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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了一桩婚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下一句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4 04:54:01 点击:

      “山旺叔,山旺叔……”   麻山乡黄麻村村长山旺老汉,蹲在自家灶房门口台阶上,手里捧着一碗婆娘刚煮好的番薯稀饭,刚要往嘴里划拉,山坡下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声。
      “谁呀?大晌午的,热乎饭都不让人吃上一口!”山旺老汉有些恼火地将饭碗�在地上,气呼呼奔出自家院子。老汉平日最爱喝婆娘熬的番薯稀饭,稠乎乎甜丝丝儿,一早打地头回来,热热的来上一碗,浑身筋骨都舒坦。今早,老汉锄罢苞米,又踅到后山砍了一捆黄麻,早饭只得并做午饭吃了。老汉寻摸着,搓些麻绳,第二天好到集市上换些油盐钱。麻山乡嘛,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野黄麻。
      山坡下的土路上,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年轻人,一手扶着一辆自行车,一手卷成喇叭状搭在嘴边,仰着脖儿正在那儿用力吼叫呢。
      “山旺……叔,”见村长露了头,小伙子顿了顿,还是将“叔”字吐出了口,“山旺叔,乡长叫你赶紧去一躺,有急事找你哩。”
      见是乡政府的小姚干事,山旺老汉刚才那点儿火倏地就熄灭了,刚才还直挺的腰板儿也立刻松了下来。老汉脸上换上笑容,俯身探头冲姚干事热情地招呼道:“我正吃着哩,姚干事,你吃了吗?”
      见山旺老汉应声,姚干事急急忙忙将自行车掉转过头,边骑边又扭头叮咛:“我回去吃,等下你麻溜儿去吧,黄乡长正等你呢。”
      说话间,姚干事的自行车已颠簸在巴掌宽的土路上,车后扬起一串弯弯曲曲的尘土。山旺老汉望着远去的自行车,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直在心里后悔咋就没问问是啥事儿么。老汉摇着头,扭身进了自家院门。胡乱扒了两口饭,山旺老汉扛起十几年前乡里给他配发的那辆如今除了铃不响、一骑哪儿都响的破旧自行车,沿着门前惟一一条鸡肠般的山路,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
      乡政府大院内,停放着一辆崭新的白色“桑塔纳”,旁边是一辆几乎和老汉这辆旧自行车差不多一样破的北京吉普,山旺老汉知道那是黄乡长的“坐骑”。老汉支好自行车,来到乡长办公室。办公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传出黄乡长洪亮的说话声。山旺老汉刚想推门进去,可抬起的手却又不由得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黄乡长响亮的声音。
      山旺老汉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地酒味,他怯怯地将脚挪了进去。
      “你可来――呃――了!”黄乡长站起身,打了个极响亮的酒嗝儿。他抬手指指墙角的沙发,对山旺老汉很大声地说:“坐吧,我和林经理已经等你一会了。”
      山旺老汉这才看清楚乡长办公桌旁边的小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油汪汪的大背头,笔挺的西服,鲜红的领带……年青人正笑嘻嘻地在对自己点头呢。
      “认识吧?”见老汉发呆,黄乡长笑眯眯地又对老汉大声说道。
      “山旺叔,不认识我了?”年青人站起身,颇有礼貌地一边冲山旺老汉点着头,一边麻利地从烟盒里弹出一根香烟,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老汉。他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金戒指,黄灿灿亮闪闪,直晃人眼睛。山旺老汉很努力地眨巴着自己那双老眼,半晌,才认出面前这人是谁。
      年青人叫林福根,小名福娃子,是老汉打小看着长大的。福娃子他爹和山旺老汉是好兄弟,祖辈都是黄麻村人。黄麻村坐落在半山上,因山上长满野黄麻而得名。林福根打小没娘,可以说是村里的乡亲把他养活大的,小时候他可没少吃过山旺婆娘的奶。他爹苦了半辈子,当爹当娘般把他拉扯大。后来,他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五年前,他爹给他娶了媳妇。媳妇叫香秀,模样儿不说,屋里地头那可是一把好手,是全村公认的、百里挑一的好媳妇。照说,林家这日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可谁知福娃子这小子打小心就野,书没念成不说,倒窝了个高家林的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像他祖辈一样一辈子呆在穷山沟里。这不,成亲还不到半年,他就跑到省城去打工。没想到,这小子心毒,竟一去三年不归。一气之下,他爹中了风,眼睛还差点瞎掉。三年里,香秀曾去省城找过他。后来,听说他在城里发了财。