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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路 电视剧绝路免费观看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8 04:27:44 点击:

      她今晚又是十二点来的。   黑暗里的耿良,看见妻子仍像昨晚那样紧紧裹着风衣和纱巾,两脚抬起高跟鞋鞋跟,很轻很慢地走到赵经理家楼下的门口,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双拖鞋换上,几乎没一点儿声音地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
      那通往三楼赵经理家的楼梯耿良是熟悉的。一共三层六段四十八级。那是耿良给赵经理家铺地板一趟趟往楼上扛木地板时数过的。耿良望着漆黑的楼洞,按着妻子上楼的速度一级级在心里数,当他数到四十八下时,三楼准时传来很轻的先关铁门后关木门声。耿良仍不甘心地抬头向三楼赵经理家窗口望去,那窗口又像昨晚耿良看到的一样,窗帘后灯光先一亮。约摸两分钟后又变成一片漆黑。耿良脑子轰地一响,心里说算了!一切办法都不管用,他俩根本没顾我的死活。我也不能让他俩联着手地欺负,只有走放火这一条路。耿良把滚烫的手握住冰凉的塑料桶提手。桶里是随身提来的一桶汽油。
      所有的事,都是从贷款租柜台开始的。
      一年前,建在市中心那座时尚、壮观的招商城终于要竣工了。一时间报纸、广播、电视纷纷介绍报道,尤其让许多人动心的是商城全部对社会弱势群体公开招商。人们只要交够一定数目的资金,就可以进入这个城市中心的中心、黄金地段的黄金地段里去经商赚钱。这消息把大家弄得有点儿跃跃欲试。而对于耿良夫妻就更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那些日子一到晚上,每当电视里打出那条招商广告,妻子小丽就小鸟儿似的拉着耿良一遍遍地看,看完再一遍遍地计划盘算,直到两口子钻进被窝还叨叨咕咕没完,就连夫妻间的那事儿都顾不上干了。
      跟眼下多数人家不大一样,耿良妻子女儿一家三口,另外还多出了个老母亲。耿良是木工,可上班的木器厂怎么也赶不上社会流行家具的趟儿。现在整月整月地开不出工资。小丽是家小百货店的售货员,人还算长得漂亮。近年来百货店搞改革,管理一下子变得特严格,可生意却日见清淡,工资也越开越少。小丽觉得就挣那几个钱每天上班不合算,从此在家泡病假。
      正当一家人为日子发愁时,来了商城招商的事。全家人一商量都觉得该去,可就是缺一笔本钱。小丽说咱家没有就去借,借不着就去贷。耿良说就怕贷也没人愿意。妻子说笨蛋!你给他们往高提提利息不就行了。
      那晚耿良翻来覆去睡不着。可小丽倒特别有情绪,硬拽着耿良玩了一回。
      经耿良明察暗访,终于找到了一个贷款大户。耿良送了礼请了客,又以自家那两室楼房做了抵押,这才以高额的利息三个月为期贷了八万块钱。签字画押的时候耿良心里直打战,便对身边的小丽说。借据上的字咱俩人签吧。小丽俏脸一变,说男人是一家之主。没听说签字借钱还得老婆陪着的。耿良一想也是,便哆嗦着在借据上面签了字。
      到商城交款这一天,小丽换了衣服烫了头,耿良借了个密码箱拎着钱。到了一看屋里早就黑压压地挤了一堆人。小丽二话没说拽着耿良就往里挤。办手续的男人对时髦靓丽的小丽挺感兴趣,不一会儿手续就办理完毕。小丽对耿良说怎么样傻老公,你老婆是不是挺能干?
