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 我的所爱 至死不渝 所以 我所爱过的 永远刻骨铭心 世界如果是水 翻涌着的海洋之水
奔流着的江河之水
那么
我就是鱼
水就是我的房屋
水就是我的衣服
水就是我的食物
水就是我
生命过程中
必然的道路
那么
我的爱就是水
就是水中的一切
和一切合有水分的事物
那么
我所爱着的
我所爱过的世界
和世界上的一切
必然饱含着
水
即使坚硬的岩石
即使干涸的河床
也荡漾着
对水深情的回忆
和无限的向往
在这个世界上
我所爱着的人们
都有着
水一样洁净
水一样柔软的心肠
我的爱
至死不渝的爱
也因为
水一样柔情的母性的滋养
才无休无止
才源远流长
在拖乌山上
在拖乌山上
我参加了
一位老人的葬礼
拖乌山上的风
轻轻拍打着我
拍打着灵架上
静静躺着的老人
老人的弟弟对我说
去世的老人
极其普通
就像一棵树
或一块石头
拖乌山上
随处可见的
那些树
那些石头
老人在拖乌山上
自然地生
自然地长
自然地死
和那些树
那些石头一同
构成了
拖乌山
老人的弟弟还对我说
老人去世前
去过西昌
去过成都
去过北京
去过许多城市
最令老人伤心的是
他无法亲近
城市里的那些树
那些石头
虽然老人的儿女们
都幸福地生活在城市里
老人去了城市
就失去了
自然的灵性
或许
自然的灵性
只属于拖乌山
只属于拖乌山上的老人
也可能
城市里的那些树
那些石头
本来就没有灵性
老人弟弟的话语
像拖乌山上的风一样
常常拍打
我的心房
我希望
每一个人都能够
自然地生
自然地长
自然地死
和地球上的
那些树
那些石头
共同构成
自然而美丽的
地球家园
我不朽的雕像
生我养我的故乡
我的大凉山
是连绵不绝的
神圣的
不朽的雕像
在异地他乡
漂流的日子里
我尽情地向每一个同路人描述
我神圣的
连绵不绝的雕像
因为不倦地描述
生我养我的大凉山
我的故乡
成为了人世间
惟一的乐园
也因为不倦的描述
我自己
仿佛成为了
连绵不绝的雕像的一个部分
从此我便不断地
从里到外
完美自己
希望每个人
都能够爱我
敬我
从而对生我养我的大凉山
对我的故乡
满怀敬爱之意
时光在马背上流淌
多么漫长的时光
都在我的童年
都在我童年的马背上
流淌
当大海在我眼前
无限辽阔展开的时候
我想起了
我的童年
我想起了童年
初次跨上马背
奔驰的情景
那是二十年前
我翻越了
故乡连绵的群山
渡过金沙江
走过平原
穿过无数的城市后
站在了
大海岸边
大海动荡着
动荡着的大海
推举着无数的浪脊
无数的浪脊
在我眼前
就是故乡
连绵的山梁
就是我童年
奔驰的马背
那一瞬间
我知道了
我的爱无边无际
我的爱
踏着大海的浪脊
涌向天边
成为云
成为雨
成为
滋养大地
和大地上一切生命的液体
当大海在我眼前
无限辽阔展开的时候
我想起了
我的童年
我想起了
过去和未来
我看到了
无论时光多么漫长
责任编辑 陈 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