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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香识男人小说 [闻香识男人]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18 04:31:29 点击:

      两年前的初春,我和前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也许是出于沮丧或者说绝望,我的钢笔笔尖划破了纸页,墨水凝结成一个很大的酷似惊叹号的符号,弄得一旁的那位民政局女公务员对着我一个劲猛看。
      前夫终于义无反顾地跟着新欢弃我而去。我舒了一口气,觉得天意如此,我和他,是两颗不能联袂的星星。
      那位女公务员好心地对我说:“你真香。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特别的香味。真的。”
      我的心境一下子好起来,我对她笑笑,忍不住真想告诉对方:那是当然的呀,我的职业,原本就是制造香味呀。我是华南一家香料公司的助理工程师,寻觅、炮制香味是我天生的嗜好呀。
      
      “豆腐西施”
      
      离异后,我害怕孤独,渴望远足。
      恰好公司驻云南西双版纳香料基地的一个业务代表退休了,那儿缺人,这让我兴奋,我立刻找领导要求去。公司经理是一个生性幽默的中年独身男子,天性善良,喜欢调侃,他说:“我舍不得放你去那么遥远荒僻的地方,除非你把你的香味,给我留下来。”
      这是一种男女间的友好调情。事实上自从我离异后,公司很多人正撮合他与我谈恋爱呢。我有些不自然,我回答他:“让我去了后,把远方的香味带回来。”
      就这样,清明节一过,我就整理行装,动身去西双版纳,从昆明到那个位于国境线的香料基地,我坐中巴,足足开了5天,白天盘旋在山间公路,夜里是不开车的,找旅馆住宿。因为是雨季,旅馆庭院里栽了不少芭蕉,寂静的夜里,可以听见雨丝叩击芭蕉叶片的声音,真的是青翠欲滴,不同凡响。
      香料基地,说白了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四周都是崇山峻岭,有两条大河围着山谷蜿蜒而过,夜里,传来令人心悸的豹子、黑熊的嚎叫,让你陡生出一种返回原始社会的错觉。
      和我同居一室的,是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叫施虹,她是扬州一家香精厂驻云南香料基地的贸易代办。她好心地对我说:“别怕,这是野兽寻偶的信号,而且,我还听出了,那嚎叫最凶的,其实是母兽,对咱俩没有威胁。”
      我哑然失笑,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母的?”
      施虹钻到我的蚊帐,用手比划着:“当地傣族猎人教我识别它们的叫声:一心一意叫到底的,就是母的;转悠来转悠去、东叫一声西吼一声的,就是公的,绝对没错。”
      我都快笑岔了气,她可真会演绎呀。这一夜,我俩都没有睡意,我了解到,施虹在这边疆基地做贸易代办,任期是3年,她已来了半年了。我告诉她,我来这儿当业务代表,任期也是3年,施虹很高兴,再一打听,我俩都是属兔的,25了。
      第二天,我带着相关手续,去香料基地拜见负责人王书记,那是一个健谈的中年人,他接待了我,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陪同我的施虹逗趣,王书记对我说:“施虹小姐有个响亮的外号呀,叫‘豆腐西施’,她是我们香料基地公认的美人。为什么叫施虹‘豆腐西施’呢?因为她特别嗜好本地人油炸的一种臭豆腐,总是守着那锅等着要吃,偏偏她的身上每天沾着香粉,这两种味道,一臭一香地咬着她不放,所以基地人送她八个字:豆腐西施,香气袭人。”
      又冒出一个逗人的书记。看样子,我遥远的异乡之旅,已经有了个乐观的开头了。
      