三年前的一天,这小子终于回了趟家,一副衣锦还乡模样。他给他爹、给香秀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喜得他爹还以为他回了头。老汉一高兴,哆嗦着,拄了拐杖,咧着只剩几颗黄牙的嘴,逢人就笑。可不承想,第二天一大早,老汉就听见香秀在那厢呜呜地哭,越哭声音越大。老汉沉不住,把儿子叫过来问,哪知儿子竟要和香秀离婚!老汉闻听,哼都没哼一声,当时就晕倒在地。林福根好歹将他爹弄醒,在挨了老汉几拐棍后,借口说城里忙,拔腿就走。临走给香秀放了狠话:不同意离婚就永远不回黄麻村!这小子属白眼狼,果然心狠,一走就又是两年。打那以后,他爹再没能起来,多亏了香秀端屎端尿伺候。这当中,福娃子托人捎过话,只是催香秀离婚。去年冬上,老汉一口痰没上来,驾鹤西归,他这才回了黄麻村。“头七”刚过,从省城开来一辆小轿车停在山下,车里坐着一位穿金戴银的女人。几声喇叭声响过,林福根夹包就走,临下山时又把那狠话对香秀说了一遍。结果,在全村人的唾弃声中,小轿车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半山腰,香秀那幽幽的哭声。
      一想到这儿,山旺老汉就又盯了一眼林福根,他缩回已经伸出的手,打鼻孔里哼了一声,就蹲在了地上。老汉从腰里抽出自己的旱烟袋,装烟,打火,低头吧嗒吧嗒自顾自地吸将起来。浓烈的旱烟味呛得林福根干咳了两声,他讪讪地坐回沙发。这时,黄乡长又呃的一声打了个响嗝儿,他端起茶杯,面带一丝尴尬,喝起水来。
      浓浓的烟雾,遮掩了乡长办公室里暂时的寂静。老汉又掏了一锅烟,兀自吸着。边吸,边不停地用手一下一下摁着烟锅里的烟丝,仿佛要将心里的什么东西摁进去似的。
      ――山旺老汉知道林福根准备回乡投资办厂的事。上个月,黄乡长为这事儿还专门去了趟黄麻村。原来,这些年,福娃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个林福根,靠着城里那个女人发了财。这小子脑袋瓜儿打小就好使,近年来,麻织品在国际市场上走俏,而家乡的黄麻资源又异常丰富,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经过一番考察,他决定进军这个行业:在家乡投巨资兴办麻制品厂。与县里一接洽,县里乡上自然对他待若上宾,财神爷嘛。这小子心眼儿多,在和乡里谈判时,他将他和香秀离婚的事,作为一个不成文的附加条件,交代给了黄乡长。并许诺,如果香秀答应离婚,黄麻村每家每户出一个人进厂当工人。对此,黄乡长自是满口答应,他也不敢不答应。不过,答应归答应,林福根闹离婚的事儿,黄乡长多少听说点,他知道这事棘手,自己又是乡干部,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特意把这事说给山旺老汉,是想让山旺老汉出面劝香秀离婚。可谁知老汉听罢,竟和他急了眼!老汉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种缺八辈子德的事,我不干!”从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山旺老汉,头一回和他瞪起了眼睛。
      “你去看看香秀过的啥日子!这孩子命苦啊。”老汉越说越激动,“福娃子这个挨刀货!”
      “要劝你去劝。”山旺老汉怒气冲冲地拒绝了黄乡长。山里人倔起来,别说一头牛,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山旺老汉头也不抬地蹲在地上,一锅接一锅地吸着烟。心想,哼,看这阵势,八成还是那事儿,看你两个能日鬼出啥花样。
      林福根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一脸委屈。望着蹲在墙角山旺老汉的身形,他的心里仿佛老汉头顶上的浓烟翻滚着。三年前,他来到女人的企业打工,让他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看上了他。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毕竟,对城市的向往,是他梦寐以求。再说,女人是真心爱她,他也爱那女人。而对香秀,他根本就没接受过她!他知道,他不属于农村!他不可能再回到黄麻村,再回到香秀身边,再回到那种面向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而这些,又怎能说与人听呢?在他心里,对黄麻村,对山旺老汉,甚至香秀,有的只是感激……
      “咳咳。”山旺老汉喷出的浓烈的烟雾呛得林福根又咳了两声,他偏头看了一眼黄乡长。
      “山旺哥。”黄乡长站起身,腆着肚子,走到山旺老汉跟前,弯腰搀扶起山旺老汉,将他按在沙发里,又转身拿起热水瓶给老汉泡了一杯茶。接着,他又打着酒嗝,继续对山旺老汉说道:“山旺哥,为林经理在麻山乡投资办厂的事,县长早上亲自陪同林经理来到乡里……”
      黄乡长的声音此时听来尽管亲切,可山旺老汉却不听他那一套,他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又将头埋下,转向门口。黄乡长笑笑,假装没看见,说:“林经理当着县长的面,在会上表示,再出资修建一条从乡里直通黄麻村的柏油马路……”
      没想到,不待黄乡长将这句话说完,山旺老汉便蹭地一下跳起身,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
      “你说啥,修路?”