      办了手续的人都不走。小丽问了几次才问出了原因。原来柜台数量有限,虽然交了钱也不是都能轮上。于是大家都找了关系写了条子,然后找商城的赵经理“特批”。小丽重新蹭到办登记的男人身边黏乎了一会儿回来,跟耿良说这些人都是傻瓜蛋!真正能办下“特批”的主儿都去过赵经理家。
      晚上,俩人提了几样工艺品来到赵经理家。赵经理四十来岁一副福相,见两个生人提着东西进来,挺客气地让妻子递烟倒茶。耿良一看人家还客气。便送上东西说明来意。赵经理居高临下地寒暄了两句,便和里屋的妻子说起了闲话,弄得耿良俩人坐在沙发上挺尴尬。还是小丽眼尖,她四下一看见赵经理是新搬的家,就说赵经理这么好的房子应该好好铺铺地。赵经理说房子交工时就铺好了地板砖,我没再换。小丽说我家耿良是木匠,经常给搭工搭料地铺木地板。耿良听了脸上一愣,妻子马上向他撇了个飞眼。赵经理一听脸上有了喜色。小丽一见紧接着说,就让我家耿良给您铺地板,他一个人就包您工料两全。赵经理说行吧,你们先给做个价。小丽说瞧您说哪的话,工料都是咱自己的做的什么价!您先用着,以后再说。
      临走时赵经理已经和气了许多,说柜台的事你们放心,绝对没问题。耿良小丽留下礼品,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星期天,耿良把攒了多年的硬杂木地板拉了两车,又一捆一捆扛上赵经理家三楼。耿良咬牙上下十几趟,连楼梯级数都数了个清楚。开工以后赵经理夫人每天在家陪着。耿良开始以为人家是过意不去,后来才知道是怕丢东西。一次耿良干完活上厕所,从门缝见赵经理夫人趁耿良不在,赶紧一屋一屋检查东西。
      地板工程完工,赵经理“特批”了条子,耿良小丽才带着货款到南方很用心,也很辛苦地进了第一批货。
      商城开业那天耿良去得最早。他擦了柜台上了服装,还帮清洁工拖了长长的地板。开门铃响时,小丽浓妆艳抹、满身香气地匆匆赶来。
      随着门外雄壮的乐曲和震耳的鞭炮,领导和顾客们涌了进来。这时,耿良对面柜台的肉男人指挥着三个盛妆的女人把一块红布从他那四节柜台上掀起。耿良一看。人家货架上的服装竟和自己的品种差不多一样,上面还拉一块醒目的横幅:江南制衣,厂家直销。肉男人穿戴一副老板模样,上下一身奶色西装,头发修剪得很短很立,上面不知喷了什么,显得又黑又亮。三个女人里有一个是老板娘。她长得娇小而又丰满。两手的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链闪着光。
      赵经理引领导和嘉宾向这边走来,后面拥着一群顾客。耿良和小丽激动得心跳脸红准备开张。可赵经理并没往耿良他们这边看,而是和领导们走到肉男人柜台前站住。肉男人早就开了盒外烟,一一给领导往上递。赵经理神采奕奕,他指着肉男人向领导们说,公开招商形势特别好。连这样实力雄厚的外地老板们也不远万里。来商城开设专柜。领导们和肉男人握手寒暄。
      领导们一走,顾客们呼啦一下把肉男人的柜台围住。肉男人见势连声大叫:今天开业,一律厂价销售!
