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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温情和残酷] 冬日温情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1 04:55:46 点击:

      冬雪飘零,我们面对旧年的收尾和新岁的开端。年底的小说阅读。不自觉地带着回溯的眼光,也不可避免的有种隐约的期待。尤其是年轻作家的作品在《收获》等主要文学期刊同时推出,让我们在冬日里感受到了暖暖的春意。
      
      一、尘世的温情我们爱恋
      
      作为叙事文学,小说所蕴藉和表达的情感往往来得更加复杂和深刻。作家身负挖掘情感体验深度,重塑情感审美范型的美学理想和伦理使命,或悲壮、沧桑、沉郁,或轻盈、灵动、明丽,色彩各异,在一片人声的尘世暮色或满眼静默的生命雾霭里,让我们看到他们努力点亮情感之灯的信念。其中。寻找成为一个重要主题。找回爱,找回自我,找回逝去的时光,还有无法重来的生命历程里埋藏着的淡淡感伤。
      
      1、乡情与亲情
      徐则臣的《小城市》,《收获》第6期。《小城市》和不久之前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路上》精神结构上一脉相承。出走,回乡,两种不同的行为方式,指向的是同一精神视野,即心灵漂泊者的困扰和思考。小说通过不同视角回顾了彭泽年轻时代的选择和心灵煎熬:又通过梦境和现实的对照,拉长了时空的线索,给出了超越个人的思索和追问。痛苦嘶喊的原野上,灯红酒绿的夜宴中,彭泽是一个充满精神焦虑的个体。也是徘徊在两个世界的所有渴望安宁的心灵的象征。而中文系副教授老初则完全摆脱了现代性的困扰,他的生活宗旨是偏于物质性和感官化的,无论是编史志还是当教授,总能在现有的环境中,最大限度地让自己活得更快乐。小说中反复写到彭泽回到故乡小城之初的那个噩梦。这个噩梦很像一个寓言和预言。干旱的撕裂,大水的吞没,在生存意义上,灾难改变了世界的外表,在哲学意义上,灾难粉碎了我们的生活。与噩梦对应的,还有彭泽内心深藏的那个青山碧水的梦想。对于京城。自己缺少连根拔起的力量,对于故土,自己缺乏反身寻根的决心。精神上的根不在大都市,也不在小城市。小说提供的不仅仅是生活状态,也不仅仅是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心灵徘徊和游荡。在生活背面,有一种关于爱的永恒追问,在心灵背面,有一种对存在的终极反省。
      夏天敏的《漫过花园洋房的浓烟》,《北京文学》第12期。小说写了一个老人执着的乡情,逆着都市化的潮流,固守旧日生活方式的自觉。虽然有些细节不免夸张,读来还是深有所感。住进儿子的花园洋房,刘老汉坚持把花园改成田野,种上蔬菜小麦,花园洋房和庄稼原野,象征着现代化和农耕时代。父子二人之间的冲突,意味着两代人价值观的不同,也意味着城市和乡村两种文化的本质差异。刘老汉对土地的执着,一方面是饥馑年代的深刻烙印:同时也不难看出,他内心更热爱富有生命活力的真正的自然,而不是人工雕琢的都市花园。可惜对旧有生活方式的复制,在都市中没有办法真正实现。一把一把点燃的麦秸。烧掉了老汉在都市中生活下去的合理性和可能性。回到乡村和土地,回到简单自然的生活,是作者内心的理想。
      郝炜的《隔膜》,《当代小说》12月上。《隔膜》以日常生活叙事的细腻从容见长。叙事结构参差交错,叙事内核却一丝不乱。不去深究事件的动因,却从人物复杂的心理流程中,透视出观察生活、观照世事的通透视角和出色的艺术表现力。散落在叙事时空中的新与旧,愿望与现实,理解与隔膜,总是在错位中,构成了一种人生美学的内在张力,也构成了小说叙事的内在旋律。小说从主人公和妻子的不愉快写起。沿着家庭和单位两个生活空间交错展开。人物生动,心理微妙。“隔膜”的最后精神导向大体有两个:暴力,或者虚无。郝炜选择了温情。岳母生病,夫妻和解,一片银白的雪地,两个互相扶持的身影,让人不禁生出昔日重来的感怀。也可见作家对尘世温暖的守护。
      张鲁镭的《全家福》,《人民文学》第12期。小说记述了一个癌症晚期患者对生活和家人的最后感悟和关怀。主人公曾经的奋斗、爱恋、背叛和被骗,看起来颇具戏剧色彩。一个人曾对生活充满梦想也充满怨恨,因为一场婚外的情感,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和一场不能挽回的大病,一切都重新审视、触摸、理解和爱悦。小说写出了现实生活表层的乱象,也写出了生命尽头的内心了然和悔悟。虽然情感纠葛、商场骗局都是流俗的情节,作者也未曾把反思和追问的重点投射于此,倒是对生命夜晚将至的尘世回眸,还有那对卖棉花糖的市井夫妇对生活的理解和温暖期待,有更多的观照,表达出一种深刻的生存体恤。
      温亚军的《后来》,《芒种》第12期。一个卖菜的男人和妻子结婚多年,生下的都是女孩,婆婆的脸色像倒春寒。丈夫是独子,背负着传宗接代的大任,想要个二胎指标,让妻子堂堂正正地怀孕。女人已接受必须生个儿子的现实,包括被迫去求镇长,都是她的宿命。女人和新任镇长刘大真是初中同学。有一段不太愉快的往事。围绕生子,小说其实没有把笔墨放在矛盾冲突和现实批判之上,对乡村女性的被动处境也没有刻意表达同情,而是写出了作为人生底色的温暖亲情:男人心疼老婆:婆婆疼爱孙女;刘大真显然也是个念旧的人;女人虽然处境堪虑,也没有因此特别痛苦。
      东紫的《白猫》,《人民文学》第10期。这篇小说多少有点儿说教意味。离婚多年,儿子和母亲生活,到父亲家小住,偶遇一只流浪猫。儿子对流浪猫的感情比父亲来得自然亲切,父亲从讨厌到最终喜欢上这只猫,并且在儿子走后逐渐成为自己的感情寄托。小说表达的是对人世间感情缺失的忧虑。虽然,人不如猫有感情,人不如猫勇敢忠诚,人不如猫懂得传承爱,并不见得具有普泛性意义,从伦理角度,倒是看出一种反讽意味。在动物身上学习爱,算是一种对人类存在的反向追问和思考吧。
      
