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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影婆娑]树影婆娑下一句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9 04:24:18 点击:

      一棵飞到我梦里的凤凰木   今年夏天某个蝉鸣如鼓的上午,我瞒了家人骑着摩托赶了近三十公里的路去了一趟海澄。我要去看一棵树,一棵在这个春天的某个夜里闯进我梦里的凤凰木。在梦里它满树如火,富丽堂皇,还是三十多年前的模样。一觉醒来,我的心就乱了。我甚至闻到了海澄空气里那淡淡的海腥昧,牡蛎壳的腥味。我想起了月港,想起了堆满窗後的牡蛎壳,想起了浸透牡蛎壳的江水,想起了满滩的咸草,想起了细雨里望不到边的红树林,想起了牛鹭把身子绷作“一”字一趟一趟横过江口的浪花,眼睛不由得湿了,嘴里咸咸的,好像舔着海瓜子。
      我出生在古月港边的海澄乡下的一间破房子里,在那里住到十四周岁,从一个只会张嘴要食的婴儿长成了一个长腿细腰宽胸的愣头青。我们租住的房子前面是一口大池塘,通着九龙江,後面也是一口大池塘,也通着九龙江。在後面那口大池塘边上,站着一棵凤凰木。这棵凤凰木有二十来米高,要动用十来个孩子才能把树干拥在怀里。它的树冠浓密阔大,像一把大伞,把阿秀姐她们家那半亩大的院子拢在树阴里。那个院子没有围墙。
      我小时候看到的高大树木除了龙眼、芭乐就是拴牛的榕树,别的树种都矮得孙子似的,一看就知道刚种下没几年。为什么?因为大炼钢铁啊。他们甚至连村口的大香樟都锯成柴禾片儿扔进了土高炉里。龙眼树能活下来是因为龙眼可以吃,可以卖钱,是生产资料,芭乐也是,而榕树底下拴着的牛是生产队的。可凤凰木只长关刀豆,关刀豆敲起来沙沙响,根本不能吃,它凭什么躲过大炼钢铁那些年的刀斧?问了大人才知道,原来大队民兵要来锯树的时候凤凰花恰好开了,阿秀姐的奶奶说,求求你们,等花开透了再锯行不行?当时肩扛锯片的民兵营长和妇女主任正在发展革命感情,抬头一看,两眼就痴了。後来就不了了之。
      後来我还知道了,阿秀姐的奶奶是厦门人,厦门满街都是凤凰木,一入夏天,一街绚烂。阿秀姐的奶奶说,小孩子赤脚踩着满地花瓣沿街飞奔时的笑声。想起来让人掉眼泪。阿秀姐的奶奶说,凤凰木的老家在非洲的一个岛上,那个岛叫马达加斯加。你看你看,凤凰木的叶子长得像不像凤凰的羽毛?你看那些花,像不像凤凰的凤冠?
      凤凰木很奇怪。每年春天刚到,各种花儿争着抢着开了,各种树木可着劲儿抽枝发芽,它却抖下满身的碎叶睡着了,好像春天是件与它全不相干的小事,非得等到满园的绿叶肥痴了红花也落尽了的初夏,它才重新爆出一片片娇翠的羽片来,叫海风不时在叶面上踩出自己的模样。让你在渐渐焦灼的日子里还能感觉到初夏的清新。蝉鸣如鼓的盛夏里,它把炙人的日光挡在一片阴凉之外,略带黄晕的胭红花瓣遍布树冠,犹如蝴蝶飞舞其上,让你明白了什么才叫富丽堂皇。在凤凰花开的日子里,每天夜里做的梦都是彩色的……
      197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野花还没开尽兴,凤凰木就醒过来了,一点一点的嫩黄,像鸡雏的绒毛,柔软,透明,略带苦涩的清香。没几天,鲜绿的叶片像展开的凤凰羽毛,把院子笼在一片阴凉中。有一天清晨,阿秀的爸爸和几个精壮汉子不知从哪里扛来了一根牛腰一般粗细的杉木,十多米长,架在树下,变出斧头、墨斗、大锯、小锯、铲子、凿子、锥子、锤子和刨刀,赤了膊开始量、锯、劈、凿、钻、锛、刨,胸前背上大粒汗小粒汗。嘴角咬着怯怯的欢喜。
