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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地风流_《遍地风流》 在线阅读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9 04:25:12 点击:

      一   黄昏里的乌山,像铺在尘世里的一截梦。   我站在半山腰的市直机关幼儿园里,夕阳的暮歌吟满山坡,苍绿的高木,举着一蓬蓬薄亮的残照。晚春里的余香,被和风的手抟成温暖的气息,若有若无。此刻,满目静好,岁月微醺。
      我难得来接孩子,刚满四周岁的孩子,也懂得表现她的意外和谄媚。她对同学说,这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亢奋,骄傲。并拖着我的衣角,“爸爸,我带你去我学校的后山花园”。于是,我有机会在这样的黄昏,站在孩子读书的地方,看到上述美景。
      这半山腰辟出的平地绝对是孩子们的乐园,有滑梯、蹦床、翘翘板、铁索桥,梅花桩、沙坑……孩子们像一群蜜蜂,嗡嗡地冲来冲去,爬高爬低,杂乱却又充满生机。女儿坐在翘翘板的一端,远远地叫唤着同班一位男同学,机灵的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却迟迟不敢坐到另一端。
      女儿说,你是男孩子,这么胆小!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惊讶并窃喜,为女儿的性别意识和毫不含糊的批判语气。刹那间,也明白她为什么常常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接她,说我的单位与她的幼儿园这么近,很容易的事。确实,我的单位和她的学校一字排开肩并肩地匍匐在乌山脚下,我上班的路与她上学的路是同一条轨迹,只不过,我还要再往前延伸200米,走起来是一个“顺”字,不必像别的家长为了接送小孩,刻意地七拐八绕以实现这两点的连接。因此,这样的质问,独立,富有逻辑,而且理直气壮。我应该投去崇敬的目光。
      她又叫了别的同学,不是本班的。她要享受那一高一低一来一回的快乐,必须厚着脸皮壮着胆子。我只在一旁静观。以后还有一张张各形各色的弓,将他们纷纷发射到社会,发射到某个竞技场,有各种慈爱或可怕的际遇。因此,这是一件必须由她去完成的事情,这件事不能与她抢。她终于找到玩伴,靠自己的力量。一个词突然涌上心头,“生长”――当我们猛然注意到女儿在成长、变化时,我觉得无比幸福。
      牵着女儿步行回家,在高架桥下,有人摆摊卖香蕉。鲜黄的色调和乌黑的斑点暗示着时间的丰富和宠杂,以及与时间相对的空间所刻下的或深或浅的印迹。它们一串串从树上摘下,历经长途的贩运,又在防空洞的黑暗密闭与催熟剂的共同作用后,才有与顾客见面的机会。女儿拉着我买,并指手划脚地说这串好那串不好,像评审专家似的,逗得卖香蕉的大婶噗噗大笑,临走时还爽快地多塞我们两根,诚恳盈面。
      沿着白马路,还要经过一家北京千层饼店,现烤现卖,下班时分,顾客很多,纷拥在柜台前。女儿执意要买,拖着我挤在人群里。轮到时,刚好卖完,店家微笑着说稍等一会,新烤的马上好了。那微笑浮着干层饼的香甜,让你不好意思转身离去,于是,耐着性子待着。隔着当街玻璃墙壁,看到烤箱嗤嗤冒着热气,心旌摇荡。仿佛,一条街的空气都弥漫着葱香的气息。
      一群鸟从白马河的树林子飞起,鸣叫着,盘旋一会,最后隐到高楼后的天空里了。忽然天黑。不知是暮色刮来了这群鸟,还是这群鸟扇来了暮色。依稀残留的天光里,浮起满目的灯火,街上穿梭着晚归或夜出的陌路人,远远的是不知去向的车流,仓促,却规整。晚风躲闪而来,轻轻悄悄,我的手上紧紧牵住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回家去。

