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水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冬日夜晚的月光如此明亮真是难得。夜也显得少了几分寒气,多了几分温暖。幽静的夜晚,在淡黄的月光下,我看见她向我走来,披着瀑布似的长发,穿着洁白的纱裙,微笑着,宁静而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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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最初来的时候不是穿的洁白衣裙,而是一套很朴实的天蓝色学生制服。清纯腼腆,头发也是漆黑的,马尾巴在脑后面轻巧地跳动,身上带有山花香味。是从田埂上沿着那弯曲的小路一步一步走来的。
常常看见她很悠闲自在地立在田埂小路上久久凝望袅袅升腾的炊烟,她说:炊烟的弧线很美,像音乐书上的五线谱。有很多时候就想在那炊烟上谱写人生。
夜幕降临时,她会一边凝视那暮归的水牛和倦飞的归鸟,还有那即将沉落山谷的夕阳。总想:山的那边是什么?一样有夕阳、水牛、飞鸟和炊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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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完了最后一条田埂路,穿着高跟鞋,开始敲击城市的马路。城市的马路真的没有田梗路那么柔软,让她走得轻松。即便她的高跟鞋敲击得那般有力,还是觉得无法敲响她心中的旋律。真的只有五线谱似的炊烟才能写出美妙动人旋律。
站在城市里阔大的榕树下,她开始怀念家乡小河边的那棵依依拂水的杨柳。那棵柳树似乎可以为她拂出满面的尘埃。心中落地的尘埃就随清凉的河水流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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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脱掉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学生制服,穿上了拖地长裙,马尾巴也放下来了,变成了飞泻的瀑布。
全身携带现代气息,身影穿梭在繁华城市。炊烟消失了,五线谱已经很遥远,高跟鞋印在水泥马路上没有脚印,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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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回去啊,已经找不到路了。她徘徊在城市的边沿,回望家乡,山水迢迢。
一个很寂静的夜晚,她站在高楼的最顶端,顺视着北去的火车轨道,把目光投射很远很远。
天空开始响起轻微的雷鸣声,由远及近,她仍然站在那儿,城市的上空开始起风。风猛烈吹拂着她的长裙还有长发,她仍然没有丝毫要转身的意思。风终于携带雨来临了,猛烈而肆无忌惮。冰凉的雨水无情地抽打她的身上、脸上,雷声中夹带火光。
她看见了火光,笑了,她感受雨水,哭了,她听到雷声,喊了!她看见自己被黑夜撕碎的灵魂在火光中向她招手,漆黑的雨夜即将吞噬她的所有,那曾揉碎的梦影又很清晰地展示在眼前,微笑着向她走来。她张开了双臂,纵身跳进了这座城市的最低层。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一条红色的弧线,她的躯体在风中徐徐降落,忽地,风又把她那娇小的身躯一个猛回旋,电闪雷鸣,我分明地看见那火光中她的灵魂在燃烧。
她那洁白的衣裙裹同飘逸的长发在那一瞬间燃烧而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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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雨歇了,她走了……
只留下我,空空的躯壳。在这月光如水的冬夜,祭典她的魂灵。幽静的夜色中,我看见她带着浅浅的微笑朝我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