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英国作家阿瑟・柯南・道尔以《福尔摩斯探案集》跻身文坛,并闻名世界。纵观《福尔摩斯探案集》,可发现柯南・道尔在塑造人物时展示了多方面的知识构成,他笔下的福尔摩斯是一个知识完整、知识结构多层面的人。本文将从三个方面来分析柯南・道尔的知识结构。
关键词:柯南・道尔 知识 结构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英国作家阿瑟・柯南・道尔是个神秘的人物,他出生于苏格兰的爱丁堡,早年就读于罗马天主教学校,曾在爱丁堡学医,并获医学博士学位。而真正让他闻名于世的则是侦探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福尔摩斯探案集》包括56个短篇和4个中篇小说,主要故事有《冒险史》系列、《新探案》系列、《回忆录》系列、《归来记》系列、《血字的研究》、《恐怖谷》、《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四签名》。这些故事主要发生在1878年到1907年间,最晚的一个故事是以1914年为背景。这些故事中的两个是以福尔摩斯的第一口吻写成,还有两个以第三人称写成,其余则都是华生的叙述。在许多年中,福尔摩斯――这位由柯南・道尔塑造的长着鹰钩鼻子、身材瘦削、性情古怪的著名侦探,成为众多读者心目中智者的代名词。而由他所破解的案子,不仅有惊险的杀人案,还有人世间各种离奇的怪事,如:丢失的未婚妻、父亲的消失、丈夫虐待妻子、古怪的乞丐、乖僻的行为、神秘的馈赠等等。这些案件都是关于生活的谜语,反映了各种各样处在犯罪威胁和麻烦中的难以预料的人类行为。正如福尔摩斯在书中所说:
“生活比人们所能想象的更奇妙何止千百倍,真正存在的很平常的事情,我们连想也不敢想。假如我们能手拉手飞出那个窗户,翱翔在这个大城市的上空,轻轻揭开那层屋顶,窥视里边正在发生的不平常的事情:奇怪的巧合、密室的策划、闹别扭、以及令人惊奇的一连串的事件,它们一代一代地不断发生着,导致希奇古怪的结果,这就会使得一切老一套的、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局的小说,变得索然无味而失去销路。”
对于要对付各种奇形怪状的犯罪的福尔摩斯来说,具有多方面的知识结构则是必需的。而现实中的柯南・道尔的学识确是异常的渊博,他本身就是医学博士,因此具有完备的医学知识,与此同时,他兴趣广泛,“既不像是为了获得科学学位而在研究任何学科,也不像是在采取任何一般的途径,使他能够进入学术界。然而他对某些方面研究工作的热忱却是惊人的,在一些希奇古怪的知识领域以内,他的学识确是异常的渊博。”纵观《福尔摩斯探案集》,可发现柯南・道尔在塑造人物时展示了多方面的知识构成,他使福尔摩斯成为了一个知识完整、知识结构多层面的人,从福尔摩斯这一人物形象分析来看,侦探小说作家柯南・道尔起码具有如下几方面的知识:
一 对于痕迹学的深入研究
痕迹学是广泛用于考古和侦探等方面的一门学问,其主要目的在于通过事件发生后的内在或外在的痕迹,表现推论出导致这些痕迹发生的原因或过程。痕迹学是对时间的反向指证,它是研究过程系统中各子系统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发生信息传递、交换的规律和特点,以及研究接收和破译这些信息,从而寻找到相对应的子系统的一个庞大的边缘科学技术群。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到处充满了福尔摩斯缜密的推理,而这些推理正是建立在柯南・道尔的痕迹学的知识之上的。基于柯南・道尔的痕迹学知识,福尔摩斯才可以看到生活里更多的细节,从别人看不到的细微差异中抓住破案的关键。如在《血字的研究》中,他和华生在公寓窗前看到一个穿着朴素、身材魁梧、手拿信封的人,在街那边慢慢地、焦急地寻找着门牌号数,他便准确地推断出他是一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他推理的逻辑是看到来人手背上刺着一只蓝色大锚,表明他曾经是一个海员,他的举止颇有军人气概,留着军人式的络腮胡子,表明他是个海军陆战队队员,而他自高自大的态度、发号施令的神气,表明他当过军曹。又如在《四签名》里,福尔摩斯多次流露出他的痕迹学天分,他从一张纸条上,得出了“这纸是印度的土产,过去曾经在板上钉过。纸上的图似乎是一所大建筑图样的一部分,其中有许多大房间、走廊和甬道。这张纸曾经在起夹里小心地收藏过,因为两面全都同样干净”的结论。而在《第二块血迹》里,则完全是依据痕迹的推理,福尔摩斯指认出这场离奇杀人案的真凶。在福尔摩斯,或者说是柯南・道尔的眼里,所有的痕迹都是有价值的、动态的,正是在收集这些细微痕迹的过程中,离奇的案情遂大白于天下。
