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梅兰芳的情感生涯,大多数人都知道福芝芳、孟小冬,很少有人提到另外一个女人,她就是刘喜奎。 在民国的艺术星空中,刘喜奎无疑是最亮的星之一。有人这样形容刘喜奎美艳:“娇羞灵艳妙难数,牡丹能行风能语。”在她出道没有多久,便成了闻名退迩的“梨园第一红”,为她着迷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其忠实“粉丝”多如天上之繁星,数不胜数。
段祺瑞的侄子,当时还是个大学生,单恋刘喜奎已到发狂的程度。一次,刘喜奎在“广德楼”演《西厢记》中的红娘,娇媚柔腻之态使得全场春意盎然,段祺瑞的侄子更是不能自己。散戏后,他等在后台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刘喜奎狂吻不放,吓得刘喜奎花客失色。人们立即将他扭送至警察局,问他姓名他死不回答,警察只好罚他五十大洋了事。出了警察局,他大呼:“痛快!痛快!值得!值得!”
刘喜奎的声名和香艳引起了当时的军阎政客及达官贵人的垂涎,北洋时期的几任总统如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曹锟等都曾打过她的主意,个个对其垂涎三尺,都被刘喜奎强词拒绝了。
身处如此复杂的环境中。她坚守着自尊,保持着纯洁。这让刘喜奎的朋友很为她的处境担心,不约而同地认为她应该尽快嫁人,以便摆脱不怀好意的人的纠缠,但他们不愿意看着年纪轻轻又有着大好艺术前途的她过早地离开舞台。想来想去,他们想让刘喜奎嫁给梨园中人,而这个人就是梅兰芳。
刘喜查对梅兰芳也是心仪的。当时,刘喜奎与梅兰芳堪称是20世纪初中国戏曲舞台上的一对金童玉女,只要剧院上演他们演出的剧目,总是观者如云。连伶界大王谭鑫培都说:“男有梅兰芳,女有刘喜查。”
刘喜奎比梅兰芳小一岁。1915年,当时袁世凯的外交总长陆徽办堂会,几乎邀集了北京的所有名角儿,那是梅兰芳和刘喜奎初次同台演出。两人从相互钦敬到相爱,可是,他们的恋爱很短暂。尽管这是刘喜奎的第一次恋爱,恋爱对象又是名旦梅兰芳,却是刘喜奎自己提出了分手。分手时她对梅兰芳说:“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爱过一个男人,可是我爱上了你,我想,同你在一起生活,一定是很幸福的。可是,如果你娶了我,他们必定会迁怒于你,甚至于毁掉你的前程。我以为,拿个人的幸福和艺术相比,生活总是占第二位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决心牺牲自己的幸福的原因,我只能把你永远珍藏在我的心里。”梅兰芳问:“我不娶你,他们就不加害于你了吗?”
刘喜奎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梅兰芳沉默了片刻后,说:“我尊重您的意志。”
于是,两人分了手。对于刘喜奎来说,这成了她一生中最遗憾的事。许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这段经历时说:“我拒绝了梅兰芳先生对我的追求,并不是我不爱梅兰芳先生,相反,正是因为我十分热爱梅兰芳先生的艺术。”
遗憾归遗憾,但刘喜奎说她从来不后悔。在她隐姓埋名深居简出近40年后,她和梅兰芳重新见了面,梅兰芳也许不知道,多年来,刘喜奎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抗美援朝时期,他俩又开始同台演出。只是时过境迁,过去的一切,都成为了曾经。
(摘自《秘密花园》,标题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