      鲜花授粉
      
      事实上,位于边疆的这个香料生产基地,条件是很艰苦的。
      基地共有1000多亩花圃,培植着近3000种鲜花,真可以说是花仙子的汪洋大海,但管理十分落后,基本上是刀耕火种。每年一到春天,先将去年的地放一地火,然后栽花,栽了后到底活多少死多少,也不去管它,也不搞人工授粉,连个花棚也没有。花工呢,都是附近的山民,根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反正每年的花事来了,他们就从四面八方涌入基地,当地人叫作“季节花工”。花事谢了,货主采集完花精,他们也就从花圃里散去,一拨拨回到各自的山寨,去过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去了。
      一台手扶拖拉机,用来发电,勉强照亮基地的几十盏电灯,每天从6点到10点,然后熄灯。电视收不到,带去的手提式电脑成了摆设,大姆指粗的蚂蟥居然爬到我的蚊帐里,咬得我俩鲜血淋漓。对此,施虹比我有经验,她教我,每晚上床前,在四个床脚边洒一种奇怪的灰,有一种微微刺人鼻孔的气味,施虹对我说:“这是从‘猪妈妈’撒过尿的地上刮来的灰,蚂蟥就怕这气味,绝对不敢上来。”
      我忍住笑:“原来老母猪也有学名,变成‘猪妈妈’啦。”
      这办法果然管用,从此蚂蟥再也没有伤害过我。
      转眼间,鲜花授粉的季节来到了,不但基地里的花工忙,我和施虹这样的业务代表,也跟着忙。在那1000多亩花圃中,荡漾着沁人心脾的香波,它们随着亚热带的季风,将一种酥软人体的美妙感觉,通电一般地传导到你的鼻孔,让一个再缺乏想象的人,都不能不生出许多的幻觉来。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花工们居然绝大多数都是青壮男子,“豆腐西施”施虹马上回答了我的困惑:“当地的传统风俗就是这样的,老百姓说:花是阴性的东西,我们这儿侍弄它们的,一向都是男子,这大概也是为了求得阴阳调合吧。”
      我看见很多男子,赶着马帮,从很远的山区驮来一箱箱的蜜蜂,临近花圃时,猛地打开箱门,于是,成千上万的蜜蜂振翅飞向鲜花丛中,快快活活地授粉。这些美丽的小精灵,天生就是传播爱情的天使,不分昼夜地充当授粉的媒介,这简直就是鲜花们的恋爱季节。
      我和施虹代表各自的公司,都有各自的“鲜花领地”,我的公司有200亩花圃,紧靠河边。整整3个月,我监护着我的领地,我对我的花圃不满意。原因是花工们采取的这种授粉方式不科学,完全听任蜜蜂无意识的流动,很多死角是“盲区”,蜂儿根本不去,它们不懂得要让所有的花蕊获得爱,浪费了很多鲜花资源。
      我教花工们人工授粉,我把我在实验室做好的授粉试管拿给他们看,教他们怎样涂到花瓣上去,教他们怎样去填补那些被蜜蜂忽略的“盲区”。花工们说:我们懂你的意思,可我们照着你这么干,你们香料公司多给一点报酬吗?
      我马上回答:“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搞计件制,每人承包几亩,谁能够把盲区的授粉率提高到90%以上,工钱涨一倍。”
      花工们高兴了,一合计,说愿意。当天夜里,我用手机请示了千里之外的公司经理,经理对我的想法大加赞赏,说只要能为公司降低成本、提高香精质量,怎么干都成。
      
      他乡之香
      
      第一年的花粉季节,就在马帮的蹄子声响中,在数百名花工的劳作中,流水一般过去了。等花事一完,花圃一派寂静,仿佛一家营业完毕的曾经火爆的婚介所。
      我将采集的花精,委托当地的一家热带作物所先液体化,再密封装罐,托运回公司。忙忙碌碌中,迎来了春节。“豆腐西施”施虹,没有家累,我也是,所以连过年我俩也没有回老家探亲。我俩只是结伴去大理玩了一次。
      第二年,一开春,花工们又像候鸟一样,来到苗圃报到,我发现了很多新的面孔,连去年带队的花工头也换了。新的花工头是一个俊俏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岩良,是100里外一个村的村长,他手下有40多名花工和马匹。他一到基地,就在我公司所属的200多亩花圃上,放火烧荒,早已枯萎的、已经属于去年的残花败茎,被火烧得干干净净,火苗过后,那泥土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岩良赤着脚在上头走,十只脚趾印分明标着两个字:壮实。
      看着旧花已逝,我有女人的感慨,我说:“去年的花,都没了。”可岩良不这么看,他回答:“怎么没有了呢?花精不是已被你运到城里,去做香水了吗?还有,你身上的花香。我能闻出你身上去年的花香,真的。”
      我有点愣怔。我认可这位山民说的是真的,我也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和善的暖意。岩良带着他手下人辛勤育苗,将各式雏花移到苗圃,他们很能吃苦,自己盖茅草房住,自己种菜,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我想告诉城里人一个也许你们终生都不可能见到的镜头:在夕阳下,几十个光着脊梁的男子,站在齐腰深的河边洗衣,他们用一种晶莹剔透的鹅卵石来捶衣,在大青石上溅起雄壮的水花,他们捶掉了今天的花香,到了明天,新的花香又在劳作中沾上他们的脊梁。
      在又一个新的花季里,我和岩良真正地交上了朋友,我们相处了整整八个月。在这八个月中,他救援过我两次:第一次,我被一群野蜂追着螫咬,是他救我突围;第二次:我阑尾炎发作,是他驮我上马,星夜赶到县城动了手术,使我逃过一劫。为了报答他,我送给他一架德国产的“莱卡”照相机,他高兴极了,他说他有傻瓜机,照起来不过瘾,他早就渴望有一架带广角镜的高级相机了。
      去年秋天,是我在基地任职的最后一年,当所有的花工忙完了花事,帮助我提取了花精后,我请岩良带领手下的全部花工去小镇喝酒聚餐。喝到高兴时,花工们都击盏唱歌,那歌声幽幽的、浅浅的,毫不声张的,应该说花工们的歌也是香的,因为我看见了这些男人的头发、耳廓、头颈上,分明还留着花瓣的残屑。
      告别的时候,花工们拿着工钱,向我致谢。他们在岩良的带领下,在河边最后一次刷马、饮马,岩良忽然平静地对我说:“你看它们的蹄子,都是红的。”
      真的,连马的蹄子都被花瓣染红了,马站在河里,将水漾红了,让人觉得花事是一种永恒的不败。我的鼻翼被风鼓动,很轻易地闻见了花工们身上的花香,那是一种被男人们改造过的花香,他们可以洗涤它,却不能卸掉它。
      在这样的他乡时光,任何一个女人,都想把自己变成一个花仙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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