      二

      白天,常站在寓所的窗口张望。釉质亮白的天空下,是一带苍翠略有起伏的乌山:近些,参差的高楼,明净的黎明湖,工作单位,突兀的移动大厦;再近些,是一条叫不出名字的内河,河畔破旧的小区,沿河密植的榕树;眼皮底下,是小区的围墙,墙角的电线杆和伸向远方的电线……它们作为风景的断片,以点线面的姿势排列漫延,占领临窗一面所有的空间。
      ――注定是小人物,对狭窄的生活空间密切关注。周围的事物,总是令我如此倾心,无法忽略。也许,这样的结果会阻碍更深刻的内心审视和更遥远的张望。然而,愿意。
      内河敞阔,水色清碧,水流纡徐。这水从白马河垂直拐进来的。白马河是条生态河,因此,这水清澈得有理有据。偶有撑篙人,顺着水流一路而下,打捞着飘浮的垃圾。流声,水色,载舟能力,暗喻着它的深度。有深度的东西总是美好的,比如人。因此,我常常自惭形秽。为什么水流知道自己的去向,还这般地不急不徐?面对这流水,我会联系起自己读书的习惯――常常翻到前面四分之一或者更少,知道个梗概,便跳过中间许多章节,不管不顾地自奔结局。浅薄?浮躁?急利?是什么使我如此忙乱,暇不席暖?终究,我无法像眼前这道水,一路享受着生命悠游的过程,无法感知隐藏其中的起承转合。
      河岸的榕树,彼此摩肩,或者对望。如果说树也是有性格的话,榕树应是一种男人的树,不是因为这城市叫榕城,我才高夸它的。你看它那么发达深入的根系,那么浓密延展的树冠,一树撑天,群木成林,遍洒绿荫,讲究奉献,让市民“暑不张盖”,这一切都达到了审美情趣和取向。
      坐在办公室里,窗外下起了雨,哗啦啦,一种被自然之力击碎的声音,在我的耳朵四周闪烁,以液体的方式诞生,韵味悠悠――那就是音乐。凝视着玻璃上溅跳变幻的雨痕花纹,心里没有抱怨,只有感恩。好久,没有这样一场彻底的雨了,将包括榕树在内的一切露天的物件彻底刷洗。它们真是很久没这么痛快淋漓地洗过澡了,探到窗前的榕叶绿得那么舒坦那么美艳,叶片上面油油地绿,绿背面的灰也不见了踪迹,那份通体的浓绿,仿佛都要溢出来了。
      我决定下楼走走,为着雨后的清新。叶片,散落在小径上,它们与树枝的关系,就这样构成断裂、分离,姿态决绝,没有回头,一定是因为,雨,离开云朵跳了下来,叶子愿意与来自云朵的精灵一起沦落。太阳冲破云层,地面仍然潮湿,从这落叶上踏过,半是清凉半是凄凉。我放慢了脚步,一只蚂蚁蛰伏在某张叶子的叶缘下――一个它认为是隐秘和厚实的地方,偷偷地观望着世界。我等待它壮着胆子从叶子的阴面翻越上来晒太阳,久久不见其有动静,按捺不住想把叶片整个掀转过来,替它实现到另一个光明世界的迁移。伸出的手迟疑片刻后缩回,它的事情就让它去完成吧,毕竟生活的一半是倒霉,剩下的一半就是去处理倒霉。相信,它能应对的。
      折回办公室,加班。夜色沉静,安详。我敲下了最后一个字,一个公文里格式化的字,起身,沿着乌山脚下的单位出发,走平坦的路,有车声呼啸,车声过后听得出自己嚓嚓作响的脚步声。路可能要睡了,而我是如此的清醒。家在不远的远处,站在黎明桥,偏转着身子可以望见,隔着雾气溟迷的黎明湖,橘红色的一团,那是窗子温暖的轮廓。灯光总能突破黑暗的封锁,在遥远的地方悄悄传递着家人等候的信息。山河在,时光在,家在,亲人在,关爱在。也只有这一刻,才知道内心有多温润。
      转个弯,是城市的夜晚,躁动不安,但又充满烟火气息。两边的店面灯火闪烁,沿街挤满了各种特色大排档,大排档挤满了各种人,推杯换盏,哗声喧天。有医科大学的情侣,在喧嚣的人群里,轻轻牵手走进后门,鲜艳的年龄火热的爱情,我依稀看到自己的前尘旧影,医大也是我的母校,他们算是师弟师妹吧,所以禁不住多瞟两眼,一边感叹时光将青春掩埋,无法阻拦。
      满街的嘈杂声中,三两位清洁工,拖着绿色垃圾车,辘辘而行。他们多是外地人,但对这个城市比我们有着更多的付出与融入。他们从属于自己的网格区,四面八方一趟趟集合着绿色垃圾桶,然后,通过垃圾转运车将累累如山的人类遗弃物送到一个叫红庙岭的地方。我读到了他们比那些所谓痛吃夜宵高声大叫的市民更深沉的爱――对生活负责,对社会担当。月亮像一枚雪梨,守望着我们。我一会儿昂首望天,澄澈漫空;一会儿俯身看地,洁凉一片,心境也清朗了些。我就这样在路上轻易地捡到了一朵月光,我想与这些个衣裳脏乱心灵洁净的清洁工分享。我仰望天空,说今晚的月色真好。他们中的一位也抬了一下头,嗯地一声,不再言语,继续弯腰埋头向前拖动垃圾车。我尊敬这样的人,他们就像天上的月亮,心灵洁净,面目清朗。
    [ 2 ]   拐进阴暗与迷离的肠子般的小巷,突然,有一只猫不知从哪个屋顶闪着晶亮的眸子腾闪而过,我停了停,投以问候的目光,然后继续往前走,不期然又窜出一条狗乱吠一气。这样阒寂的僻巷,弥散着神出鬼没的味道,但我并不害怕,相反心生喜欢,认定猫狗以言行来热烈地呼应着我的出现。一种生命群体与另一种生命群体的狭路相逢,在这样即将步入拐点的暗夜里,有点刻意却充满善意,自当感恩和珍惜。

