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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我的恩人:谁是我的郎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7 04:27:19 点击:

      得知作品获“黄河文化征文”奖的那些日子,我正在为另外文章的写作,幽灵一样沿黄河两岸作八百里行走,获奖的消息并不能让我产生喜悦、激动,反而让我惴惴不安,内疚、惭愧,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上,坚硬、尖锐。
      在黄河两岸行走,累极了,就孤独地坐在河岸上,呆呆望一条大河的兀自流动,望河流两岸密不透风的庄稼,望庄稼地里在躬身劳作的乡间父老……心底常常莫名其妙地泛滥些失落、伤感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和黄河最近的日子,反而感受到了对河流的陌生,感受了来自遥远的、厚重的人与河流之间的情感隔阂和障碍,难道人与河流也存在父子间一样的“代沟”么?
      坐在黄河岸上,我不能不常常地做一些自我追问:你理解眼前的这一条河流了么?你进入河流由表及里、从历史到现实的悲欢离合、生死荣辱、欢乐抑或苦痛的深处了么?夕阳里,你坐在黄河岸上,是否在用你一颗灵魂,做对一条河流的对接、碰撞、感应?或者接受河流对灵魂的碰撞和冲刷……
      一个人的精神结构的断裂、垮落,往往出现在自以为最熟视、而恰恰又是熟视无睹的部位,我就是这样。行走黄河的日子里,我的确感觉了我的渺小如风中微尘,浅薄如车辙之水,做这样的自我否定、批判是痛苦的,尴尬的,但是,面对一条河流,我仍然愿意低下头来,说一声:是的,我错了。
      缘于历史、文化和民族感情,华夏子孙都会确认面前的河流是“母亲的河流”,我也是这样确认的,这不是错误。我的错误在于,我做这样确认的时候,是在把黄河作为图腾、象征,或者仅仅作为一个精神符号。谁都可以作这样确认,而我不行,我做这样的确认是幼稚的,粗糙的,浅薄的。事实上,我就是黄河的嫡亲子孙,和黄河有着切割不断的血缘连接!这是在行走黄河过程中逐步发现和发掘出来的一个事实。
      我需要做这样的发现、发掘 ,需要抽丝剥茧一样地寻根问祖。
      我的故乡就坐落在鲁西平原的黄河故道里,祖祖辈辈居住的是黄河积淀下来的泥土垒造的房屋,饮的是历史上黄河渗透在地层里的水分,食的是生长在黄河遗址上的粮食,傍河而生、傍河而死的列祖列宗的一排排坟茔,至今还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黄河故道里……而我呢?黄河故道的泥土里,收藏着我的胞衣、脐血,收藏着我的第一声啼哭和第一枚脚印,我的血的流淌,骨的站立、灵魂的行走……无不和这条大河有关。但我从没有做过这样认真的思考和发掘,甚至没问一声:黄河离我究竟有多远?
      这难道不是我的错误么?
      无需回避故乡存在着的偏僻、穷窘,我的父老乡亲至今仍在“全国贫困县”的泥淖里作着艰苦卓绝地奋力突围,在故乡的许多年间,我曾和我的父老乡亲一起挣扎过,呐喊过,手挽手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后来,我逃离了家乡,就是在那篇“获奖”的文章里,我还在报怨故乡的风吹沙响,报怨故乡黄土房屋的低矮、陈旧,抱怨屋檐下苔藓植物寄生、泛起的暗淡、潦草、潮湿……然而,我又错了!我的目光浅薄、轻浮和漫不经心,让我轻易地忽略了这样的事实:陷落在贫困泥淖里的故乡,为什么偏偏又能挺身而起、跻身于“全国林业先进县”的行列,成为故乡唯一的风景和骄傲?哪怕稍稍做一次向故乡的低头,也会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树木们,没有一棵不是黄河故道养活的,养大的,千条万条的根,没有一条根不在吮吸黄河遗留在地层之下的水分。这些“先进”的树木们,难道不是黄河留给后世子孙的一笔遗产么?如果说黄河故道是黄河的殇逝,那么,在某一历史断代,黄河阵亡或积劳成疾而长眠在我的故乡了,河流死亡了,而河流的灵魂不死,灵性不泯,在黄河故道里就地转化为绿色的方式,浩然之气,浩荡之势,再一次站立起来,召唤、激励,或者训诫后世子孙:“站起来!向前走!……”这就是黄河!这就是再死再生的黄河!这是多么重大的生命主题啊,多少年来,我却熟视无睹,又怎能不是我的错误呢!
      说到对黄河存在着的生命意义的觉悟、觉醒,我不如家住黄河岸边的农民兄弟。农民兄弟常年在北方一座城市打工,乡下人易遭人欺,只能默默地将苦水咽进肚皮里。而自打“南水北调”,城市接受了黄河水的滋润、恩养,农民兄弟煞是精神抖擞起来,再遭受了欺诈,竟能人前人后,脚下跺一声地响亮,骂一声:
      “渴死你们!狗日的城市……”
      你看,农民兄弟都把黄河当作做人的骨呢!胆呢!生活的底气呢!我又怎能比得农民兄弟呢!