      2、友情与爱情
      迪安的《光辉岁月》,《收获》第6期。迪安的文字有种诗意的光泽和温厚的质感,温暖而细腻。小说写银行女职员谷棋对生活的爱和想往,现实人生没有什么波折,然而飞速向前的时光总会留下一小段影子。一些人被滞留在那影子里,不愿意向前,就像那昏黄的暮色渐渐来临,而往昔的温暖从未淡去,就有了对岁月流逝的某种迟疑和静止。作者于是在结尾慨叹:对这个让我们失望透顶的世界,依然心疼着它的短处,因为我们心存爱意。
      叶舟的《斯德哥尔摩效应》,《人民文学》第12期。叶舟的小说一向有独特的叙事艺术。对爱的理解,对人性的挖掘,和对生活的思考。都体现出特有的睿智。这篇小说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编剧在小城写作时经历的生活片段。编剧和制片的刀来剑往,淘气男孩和流浪狗的相依为命,单身母亲和超市老板的恩怨纠葛,美女护士和临终老人的生死见证。叶舟虚构的生活场景,制片虚构的西部故事,编剧遭遇的莫须有的绑架案,男孩母亲可疑的小偷和被迫害者身份,都貌似沉重其实充满喜剧色彩。人与人之间的斯德哥尔摩效应,表面看像一个闹剧,内里却是心灵困境和现实压力的纠结。故事里的故事,虚构中的虚构。反衬出现实生活的真实与荒诞,每个人面前都是陷阱而且百口莫辩。作者的叙事轻松自如,情感底蕴是善良的爱与关怀。   滕肖澜的《百年好合》,《中国作家》第lO期。小说充满了烟火气。魏小莲在恋爱的长途上折腾得精疲力竭,最后找了个实在人准备结婚。蒋遥对她很好,很务实,是现实主义者的典范。当浪漫主义的青春潮汐渐渐退去,当功利主义的虚荣浅薄不再喧嚣,蒋遥的现实主义成为生活的王道。作者对这一生活态度未作评判,婚礼上,小女孩的一句“百年好合”,传达出作者的内心愿望:只要有爱。就可以照亮心灵和世界。滕肖澜擅长俗世生活写真,市井人生,家长里短,精微细致,细节更见艺术表现力。其以文字刺绣生活的功底相当深厚,对蒋遥这一形象的塑造堪称是一幅上佳的工笔画。
      肖仁福的《九如斋》,《文学界》第10期。晓航的《去玉》,《人民文学》第12期。这两篇小说的故事肌理是一致的。“九如斋”是个小酒馆。“去玉”写的是一个小玉器店。多年后的寻访,让当年的一段友情,一段爱情,慢慢浮出水面,那令友情和爱情戛然而止的意外。依旧在冰山之下。多年以后,当年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回来,执着地守候,最终离去。小酒馆,玉器店,都不过是人生的客栈。谁的命运,谁的情怀,那些美好的回望,和无言的怅惘,两篇小说都写得优雅从容,那些字,那些玉,那条老花狗,氤氲着生活和岁月悠远而温馨的气息。
      
