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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蜘蛛_蜘蛛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6 04:38:06 点击:

      这几天夜里,闫富躺在冷冰冰的光板水磨石地平上睡觉老是做噩梦,觉得自己的灵魂早己脱离了肉体,身体成为一幅空壳,就像那断线的蜘蛛,在幽寂邃深的暗夜里张开钳状的螯肢和步足,无依无靠,向无底深渊自由地坠落,速度越来越快,想停也停不下来。内心说不上恐惧,也说不上平静,纯粹是无意识的,像一块石头,像一块干木头。
      那是一个月黑的夜晚,天上乌云密布,拥挤不堪,偶尔露出几颗若有若无的稀疏的星星,就像海盗眯缝的小眼,躲在波涛里,在伺机寻找可供抢劫的船只。他一个人摸黑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路上静悄悄的,可以听到脚步踏在沙土上的叽叽声,不时地有野虫叫一下,令人头发直棱棱的光想竖起来。从小到大,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哪点高哪点洼走到哪儿有棵树,路边有无坟头,他心里都清楚,这条路就在他脑子里烙着,双眼蒙上黑布也能摸到家。不过这次总感到有点陌生,有点阴冷怪异。其实也不是因为路黑胆怵,害怕出来一个张牙舞爪地妖魔鬼怪,而是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杀人欲望。他的眼看东西已经变了形,尽管暗夜里看不清,只是凭着本能在走路。土路凸凹不平,一高一低,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两边排排挺立的树,黑黝黝的,好象在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一会儿,又感到像一排排卫兵,为他扬威壮行。在这个时刻,世界好象只有他自己,他好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要来到这个凡尘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脚下生风,步子越来越快,他想传说中的飞毛腿也只是跑这么快吧。他在妄想中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飞毛腿,可以随心所欲地飞到任何一个地方。正走着,突然腾云驾雾,真的飞了起来,这才发现四周净是瞪着绿眼的怪兽,像老虎,像狮子,像狗熊,像鬣豹,什么也不像,围着他在旋转,旋转成闪着白光的圈,越来越缩小,向他紧逼,到最后变成一群毒蜘蛛,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吐丝,把他缠绕箍紧……啊――闫富大呼救命,可光张嘴,就是喊不出声。醒来后,浑身出冷汗,仍心有余悸。
      嗨,闫富,快起来,要干活啦。这是老板炸雷似的喊叫。
      闫富仍和梦纠缠不清,听到喊声猛一激凌,梦跑远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就像一台大戏正唱到紧要处,忽然演员和观众一下没了影,散了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和悬念。他翻一下身,感到四肢僵硬,身体疲惫,一点也没歇过来,觉得才躺下十来分钟。唉,梦,又是梦,都是那可恶的梦惹的祸。他觉得这一段时间老是神情恍惚,梦和现实混淆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不知哪个场景才是真的。
      你他妈咋搞哩,躺那儿死猪似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老板骂道。
      才几点?你就穷嚷嚷。闫富双眼沾满了粘粘乎乎的眵目糊,费力地撑开一条小缝,眼前感觉到灰蒙蒙的光亮。
      现在已经五点了。你小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回去几天搞老婆搞迷了还是被诗搞神经了?老板说。
      对对,其他人也瞎搀和道,这家伙已经掏空了,整个一棺材瓤子。
      净是扯谈,还没睁开眼就撞上鬼了。闫富说着揉揉两眼,没精打采地坐起来,扯过汗臭的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仍是慢腾腾的。
      快点吧,拿上你的工具,大家伙都等着你呢。老板在一旁催促道。
      别诈唬了好不好?闫富嘟囔道,不就是个蜘蛛人吗,你神气个啥?要是当了县长省长你还不把人给吃了?
      你小子,是不是吃错了药真不想干了?看你那个熊样。老板说。
      不想干又咋样?