      其他柜台的业主们多是头一遭做生意,见肉男人一早就来了个开门红。就都羡慕地朝肉男人这边看。小丽是个老百货,她一看肉男人的架势和招数,就知道碰到了对手。但她没把这个外地人放在眼里。她一挺俊俏的脸蛋。向对面的人们一阵吆喝。有人转过身来看货问价格。一听跟肉男人一样的货,却贵出挺多,马上撇着嘴转了回去。到了下午下班,耿良家的生意很清淡。可肉男人却卖出了百十来件。
      到了月底,尽管耿良小丽又是降价又是加班仍亏了四千。小丽开始沉不住气了,说市场疲软,服装很难做,说柜台太少不成规模,还说肉男人肯定给赵经理使了黑钱,要不怎么就他玩得转……
      一天,耿良见肉男人柜台前总是那么几个顾客来回来去地买货,回家跟小丽一说,小丽说好你个肉胖子,我早就看你不地道,没想到你竟然拉上了黑牛。
      第二天小丽来得挺早,先在各柜台通了一遍消息,等那几个人又轮番出现在肉男人柜台前时,小丽便甩开了闲话,说多不要脸的,大老远的跑我们这儿 [ 2 ] [ 3 ] 来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哈哈哈,嘻嘻嘻。肉男人老板娘摆弄着手上的戒指,撇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一帮不开化的十三点,挣不到钱的才是真傻!小丽一下跳起:看奶奶今天敢不敢敲你?!说着窜出柜台,朝肉男人老板娘就是一耳光。老板娘马上肉弹一样扑到小丽身上……卖货的和买货的呼啦一下跑过来围观。
      肉男人有办法。没过几天小丽就被罚了款。小丽根本不服气,到家里去找赵经理。
      小丽那天回来很晚,一看就是喝过酒满脸通红。耿良一问,小丽得意地说,赵经理让她堵在家里管了顿饭,还答应避开肉男人给自己换一节柜台的位置。耿良说怎么才换一节?要换就两节都换。小丽说哪能说换就换?有一节就满不错了!
      柜台和货一分为二。小丽让耿良留在原处。自己去了新换的好位置。耿良说哪来的货款?小丽说不用你管。
      小丽进货一去就是半个月。女儿和母亲每天念叨。耿良心里更急,但还得耐心照看两边的柜台。那个贷款人也来了趟商城,正式关照了耿良的还款日期。小丽满载而归,身上也多了一些珠光宝气。货是一批换季的新时装。小丽说自己已经是一家南方厂家的本地代理。从此小丽那边生意好了起来。赵经理也不时介绍过去一些团体或个人的生意。
      一天,肉男人挺暧昧地对耿良说,自己前段时间回老家发货,见耿良老婆和赵经理一起在南边进货。耿良觉得肉男人不地道,他的话根本不值得信。
      转眼到了快要还货款的时间。晚上耿良在被窝里和小丽商量,说眼下咱们没有别的钱,就先把你的卖货款还了吧。小丽说那笔钱不能动。耿良说贷款人那边咱得守信用,再说都是咱自家买卖赚的钱,咋就不能动?小丽甩开耿良的手,说咱们现在可是单独核算,还债不能用我的钱!耿良说啥时候说过单独核算就不往出拿钱了?单独核算就是各自赚钱、各自管钱、各自花钱!耿良品着妻子的话,猛地想起肉男人说小丽和赵经理一起到南方进货的事,便不高兴地说,本来好好地一块儿做生意,咋就突然出了这问题!是不是有谁给你出了馊主意?小丽一个打滚儿坐起来就喊:好你个耿良,想不到你蔫人净是坏主意!你给我说,谁能给我出馊主意?你个堂堂男人没球本事,一个劲儿地赔钱做生意,就这还想让老婆一辈子跟着你?!耿良也火了,说今天是说还贷款的事,你咋就骂骂咧咧地强词夺理?你不想跟我过又没人强迫你!哟嗬耿良――你当你还是块什么香饽饽!小丽说着跳下床。短衣短裤地收拾开了东西。女儿在外屋惊醒了哇哇直哭。母亲拉着了灯急忙搂着就哄。小丽拎了包东西不管不顾地冲出家门。耿良在后头喊:大黑天的你去哪?小丽头也不回地说:你管不着!
      第二天耿良上班,心里一阵一阵地心烦。昨晚妻子一闹一走,母亲抱着哭号的女儿念叨了半宿。现在耿良一看顾客不多,便求邻居给照看柜台,自己去了岳母家。
      岳母见了耿良一通数落。小丽则关在里屋根本不出来。耿良隔着门向里说,你耍脾气也不是这么个耍法。别来不来就离开家。那还叫个家?里头传出小丽的话:除了几张吃饭的嘴要啥没啥!耿良说你别说气话了,快跟我回家!里头说谁说是气话,这一回我要跟你有个说法。你回去等着吧!
