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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美图|百美图赝品价格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01 04:21:53 点击:

      钱老爱钱      在我求索自画像的过程中,还很少有画家主动提润金的。只有一位例外,这就是钱老―――钱君�。   1991年(辛未)秋我途经上海,冒昧地拨通了钱老家的电话,说明来意后即找上门去。钱老翻阅了一遍自画像册说:“我可以画,但是要稿费。”我忙回答:“应该。但不知润金多少?”“每方尺千元。自画像不足尺幅,按一方尺计算。”按时下画店标价,钱老的润格不算高,但对我这穷文人来说,也不算低了。钱老看出我的为难,又加了一句:“你我都是文艺同道,可以不按此例。”我与钱老商定,见到画稿即奉润金。一年过去,画稿始终未寄来。一日偶与书友陈秀卿谈及此事,她正巧是钱老的女弟子,笑笑说:“钱老不会要钱的,我来帮你催。”果然不出半月自画像就寄来了,还附有一封十分谦虚的书简,稿酬之事只字未提。
      一个月后我再次到上海,特地买了一台按摩器,由复旦学长陆谷苇陪同去看望钱老。这次钱老破例邀我登楼进入他的“无倦斋”画室。我取出按摩器对钱老说:“区区小物不成敬意。它能帮助您消除疲劳。祝您健康长寿。”钱老连声称谢。临别,他若有所思地拉住我说:“秀卿来信要我给你画像不要取报酬。你送的礼物太重了,实在不敢当啊!”这番话出自肺腑,坦诚感人。
      钱老爱钱,久有耳闻。但也久闻钱老家境富裕,从来不缺钱花。为什么如此高龄还如此爱钱!柯文辉著《钱君�的艺术》引用钱老的一段自白,为我解开了疑窦:“我姓钱,也爱钱。没有钱怎么办事?所以我对稿费一分不少拿。但我又不做守财奴,只要合适,一分一分地挣,一万一万地花。李叔同先生的书出来,我以万金买书送人,广结欢喜缘。我行我素,是凡人,不是神。”
      钱老说,他一生画过三次人像。三十年代为《良友画报》画过一幅,不久又为新婚夫人画过一幅。这幅自画像,当是第三幅了。钱老的自画像作于1993年,时年八十八岁。广东人说“八”为“发”,所以他最初在自画像上题了几句打油诗:“今年八十八,有人说我要发十发”。钱老是名书家,又善诗,出于集诗书画三美之意,我请他重新题诗。钱老欣然命笔,题诗两首道:
      沐雨披风七十年,一番耕作一重天。
      翠晴倍觉澄秋艳,敢为浮名偶歇肩。
      从艺春深思渺然,时亲笔砚得天年。
      冲开旧我成新法,哪计时人笑我癫。
      癸酉二月,钱君�八十八岁题诗二首。
      