      老板说,球,你不用给我使倔。大家伙走,看你闫别子有啥日天的本事。老板说着招呼人走了。
      走吧,闹够一歇了,别牵着不走打着后退啦。最后出门的人劝闫富。
      闫富拿上工具,踢了一脚破棉絮,出门了。
      这是南方的一座大城市,街道宽阔,高楼鳞次栉比,高墙玻璃尽显都市风采。时间长了,沙尘污雨照样能让高楼蒙上阴影,黯然失色。洗楼人应运而生,为高楼清洗秽物,干活时以相连的绳索为依托,在高楼外荡来荡去,像蜘蛛趴在网上,遂得其名――蜘蛛人,是城市的美容师。
      第一次干活时,闫富往下看,觉得小车像一块块砖头那么小,在路上无声地滑动,人就像一只只老鼠,爬进爬出的。闫富觉得楼在晃动,有点头晕目眩,天在旋转,地在旋转,大楼也在旋转,分不清方位。他本能地伸开两胳膊想抱住楼房,就像抱着村头的那棵树,可这是多么的可笑徒劳呀,吓得哭出了声。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难道是恐高症?
      老板看闫富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喊道:闫别子,闭上眼,啥也不要看,抓紧绳索。
      老板招呼上面的人把闫富拉上去。拉到楼顶的一刹那,闫富的再也没有力量了,松开了双手,身体瘫软,整个人悬空着。几个人把他硬拉上去,又干活去了。闫富在楼顶上晒太阳,谁也顾不上他。闫富浑身冒汗,地上湿了一片,毒辣辣的太阳毫无保留地炙在他身上,两眼模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他就仰面躺在那儿,两只胳膊平伸,一条腿伸直了,一条腿弯曲着,就像一个奇形怪状的象形文字。大脑很混沌,只是潜意识还算清醒。城市的太阳,怎么就这样狠毒呢?身体就像在火炉里烤着,在馍锅里蒸着。在老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太阳。中午躺在树下小憩,尽管有不知疲倦的蝉鸣,但也不耽误做美梦。下地干活,总是等凉爽了再去,晚上睡觉躺上小河边,溜溜的河风吹拂着,很是惬意。太阳从东晒到西,耳朵嗡嗡响,就像是光的声音。鼻孔里充斥着城市的噪音。闫富整个人好像虚脱了,身上没了汗,血管晒干瘪了。
      终于,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反正觉得这是一生中过得最为漫长的一天,老板过来了,把闫富扶起,灌了他一杯水。
      还有吗?闫富的喉节吓人的滚动着,喝完水抹了一下嘴问。
      有啥?
      当然是水啦。闫富说。
      老板说:有,水还是能管饱你的。
      闫富一连又喝了十二杯,感到神清气爽,就像那干涸龟裂的土地,忽然遇到一场甘雨。
      乖乖,老板感叹道,你是水鬼托生的吧?喝这么多。我看你不是这块料,这是二百块钱,你还是回去吧。
      闫富的喉头又滚动了几下,缓缓地站起,说:我不要钱。
      老板说:好,算我瞎操心了,就这二百块钱还是我自己垫的,看你可怜。咱这算球老板?只是比你早出来几天罢了,好歹是一个村的,啥事有个照顾。你既然不要,那就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去,这儿是没法要你的,我也只能这样了。
      闫富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
      老板冷笑一声,说:在这儿?是不是想晒成人干子?哪儿也没有养活闲人的,你还是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我没有脸回去,闫富叫一声爬起来,跑向楼围栏。
      老板心一惊,伸手抓过去,只抓住闫富滑溜溜的胳膊,又挣脱掉了,随即又撵上去。
      闫富爬在围栏上,大声啊啊叫。
      老板赶上去搂住闫富的腰吼道:你小子想自杀?这不是害我吗?你让我回去怎样交待?要死,你改个地方死,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多少次都可以想咋死咋死,反正和我没关系,别它妈在这儿作践人。
      谁说我要死了?闫富突然回转身,掐住老板的脖子叫嚷,我不会死的,告诉你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你别想撵我走,我也不会走。闫富猛一用劲,把老板推倒在地。
      老板揉着被闫富掐痛的脖子一时转不筋来……
      现在闫富攀到几十层的高楼上,感觉是如履平地。每天十多个小时的活,能有八十多元的收入。洗楼的工具很简陋,无非是保险带、坐板、绳索、上水器、刮子、水桶等东西。为了增加保险系数,要多固定几处维系自己高空作业的绳索,心里才能感到踏实。腰部是不能伸展的,要始终弯着,靠两条腿摆来荡去,保持平衡。掺着工业清洁剂的清洗水,溅到衣服上,会留下永久的污渍,还能腐蚀肌肤,使皮肤变得越来越粗糙。每天活干下来,浑身都会被污水打湿,全身关节都是僵硬的,伸展不开。就这样一干就是十年,很少回家,挣了钱给父亲看病,送葬,又盖房,娶媳妇,以后挣了钱还是寄回去,让妻子交提留款,修路款,建校款,挖河款,等等,应付红白喜事,婚丧嫁娶,当然还要照顾闺女。闫富仍然忘不了写诗,在蜘蛛人的生活中平添了一丝忧郁和烦恼。