      耿良见这么耗着没啥结果,就让岳母劝劝小丽,自己回了商城。
      还款时间越来越近。耿良没法儿,就求贷款人宽限几天。贷款人说白纸黑字,三月到期,不能宽限!耿良一看不行,就赶快在柜台上打主意。他一狠心在柜台上挂了纸牌,写着两个黑色大字“出售”。可几天下来根本没人过问。最后耿良只好去找了赵经理。赵经理说买主儿他手上就有,不过耿良得赔钱往出卖。耿良一咬牙就说,还钱如救火,赔钱就赔钱!便把一应手续给了赵经理。
      贷款到期那天,贷款人一早就到了商城。耿良说柜台已经出手,就是买主还没把钱送到。贷款人说今天是最后的一天,别过了晚上十二点!说完扬长而去。
      耿良这几天走马灯似地去追赵经理要钱,可就是见不着他的人影。贷款人一走,耿良马上又赶到赵经理家。他开始敲门时没人答应。耿良一狠心。连着敲了十来分钟,终于见赵经理装着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开了门。他一看耿良脸色阴沉得吓人,便说自己出差了今天刚回来,问耿良是不是问那笔卖柜台的钱?耿良说是。怎么,你爱人没告诉你?耿良说告诉什么?赵经理说出差临走那天,我揣着钱到处找你,正好碰上你爱人,我就把钱托她给你。耿良一听就来了气,说这笔钱你应该当面给我,是你从我手里接的手续。赵经理说哎哟――我可没想那么多,你们不是夫妻吗?耿良想事情太急,就没再发作,转身去了岳母家。
      岳母家好像也是没人。耿良心急火燎地一通儿敲门,敲得邻居都跑了出来。邻居告诉他说岳母家真没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耿良气得没办法,他想贷款人早上放下的话,便把小丽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人。一来二去地到了晚上,耿良只好提心吊胆地回了家。
      晚上还没到十二点。贷款人拉了一汽车人停在了耿良家门口。贷款人进门就把借据拍在了桌子上。耿良急忙说整整跑了一天,拿钱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见。能不能再……贷款人甩起手把耿良的话打断,说好你个耿老板,你还真想跟我打转转?!告诉你说,你今天必须还钱!耿良说我绝对不是不还,能不能再缓个一天半天的?贷款人说不行!今晚你不给我钱我就搬东西!说着和那帮人一拥而上,照着屋子里彩电冰箱的大件儿东西就搬。把女儿和母亲吓得又哭又喊。耿良一急,一个大步堵在了门口,说老板你们先在这儿等等,我现在就去拿钱!顶多不过一个小时。你放心,我不跑!况且契约上不是还押着我两间房吗。如果我拿不回来钱来你们再搬也不迟。贷款人说好吧,我们可就在这等着啦!耿良推出自行车,飞似的朝岳母家蹬去。
      远远看见岳母家有灯光,耿良上前就是一阵猛敲。岳母终于开了里面的木门。耿良隔着防盗门问小丽在哪儿,快让她把卖柜台的钱给我!岳母一脸正经地说,什么钱不钱的我可不知道。她出去了好几天根本没回来。耿良说事情特别急我进去等等她。岳母说她是去出差,根本不可能大半夜回来。再说自己也身体不好,正准备上床睡觉。