      顽童天下闻
      
      好几次听说苗子、郁风夫妇要回来,有说是归国探亲,有说是在杭州举办书画联展,有说是……传闻颇多,其说不一。但有一点是一致的,大家盼望他们回来,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众人的期望果然成为现实,黄苗子夫妇日前已从澳洲翩然回京,又应中国美术学院(原浙江美院)之邀赴杭州举办书画联展。
      吾爱黄苗子,顽童天下闻。我曾在一篇短文中改用李白赠孟浩然诗中的两句移赠苗子,以寄托我的缅怀之情。
      在李白眼中,孟浩然是一个可爱的夫子,他的可爱,表现在他的风流潇洒,倜傥不羁,表现在“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表现在“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而我认为,黄苗子的可爱,表现在他是一个顽童、一个老顽童。正如他在七十自寿诗中所说的“七十老顽童”,而今老顽童已过八旬之年了。他爱说顽话,作顽诗,写顽文,书顽字,偶尔也画顽(漫)画,游戏艺术,游戏人生。这幅自画像,是黄苗子老年画的极少数“顽画”之一,作于1989年5月12日。在一般人的眼中,黄苗子是一个美术史论家,是一个书法家,很少见他画画,而且还画漫画。其实早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黄苗子就画过漫画,是以玩漫画而结交上海画友,跻身于文艺界的。在《时代漫画》杂志上,我见过黄苗子为画友特伟画过漫画像,只是从未见他画过自己的漫画像,带着试试看的态度,请他画一画自己。他笑嘻嘻地答应了,但一拖就是半年,直到出国远游前才匆匆交卷。
      如果用像不像的标准来衡量这幅漫画像,答案也许正如他在画中题写的“自画不像”,但熟悉苗子的朋友一看此画都说像,神气像,神态像。细观原作,这幅漫画像的嘴唇进行了修补,将原来的开口唇改成了闭口唇,修补时还贴上了一小块纸,不知苗子嘴唇的开闭之改,是有意,抑或是无意,是败笔,还是点睛之笔?留待后人去评说。
      苗子自称老顽童,读他的诗文,观他的书画,无不透出一股顽气。顽者,调皮、俏皮之别称也。有人说,苗子的字是从张正宇那里化出来的,也有人说,张正宇的字是聪敏字,没有下过苦功,是无师自通而悟出来的。据我所知,说他的字受过张正宇的影响,张正宇的字是聪敏字,他不否认。但他否认张正宇练字没有下过苦功,也否认自己没有下过苦功。早在青少年时代,他就拜师下过练字的功夫。在这一点上,他深信张大千的观点,三分天才,七分人事(勤奋)。不过也有人事学不来的,比如张正宇的聪敏字,黄苗子诗文书画中的顽气。这些学不来的东西,也许就是娘老子给的天赋、天分了。
      苗子善诗,尤善打油,曾有手订诗稿示我,并请我转交诗翁陈迩冬题诗。时年诗翁已身患脑血栓,口齿不清,写字手颤,迟迟未能交卷,我请他将其中的一首移题于画像上,他欣欣然用颤笔题写了这首打油诗,
      郁家伯季拟诗王,招得香山驸马郎。
      点染富春江句美,苗公不愧好东床。
      
      耄耋顽童
      
      一位年轻朋友大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有的老画家越老越淘气?淘气得像个孩子,像个顽童。人淘气,画也淘气。我答曰,返老还童,是人生的最后阶段,也可称最高境界。美术界中的启功、黄苗子、丁聪是人所周知的老顽童,这里再提一位侯选老顽童―――卢光照。
      卢光照,年方八十三,河南汲县人,说话一口河南侉子腔,自称土包子,老朋友爱开玩笑,叫他“老来俏”。俏在哪里?俏在服饰,他的穿着不仅色彩鲜艳,光彩夺目,而且式样新颖。我看这至少说明两点:一点是他的思想比较开放,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另一点当然是夫人程莉影相夫有方,志同道合。卢老长她十岁,她总希望卢老青春常在,总是把他往少里打扮。
      他说话风趣幽默,好开玩笑好抬杠,抬杠时伸长脖子,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但从不抬死杠,抬到一定火候,鸣金收兵,一笑了之。记得数年前,我请他画画自己,他左画右画,不是画方了,就是画长了,最后交来了这幅圆脸漫画像。他的老画友见了说不太像。我把不太像的意见反馈给卢老,谁知卢老大不以为然。他先是摇头,说画得不像,这就对了,中国画家画肖像不应该画得太像,凡是画得太像的,就不是地道的中国画家。这是中西人物画家的分界所在。说着说着,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越说越激动,脖子也越伸越长,还搬出苏东坡的论画诗来证明他的说法:“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我听了,笑着请他坐下,然后问道:“我把您的这段辩解配像发表如何?”他想了一想说可以。后来,我把《东方书画》上发表的《卢光照的辩词》图文请他过目。他看完哈哈一笑了之。
      不久前,人民美术出版社为卢光照、程莉影夫妇出版了一本精美的近作集,集中收了他俩一百二十幅作品。细观有些近作,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就是笔墨越来越老辣苍劲,而用色构图上则越来越稚拙天真。老辣苍劲与稚拙天真,无疑是一对矛盾,这对矛盾,在他的老师齐白石身上出现过,在画友崔子范身上也出现过,但又不尽相同。
      卢光照是何时尝试用老辣苍劲的笔墨来画稚拙天真的画?我没有问过他。不过,有一幅《姐妹俩》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幅儿童人物画,画得十分稚拙,像一个孩子画的。卢老很少画人物,何以画起了儿童人物画?请看题跋“余外孙小雪五岁时画,有此模样,摹之。卢光照年七十又六。”原来他是从小外孙女的儿童画中得到启发,获得灵感的。由此他自创了“仿童画”,不断从儿童画中吸取艺术营养。如七十八岁那年,他又画了一幅以向日葵与猫为题材的“仿童画”,尽管猫的造形极尽了儿童画的形神,但他还是自叹不如地题道:“老夫兴来学儿童,人老不能再还童,还童稚气不足远矣!”虽说稚气不足,但童心仍在。
      卢老的自画像作于七十八岁,正是他“仿童画”画兴正浓的年代。怪不得画像时而方脸,时而长脸,时而又成圆脸了。再看他的题诗,也是歪七扭八,像孩儿写的书法。
      卢老已入耄耋之年,长一张童子脸,穿一身“童子装”,葆有一颗童子心,画有“仿童画”,书有“孩儿体”,你说他不是一个活脱脱的老顽童吗?
      