    [ 2 ] [ 3 ]   我是一个蜘蛛
      从偏僻的乡村
      爬行到繁华的都市
      在城市的空间荡来荡去
      体内吐出的那根细丝
      若有若无
      在太阳下偶尔发一下光
      那就是牵系我的
      生命之绳
      城市的天空
      不像乡村那样纯净
      有沙尘暴有汽车尾气
      还有地铁的轰隆
      宽敞的大街拥挤弥漫着
      金钱欺诈和不贞
      我是一个蜘蛛
      我怕那根细丝被污染
      生命因此而变得更加脆弱
      忽然有一天
      命运之绳被无情地扯断
      就像那断线的风筝
      晃晃悠悠地圆满了下沉的梦
      被城市的车轮辗过……
      当闫富第一次把这首诗念给大家听时,屋里一片沉默,好久没人说一句话。狭窄的室内空间,几位吸烟者吐出的烟圈袅袅上升,互相缠绕,弥漫扩散。对闫富的诗,他们好像很明白,又好像很迷惑,心里有沉甸甸的感觉,就像吃了一肚子生面条,不是味,心中烦燥。这是个楼梯间,进去以后还一拐弯,越往里走越低,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木质门,只要有人在楼梯上走,就可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一盏二十五瓦的灯泡,飘飘渺渺的,昏黄无光。墙上斑斑驳驳地布满了小黑点,有的是小甲虫结的茧,有的是蚊蝇留下的排泄物,墙角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蜘蛛网,上面沾着几个蠓虫子。一只壁虎静静地趴在墙上,向一只倒霉的蝇子不易觉察地移动,为了生存要完成它成功了无数次的阴谋诡计,忽然一耸身子,张开大嘴,把蝇子吞进肚里。它在伸出身体时,后腿仍牢牢地吸附在墙上,尾巴弯曲着,紧紧地贴上墙上,动作很美,很潇洒。这时,灯泡猛地闪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钨丝烧了,屋子里一片黑暗。有人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就是闫富,个子不高,长脸,削瘦,背有点驼,胡子稀不拉几的,脑门宽大,看着有些营养不良,整日里沉着脸,不苟言笑。初中毕业,上了半年高中,由于父亲有病,拿不起学费,就外出打工。但他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文学梦,仍然写诗,写在别人扔掉的烟盒上。有时黑更半夜里还会爬起来,拿着那支破笔头写,一沉思就是半天,偶尔打个哈欠,呆子似的,要不就琢磨那本黄得发皱的诗集。这是他唯一的嗜好。闫富自谑是烟盒诗人,写好了就装在提包里,宝贝似地放着,从不轻易让人看。偶然有首被人看到了,就拿出来念给众人听,成为打发阴雨天寂寞时光的谈资,逗得大家发笑。不定有谁说话,就会引用闫富的诗句。如果有人找东西,假若是帽子,就会问:啊,闫富,我的帽子遗失在何方,你是不是给我苦苦地寻找一下,不要让意外砸在我的头上。闫富就会说:啊,你的帽子被一阵风吹走了,遗失在大街小巷,上面刻着你的名字,被一名叫化子塞进了裤裆。众人就会哈哈大笑。
      此时,闫富悬挂在大楼的外面正在工作。有时,在不经意间,他通过高大的玻璃墙和拉得严实的落地窗纱,会看到城市的心脏。那些人有的坐在电脑前,在和网上情人聊天,有的坐在老板椅上捏女秘的漂亮脸蛋,有的在举杯幌筹之间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窗帘后更有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有的不动 声色暗藏杀机,有的得意忘形杀机毕露。闫富就用诗表达内心的感受:
      我是一个蜘蛛
      爬行在城市透明的外壳
      推动这颗圆球
      在茫茫太空滚动
      稍有闪失
      就会被城市的惯性抛弃
      我看到了里面的世界
      放映着精采的故事片断
      不是蒙太奇的剪切
      而是真实的场景
      他们偶尔瞥我一眼
      就蹙一下眉头
      就像在宽阔的广场
      碰到一只不识趣的蝇子
      手里握住蝇拍
      蝇子侥幸逃跑了
      也没有心思追赶
      只要让他看不见就行
      我拚了力气
      想融入这颗圆球
      可城市的外壳是那么坚硬……