      二、现实的残酷我们直面
      
      对于个人而言,生活本身往往是由情感推动向前的,而文字里的情感世界多么精彩,也不及现实生活的严苛和峻急。在这样的冬日,反复阅读肖勤等作家笔下的那些伤,那些痛,那些不能遗忘、越不过去、必须正视的残酷,很自然地感受到了作家心中的力量和光亮。
      
      1、历史之墙那清晰的回声
      吕新的《白杨木的春天》,《十月》第6期。吴义勤评价吕新是一个能够呈现文学史“意义”的作家。这篇小说有着丰富的思想价值和历史意义,是“知识分子与国家政权关系的历史反思”的文学表达。小说中对历史,时代,人生现实,存在困境有很多直接议论,也有借主人公曾怀林的眼睛和心灵以及思考而间接表达的,小说叙述了曾怀林一家在特殊年代的遭遇。没有贯穿始终的事件,也没有剧烈的冲突。曾怀林对自己背负的一切默默承受,妻子自杀,自己劳改,裸身搜查。衣食堪忧,心灵煎熬。小说以知识分子的眼光审视那段荒唐的岁月和非人的境遇,知识分子的洁身自好,反身自省和对生活时时刻刻的领悟。曾怀林的妻子明训没有正面出场,而她不堪忍受折磨自杀前留下的书信,却让我们见证了一个暗到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的年代,是如何吞没了那些敏感倔强的心灵。小说中隐含着的追问是:活着的尊严。当那段暗黑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作者的追问依旧刺痛了我们渐已麻木的心。
      蒋韵《行走的年代》,《文学界》2010年第5期,这篇小说的关键词是诗歌、爱情和行走。莽河在行走中寻找生命的诗意,叶柔在行走中寻找自己的老家,这两个人是理想的化身,寻找的一切都在远方,指向的是人生的终极意义。虽然一路写到眼前的生活,重点却是那个渐渐远去的时代的回声。那是一个诗歌的年代,是一个行走的年代。行走中的莽河邂逅叶柔,演绎一段生死之恋。陈香追随莽河,养育小船,孩子是个象征,是陈香爱与美的精神信仰,诗人父亲的光环褪去,信仰坍塌,严酷的现实嘲弄了青春的激情和圣徒般的牺牲。孩子死了,那个时代也死了。那些生命里的梦与醒、寻找和失落,都在已经逝去的时代深深埋葬。这篇小说可以看成是20世纪80年代诗歌和理想主义年代的挽歌,将永远铭刻在那个时代经历了青春岁月的人们内心深处。
      葛亮的《泥人尹》,《收获》第6期。泥人尹师傅,擅长捏泥人,是个典型的旧式人物。因为泥人,和毛果父子成为朋友。尹传礼经历了三个时代和三次家庭变故,先是旧时代由家业丰厚的“尹半城”。到父亲尹团长众叛亲离家道中落,他被托孤到艺人世家朱家,学会了泥人手艺;二是文革时期。革委会主任强暴了他的未婚妻,留下一个残疾孩子,妻子死后,父子相依为命:三是市场经济时代,泥人成为热销的艺术品,带来大笔财富,可惜被儿媳胁迫,尹师傅劳累致死,儿媳最终席卷而去。小说不是按照尹传礼的人生经历展开叙事的,时空交错,世间百态,经受那么多磨难,这个始终活在旧时代,活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的人,内心有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小说结尾那一箱端端正正的泥塑毛主席像,既是一个时代的反讽,也是一个人命运的巨大回声。
      