      五月初一上午,日光正在地上屋顶上草叶上蹦蹦跳跳,屋後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鞭炮。我冲过去一看。我的妈呀,凤凰木开花了!阿秀姐她们家的整个天空都是红的,像半夜里忽然燃起了大火,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凤凰花开放得放心大胆,不管不顾,仿佛经过长年累月的小心等待,天终于亮了,一树的绿羽豁出去了,一齐化作熊熊烈焰,轰轰隆隆。难道凤凰木要把自己烧透了,飞到天上去?噢,凤凰涅粱,凤凰涅盘。
      一条又细又长的彩船卧在凤凰木下,头翘尾翘,神气得意,两颗大眼珠子黑溜溜的,闪亮,船脖子捆着大红绸花,像条作势欲飞的飞鱼。是传说中的龙舟!二十来个精壮汉子赤着膊扎了红腰带发一声喊,掮起龙舟踩着一地五彩斑斓的鞭炮屑向九龙江奔去,嘴里齐声低吼,嗨哟嗨哟,嗨哟嗨哟。
      这年八月,阿秀姐要嫁人了,可是嫁妆没着落。她爸说了很多次,要给阿秀姐打一套梳妆台作嫁妆,可是,那时什么都凭票供应。木头指标早拿去凑在一起造龙舟了,哪里去找木材打梳妆台。正在着急,台风从台湾海峡冲过来,“畸嚓”一声把凤凰木最大的那杆树杈折下来。阿秀她爸一看,眼睛就亮了。
      阿秀姐出嫁时笑嘻嘻的,连哭嫁这么要紧的事都给忘了。她爹不仅给她打了梳妆台,还给她打了一张双人床,床头雕了两只鸳鸯,缠着脖子在水面游,远处。一条龙舟正箭一般向前射去。
      我在家门口迷了路。绕了半天才碰到邻居春婶。我家前面的大池塘变成了垃圾坑,後面的那口池塘填平了,盖起了高高低低的楼房,几只土狗从铁门上的栏杆间探出头来恪尽职守地用狂吠发表了对我的看法。
      凤凰木呢?凤凰木呢?春婶说,凤凰木早被城里人买走了,那棵树天生就是城市命,你们也是。
      我忽然很难过。

      一棵教人游泳的树

      我是个受过完整小学教育的人,我就读的小学叫豆巷中心小学,位于福建漳州市海澄镇外的月溪边上。我们的小学占地挺大的,里面有戏台,有操场,有菜园,学校的边上还有一口叫大道公河的大池塘,比学校还大。大道公河很深,我曾经看过它被车干後的样子,像一口极深的大锅,锅底是黑黢黢的淤泥,眼光扎进去,根本就回不来,仿佛要将你一把拽回伏羲和女娲共同探讨人类繁衍事业的年代。
      大道公河的西边就是学校,学校在大道公河里扎下了几根水泥大柱子,然後在上面盖了一座封闭式的四角亭子,让校领导在里面办公、休息,或者望着塘水发呆。大道公河的北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叫大道公庙。我1976年上小学,那时庙里空荡荡的,偶尔有风或者迷路的老鼠在里面来往。大道公就是保生大帝吴卒。他是北宋时闽南最著名的民间医生,也叫大道真人,他的医术人品都好,还会跳大神,治好过仁宗皇帝母亲的乳疾,在闽台一带名气极大,其进入民心的深度远远超过大道公河。那时候虽然大道公的金身被砍作劈柴烧了火,但老百姓生了病还是要乘黑摸到庙前烧上一柱香,祈求大道公一伸援手的――皇帝从来都是靠不住的,值得寄托希望的还是医生。
      香就插在庙门前的那棵榕树下。这棵榕树也叫大道公,但据说是母的,因为它一根胡须也不长。它不知有几百岁了,铺天盖地,像一个胖大的母亲,伸出北边的树冠把大道公庙和庙前的石埕护在腋窝下,南边的枝干叶子没地放,干脆大剌刺长进大道公河里,让夏天的孩娃子把它当作跳台小跑两步射出浓荫,划道弧线在水面扎出花朵来。