      “是修一条路,把你们村和乡里连接起来。”黄乡长胸有成竹地望着山旺老汉笑眯眯地说。愁眉苦脸的林福根林经理,见老汉突然这么大的反应,立即直起腰,盯住老汉,眼神充满希望。
      “……真的?”老汉有点哆嗦。
      “是真的,山旺叔。”林福根站起身,走到山旺老汉跟前,望着老汉,说:“山旺叔,是真的,工程队我都联系好了,明天就来测量。”
      林福根边说边又恭恭敬敬地递给山旺老汉一颗香烟。老汉迟疑着,犹豫地伸出手,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
      “再怎么说,我也是黄麻村的人啊,山旺叔。”提起这条路,山旺老汉心里就感慨万千,他分辨不出林福根这话是真是假。
      自打山旺老汉当上村长,村里到乡上的这条路就成了老汉一块心病。二十多年来,村民们不知出了多少义务工,在山旺老汉的带领下,挑土挖石,修修补补,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就勉强能过辆拖拉机。逢下雨,路就成了稀泥汤,牛走在上面都要打几个筋斗,更别说走人走车了。眼看着满山的黄麻沤在地里,急得老汉心口直疼!也不知向乡里县上反映了多少回,领导换了一届又一届,可总没甚结果。老汉心里也明白,县里乡里也挤不出多余的钱。这回要是能把这条路给修了,那就太好了。看来福娃子这小兔崽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福娃子,山旺老汉又扭头疑惑地望着黄乡长。
      “你老哥就放心吧,林经理早上已经和县里正式签了投资合同。”黄乡长接过林福根递上的香烟,用手拍着山旺老汉的肩膀说。
      “那……”山旺老汉用手指着笑嘻嘻的林福根,将黄乡长拉向一旁,满脸困惑地问,“那上回你说的那事儿咋办?”
      黄乡长心里自然明白山旺老汉说的啥事。他将老汉按坐在沙发里,笑着对老汉说:“山旺老哥,人家林经理投资这么多钱回乡办企业,这回再把你黄麻村的这条烂路修好,人家图个啥,还不是为了乡里乡亲。你老哥就等着发财吧。”黄乡长开始不紧不慢和稀泥。
      “话说回来,林经理为村上做了这么多,他就那么点小事儿,怎么样,山旺老哥?香秀那边还得村上出面,你再去劝劝。呃,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办成!”黄乡长又打了个酒嗝儿,像开会做报告那样,他有力地挥着手势。
      “这……”山旺老汉站起身,还想说点什么。
      “啥也别说了,山旺村长,多想想村民的利益,多想想那条路!”黄乡长很坚决。林经理脸上露出笑容。
      “这样吧,叫林经理开车送你回去,你这就去找香秀。”黄乡长用手指着林福根,根本不容山旺老汉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色“桑塔纳”载着愁眉苦脸的山旺老汉和他那辆破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向黄麻村驶去,扬起一路灰尘。
      ……
      “秀,看这日子过得栖惶的,不如听叔一句话,离了吧。”山旺老汉坐在香秀家门槛上,边吸着烟袋锅边对香秀说。
      香秀仍没吭气。自打听了山旺叔进门后的一席话,香秀就再没搭过山旺叔的腔,只是低着头,起劲地搓着麻绳,屁股底下的麻绳像条长虫,盘了一屋子。麻山乡这地方,说来也怪,别的东西不好长,除了番薯,就属野黄麻长得旺,长得疯。山前山后,漫山遍野,不需耕种,密密层层,郁郁葱葱。对贫穷的黄麻村来说,这满山遍野的黄麻,无异于全村几百口人的盐罐子,醋坛子,就连孩子们上学,有的人家也指着它交学费哩。如果山下那条路能修好,麻织品厂子能办起来,那全村人的日子……一想到山下这条路和刚才黄乡长、福娃子许过的诺言,山旺老汉就再也坐不住了。
      “秀,你言语一声……”目光一落到香秀身上,老汉的心立马又软了,声音立刻小得像蚊子在嗡嗡。
      香秀还是没吭声。只是,搓麻绳的手更加用力了。搓好的草绳发着沙沙的响声,像长蛇一样在地上扭动着,就像是谁被踩了一脚。
      山旺老汉将烟袋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别在腰上,又缩了缩脖子。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秀,算是叔求你了,你言语一声,还是和福娃子离了吧,叔也是为你想,你这叫过的啥日子?”老汉壮着胆对香秀说道,“再说了,村里人还都等你那句话哩。”说完这句话,山旺老汉的头都快埋进裤裆里了。
      香秀的手突地抖动了一下。片刻,身边那根长蛇就又蠕动起来,手头这边几束黄黄的麻线,就像山旺老汉孙女头顶上扎的小辫儿一样,转着圈地跳来跳去。一提起村民,山旺老汉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气。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可大山里村民们的生活却和过去一样,没多大变化。守着漫山遍野的资源,仍摆脱不了贫穷,仍过着通信靠吼,交通靠走,耕地靠牛,照明靠油的贫困生活。身为一村之长,山旺老汉心里难受啊。他平静了一下,一咬牙,继续对香秀说道:
      “秀,就算是村里人求你了!你吭一声,离了吧,你的一句话,就是……就是一村人的一条活路啊。”老汉抖着,把话说完。
      像被电住似的,香秀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那团扭动的长蛇陡然死了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香秀慢慢地抬起头,正要对山旺老汉说些什么……
      “嘀――嘀嘀――”
      这时,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山旺老汉惊慌地扭头向外看了看,狗日的福娃子!老汉暗自在心中骂着。这小子在等山旺老汉的回信呢。
      “嘀嘀,嘀嘀……”喇叭声更加急促。山旺老汉心头一阵发急,一张老脸登时憋得通红。他两腿一软,“扑通”一声,一下跪在香秀面前。
      “秀,我求你了,我替全村人给你磕头了……”
      香秀愣住了!她赶紧起身,慌手慌脚地把老汉往起搀。
      “山旺叔,你这是干啥呀?”香秀终于说话了,她流着眼泪把老泪纵横的山旺老汉搀扶在小凳上。
      “秀啊,叔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山旺老汉泣不成声,他想起福娃子他爹、香秀的公公来,一时间,老汉伤心欲绝。香秀擦了擦脸上流淌的泪水,缓缓地走到屋角的祭台旁边,轻轻地从祭台上捧起公公婆婆的牌位,转身对仍在呜咽的山旺老汉说:“山旺叔,你把这给他,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让他明天来,我跟他……离!”
      白色“桑塔纳”一溜烟儿地开走了。山旺老汉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地又回到香秀屋内。香秀的脸像一张白纸,但没有一滴眼泪。一下,一下,她用力搓着麻绳,地上的长蛇依旧摆动着。山旺老汉呆呆地望着可怜的香秀,心头涌起一阵疼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纸包,对着香秀,抖动着枯树皮一样的嘴唇,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见香秀没抬头,老汉将纸包轻轻地放在地上的小凳上,又望了香秀一眼,默默地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山旺老汉和林福根不约而同地来在香秀屋门前。门没锁,用麻绳系着。山旺老汉瞧瞧福娃子,林福根瞅瞅山旺老汉。山旺老汉喊了两声,没人应,林福根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山旺老汉瞅了一眼福娃子,林福根瞪了一眼山旺老汉。二人急忙伸手解开门上拴着的麻绳,推门进了屋子。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那堆麻绳不见了。山旺老汉一眼看见屋门正对着的桌子上放着林福根昨天给香秀留下的那个纸包,纸包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林福根也看见了那个纸包,他抢上一步,抓起纸包,迫不及待地打开,厚厚的一沓钱,原封未动。山旺老汉拿起那张纸条,是一张很大的空白纸。林福根收好那沓钱,又急切而小心地从山旺老汉手里夺过这张纸条,他看见右下角处写着三个字:“韩香秀”,香秀的名字上面还按了一个血一样红的指印。林福根怔住了!他激动地用双手捧着这张白纸,一时间默默无语。半晌儿,他才扭头对山旺老汉尴尬地咧咧嘴,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对折了两下,宝贝似的装进西服上衣里面的口袋中。接着,他转过身,从背包里取出一条香烟递给身旁的山旺老汉,哑着嗓子一脸愧疚地对老汉说:“山旺叔,对不起了。”
      站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山旺老汉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也空荡荡的。他没有去接林福根递过来的那条香烟,也没有搭理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一转身,山旺老汉向屋外走去。
      日头把耀眼的光线射进山旺老汉眼中。隐隐约约,山坡下那条巴掌宽的土路上,几个手拿仪器的人,正在比划着。
      狗日的福娃子!山旺老汉在心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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