      2、现实之门如何打开
      肖勤的《谷雨的月光》,《长江文艺》第11期。肖勤是一位相当严肃、内心特别有力量的作家,对现实的揭示一向犀利深透,对底层的关怀真挚热切。她往往能够从正面穿透生活,直击鲜血淋漓的人生和漆黑一团的命运。这篇小说同样沉郁悲凉,忧愤深广,写出了惨痛的现实人生。谷雨被迫嫁给自己不爱的邓少军成了生育机器,为了生个男孩忍受非人的生活和丈夫的残暴:年幼的猫猫躲在暗无天日的童年深处,终于两次举刀砍向父亲;二强为了自己的前程亲手葬送了深爱的谷雨。邓少军是一种悲剧,一个有梦想,有爱,充满诗意的少年最终变成了一个毫无人性的暴徒。谷雨也是一种悲剧,因为一个命运的拐弯,因为懦弱和自我欺骗,身心受伤,人生陷入万劫不复:两个没有父爱的女孩也是一种悲剧,是残酷的生活冰冷的尘世首先弃绝了她们,那些生活加之于她们的暴力累积在小小的身体里最终让猫猫举起了锋利的篾刀:二强后来亲手葬送谷雨是更深的悲剧,是这个民族劣根性的最幽暗处。小说语言的诗意,叙事肌理的绵密,和透视生活、揭穿现实的开阔锐利,共同构成了小说卓异的艺术表现力。
      郭雪波的《金羊车》,《中国作家》第10期。小说延续了郭雪波一贯的现实批判和生态关怀立场。夏尔乡长和侄子努克依仗权势欺压乡民胡作非为,孤胆英雄黑狼行侠仗义却成了通缉犯,包顺村长和老白书记等人的联合反抗,让我们在看惯了为虎作伥的村长形象之后,看到了基层组织的正向力量,不过真正的民间是萨满巫师吉木彦和他的金羊车。小说有两个伦理层面:民间传说和善恶报应;生存现实和权力反思。后者借助四个社会层面得以层层展开和深入:夏尔乡长和侄子的权势贪欲,包顺村长和老白书记的为民请命,黑狼和索伦格格法规之外的个人反抗,知识分子身处民间与庙堂之间的现实关怀。最后一点是小说的叙事视角,民间采风是一种文化传承,保护环境是一种生存延续,二者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两个核心支撑。“郭作家”清楚看到矛盾冲突的两个焦点:权力对民间生存的压迫,资本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主动站在解决问题的立场上。这一点既是五四新文学知识分子问题意识的体现,同时也是知识分子担当意识的自觉。
      付秀莹的《六月半》,《人民文学》第12期。付秀莹是一位有实力的年轻作家,有着轻盈灵异与凝重冷峻兼具的笔墨。《六月半》描绘了初夏的乡村,一场未来的婚礼的筹备。婚嫁习俗写得丰饶且富有生气,人物心理也是百转千回鲜活细腻。小说有三种比照:包工头的奢华霸道和俊省一家的艰难窘迫:燠热的天气和冷酷的 命运:琐碎铺陈的细节和出人意料的结尾。小说没有正面批判,俊省的心事是主线,从期待和忧虑,到默默隐忍和痛彻心扉,既写出了命运感,又通过一个人的命运写出了时代的痛感。结尾兵子的意外死亡是点睛之笔。就像一幅生动的工笔,精描细画,最后咔嚓一声撕碎:或是一个美丽的瓷瓶,精心打磨,最后哗啦一声摔碎。在猝不及防的震撼中,付秀莹完成了一个无声的悲剧。