      这棵大榕树倚着好几条长石板,石板上拴着生产队的牛,牛拉屎,牛撒尿,闹得树下骚哄哄的。我长大後才知道,人是需要交流的动物,交流是需要场所的,欧 [ 2 ] 美有教堂,闽南有榕树,石板就是围在树下的长石凳的凳面,专门让村民坐在树下谈论天和地,顺手用蒲扇拍死叮在腿上的花脚蚊子,後来,天和地都不让谈了,于是几个老人做主把它们拆了,倚起来,拴牛。因为拴的是生产队的牛,所以大炼钢铁时它侥幸逃过了锯子和斧头。难怪小时候每个村子留下来的大榕树都拴着牛。包产到户後,日子比较正常了,石板又成了石凳。
      你别跟我大姐提起这棵榕树,一提起,她两眼都是咸水。
      那是1961年,全国农民都饿得轻飘飘的像传说中的鸿毛,我大哥不懂事。偏偏在这年的初夏出生了。那时我家就租住在大道公庙的隔壁,在大榕树的树阴里。大哥出生没几天,我妈就和我爸一起下地挖壕沟兴修水利去了,当时没有人认为她应该是个母亲,大家都只知道她是个劳动力。大姐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照看她的第一个弟弟的重任,那时她刚满5周岁。大哥虽然没能吸上几口奶,但他还是和历史上所有正常的婴儿一样要拉尿,还要屙屎。这天上午姐姐刚要起火烧午饭,大哥在摇篮里哭开了。解开围裙一看,整块尿布金黄灿烂,像大队部宣传栏里画满的向日葵,腥酸味熏得姐姐差点翻跟斗。换好了尿布喂了米汤,姐姐拿起脏尿布往大道公河的露头走――我们管码头叫露头。姐姐跪在露头上搓洗了半天,尿布还是黄橙橙的,很鲜艳。于是她探出手去将尿布浸在水里使劲荡,不想身子一长,人就扎入水底去了。姐姐以前从没下过水,这下懵了,她想,这回死定了。还好她也是天才儿童,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一边喝水一边拼命往前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刨到了硬东西,赶紧抱住,攀出水来,一看,是小学的四角亭子的水泥柱子。姐姐顾不得满肚子的水,她攀住柱子边咳嗽边四处望,当她快把脑袋转到後背时,她看到了这棵叫作大道公的大榕树。她想起了家,想起了弟弟。于是她松开手面朝大道公一头埋进水里,刨啊,刨啊。
      当时露头上还有个大人,可她不敢下水救姐姐。她不是不会水,也不是怕水太冷,而是因为我姐姐是我爸爸的女儿,我爸爸的爸爸是地主。那时候。立场比人道要紧。但人心是肉做的,她跑到地里偷偷拉来我爸爸。
      等爸爸赶到时,姐姐正趴在露头上,吐水,一口接着一口,差点把小肠也吐出来。姐姐就这样学会了游泳,而且一出手就是潜泳。姐姐说,是大道公教会了她游泳。她说的大道公就是这棵大榕树。

      一棵住满鸟的树

      我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在海澄某大队的米粉加工场干活――虽然我爸是群众监督劳动的对象,可加工场里有一些不是过分简单的机械,对知识还是有所需求。伟大领袖说“一张白纸好做文章”,但是脑子一张白纸一般毕竟生产不出雪白的米粉。米粉加工场的右边是个可以跑马的大院子,院子边上是一座两层小砖楼,里面住着一对老地主夫妇。大院子和楼房的大部分房间都是生产队的,老地主夫妇就睡在厅堂的角落里。厅堂里空荡荡的,我上学後学的第一个成语“家徒四壁”用来形容它再合适不过了。老地主不爱说话,老地主的手指会跳舞,整天飞舞着为生产队编箩,编筐。