      耿良没了指望,浑身冰凉地走了出来。当他骑车走出挺远,路过小区的昼夜存车棚时心里一动,便下了车进去查看。果然,小丽的大红弯梁女车存在里面。耿良知道小丽出门都骑车,就是到外地出差。也都先把自行车骑到商城存好,然后再坐汽车去城外的火车站。看来小丽肯定在她妈家里。耿良这么一想,一股怒火直往脑门上撞。他呼地一下调转自行车就往回走。当他走到岳母家楼下,听见从已经灭了灯的岳母家传来轻轻的关门声。不一会儿,他看见一个裹得严实的女人来到楼下。耿良正琢磨这人是谁时,一柱车灯从那边射来。耿良躲进黑影,见一男人骑着摩托车停在女人身边。车灯一闪,耿良看见那两人竟是妻子小丽和赵经理。小丽撩起风衣跨上摩托后座,两人开车就走。耿良两眼一黑,脑袋里嗡地一响。但他一看已经开远了的摩托车,马上长长地闷下了一口气,蹬起自行车就朝摩托车猛追。
      耿良在路上一直死盯着那盏摩托尾灯拼命骑。等 [ 1 ] [ 3 ] 追到摩托车熄灯的地方,耿良发现已经到了赵经理家的楼下。赵经理和小丽大概已经上了楼。楼上传下来挺轻的锁门声。耿良抬头一看,赵经理家窗户一亮,没一会儿又黑了。耿良在楼下心里扎了似的一疼。浑身也抖抖地发冷。他望着赵经理家漆黑的窗户,却没有立即冲进去的想法。耿良结婚六年,每回妻子跟他因为那些男人的事吵架犯浑时,耿良就想过妻子早晚有一天会离开那个家。他不太明白,小丽对男女之间的事怎么那么有瘾。不过这次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赵经理搞到了一起。
      月过中天,秋夜挺凉。一直到夜里两点,三楼才有了开门的动静。不一会儿赵经理和小丽相拥着蹑手蹑脚地走下来。两人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放进一个挎包,又从里面掏出皮鞋穿上,然后赵经理发动摩托车,小丽跨上后座抱了赵经理的后腰,赵经理把车马达声压得很低向远处驶去。
      第二天一早蒙蒙亮,耿良岳母就被打雷似的砸门声敲醒。当她急忙把木门打开时,见耿良满眼血丝地站在防盗门外。耿良阴着脸说,你告诉你姑娘,用不着躲躲藏藏的!她和那个姓赵的事,昨晚我都看见了。你跟她说,马上把我那卖柜台的钱送到家里!记着,别超过今天中午十二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耿良回到家里,见房门就那么半敞着,屋里已被搬空,地下一片狼藉。耿良走进里屋,见女儿满脸泪痕地睡在床上。母亲呆呆地坐在床边。耿良什么话也没说,到厨房煮了两碗面和母亲吃了,然后默默躺到了床上。母亲怯怯地对他说,那贷款的人说搬的东西都是破烂,值不了几个钱,说今晚如果还不还钱,就来人把咱这两间房占了!耿良听了仍躺在床上一声没吭。
      中午十二点小丽没来。耿良黑着脸从床上起来,他出去用兜里的钱买了一斤猪肉和一斤女儿爱吃的广东甜咸饼干,然后在厨房里不声不响地做饭。吃完了饭,耿良让母亲和女儿洗脸梳头换衣服,然后抱着女儿搀着母亲上了公共汽车。母亲问这是去哪儿?耿良说你们先去我表姐家住几天。
      耿良是坐夜里末班车回来的,下车时手里提着一桶汽油,那是跟开车的表姐夫要的。下车耿良没回家,直接奔了赵经理住的那栋楼……
      耿良被深夜的凉气激得身子一抖。他一看表。才发觉已经是一点多钟了。自己竟在赵经理家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他抬头向赵经理家窗户望去,那里还是一片漆黑。他知道,还有不到一小时,他的妻子小丽和赵经理就要踩着他给铺的木地板。从那个家里走出来,说不定两人还说着自己柜台的那笔钱……想到这儿,耿良伤心地一抹脸,见满手都是冰凉的水珠,不知道是露水还是眼泪。耿良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骂了一句:还是个男人呢――都落到了这步田地,还眼泪巴巴地。真你妈没出息!骂完拎着油桶朝马路边走去。