      柏祥伟的《羊的事》,《文学界》2010年第11期。小说以买羊还羊羊死为线索,展示了乡村生活的一个侧面。刘庆柱在路上便宜买了赵三的羊,却被村委会告知羊是偷来的。此后。刘庆柱陷入巨大的人生困境,他从一个本分的普通人变成了偷窃嫌疑人。其实赵三是谁,或者赵三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庆柱的遭遇,一念善心换来小偷之名,没有人听他辩解。没有人真正相信他,四面都是墙,却无门可出。小说一方面写出了乡村权力的粗暴,同时也写出了个人无力自证的痛苦。在这个强大的现实面前,对于弱者来说,永远都是沉默的羔羊。小说显示了作者清醒的现实思考和底层关怀。
      陈蔚文的《租房》,《人民文学》第12期。小说写一个女孩子在反复租房过程中,遭遇的各种伤害和折磨。面对生活。多少挣扎,换来的都是失望和打击,痛得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一点点温暖都是救命的稻草。充满血泪的奋斗,为的不过就是温饱,主人公内心的一点儿力量被现实粉碎,小钱的人生观才是这个时代的通行证。小说笔墨轻松,不见血泪却力透纸背。
      朱日亮的《暗账》,《人民文学》第12期。女主人公想要的干净人生,不过是一个梦想。作假帐,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两个男人的可耻交易,这才是残酷的人生真相。女性的悲剧从来都不是大街上的撕心裂肺,那些暗夜里无处诉说无法展览的才是最深的隐痛。李玉在两个男人间挣扎徘徊,看起来很壮烈的情感其实一文不值。李玉和小周的对照,与前面的租房一样,一个是在挣扎中沦陷,另一个则是乖乖向生活投降束手就擒还可以换取主动。作者以平静的口吻为我们写出了女性矛盾的内心世界和残忍的外在现实。
      刘平勇的《王老歪不想成为杀人犯》,《四川文学》第12期。小说写了一个不着调的农民由喜剧到悲剧的人生际遇。住在山洞里的王老歪因为没孩子成了计划生育先进典型。暴雨冲垮山洞,乡里帮他盖了石头房子。后来妻子怀孕,王老歪怀疑是斗鸡眼所为,心怀怨愤,深夜失手打死了偷洋芋的金锁,然后是保外就医,上房与带他回去的警察对抗,最后和警察梁天一起坠崖。
      徐国方的《顾绣的夏天》,《草原》第4期。小说的故事背景是那一场大地震。顾绣承受的不仅仅是生死之痛,甚至是比死亡本身更痛苦的心灵折磨。顾绣和大强在地震中失去了儿子小川,二人从此陷入精神牢狱。负罪的母亲想要通过再生一个孩子获得感情的救赎,丈夫却不配合,在丧子之痛的折磨中,终于举起酒瓶刺向妻子,却使无辜的朱升升惨死。这是悲剧之后的悲剧,痛苦之中的痛苦。小说揭示了无路可走的情感困境,同时展示了永恒的爱的渴求。
      