      捂脸图
      
      请华君武画自画像,他总是推托说:“我画不像自己,还是不画为妙。”在我的软磨硬催下,1992年夏日他交了一幅《洗脚图》,并题了一段跋语,把他为何不愿画自画像的原因作了一番交代:
      我作漫画人像功夫甚差,画面孔体态无特征的漫画像更难。报刊索我自画像时,只好画两手捂脸状,或作阅报学习状以应付。去年包立民同志又要我自画像,猛追穷寇,作洗脚图塞责。
      事后,我撰写了一篇《华君武的洗脚图》,配图在上海《文汇读书周报》上发表。原以为画文两讫,向读者和画家可以交账,只待结集出书了。
      孰料两年后,当我把《百美图》即将脱稿的消息告诉华老,他忽然旧事重提道:“我的那幅《洗脚图》作为自画像编入,好像有点勿太严肃,这样吧,我再画一幅供你选用。”华老主动提出重画,我喜不自禁,赶快满口答应,并表示感谢。几天之后,我就收到了他的这幅《捂脸图》自画像。
      华老告诉我说,他过去曾为《文汇月刊》和《大连日报》画过类似的捂脸自画像,所不同的是,这幅自画像上的手与以往不同,另外在这幅画像上题了四句打油诗:
      画兽难画狗,画人难画手。
      脸比手更难,一捂遮百丑。
      读者可千万别轻轻放过这四句顺口溜,这可是一位从艺六十多年的一代漫画大家,总结前人和自己的艺术创作实践后得出的至理名言啊。其中“画兽难画狗,画人难画手”就是从历代民间艺人代代相传的口诀中借用来的。
      比较华老的这两幅漫画像,我认为《洗脚图》是生活漫画像,富有情趣,但作为漫画像而言,似乎缺一点东西。在《华君武的洗脚图》一文中,我曾写过这样一段文字:“近几年来,华老下厂、下乡、下部队,到处举办他的漫画巡回展,深受工农兵读者的欢迎。我没有机会随同采访,也从未与华老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过,因此没有机会看他洗过脚,不知看到过华老洗脚的亲友,能否从洗脚者的形态动作中,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神韵来呢?换一句话来说,如果不看人像,光看他的形态动作,就能判断谁在干什么。倘能,那么这幅《洗脚图》就可名正言顺地归到自画像中来。”这段文字有点弯弯绕,绕来绕去,言外之意是《洗脚图》还不能名正言顺地归到自画像中来。
      那么这幅《捂脸图》算不算自画像,虽然像主用双手捂去了他脸部的眼睛,捂去了赖以传神表情的主要器官―――“阿睹”,但是“欲捂弥彰”,认识华老的人,一看这幅漫画像准能异口同声地叫出他的名字来。再看捂脸的这双手,也一改以往粗枝大叶的画法,画得十分工细,细到每段指节的纹络和每个指甲盖都历历在目,交代得清清楚楚(可见在画手上,他也在不断下功夫)。也许是我的一种错觉,远远看上去这双手的四节中段纹络连在一起,像华老的一双眼睛,而且越看越像。真可谓此时无眼胜有眼。为了让读者认出像主,华老又颇具匠心地在脸部的其他特征以及他的职业特征上作了一番细节铺垫。总之一句话,《捂脸图》虽说把脸捂起来,但读者透过这双捂脸的手依然可以认出华君武来,这幅自画像的高明之处也正在这里。
      当然,从华老的本意上来看,他的确有自知之明,不想画自己的漫画像。但是又经不住报刊美术编辑和画友的耸恿和催逼,情急无奈之下,只得用藏脸的办法来应付交差。他又是一个创作思维特别活跃的人,不愿总以一个自画像拷贝重复出现在报刊上。所以,这位不愿画自画像的漫画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又先后画了好几幅自己的漫画像。据我所知,除了《洗脚图》,《捂脸图》外,还有《阅报图》、《盖扇图》问世,后两图均已收入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漫画书系•华君武卷》。
      