      米粉场的左手边是一口一亩大小的池塘,灌满了加工场的废水,上面挤满了肥硕胖大的水葫芦。听说水葫芦是周总理怕广大干部群众挨饿,特意从遥远的非洲花巨资引进的。池塘边站着一棵大榕树。它不像别的榕树那样站得一本正经,而是歪歪扭扭地探出身去,把整口池塘拢在怀抱里。更奇怪的是,榕树底下竟然没有拴着生产队的牛。
      我每天都要提着午饭从另一个村子穿过一片能把眼睛望累的田野去给爸爸吃。那时,田里的麦子要比我高一点。爸爸吃饭的时候,我就到榕树底下的石板上坐着。榕树下的石板一条搭着一条,走入水底。
      那时候,闽南一带的天空很少有鸟飞过,连麻雀也是偶尔才能见到一只两只。据说全国都这样。我第一次来到那棵榕树下时狠狠吃了一惊,下巴差点掉到石板边的塘水里,天啊。树冠里太热闹了!比海澄街上那个叫“巴刹”的市场动静还大。都是鸟!不知有几百几千只。一走到树荫下,人就掉进了一片鸟叫里,听傻了。那些鸟的叫声至少几十种。长大後我才闹明白那里面有八哥、百灵、画眉、喜鹊、鹦鹉、咬鹃、山椒、阔嘴、八色鸫、缝叶莺、火冠戴菊……当然少不了最爱吵闹的麻雀,小老百姓似的。白鹭鸶是不安分的,冷不丁就扑棱棱拍出来,白影宁箭一般射人天空里,像传说中的灵魂。
      另外有二十来种鸟是什么我一直没能整明白。看来,只要人不胡加干扰,鸟类自可生活得热闹快活。其实人类也一样。因为胃肠的厚度过于稀薄,所以我对鸟肉的滋味相当渴望。于是有天送饭时我顺手把弹弓也揣上了。
      我正眯眼摆开架子瞄准一只把尾巴开作折扇的鹁鸽,爸爸突然折回来,抢过弹弓甩进池塘里。他顺手塞给我一只做米粉用的米糅捏成的小猎狗,那猎狗长腿细腰翘尾巴,好像作势要跃入我的胃里。我坐在石板上吃狗,一小口一小口,耳朵里都是嘁嘁喳喳的鸟叫。鸟儿们根本不在乎树下发生了什么,照样把鸟屎一坨一粒砸在我的脚板前,砸在肥肥的水葫芦上。
      爸爸告诉我,人们怎么折腾老地主都可以,但谁要是动了鸟,老地主是要拼命的。後来我才知道,老地主是大院子和楼房的真正主人,米粉场的地面当然是老地主的,榕树也是。榕树下是个码头,踩着石板上了船可以一路走到江里,走到台湾海峡的浪花里。不过解放了,换了天地,水面变了稻田,大港口变了小池塘。
      今年夏天,我忽然心血来潮,骑着摩托回了一趟海澄,近三十公里的路,一身的尘土。我想去看一下小时候住过的村子,看看那棵飞到我梦里的凤凰树。可车刚贴上海澄的边,突然心中一动,扭转车头朝米粉场的方向驶了去。印象里宽敞的村道变得又窄又细,感觉自己成了胖大和尚。没见到一张熟面孔,倒是有外地口音的母亲在尖声唤叫自己的孩子,免得小家伙被我的车子蹭着了。
      大院子不见了,密密麻麻的都是楼房,比老地主的楼高了一个头不止。没见到老地主,一条人影也没有。他如果活着,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还好留着一道巷子,满鼻满肺的鸡屎味。我尽了眼一望,巷子的尽头有一撮绿色,没错,是那棵榕树。我把车开到了巷子的尽头,发现,过不去了,被挡住了。榕树只剩了一根枝权,夹在两座箱子一般模样的楼房之间,挨了打的孙子似的。没有鸟,一只麻雀也没有。挡住我的是一只双层大铁笼,里面蹲满了大火鸡。见我盯着它们看,公火鸡们不开心了,一齐虎起身摆开架势怒吼:“咕噜噜!!!”

      [责任编辑 泓莹]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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