      三

      晨光,瀑布似地地流淌下来,我立在小区的围墙前,与丝瓜对视。依着那么破败萧瑟的矮墙,瓜瓞绵绵,满是家族兴旺的气象。
      围墙是简单的砖块垒成,高不盈二米,隔开内河与小区。清明前后,真有邻居顺着墙根安瓜点豆。因这久违的乡村味道,让我的思念有了寄托,便时时留意它的成长。长出了苗,发现是丝瓜,它是一株追求阳光的藤蔓,无论多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也不能阻止它对阳光,对美好世界的向往。那藤蔓窜上去,延伸到两旁,长啊长扯不断,开了花结了瓜,一如某些恋人的旧情,打了绕了几千个结。
      旁边搁了一口小缸,是某户人家二次装修时遗弃的。水有些油腻状,估计有些时日了,不知什么时候滋长了青荷,清爽的田田新绿,猜不透最初的种子来自何处,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天上云朵的魂魄落在缸里了。
      一边是藤萝密布,一边是亭亭两枝,遒劲和散逸交错,简淡与丛聚一体,宛若一幅精妙的书法作品。我知道这些瓜藤尽管如此繁荣,但过了秋天也要枯死,与荷一样。我淡然地想着,没有悲喜。大自然里每个具体物象,最后,终要殊途同归。萎了,凋了,败了,朽了,成为人生构图中的枯笔,也是气韵萧然,依旧很美!不是吗?
      我不知为什么这么有闲情去看去想,是因为好不容易盼来的休假吗?缓缓上楼来,心胸豁然。对面,乌山上的幼儿园,照例放着音乐,因为学校在高处,又无什么遮挡和障碍,在清晨的时光,清晰了然地穿越和抵达。音乐是轻快的曲子,大多是儿童歌曲之类的,却因为在固定的时间播放,便具有催促的象征意义。规律性的事物,往往能够上升为规定,形成规束力。这不,四岁的女儿在朦胧睡意中都能听出关己的紧迫,她从床上腾地跃起,马不停蹄地进行着洗漱、就餐、整装。
      正要送小孩出门上学,门铃响了。是一位远房的亲戚造访。常有老乡或亲戚来城办事或看病,带来鸡蛋。一枚枚鸡蛋埋在谷壳里,跨过千山万水,鲜亮,完好。好像深埋地窖的时光,包裹着坚硬的外壳,不舒展,不伸张,不欢腾,不惧不忧。女儿就这样承享受着这带着谷物的清香和阳光温情的鸡蛋。女儿,与别的城里的孩子一样,与故乡失散了,与先前的亲人断线了。不过,幸运的是,她有陌生的的东西来对照自己,与乡村的故事达成无声的触摸。凭着鸡蛋,这个有别于超市里盛装在定形盒子里标注着生产日期的鸡蛋,她的眼神不再迷茫淡漠。因为,她至少还明白俗世里牵丝盘藤的血脉亲情,她还能知道长得粗皮糙脸为她带来鸡蛋的的那个人,可能是她乡下的姑姑或者是远房的叔公。
      这位亲戚以前来过,所以熟门熟路。她坐在沙发上,环顾了四周,调侃地说:简单,你真能画,比上次画得更密了。
      “简单”可能过于简单,但却真是女儿的名字,上了户口薄的名字。名字无非是个符号,目的是区分和让人记住,可很多人翻遍字典,取了个过于生僻高雅的名字,本末倒置,适得其反。我得意于女儿以及她的名字。妻子和女儿,分别是生命中爱我的女人和我爱的女人。我一直在文章中反复写到女儿,她是一个精灵。我想我每写一次,会加深这种感情。
      女儿在每一个地方,墙壁、沙发,桌椅,只要在她的高度范围内的地方,画满了各种颜色的圈圈杠杠。雪白的墙壁,崭新的家俱,我们偶尔也会心疼,但从不曾呵斥她阻拦她,也从不曾将她留下的笔触自作主张地擦去。甚至,有时我们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生机勃勃兴味盎然,轻轻地将笔拿起又轻轻按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和内心视像的,我想一定是这些物体的平整,干净,洁白,激发和赋予了她丰富的想象,于是频频落笔。随她吧。何况,她想要的,喜欢的,爱的,与别的小孩没有什么不同。若干年后,我们的宽容和迁就,也许会成就她珍贵的记忆――过去的生活,经历的岁月,接触过的人与做过事,属于她的吉光片羽。当时光的尘埃一层层覆盖过往,可仍有依稀的痕迹,留给她脉脉观望,提示她的“当年”,不知这是否可称为幸福?
      生命苍苍,局促又繁盛,可以是矮墙上的丝瓜乱坠,也可以是陶缸里的纤荷一支。我决定不了女儿的格局,但当她张开翅膀时,我一定不能让风沉默。这样,她不至于惶恐不安。
      盛夏的阳光热烈真诚,拥抱着大地。女儿背着书包,欢快地哼着歌儿,与太阳一起在路上奔跑。我发现,小小的她,真的比我更愿意抒情。
      【责任编辑 黄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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