比一般人受的罪更多、更大。别的就不说了,在她五十五岁那年,我的嫂嫂心脏病突发,撒手人寰,撇下两女一男,大女十岁,二女七岁,小男孩八个月,嗷嗷待哺。一夜间母亲的头发全白了,耳朵全聋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看着别人的表情手势来决定自己的行动。后来哥哥续弦,女方的条件是不抚养前房留下的三个孩子,后来又嫌我家成份不好,平时干脆不来我家。哥哥无奈,只好住到女方家,虽说不是倒插门,也和倒插门差不了多少。至此这个家的顶梁柱名存实亡,一切全靠我的父母艰难地支撑着。那年月,除了生活折磨外,成天还要干义务工,不是上南山挖树坑,就是到万头猪场除猪圈,还要表忠心,说自己是甘愿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记得有一次,母亲一伙被派到南山上刨树坑,他们每人胳膊上缝一个白布条,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四类分子”在劳动改造,押他们的人说:谁要不想挂这个白布条,今天多刨五个树坑。他们纷纷举手,都不想要这白布条,都愿意多刨五个树坑。想早一日摘掉头上的帽子,什么苦都吃了,什么罪都受了。又要拉扯这三个孙子,真是喘不过气来,每天只是摇头叹息,过着没滋没味的苦日子。
      有一年,我带着五岁的小儿子回家,姥姥见外孙亲得不行,可家里又没有什么好吃的,随手拿了把镰刀,从院里斫了一棵向日葵给孩子吃。我新来的嫂子看见了,气呼呼地也拿起镰刀,将所有的向日葵都砍了。我侄儿上前阻挡说:“妈妈呀,那是我留种子的,请你别砍了。”那个不讲理的女人脱口说:“我还要砍你的脑袋哩!”当下大家都很尬尴,母亲一声不吭,悄悄地背过身去擦着眼泪。那女人仗着成份好,说话蛮不讲理,嘴上没有遮拦,为所欲为。别人背地里都管她叫半截棒槌。
      母亲,也是一位有毅力的女性。有一年,她的腿疼得厉害,站不起来,寸步难行。她咬着牙说:“这还能行?我就不信还要瘫了不成!”于是,她在自己两个膝盖上绑上烂棉花套子,将大门关起来(怕别人看见笑话),在院子里爬,这个房里爬到那个房里,那个房里又爬到另一个房里,家里什么活都干了,到吃饭时饭做好了,该换什么衣服时,衣服准备好了,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一点活都没有落下。一个月过去了,竟奇迹般的好了,说也怪,和没得过病的好人一样。她常说:“人可能都是贱皮,挣扎挣扎就挺过来了。”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的恩赐吧。
      快过春节了,嫂嫂从她娘家回到我家,看到什么都不顺眼,摔碟子掼碗,指桑骂槐,嫌家里穷,不炸麻花,又嫌割的猪肉少,全家人把她端在手里也不行。扫房子时,指点着我爷爷的牌位说:“你过去剥削人、坑害人太多啦,给后辈带来多少孽罪,现在才这么穷。”正在她叨叨没个完时,村里高音喇叭喊“四类分子”扫巷哩,父亲母亲拿着扫帚出去了,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过了一会儿,红卫兵给家家门上贴春联,给地主富农门上贴的是白麻纸春联: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横批是:彻底完蛋。那时候遇到过年,不管走到哪个村里,一看见白对联,不用问,这家不是地主,就是富农。
      父亲母亲扫巷回来了,和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觉得怎么丢人,又不是偷了人抢了人啦。嫂嫂就不干了,不受这窝囊气,马上要分家,要另立灶火,她只和哥哥一块过日子。哥哥有技术,是县食品公司的兽医,每月有工资收入。临近春节,母亲忍气吞声只好依了她。心中的酸甜苦辣都咽下去了,只要人家能跟她儿子过日子,什么委屈都能受了。
      嫂嫂平时在她娘家住,逢年过节生孩子时就回来了。四年生了两个女孩。临生孩子前,她早就扬言:“看那老婆子怎么样对待我和我的孩子,对那个死鬼生的就那样亲!”我可怜的母亲,成天看不到媳妇的好脸,这时候还要尽当婆婆的责任。数九严寒,嫂嫂生孩子了,母亲每天五顿饭侍候月婆子,又是红糖枣儿米汤,又是荷包鸡蛋,又是挂面汤,洗洗涮涮就别提了,脏裤子要洗,屎布尿片更要洗。虽是冬月天,每天袄袖挽在胳膊腕上,两只手冻得通红,手背上皴得满是血口子,累得一身一身出汗。尽量要叫一家人都和和睦睦,不论哪一个媳妇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孙子,都是她儿子的骨血,她都一样对待,她都一样侍候,她都一样亲近。
      我的大侄女二侄女到结婚年龄都找了婆家,胡乱嫁了出去,虽不理想,但还凑合,图的就是婆家成份好,不再受人欺负,走在巷里能和人一样。她们出嫁时,没有嫁妆,只有一床新被子,一身新衣服。根本谈不上戒指、项链、耳环等首饰,电视机、洗衣机连想也不敢想,用她们的话说,只要能有个大铝盆,洗衣服方便,就心满意足了。她们没有亲妈,得不到母爱。老百姓常说:“有了姚妈就有了姚爸。”她们的爸爸也不敢亲热她们。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常给人说:“这三个孙子,虽说不是我生的,但比我抓养自己的儿女都难,受的罪都大。”特别是两个侄女坐月子时,更是离不了娘家妈,她们的奶奶责无旁贷地顶上去了,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给侄女洗弄脏了的血裤子,洗脏褥子,洗屎布,涮尿片,熬米汤,烙干馍,凡是娘家妈干的活她都干了。