      闫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这首诗。城市的热浪搅合了各种气味在上升,闫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干起活来还算娴熟,手脚配合灵巧,而大脑却像熬了一锅大杂烩,油腻腻,乱糟糟,热不拉几的,总是提心吊胆。记忆中的场景在脑海内过电一样闪烁,像是有关联的,又像是孤立的。像在真实中,又像深陷在虚幻中。
      脑海又接上了那个梦境。在黑暗中,他终于摸到了自家院墙外。爬上墙头,正看到一个黑影走进院子,进屋掩上门,屋里的灯闪一下就熄灭了。闫富强按着怒火,翻过墙头,蹑手蹑脚地猫腰藏在窗下。
      他刚走,你怎么就来了?这是妻子的声音。
      我想你想得实在不行了,走在路上你没从我看你的的眼神感觉到吗?他在家那几天,我光想翻墙过来,把他给剁了。是男人的声音。
      闫富咬牙切齿:妈的,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妻子说:你走吧,现在村里风言风语的,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不清了。他这次回来,一定会听到一点风声。
      闫富心里骂道,你还知道要脸呀。
      有道是请客容易送客难,我既然来了,好事还没有办成,就是那么容易打发走的?男人说。
      要是弟妹知道了,也不好啊,她会恨死我的。我害怕,心里不定由,光怕出啥事,你还是走吧。妻子说。
      怕啥?就俺家那个臭女人,知道了又把我怎么样?又瘦又小,就是不找我的茬,我还想揍她呢。你家那个憨货,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光知道挣钱,只有我才能给你快活。老天爷呀,真是太不公平了,咱俩天天男欢女爱,才是真正的一对呀。男人说。
      闫富血往上涌,拳头攥得格吱格吱响。
      你别急,我到西屋看看闺女蹬被子没有。女人说。
      别去看啦,快点上床吧,男人说。
      你呀,真是个色中饿鬼。看看闺女这一会儿就不能等。女人说。
      饿鬼就饿鬼吧,我要上你这儿饱餐一顿。老实说,这闺女长得越看越像我,到底是谁的?男人说。
      你别光想好事啦。女人说。
      闫富的头嗡地响一下,原来这对狗男女早就……
      于是,屋子里安静了,只听见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床腿在叽叽哀鸣。今天我要把你们送到极乐世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闫富狠狠地想着,悄悄拨开门,先来到西屋,借着微弱的光亮,熟睡的闺女就像那个男人的化身。他周身的血管都在沸腾燃烧,失去理智地用力卡住闺女的脖子,闺女蹬了几下腿,不动了。过了几分钟,闫富来到东屋,突然拉开灯。二人没有丝毫防备,惊惶失措,用被子蒙上头。闫富蹿到床头,拽起男人的头发把他揪到地上,没等他挣扎喊叫,手中的利刃已抹向男人的脖子。男人轻轻地哼一下,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身子抽搐几下就不动了,脖子上的血还在汨汩地流。妻子吓得筛糠似地在床上发料。闫富揪着她的头发,把刀架上脖子上,说:我现在就把你宰了,你可有话要说?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妻子问。
      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说,你这个贱女人,老子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你没有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妻子说。
      你们是怎样勾搭上的。闫富问。
      平时,你经常不回家,农忙时,他不定啥时候来帮忙干活,有时过意不去就给他买盒烟。后来,我看他别有用意,就故意疏远他,有啥活来了也撵他走。前几年,他当了村主任,有时找借口来家坐坐,我还是撵他走。他就刁难我,修路人家的土方都拉好了,我拉的比人家的还多,他就是不给我量够。交公粮晒了又晒,簸了又簸,还说不干净。把咱家好好种植的庄稼毁掉,说是上面有令,要种其它经济作物。我一个女人家,有啥法子?那一晚上下大雨,西屋有点漏,偏巧漏的地方是麦荧子。我正在挪麦,他不知怎么进来了,也帮着挪。我由于心急,没有撵他。活干完了,我以为他走了,就歪在床上睡了。谁知他……妻子说到这儿有点哽噎。
      我在外面挣钱,你在家给我戴绿帽子,你还委曲吗?闫富说。
      你杀了我,我也没没有怨言,这是我的命,自作自受。只求你奸好待闺女。妻子说。
    [ 1 ] [ 3 ]   闫富忽然有点心软,说:闺女到底是谁的?