      在黄河两岸行走的日子,我常常泪流满面。
      在东平湖区,我曾听到一位老人咏唱的一首古老的民谣:
      东平州,十年九不收;
      收一收哟,吃九秋……
      东平湖是黄河流经山东大地的开篇之作,好一派湖光潋滟,舟楫来往,土肥如油,黄河养活了这里的一方水土,也养活了历史上“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梁山好汉”们,养活了一部文字经典的《水浒》。如果说古老的民谣是抒发对黄河的忧伤、哀怨,那么,忧伤、哀怨中,包容更多的是对黄河的赞美、褒扬,是对拥有一条河流的洋洋得意、自豪和感恩。从历史深处流淌而来的民谣唤醒了我心灵中沉睡已久的东平湖“情结”。行走黄河途中,我特地拜谒一个叫“戴庙”的村庄,我必须做这样的拜谒,否则,我就是数典忘宗的人,我的灵魂将永世不得安宁。就站在村口上,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这时候,我就是在“寻根”了,我听到了我血液的流淌和心的怦跳。我知道,在我尚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里,我的爹娘携带长兄,已经来到过眼前的村庄了,民国三十二年(一九四三年),我的家乡先遭大旱,寸草难活,颗粒无收,继之蝗灾,饥饿的群蝗暴风雨般飞过后,百姓家的窗棂纸被啃食得千疮百孔。民以食为天,天不佑民,民奈何!黄河故道里的父老乡亲纷纷推车挑担、扶老携幼,潮水般涌向“收一收,吃九秋”的东平湖区。在戴庙村的一棵老槐树下,爹和娘停下脚步,三块砖支起一口残锅,东拾坡地庄稼,西拣洼地粮食,在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口,是黄河赐给一把活命粮食才活起一家三口性命……“水向低处流”是自然现象,而“人向高处走”则是社会现象和生存法则了。在那样的年代里,逃离黄河故道的父亲、母亲们,再一次投奔黄河而来,是必然的,是命运中注定的! “怨黄河,恨黄河,离开黄河没法活”…… 古老而沉重的民谣,让我再一次流泪了!是的,我没有吃到东平湖的那一把粮食,但是,我的生命肯定和一把粮食有关。五年后,回到黄河故道的爹和娘,有血有肉地创造了我。现在,我站在戴庙村的老槐树下,一切都血脉连通了,就有了一条根,一切都具有了“根性”,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小草都是我的骨肉兄弟,所有的花朵都是我嫡亲的姐妹……我已经无法把戴庙村的一切告诉爹娘,爹和娘已去世多年,就电话接通了远方的长兄,我说,现在我就站在戴庙村口,站在你记忆一生的那棵老槐树下……我的喉头有些哽咽了。是的,我听到千里之外也在隐隐抽泣……
      黄河两岸的八百里行走,让我反思、反省,也让我顿悟。作品获奖了,评委称之为“乡土文化”、“乡土写作”,褒也罢,贬也罢,我都不会脸红,如我土头土脑的模样,土里土气的文字,土里叭叽的行为,我不“乡土”,谁“乡土”?然而,行走黄河的途中,我第一次为自己脸红了,我原有的对“乡土”的定义准确么?对“乡土”的理解深透么?对“乡土”的品质、精神、情操的探求到位么?我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我跟随父亲到黄河故道里为生产队放猪。猪的嗅觉远比人类的嗅觉灵敏,偶尔会翻动出上年秋天遗落在泥土中的红薯,这时候,我会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和一群猪争夺、争抢……在获奖的那篇文章中,我写道:
      ……红薯已糜烂,腐朽,散发阵阵的酸臭,那是类似死亡的气味,但毕竟是粮食,或者,曾经是粮食,饥饿已经使我没有理由对“粮食”做任何挑剔和拒绝……每当看到我和一群猪争夺食物,父亲总叹息着说一声:难为猪了啊!
      “不!”我不同意父亲的话,“不感谢猪!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一份粮食,在我得不到的日子里,泥土为我把粮食收藏起来,用它仅有的体温,为我温暖了整整一个冬天。
       “泥土是我的恩人!”我大声说……
      这是曾被评委赞扬过的一段文字,而如今,我为这样的文字脸红了。因为我对故乡泥土的属性并未理解得深透。事实上,那是黄河积淀的一方历史性泥土,是黄河泥土为我收藏了活命的粮食。
      黄河才是我的恩人!
      一九八五年,我逃离了故乡,逃离了贫困,天地之大,或许有许多地方可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但是,冥冥中,神差鬼使一样地转来转去,我又一次落脚在黄河入海之地。果然是 “要得吃好饭,围着黄河转”么?从上游,到下游,从荒沙,到荒原,喝的还是黄河水,食的还是黄河粮,双脚还站立在黄河营造的泥土上……今生今世,流淌的血液已不可再造了,站立的骨骼已不可再塑了,血里、骨里、髓里继承的都是黄河的“基因”,我不是黄河亲亲的子孙,谁是?
      终于,我有了一条根。
      我会去领取那一份“黄河文化征文”奖励的。
      为了黄河,为了恩人。
      责任编辑/张明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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