      走到马路边的昼夜电话亭。耿良一看表是一点半。便拿起电话打到了中心医院的内科病房找张大夫。赵经理的妻子挺吃惊地接了电话。耿良说你必须在半小时之内赶回你家,否则会出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没等张大夫那边说话,耿良已经把电话挂了。、
      耿良提着油桶返回赵经理家楼下。一看表还差二十分钟两点,心想还有时间想想自己的放火计划:他知道张大夫每晚都把女儿放到姥姥家,所以,自己就可以放心地把两个偷情的混蛋,用火给逼出来!他想应该先用火封住门,再从门缝底下灌进汽油点燃,烧着那自己给赵经理铺的木地板。那样,火一着起来,两个混蛋就只能从窗户爬出来。到那时,来救火的人和张大夫肯定都能看得见,非得让这两个混蛋丢丢脸!想到这儿,耿良最后看了次表,便提着汽油桶走进了赵经理家漆黑的楼道……
      等张大夫拼了命地在两点钟赶到家时,楼下已经黑压压地挤了一大片人。有人告诉她说楼上是汽油点着的火,几乎没法儿救。张大夫往上一看:三楼的家里窗户正冒着浓浓的黑烟,烟里还夹着红红的火苗。在窗户一边不远的墙上,赵经理和一个年轻女人赤身裸体、一上一下地趴在铁皮排水管上,借着月光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正在交尾的雌雄壁虎。
      耿良走到张大夫面前平静地说:火是我放的,我这就去报警自首!是什么原因,你去问你那个姓赵的混蛋丈夫!说完转身向马路电话亭方向走去。张大夫一听又惊又气又急,两眼哗地冒出了眼泪,她冲着楼墙上趴着的赵经理愤怒地大喊:好你个姓赵的混蛋!好好看看你惹的这场祸!我姑娘在哪儿?!耿良一听。忙停步急问你女儿没在姥姥家?张大夫焦急地回答:姥姥有病今天没送!
      赵经理听到张大夫的喊声,四肢盘住排水管动也不敢动地大喊了一声:姑娘还在小卧室!张大夫一听一个大愣怔,然后便疯了一般冲进冒着浓烟的楼道。
      耿良听到赵经理的喊声也一愣,见张大夫冲进楼道以后便回身跟着跑了进去。张大夫在浓烟里跑上三楼,家门口早就烧成了一堵熊熊的火墙。门内隐约传出女儿的哭叫声……张大夫对着火门捶胸顿足没法靠近。耿良从楼梯拐角摸到一把破铁锹,跑上前伸进燃烧着的铁防盗门就撬――咔嚓一声。防盗门从烧酥了的木门框上被撬到一旁。耿良又用铁锹照着木门门锁处一通猛砸――木门哗啦一声倒下。屋里的地板上烟火乱窜,女孩的哭叫声传了出来――耿良一步抢进门去,像只公鸡从着了火的地板上跳了过去。不大一会儿,耿良从小屋抱出了孩子,可那块倒下的木门在门口处熊熊燃烧起来。耿良抱着孩子在里面大喊一声:张大夫快接着――便把孩子隔着火扔了出来。张大夫凑近门口双手一接,孩子便到了她的怀里。张大夫抱着女儿心肝儿宝贝儿地喊叫了一通……门口的火也越烧越猛,直烧得那扇铁防盗门在门框上来回晃荡。张大夫大喊让耿良赶快出来!耿良在屋里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猛冲向门外跳了出来――突然咔嚓一声,防盗门从已经烧酥的木头门框上脱落。连门带火正好砸在刚好跳到门口的耿良身上――
      等消防车赶来救灭了大火,人们纷纷涌上楼时,看到肢体不全的耿良,已经和那扇铁防盗门黑乎乎地烧结在了一起…… [ 1 ]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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