二 成功的化妆术专家
为了刑事侦察时不惊动犯人,化妆侦察是很必要的,化妆也是侦探术之一。作为一名侦探,除了外形的化妆之外,化妆者还需要有一定的表演技能。很显然,福尔摩斯或者说是柯南・道尔正是这方面的专家。如在《歪唇男人》中,柯南・道尔充分展示了他的化妆术的功力,他的故事完全建立在一个化妆术的基础之上,“用一小条肉色的橡皮膏,做出一个惟妙惟肖的伤疤,把嘴唇一边向上扭卷起来,戴上一头红发,配上适当的衣服”,一个外形可憎的乞丐就出现在伦敦的街头上,但一旦他到了福尔摩斯的手里,“他的脸就象剥树皮一样让海绵剥下一层皮,那粗糙的棕色不见了!在脸上横缝着的一道可怕的伤疤和那显出一副可憎的冷笑的歪唇也都不见了。那一堆乱蓬蓬的红头发在一揪之下也全掉了。这时,在床上坐起来的是一个面色苍白、愁眉不展、模样俊秀的人。”又如《四签名》中,福尔摩斯化妆成一个沦落的老水手:“一个老人,穿着一身水手的衣服,外面套着大衣,纽扣一直扣到颈间。他弯着腰,两腿颤抖,气喘得很痛苦。他手拄一根粗粗的木棍,两肩不断耸动,好象呼吸很吃力。他的面目,除了一双闪烁的眼睛以外,只有白的眉毛和灰的髭须,其余全被他的围巾遮盖住了。”他的化妆术竟然骗过了最熟悉他的华生的眼睛,就连侦探琼斯也没有看出来:“啊,你真够得上一个戏剧演员――一个出色的演员,你学工人的咳嗽,还有你腿部的表演,每星期足可挣十镑的工资。”这种完美的化妆术只有精通化妆术的人才能做得到,而在柯南・道尔的笔下,这种神奇的化妆术出现了。
三 关于植物学的知识
植物学和动物学的知识对于破案的重要性,是尽人皆知的。所以,柯南・道尔不断地在小说里展示着自己的植物和动物学的知识,他熟悉许多植物的形态,也熟悉许多动物的痕迹。在《四签名》里,福尔摩斯以他精到的眼光,声明自己可以“列出一百四十种雪茄烟、纸烟、烟斗丝的烟灰,还用彩色的插图说明各种烟灰的区别”,而这些正是在刑事案件中常常出现的证据,有时甚至是全案最关键的线索。在破案过程中,福尔摩斯仅靠嗅觉就能区别出多种花露水的气味,他还能靠着嗅觉区别出各种植物的气息,区别是哪种致命的毒药导致受害人丧了命。正如华生医生所评价的那样,福尔摩斯具有“不全面的植物学知识,但对于莨蓿制剂和鸦片却知之甚详。对毒剂有一般的了解,而对于实用园艺学却一无所知。”在这些丰富而实用的植物学知识的启发之下,福尔摩斯往往会最先发现破案的关键,出其不意地侦破一个又一个的疑案。
对于动物的观察,柯南・道尔同样是专业的,他熟悉马、狗、羊、猴子的生理特点,这一点在《银色的火焰》中有细致的描写:
“在马的后踝骨腱子肉上从皮下划一小道轻轻的伤痕,那是绝对显不出痕迹来的。经过这样处理的马将慢慢出现些轻微的跛足,而这会被人当作是训练过度或是有一点风湿痛,可是却不会被人发现是一个肮脏的阴谋。”
同时,他还善于利用狗去侦破案情,因此他把这些关于动物的知识都写进了《四签名》里的一个专门经营鸟类标本的商贩的身上。正如福尔摩斯所言:
“对于一个理想的推理家来说,一旦有人向他指明一个事实的一个方面以后,他就能从这一个方面不仅推断出导致这个事实的各个方面,而且能够推断出由此将会产生的一切后果。正如居维叶,经过深思默想就能根据一块骨头准确地描绘出一头完整的动物一样。一个观察家,既已彻底了解一系列事件中的一环,就应能正确地说明前前后后的所有其它的环节。”
四 城市地形知识和建筑知识
出现在柯南・道尔的小说中的福尔摩斯和华生,总是喜欢站在公寓窗前俯瞰着两边的街道,因为那里包含着无限怪诞和奇异的事情,在伦敦这样大的城市里,作为一个侦探,如果他们对这个城市不熟悉的话,简直寸步难行。福尔摩斯喜欢在夜间的伦敦城里散步,并深入到各个角落去熟悉环境。正是因为福尔摩斯的细心观察,所以他对伦敦城有更多的了解:“如果需要把整个大街都布满排练有数的群众演员,福尔摩斯会像一个导演一样办到”。如在小说《恐怖谷》中,因为柯南・道尔对周围环境的熟悉,当小说把描写的场景从伦敦城里转到20年前的美洲某一峡谷的铁矿区,又转到苏塞克斯郡北部边缘地区的伯尔斯通小村落时,柯南・道尔照样写得得心应手,他对离镇半英里的古旧的伯尔斯通庄园的历史说得很清楚:
“伯尔斯通是一个小村落,在苏塞克斯郡北部边缘地区,有一片古老的半砖半木的房屋,离村镇半英里左右,有一座古老园林,以其高大的山毛榉树而闻名,这就是古旧的伯尔斯通庄园。这个历史悠久的建筑物的一部分兴建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代,当时休戈・戴・坎普司在英王赐给他的这个庄园中心建立起一座小型城堡。这座城堡在一五四三年毁于火灾。直到詹姆士一世时代,一座砖瓦房又在这座封建城堡的废墟上修建起来,原来那座城堡四角所用的已被熏黑了的基石,进入庄园必须通过一座吊桥。吊桥的铁链和绞盘早已生锈、毁坏。然而,这座庄园的新住户具有独特的精力,竟把它修复起来。”
这样流畅而清晰的描述恰恰说明了柯南・道尔对于伦敦历史的熟悉程度,也说明他具有一些建筑史的知识。因此在《工程师大拇指案》、《巴斯克维尔的猎犬》、《雷公桥之谜》等故事里,柯南・道尔都是以古老的乡村别墅、古堡、沼泽地中的小屋等为犯罪现场。在这些故事中,柯南・道尔的建筑学知识同样得到了发挥。
柯南・道尔对于伦敦街道的熟悉还表现在他的人际关系上:他可以雇佣贝克街的流浪儿去“追踪和尾随他在伦敦想发现的车辆和船只”,他还和性格怪诞的动物学家建立了极其友好的关系,使动物学家的动可以随时为他所用,他和街上的醉鬼也可以随意地交谈,他对码头上的船夫的生活同样非常熟悉,这一切,都说明柯南・道尔对他所生活的这座城市所熟悉的程度,也使得他在侦探小说的创作中有了更大的写作空间。
福柯曾言:“侦探小说中的犯罪既贴近日常生活,又十分遥远。陌生的环境,使之具有异国他乡的气息。”侦探小说是一种特殊的文本,它不仅需要作者具有语言能力,更需要作者具有全面的科学的知识作为其创作的底蕴,而柯南・道尔恰好具备这方面的才能,除了上述的知识结构之外,柯南・道尔还具有地质学常识,他以化学实验为游戏,以收集古人类的遗物为兴趣爱好,他也熟读《圣经》,研究中世纪的文献和早期的英国宪章,他还研究中古语言,也精通绘画艺术。拥有这样全面的知识结构之后,柯南・道尔就成了一个小说奇才,他所著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也就具有了惊世骇俗的艺术魅力,而他所塑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物,这个在想象世界中的虚构人物,竟然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人,成了英国人精神支柱的一部分。正如书中的福尔摩斯在一篇名叫《生活宝典》的文中所言:
“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如果对他所接触的事物加以精确而系统的观察,他将会有多么大的收获。……一个逻辑学家不需亲眼见到或者听说过大西洋或尼加拉瀑布,他能从一滴水上推测出它有可能存在。所以整个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链条,只要见到其中的一环,整个链条的情况就可以推想出来了。”
参考文献:
[1] 任翔:《文学的另一套风景――侦探小说史论》,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年版。
[2] 邓双琴编:《世界一流侦探小说精缩》,四川辞书出版社,2000年版。
[3] 曹正文:《世界侦探小说史略》,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版。
作者简介:
徐涛,男,1980―,山东掖县人,硕士,中教二级,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工作单位:吉林省实验中学。
周艳春,女,1978―,吉林磐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语言文学,工作单位:长春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