      3、心灵之镜那蒙尘的裂痕
      乔洪涛的《心术不正》,《四川文学》第12期。小说由点及面,以小见大,由现实生活小事直指普遍的情感危机。作者为我们拂去落满心灵的尘埃,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无奈。刘川进城后对故乡棉花凹感情逐渐淡薄。三叔儿子不孝老来无依,为治腿伤设下骗局,乡下同学罗锅借钱赌博谎称开饭店,妻子瞬间滋生的贪欲,三叔两个儿子的无情和贪婪。每一个人在这个事件中,都显示出了人性恶劣的一面,可以说,一块玉石,就是一面心灵的镜子,照出了人心的冷漠和情感的缺失。小说对家庭伦理和社会伦理的反省相当深刻。乔洪涛的《红鲤》《山东文学》第12期。小说叙事独特。以儿童视角看成人世界的喜怒哀乐。爷爷有些传奇的生死,二叔跌宕的人生际遇,形成了两条线索。爷爷一辈子守着破木船摆渡,最后成了红鲤鱼化身;而二叔则买来大铁船造好浮桥,成为专门捕捞红鲤鱼的商人。这两代人的静与动,死与生,寓示了两个时代的沉与浮。二叔的贪婪,小姨的虚荣,小暖的盲目,爷爷和枣红马的死,都是悲剧。小说记录了这个时代芜杂的生存表象,又有着超越时代追问人心的宽广精神视野,在现实关怀之上,为我们呈现了布满裂痕的心灵镜像。
      宗利华的《香树街104号》,《时代文学》第12期。小说中,小满和小乐来到和他们诗情画意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世俗的香树街,故事由此展开。寻找是一种心理动机,在生活的实存层面,小满获得了崭新的体验。包括杀鱼和眼睁睁看着爱情死去。寻找的结局已经超出了最初的目的,那么,每个人如何面对心灵的刺痛,心上的那根刺如何拔出呢?诗歌和小说,在香树街化作了油盐酱醋,小满追问灵魂、爱情和真相,在这个满是烟火气息的香树街上,姐姐是不是有过爱情?自己的爱情是如何破灭的?那些隐忍和梦想,那些爱的思考和心灵的挣扎,在孩子出生、小乐惨死的一瞬,是不是具有了崭新的意义?小说情节的游离和收束,回肠荡气而又干净利落,日常生活的小叙事里有纵深开阖,普通人的情仇爱恨向灵魂深处挖掘,关于爱和生活方式的思索,平静忧伤,遥远深邃。小说人物生动,尤其是几个年轻女性,小俊的不顾一切,胖嫂的家长里短,秋红的拔刀相向,小满的满腹心事,都写得摇曳生姿。
      王秀梅的《李不易》,《山东文学》第12期。王秀梅善于从日常生活细微处人手,丝丝入扣,男女情感纠葛与世俗生活本色浑然一体,不断探测人心的幽暗和人性的复杂。在情爱伦理反思方面有自己独到的深广度。这篇小说以李万和郑小简、王媛的情感生活为主线,作者并没有执意打开每个人的感情世界,笔墨交替的两个女性,两种生活状态,都有一半在暗处,其实是一个整体。小简因为负罪的青春,每日凌晨在大桥上徘徊,后选择转嫁罪感给丈夫和年轻的王媛,王嫒作为小简的替身,完成生育使命的同时,替代式地实现了对姐姐爱人的占有,小简则在身份位移中经历了姐姐遭遇的背叛和伤害,在生命逆流中获得心灵解脱。小说中三个主人公共同面对带着罪感的生活,王嫒满怀爱意生下李不易,似乎一切人生谜团迎刃而解,可惜这并不是真正的救赎,就像作者在创作谈中写到的:奋力拔掉那颗钉子,其实空洞的钉根还在。
      安庆的《棉花棉花》,《西湖》第10期。新媳妇瓦兰和母亲结伴拾花时在棉田被人强暴了,丈夫疏远,母亲负罪,最后瓦兰选择以一场大火烧毁那块棉田,母亲和瓦兰都死了。小说在现实层面,写出了一个普通乡村女性的不幸命运,而在伦理层面,还有更深的探索。瓦兰被玷污的身体,母亲被捆缚的心灵,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获得救赎呢?这个小说写得不动声色,大旱的土地,焦灼的心灵,各自背负的精神重压,紧紧缠绕在一起,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震撼。
      曲煊远的《活见鬼》,《当代小说》第12期。小说写的也是一个男性和两个女性的感情纠结。王一冰,晓航,清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作者没有正面叙述,也没有细节描写,通篇都以王一冰和骷髅的对话为线索, 以超现实的叙事手法,讲述最现实的人生。既有对爱恨的追问,也有对生死的质疑。
      