      我看冰兄
      
      我曾与几位老作家、画家探讨过一个有趣的问题:人到老年,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一位女画家答道:“是友情,是朋友的真情。真不能设想,如果没有朋友上门,老人的日子将如何度过?”另一位老报人答道:“人间最贵是真情。不过,还需要身体健康,生活安定,家庭和睦。”两位老人从精神和特质两个角度概括了他们的希望和要求。
      我没有问过廖冰兄,但是读了岭南美术出版社的《我看冰兄》一书,答案不言自明,他看重的也是友情。
      我与冰兄相识于1991年的一个秋日,当时“华君武漫画展”在广州美术馆举办,我躬逢开展之盛。谈起华君武的漫画,冰兄以中国菜系为例,作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华君武的画是粤菜,我的画是川菜。”粤菜清淡鲜美,川菜厚重麻辣,生动地区分了他与华君武不同的画风。
      冰兄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直肠子、炮筒子、软性子。借用方成的话来说,他像是心有两颗:一颗硬,硬得刀枪不入,见坏人坏事恨得口诛笔伐,笔下幽默又尖刻;另一颗心软,重情感,对后生,对劝小者,对需要帮助的人决无吝啬,为此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与时间。
      1992年9月,“叶浅予回顾展”在中国画研究院举办,冰兄自穗抵京贺展。在接风洗尘的午餐上,东道主叶浅予与客人廖冰兄聊起了半个世纪前他俩在武汉的初次见面,聊起了抗日漫画宣传队,聊着聊着,为了一个细节争执了起来,一个用手指着对方说:“你记错了!”另一个也用手反指对方说:“你记错了!”两个倔老头,绷着脸。瞪大眼,翘着胡子,谁也不认错,谁也不相让,看这副架势,活像两个好斗的老顽童,在座的人只得忍住笑,干瞪着眼听着。饭后,他俩又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研究院的长廊里散步,谈笑风生。
      冰兄先后为我作了两幅自画像:一幅作在相识之前的己巳冬日,是鲁少飞代我求来的,另一幅作于辛未秋日。两幅自画像,一武一文,一张一弛,一硬一软,从两个侧面画出了冰兄的个性。比较下来,辛未自画像稚拙风趣,返老还童,庶近儿童漫画,但己巳自画像似乎更能代表他的个性,画中还有他自题的《西江月》一阕。顺便提一句,冰兄题画,多题《西江月》,自称打油词,以别于常见的打油诗。这篇打油词题道:
      胆小偏充好汉,人微妄犯虎威。
      棒痕鞭印记肤肌,底事不知改悔。
      只因心肠太软,难容良善遭欺。
      犹如鸡母护雏鸡,敢与凶顽拼死。
      
      八十若十八
      
      结识郁风,要从差点吃闭门羹说起。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几位京城“老漫友”每年总有几次聚餐,方式基本上有两种:一种是“蜻蜓吃尾巴。自己吃自己”,每人带一二只熟菜会餐;另一种是轮流坐庄,一家一家轮着吃。参加聚餐的基本成员有鲁少飞夫妇、叶浅予、胡考夫妇、黄苗子夫妇、丁聪夫妇、陆志庠―――他们,都是三十年代上海《时代漫画》的骨干,有半个世纪的友谊。外地老漫友来京,也是促成京城“老漫友”聚会的一个由头。
      有一次,黄苗子、郁风夫妇邀请叶浅予、丁聪、沈峻夫妇聚餐,叶浅予事先告诉了我,并约我同往。当我随叶老一起走进她家客厅,尚未落座,郁风怔怔地看着我道:“侬哪能也来了?!”言外之意,大有并未请你(侬),你怎么(哪能)不请自到?要不是苗子先生、叶老出来打圆场,真有点使我下不了台。这时我与苗子先生已经很熟,为了编辑《张大千的艺术》一书,我多次登门向他请教。但是每次登门,郁风总是关在房间里写东西画画,很少见面。难怪我这个不速之客,会差一点吃闭门羹。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顿“闭门羹”倒促成了我与郁风的交谈。当时我与苗子交谈的话题,多为张大千。郁风正在搜集郁达夫流亡南洋的遗作,因此郁达夫就成了我与她交谈的话题。记得她说起台湾有人写了篇郁达夫死因新说的奇文,引发了我的考证癖。在她的鼓励下,写了一篇《郁达夫死因新说质疑》的文章,先后在新加坡、香港、上海三地发表,她对我的看法似有改变。
      实不相瞒,我对郁风也有一个认识过程。第一印象是她穿着入时,仪态不凡。可她入的并不是当今流行新潮,而是翻古为新。据说,她的衣着多为自己设计,是位地道业余专家级服装设计师。难怪方成笑言,郁风的服饰扮妆集古今之大成,可谓“唐宋元明清,从古扮到今”。
      郁风给我的第二印象,是一个有胆有识,敢作敢为的女强人。这个印象,来自抗日战争时期,她作为一个女记者闯荡江湖的事迹;来自苗子被打成“右派”发配北大荒后,她勇敢地独撑门面,抚育三个孩子的事迹;也来自文革时,受“四人帮”迫害,锒铛入狱,在秦城监狱坚贞不屈的事迹。
      郁风给我的第三印象:急公好义,好打不平。一个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名门闺秀,居然也有侠义之举,可能是受了父叔(郁曼陀、郁达夫)的影响,也是风云多变的时代造成的。
      趁郁风、苗子从澳洲归来探亲之际,我请她画画自己。记得黄永玉曾为她画过一幅满脸皱纹,带发髻的颇具九斤老太特点的漫画像。如果说,黄永玉的漫画像突出“郁风老矣”的特点,那末这幅郁风的自画像,却向人表明“郁风不老”。谓予不信,请看老友吴祖光的题诗:
      一别倏五载,依旧貌如花。
      行年近八十,望之若十八。
      
