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我们该在乡下把这个年过到底的。但老二刚新添千金,赶不回去,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正月初一便到他府上去闹闹。老二忙活了半天,端出来的还是那几个菜,那就吃吧。下午回家,百无聊赖之际,只好钻被子。其间接了几个电话,背口令似的说一些春节快乐之类的废话,倒把睡眠惊断几回。
好在还有澳网,上海体育频道每天都作直播,我赶上了末班车。窗外的爆竹烟花没个完,澳洲的比赛如火如荼。大年初一,热闹似乎是别人的,我守着台电视,已算不清罗杰是第几次进入网球的决赛了。想起老二家的菜肴,笑笑,还是那个菜呀。
和F1一样,网球是我近年新添的毛病之一,足以证明我附庸风雅的陋习。几年下来,球场上那些美少女帅哥儿的名字知道了一大把,愣是没去过真正的球场一次。不过,没吃过猪肉,咱也见过地上跑的猪儿呀。前年我家闺女在幼儿园得了个什么奖,赢回三只黄灿灿的网球,着实令我兴奋了半小时,手脚并用,也没学像马拉多纳,才知道人家的脚是真正的足,可以把网球颠得跟玩儿似的,咱不行。
其实网球明星里,男的我喜欢萨芬,打球时带点不冷静,走路有特色,弓起背来,一副青涩的猛男模样,时不时再拿球拍出出气,跟观众闹闹别扭,显得真实而可爱。女的我喜欢辛吉斯,模样儿俏,技术好,优雅得不行,年纪轻轻就做了世界一姐,真应了张爱玲所说:“出名要趁早”。所以,再次见到费德勒出现在决赛中,我的视觉难免疲劳,他简直就是网球界的供电供水公司,把各类奖项都垄断了,难钩我的激情。
澳洲的观众与我同感,更多的掌声给予了小巴,一个来自塞浦路斯的默默无闻之辈。当然,如今他有名了,几场比赛下来,估计粉丝奶酪什么的培育了一大帮。但我不喜欢他的络腮胡子,乱得没有章法,瞧瞧萨芬的胡子,他便知道改进的路有多长。费德勒是不怎么留胡子的,好像从来不苟言笑,与吾国的流行偶像什么杰伦有得一拼。话说回来,费老弟的球技也很优雅,联系到辛吉斯,我老怀疑瑞士尽出产优雅的明星。
小巴很卖力,费德勒很专注,比赛还是有看头的。澳洲的电视工作者也很转业,镜头老要飞一飞两位竞争者的女友,表示一些人文关怀。这里我忍不住要多说两句。小巴的女友虽然首次触镜,我已相当喜欢,那么娇嫩,那么艳丽,经常拨动我柔弱的爱美之心。而费老弟的那位,就有点粗糙了,体形渐宽,鼻子也不精致。但费德勒说过,他们青梅竹马,处惯了,觉得这样老好的。
要是费老弟听说吾国那帮子明星,在感情问题上的遮遮掩掩,和处理此类问题的那股子折腾劲儿,他准得红脸而汗颜,大失球王风采。名气名气,与权力是一样的,过期不补,费老弟不苟言笑的背后,尽是实衬,难怪打起球来底气十足。
自然,网球场上深谙虚实关系的明星,也大有人在。库尔妮科娃不就曾高举“我还是处女”的招牌,笑纳情歌王子的爱情,和闪烁银光的诸多代言合同么?休伊特也不赖,至少能与萨芬比比高下。如果再扯上足球界,费老弟真不知要去哪里钻地洞了。
不过有人说,赛场之上,美就是力量。
此话的表达是曲折的,这个美除了球技,恐怕还涵括了那些美少女的腰肢大腿和偶尔暴露出来的底裤的色彩。关于这个话题,咱这里就不过分铺开了,主要怕“玷污”了吾国人民善良的天性和耳根。
小巴到了第三第四盘,小腿突然不逮力,全面崩溃。小巴的崩溃成全了费德勒的第七座大满贯奖杯。颁奖仪式本可以忽略的,毕竟吾国女双的那次颁奖消耗了咱太多的热情。但大年初一的,实在没什么乐子可寻,刚断了酒,赌已戒了两年,就是说,嘴和手的娱乐亲近不到我,那就只能看看听听了。
这一看一听,倒寻到了另一种力量:费德勒居然不顾一个超级大腕的涵养,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哭起了鼻子!这个家伙,又不是第一次拿奖,还赢得那么轻松,他怎么就不顾风度,哭起了鼻子呢?
想来作秀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完全不同于吾国明星们作秀的套路。再说了,他连最能拿来作秀的感情问题,都没有尽情炒作过,我只能把他的哭鼻子这回事,解释为真情流露。去年上海的大师杯决赛我也看了,阿根廷猛男纳尔班迪安绝处逢生,体力充沛,愣是没给伤病缠身的费天王半点面子,那时的费老弟是微笑着的,没拿到冠军还要赔笑脸,怎么笑,那悒郁之情都无法遮掩。如今却倒了个个,当然,小巴也在微笑,我敢肯定地说,小巴的微笑的确出于真心,他能逆反纳尔班迪安就是个奇迹了。
费天王哭鼻子这事儿,绝对比“我还是处女”的口号有力量。只要处女膜的生产线还在转动,全世界的处女只会越来越多,而非绝迹。可费天王哭鼻子不是闹着玩的,一个身处某项运动尖尖之上的高手,不靠绯闻和隐私制造光环,却对转业内的荣誉视如珍宝,难道还不够我们为之喝彩么?
费德勒拿了奖杯哭鼻子,与巴蒂斯图塔失意世界杯而哭鼻子,都是另一种力量的表示。为了这个缘由,狗年的正月初一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到了五月的法网期间,把祝福一并给予萨芬和费德勒。也许在罗兰加勒斯,费老弟还有机会哭哭鼻子,四大满贯里,他可独缺一个法网的奖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