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河，黄花 黄花和谷子都是我的亲人 黄花和雨都是我的故乡 我有阳光的笑脸 我有阴云的悲伤 潮湿的路面
潮湿的心情
有多少往事下在田野里
有多少闷雷还没有炸响
云慢慢移走，黄花一点点打开
诗一样的黄花开在垅上
我走在田野上
雨的气息扑面而来
黄花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家的闺女站在村头
雨水充足，阳光丰腴
洮河，雨
我所期待的雨还在路上
它们穿着云的鞋子
馅在云的泥潭里
久久不能自拔
让北方的天空等了很久
我期待着
山坡和树林也在期待着
它们同样站在高处
不停地向天边挥手
如果雨来了，我不会躲进房子
也不会撑开那把久经风雨的伞
我会站在雨中
或者在雨中奔跑、呼叫，像头发疯的狮
子
撕扯自身的皮毛
我也会像麦苗一样
像杏花一样被雨点击落在地无怨言
像池塘一样仰起承接的脸
用我的身体蓄积它们
我所期待的雨还在路上
而那个手执花伞的人
在不远处，也向天空张望
洮河，风筝
风从河边吹来
这风，不小不大，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正好放飞风筝
孩子们在宽敞的地方奔跑着
它们的梦已经飞得很高
而手中的线团还在不断延长
那只鹰鸽子和蝙蝠
都是他们制作的
翅膀上沾着他们的指纹和体温
一头牛从小巷里走出来
它后面跟着那个老农
他掮着木犁，一如既往地戴着草帽
天阴着，要下雨又无雨可下的样子有
点可笑
那些云
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可笑
风筝欢快地飞着
我被它们所感染
慢慢松开心头那根攥紧的神经
洮河，秦砖汉瓦
洮河的一片指甲掉了
阳光的指甲掉了
秦的手指头在流血
汉的指甲掉了
古堡站在洮河岸边的悬崖上
一只鹰从云缝里钻出来
天空的一片指甲掉了
烽燧竖起一根光秃秃的手指头
呼啸的河水
把时间带走，把记忆留下
我站在秦长城的最西端
逶迤而来的长城
鞋子掉了
关隘的脚趾头露在外面
城障的一片指甲掉了
十指连心啊
这时，扶苏和母亲哭成两堆黄土
兵马俑在列队整容，苏武在漠北牧羊
洮河的指甲掉里了
月光的疼痛沿着绳纹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