      我的侄儿结婚时,已经是1987年,爷爷奶奶努断腰根,也要把婚事办得像模像样。侄儿媳妇叫平平,离我家八里路,不仅人样好,心肠也好,是十村八村少有的贤惠媳妇。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顶梁柱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着,将家庭的车轮往前推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侄儿生了儿子,又生了女儿。生活还比较顺心。
      父亲母亲为他们的孙辈费尽了心血,特别是为了他们八个月失去母亲的孙子,更是受尽人间折磨。
      嫂嫂去世的第二天,天才麻麻亮,孩子哭着要妈妈,哭着要吃奶,哭得揪人心,哭得直喘气,嗓子都哑了。全家大大小小哭成一片,父亲满脸愁云,满眼泪珠,一声不吭,提了一个罐头瓶,走到一户有奶羊的人家门口,站在那里等呀等。那种心情,那种滋味,那种痛苦,心里像用刀子绞一样难受,应该说是人世间最难忍受的酸楚。吱,门开了,那家的男人说,老哥,你什么时候就等在门口,快快进来。二话不说,先给孩子弄奶。父亲临终嘱咐我们,可不能忘了你兴兴叔一家,他对咱家是恩重如山。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兴兴叔帮助我家很快买了一只奶羊。从此,两个侄女学也不能上了,每天割草喂羊,还要帮助奶奶看孩子。吃羊奶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比一般孩子身量重。大侄女放羊割草,二侄女每天脊背上背个孩子,两只手十个手指头要交叉起来,还要扣紧,才能背起孩子。可怜的二侄女,七岁时每天脊背上要背十七八斤重个孩子。两只手关节挤得粗粗的,指头捋得细细的,现在还留有痕迹。从外边游门回来,一进门就喊:“奶奶,奶奶,不行了,不行了,撑不住了。”说话间,一松手,咚的一声,就把孩子掉在地下。奶奶也不嗔怪,也不嫌弃,毕竟是孩子看孩子。
      母亲自从嫂嫂去世后,她既当奶奶,更当妈。生怕孩子半夜醒来要吃奶,耽搁热奶时间,两年没有脱衣睡过觉,更没有添过新衣服。她不像喂奶的妇女,孩子醒来,甩给个奶头孩子就不哭了那么简单。那年月,母亲的袄前襟,又是奶水,又是泪水,又是汗水,又是脏水,从来没有干过,就像油漆的布一样,又黑又脏,又明又亮,摸上去硬邦邦的,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冬天到了,从烂衣架上取下棉衣穿上;到了夏天,再从烂衣架上取下单衣换上,将棉衣再堆到烂衣架上。那么个破旧不堪的烂衣架,旧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样。说一句不怕人笑话的话,那几年,一家人在穿衣上,只有单衣和棉衣,根本没有春天和秋天的衣服。
      父亲八十六岁高龄时辞世,此后,这个家的日子更难过了……
      新来的嫂嫂隔不了几天就要回来闹一回事,磨道寻驴蹄,专门找气生。拨弄是非,翻翻倒倒,把两个十来岁的侄女像丫环一样使唤,根本就不心疼,她要一回来,侄女们就别想有个闲空。母亲实在看不惯,气得不行,忍无可忍,背着嫂嫂,骂她的儿子:“你可是个活的还是个死的,也不劝劝你媳妇。”嫂嫂听别人给她翻倒了,两只眼睛一瞪,两手拦腰叉住,凶神恶煞般地三脚两步跑过来,把我母亲手腕抓住,推推搡搡,母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那个泼妇上前又捣了母亲几拳头,别人实在看不过眼,才把她拉开了。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那是我男人,你不能随便骂,你个地主富农老婆,现在不是过去啦,不准你随便骂人……”母亲在炕上整整躺了三天,睡梦中常说:“我在社会上受人欺负,在家里还受人欺负,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哩!”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十年,后来实在过不下去,哥哥和那个女人就办了离婚手续。哥哥退休后回到我村,她仍住在娘家。
      再后来,时来运转,风调雨顺,又讲科学种田,庄稼年年丰收,侄儿又在外面打工,手头钱也多了,盖了新房,买了摩托车、电冰箱、洗衣机,还安上了空调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真是一步一节芝麻开花。母亲多会儿见人都是那句话:“邓小平好,党的政策好,真是拨云见晴天。”她每天仍不辍劳动,家里活会干,地里农活也会干。后来老了,仍没有闲着,不是剥棉花,就是扫院子,摘葱剥蒜,洗衣做饭,捣辣椒,捎带看重孙。她常说:“家里的活,不见工,可就是干不完。”她对四邻和远近亲戚都好,对人慈善、厚道,生就一副菩萨心,但她从来不烧香拜佛,在和命运抗争的路上顽强地生活着。