      八十依然是小丁
      
      老漫画家丁聪已迈八旬,可是大家仍旧习惯地叫他小丁,八十依然是小丁,小丁之名依然难改,这倒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
      据他自述,小丁的由来有三个原因:其一,他的父亲丁悚也是一位漫画家,成名在“五四”以前。对二十年代从事漫画创作的张光宇、王文农、鲁少飞、叶浅予来说,自然要以老大哥视之,称他为老丁;既然他的父亲叫老丁,那么他自然只能退而居其下,当小丁。后来他索性听取了张光宇的建议,将笔名改为小丁。其二,他不在乎老、小的表面差别和称呼。其三,中文的“丁”字有“人”的意思,“小丁”即“小人物”,这倒符合他一生的基本经历,始终是个小人物,连小组长也没有当过,更不要说是处长、局长和部长了。
      丁聪是一个勤奋多产的漫画家,又是一个风格比较稳定的漫画家。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他的漫画创作进入高产期,海内外的文艺刊物几乎都可以看到他的作品。他还经常为报刊画界各著名人士的肖像插图,各界著名人士也喜欢求他画肖像。八十大寿之年,外文出版社为他出版了一本《我画你写―――文化人肖像集》。他的人物肖像偏于写实。他学过素描,有较强的写实造型能力,在老一代的漫画家中,像丁聪这样有过硬造型本领的确实屈指可数。
      这幅自画像,作于1989年初夏。我拿着《百美图》册页请他看,他稍稍翻阅了一下,看到瘦骨嶙峋的林锴正站在画案前挥笔作画,不由得微微一笑,随手从笔筒里取过一支羊毫小楷来,翻到一页空白处,信笔画了起来,边画边与我聊天。林锴作大画,当然要站在画案前大笔挥写;丁聪画漫画插图,是小画,不必站起来,只需坐着就行。与林锴的自画像相比,一瘦一胖,一站一坐,在《百美图》中倒也能相映成趣。
      吴祖光与丁聪可谓是长期患难与共的老难友了,从四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整整有五十多年交情。请他为丁聪题诗是最恰当的人选。吴祖光果然不加推辞,挥笔题下了一首干校送别的旧作:
      年年锻炼日常新,六十依然是小丁。
      作别羊房入猪舍,告辞团泊进黄村。
      杯中直沽高粱酒,盘里天津胆固醇。
      此去重开新世界,残冬一过艳阳春。
      丁聪嗜酒,酒量不小,有上诗为证。据钟灵回忆,当年的文化部干校由河北团泊洼迁回北京黄村,他任食堂采办管理员,常去天津采购,有时捎带猪肚、肝、肠、心、肺、猪耳朵,让大家解馋,打牙祭。由于这些肉食都是高胆固醇的食品,故吴诗有“盘里天津胆固醇”之句。
      
      (选自《百美图》/包立民 编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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