      三、成长的悲欢我们深藏
      
      李师江的《中文系》,《当代》第5期。小说是对成长的回溯,也是作者的精神自传。凯子的引领和教导,现实的压力和困扰,爱的渴望和伤害。构成师师成长的整体背景。不定期的哭泣,很像一种仪式,不断告别旧我。把背叛和伤害,还有孤独和绝望,留在背后,带着“新我”不断向前;对宏大世界、宏大命题的反复宣讲,则更像一种自我的迷失。成长过程中充满了质疑和追问的困苦,也有微弱的反抗,并不明确,最终还是凭借爱与欲的合一实现自我救赎。对凯子的生存哲学的否定,是主人公经历了那么多伤害之后,再次明确对爱的信任。这是一个更看重内心生活的人,在喧嚣的世界中成长,逐渐坚强,并找到自我的故事。小说结尾。师师和凯子历尽劫波有段告别对话。明确了小说的基本价值立场和灵魂依托:“真正进入一个人的内心,才能拥有真正的爱。”
      路内的《阿弟,你慢慢跑》,《收获》第6期。小说写的是一个不算很正常的小男孩缓慢成长的故事,以姐姐双月的视角展开叙事。弟弟双峰童年体弱,备受挫折和屈辱。长大后依旧因为自我边缘化而难以步入正常的社会体系。小说情节的重点是阿弟的职业和爱情。阿弟不够聪明和上进,喜欢自由游荡的生活方式,有着超强的生命本能,在女友卢勤勤眼里,他幼稚,孩子气,不值得依靠,然而这单纯又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阿弟也曾努力,却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双峰经历了三次手术,每一次都是一种外形的重塑,从外表看他已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最终他甚至考取了警校。“我一辈子就是活在你们的阴影里!”这句话真的是触目惊心。这个短篇,路内的叙事比较诚恳,双月的个性。卢勤勤的两面,都表现得中规中矩。城管踏平小摊。“你只能去考城管”之类的个别段落还能稍许看到“追随”的风格。
      文静然的《九畹》,《十月》第6期。小说写的是上世纪70年代的尾巴。一群少年离乡读书,从身体到心灵,从情感到精神,朝向外面的世界,在80年代那个理想主义时代到来的前夜。每个人都经历了轰轰烈烈的追求和沉郁的自省。诤歌既是感情的信使,也是成长的见证。小说中弥漫着爱与欲的纠缠,现实与浪漫的抗拒。喧嚣的青春裂变,还有生命的隐痛,满怀激情向前,抑或转身,后退,这一切个人的人生历程。都作为时代的注释和历史的镜像,为我们见证了那个带有旧时代痕迹和新时代朝气的特殊年代里,青春的独特气息。
      计文君的《开片》,《十月》第6期。小说记录了“我”、妈妈、姥姥三代单身女性的命运,和一个女孩子的成长历程。生命的前传是母亲被坏人欺辱,生下她,亲生父亲卷毛在严打中被枪毙。而此生是孤寂的童年。挨打的少年,为爱所伤的青春。三次爱情:鲁辉,张伟。苏戈,一次比一次伤得更深。以瓷器的易碎寓示女性生命的脆弱,并无新意,作者的立足点显然不在于此。“开片”原指瓷器烧制时釉面开裂形成特殊的纹理,小说中则是前世今生备受折磨的那个女孩子终于在生命的裂隙里,听到了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最终对自我和人生有了崭新的认识和理解。不过,小说中有些情节显然有些刻意了,损害了文学美感。
      李云雷的《父亲的果园》,《十月》第5期。知识分子精神还乡始终是新文学的一大主题。缅怀和批判则是面对故乡的两种纠结的情感立场。《父亲的果园》表面写父亲的果园。其实是写的“我”的果园。是“我”童年的乐园如今不再,而“我”重回故园,追忆往事,不能释怀。小说写出了童年的守望,成长的漂泊,回乡的失落,最后与童年的那个“我”迎面重逢。小说叙事接近回忆性散文,悠悠往事,淡淡忧伤。只是写到父辈的离去和伤病,写到果园的今昔对照。有隐隐的凝重和深深的眷恋。小说结尾与鲁迅的再次离乡不同,穿越时空的自我对视,找到自我,找到最初的。也是最终的家园,在这个混乱而又迅疾的世界中。其实非常艰难。由此可见,李云雷的理想情怀和赤子之心。
      
      本栏责任编辑:王方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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