      有一天嫂嫂的兄弟来到我家,说他姐病得不行了,最后想见见我哥和前边的几个孩子。我哥做通孩子们的工作,一块去她娘家看了看她。她拉着我侄儿媳妇和侄女的手,泪流满面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没有管过你们,没有疼过你们,没有在你们身上搭过一针一线,对你们太不好了,是我的不对,我在你们跟前是有罪的,我现在真后悔……”后来就泣不成声。几个女儿和媳妇把她穿脏的衣服和被褥都洗了洗,将她的炕扫了扫,重新铺了铺,又给她全身洗了洗,也算是尽了晚辈的孝心。
      后来她就死了,按说她和我哥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她娘家人再三央求,要把她埋到我们村陵园。按农村的风俗,女人死后不能埋在娘家村里。家里人背着我的母亲,悄悄把她埋在我前一个嫂嫂的坟边。
      这次我见到母亲时,她不仅耳朵听不见,眼睛几乎也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一尺远近的影子。侄女在她脸前举两个指头,她说:“你姑你姑父都回来了。好!好!”过一会她又说:“这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再别萦系我,我就是这么个快死的人……”当我偎依在她身旁时,她用手摸着我的脸,摸着我戴的眼镜,摸着我高高的额头,就这样摸呀摸。那手呀,像干树枝一样,瘦骨伶仃,皮包骨头,冰凉冰凉。这是母亲的手呀,这双手将我从一尺五寸抚养成人,这双手支撑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家庭,这双手从事过为早日摘掉帽子的繁重劳动……母亲给了我生命,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任何要求,每次见面总是叮咛我:“好好工作,把公家的事当回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小心眼,不要看手指头梢那么一点点,要公道正派,人心都有一杆秤,工作好比什么都强。”我给了母亲什么?几十年来,我借口工作忙,回家次数很少,在此以前,我竟没有给母亲洗过一回脚,梳过一次头。我握着母亲这双手,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想跟母亲说好多好多心里话,近在咫尺,难以交流,母亲头脑清楚,实在是听不见,看不见。我心里的苦楚能对谁说?我到省城屈指三十多年了,母亲竟没有来过太原,没有坐过火车,没有见过高楼,没有吃过麦当劳……唉!我欠母亲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现在想把她接到太原,年岁太大了,有今天没明天,家里人不敢让来,我确实也不敢带她来。
      后来,我和老伴给母亲想了几句话,在她百年以后,贴在她的灵前,以尽女儿女婿之心:生儿育女抚养孙,抱大孙孙抱重孙,生命一年又一年,旅途一村又一村,只知重担肩头挑,不问回报有几分;务农管家联系亲,累断骨头累青筋,庄稼一茬又一茬,琐事一身又一身,只盼日子常平顺,不顾高寿能几春。横批:冰清玉洁。
      听平平说,奶奶每天不麻烦人,你招呼她吃了喝了洗了涮了,就没事了,她总是催着我们快摘棉花去,快忙地里活去吧!该收拾哪里快收拾去,我想大喊大叫,我是锻炼哩,你们不要嫌弃我,你们也不要多心。侄儿媳妇上地前,给她跟前放些馍馍、饼子,问她要开水么,她总是说,喝了尿,尿了喝,麻烦哩,不要了。她总是那样克制约束着自己。我也不知道她半夜里喊的要喝要吃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敢多想……唉!现在还能赶上,于是我给她洗了头,洗了脚,剪了头发,剪了指甲,用热水浑身上下擦了擦。
      母亲平日在家里,只穿衣服,不穿裤子,坐在炕上,有时是躺着,她说这样舒服。又悄悄嘴对着我的耳朵说,人老了,就不作势了,尿泡上可能就有口子了,不觉得就尿下了,你下次回来给我捎些烂布子,就是不能用了的烂布布,软软的,我垫在屁股下面。
      过了中秋节,当我起身回省城那天,正在厨房吃饭,听见门口咚咚有响声,扭头一看,大吃一惊,母亲拄着拐杖,竟衣帽整齐,围着围巾,来到我身旁,笑着说:“我送你来了。”我走后,侄儿媳妇问她,你平时不是下不了炕吗?今天走路还挺有劲。母亲哈哈大笑说:“平常我是装哩!我女子今天走呀,为了叫她放心,我走一走叫她看……她就不萦系了。”
      又听平平说:“奶奶实际上能走出去,她怕别人笑话,她嫌她活得年岁太大了,她常说活得岁数太大了,对后辈不好……”她隐隐约约知道我哥哥,她的儿子,在一年前死了,当时是瞒着她的。她心里知道后,不哭不闹不言语。可怜的母亲,她竟是这样知趣,这样封建,这样糊涂,这样叫人放心不下……
      母亲,我的母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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