      当然是你亲生的。
      我不信。
      闺女今年七岁了,你忘了你出去打工那一年,我说等你再回来会有个小家伙迎接你。
      不,这是你和这个杂种生的。
      他那个时候在外面当兵,才回来五年,难道这一点你不相信?你想把闺女也害了吗?
      天哪,一切都晚了。闫富声音颤抖着割破了妻子的颈脉血管。妻子的眼瞪着,怎么也合不上。
      闫富把妻子和闺女的尸体抬到一起,架上干材,浇上柴油,点燃了。刹那间,熊熊烈焰撺向屋顶。闫富又翻过墙头,跑出村子,回头一看,火光烧红了黑暗的天空……
      闫富连夜赶回南方,若无其事地干活。不过,他不再写诗了,整天绷着脸,不说一句话,没事了就躺在地铺上,用被子把头包起来。
      嗨,闫富,快上来,有人找你。老板趴在上面的窗户喊。
      谁呀?闫富在下面问,头也没抬。
      你上来就知道了。老板喊。
      闫富抬头看一下,是俩陌生人,面无表情,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闫富疑惑地想,这会是谁呢?陌生人一探身,闫富看到腰中的枪套和闪光的铐子,心中格登一下,终于意识到是谁了。他拿出身上的小刀,不声不响地割身上的绳索。
      你要干啥?老板问。
      快上来。陌生人说着就去拽绳索。
      只听蹦的一声,绳索断了,在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曲线。
      闫富四肢张开向下坠落,身后拖着一截不太长 的绳索,恰似一只断了线的蜘蛛,悠悠地飘下去,生命是那么弱小,令人不屑一顾……
      几个月后,某诗刊社登了一首诗,题目就叫我是一只蜘蛛,上面署的却是一位潦倒诗人的名字。几位喜欢搬弄点事非爱和名人打官司有时也写点虚假社会新闻的自由记者,对此大加赞赏,为了赚取点稿费,发表了不少溢美之辞,说他对诗有清教徒般的忠诚,一个人沉入在社会底层,了解普通人的苦难历程和心路故事,在诗路上苦苦地跋涉求索,甘于清贫,甘于平淡,被人称为精神病人,诗狂,在别人废弃的烟盒上写诗。其实,该诗人是在垃圾箱里找吃的东西时,偶尔之中发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黑色提包,他如获至宝,希望里面是成堆的钞票,可翻开一看却失望了。在失望中,该诗人发现了一缕曙光,读到了烟盒上的诗句。当然,这个秘密该诗人是死也不会说的。该诗人因此而发迹,成为一家民办诗报的一名校字工,或曰编辑。
      有一日,老板领着他的洗楼工――蜘蛛人,在一个寒冷的冬季蜗居在一间废弃的工棚里,这里原来还住过收破烂的,到处扔着废纸物。他们收拾一点旧报纸杂志和碎木块,在棚子里点火取暖。他们哼着下流黄色的小调,讲一些男女之间的笑话,借以解馋。火烧得很旺,暖洋洋的,足以排遣心中的孤寂。他们早已把闫富――那个烟盒诗人忘到了九宵之外。偶尔谈起时,寡味平淡,就像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一本杂志扔到火焰上。一张张烧着一层层卷起来。烧过的灰烬变白了,显露出黑色的字迹残肢。
      看,蜘蛛。老板忽然叫道。
      你干吗哪?一惊一乍的,搅了我的美梦。墙角有个懒散散的声音。
      有病了吧,你?这大冷天的,哪儿来的蜘蛛?有人说。
      那不是?那不是?老板指着火焰说。
      在蓝色的火焰中,书页上印刷的那几个漂亮的隶字――我是一个蜘蛛,冒了一股青烟,迅速化为乌有。
    [ 1 ]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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