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八 章 揭开尘封的秘密 “肖总，苏菲的手机信号出现在华丽大厦附近。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 “好。石升你继续说下去。”
在808指挥所的会议室里，肖剑一边指挥着追查苏菲的行动，一边正听刚从香港凯旋的石升汇报工作呢。
“没有什么了，该汇报的我都汇报了，总之，这次香港警务处是十分配合的。”
“我知道了，我会向他们表示感谢的。哎，石升，这批追缴的画你要抓紧鉴定，检察院起诉处还等着鉴定报告呢。”
“好，我马上打电话请秦汉教授来鉴定。”
“说起来，秦教授还是1013案件的首要功臣呢。你约一下，我请他吃顿饭。当面谢谢他。”
“是。”
说完这些石升并没有走。
“怎么，还有事？”
“肖总，刚才我听到你们说在追捕苏菲！哪个苏菲？”
“哦，就是那个咱们经常请来的心理学家苏菲。”肖剑平静地答道。
“她？苏菲老师竟然成了我们的追捕对象？不会搞错吧？”
“没有错，她是1014和1021两起凶杀案的重大嫌疑人！”
“怎么可能呢？”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先去执行任务。回头我再向你解释。”
石升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所尊敬的漂亮的苏菲老师竟然成了808的对手，一个追捕的对象！
“肖总，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说什么呢？”肖剑回头一看石升像根木桩还站在那里，“你说什么？我意气用事？”
“是的，我知道毛丫头正在撮合你们两个谈恋爱。”
“那又怎么样？”
“你不会因为恋爱不成反将恋人当仇人吧？”
“石头！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是拿法律当儿戏的人吗？难道我就愿意通缉她吗？石头，你情况不明，就不要乱开炮。出去！”
“好，等我办完事回来，听你解释。”
石升怒气冲冲地走了。肖剑脑袋里那根痛苦的神经却被石升刺得重新跳了起来。
苏菲，你现在究竟在哪里？难道你真的就那么一意孤行吗？我也不愿意把你作为犯罪嫌疑人来追捕，可是种种现象都将侦查的矛头指向了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真的是为了33年前教堂神父遇害的那起案件吗？
神父是苏菲什么人啊？
陈大龙和李健生会不会就是当年杀害神父的凶手呢？所以苏菲要报仇。要杀陈大龙和李健生！
在下这个结论的时候，肖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也不相信苏菲会干出那种事。可是，无论是雷海波从武汉调查得到的情况，还是欧震在深洲查到的苏菲15日上午乘东方航空公司航班回滨海市的情况，以及苏菲竟然到派出所调查李健生的情况，所有调查的事实都指向了苏菲。这个漂亮的心理学家竟然是个重大杀人嫌疑犯！
可是肖剑他也不相信苏菲是杀人犯。他的内心深处正等待着另一个嫌疑人的出现。肖剑这种心理上的期盼和等待是建立在他对1014、1021案件总体上的感觉和把握：
苏菲还没有走到丧心病狂地杀人这一步！而随着调查的深入，罪犯的轮廓在肖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因为他刚刚又一次拜访了林凯的夫人余静蕾。
林凯的家是掩隐在绿树丛中的一栋小洋楼。当肖剑摁门铃的时候，毛蓓还在懵懂之中：“肖总，这是谁的家？”
“这是林凯，林会长的家呀。”
“哦，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调查案子呗。”
摁了门铃。保姆开门探头问明了身份，里面一个优雅的女人声音随之传出：“请进。”
林凯不在家，小楼里只有余静蕾和保姆。余静蕾得知肖剑突然上门有些惊讶：“肖总怎么会有空来啊？”
“噢，正好路过，顺便就来府上拜访。有些唐突，请林太太见谅。”坐进沙发里的肖剑文绉绉地说了客套话。
“顺便？不会吧，肖总每天为案子还忙不过来，怎么会有这番闲工夫呢？”
“太太好厉害啊。”肖剑笑了笑，“好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确实是为了那起案件登门拜访来的。”
“那起案件？那起案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余静蕾一口将谈话的门堵死。
“唉，林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绝啊。”肖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喝了一口，说，“林太太还记得那幅画吗？”
“画？画怎么了？”余静蕾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天在808总部，林太太好像有些话没有说。”
“什么话？我要说什么话呢？”
“关于那幅画的故事。”肖剑不再绕弯子了，突然两眼炯炯话锋直逼主题。
“画，我对画一窍不通，有什么故事可以给你们参考呢？”
“唉，太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你应该在林会长收下之前看见过。”
“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天晚上在808总部，林会长在介绍这幅画的时候，你拉了他的衣角，而林会长当时欲言又止，我没有看错吧？”
“哼，你真是个精明过人的侦探，佩服！”林太太鼻腔里哼了一声。
对林太太的讥讽肖剑并不在意，而是加重了语气说：“林太太，由于这幅画，现在又死了一条人命。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
“什么？又死了一个人！谁？”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刚刚发生的这起案件绝对与这幅画是有关联的。”
“上帝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太太，为了尽快破案，也为了终止凶手的作恶。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说出这幅画的真相吧？”
余静蕾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沉默了片刻后，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窝里已是满眶泪水。
“肖总，我说……这幅画是宋伯平的。噢，就是圣礼堂那个33年前遇害的神父的。”
“哦，太太曾经看见过。”肖剑也惊诧不已。
“是的，我当时跟着母亲经常去教堂，所以知道神父有这幅画的。”
“哦，这幅画挂在哪里呢？”
“这……”
“太太，不要有顾忌。为了顾及你的处境，所以我特地在老林不在的时候来拜访你的，想谈话方便些。”
“你，难道你全知道了？”
“呵，我并不知道，知道了我还来拜访干什么？”
“那……”
“没有什么，那天在教堂，你说起神父遇害时那种悲恸的神态我就猜出了两三分了。所以……”
“所以你就像猎狗一般穷追不舍。”余静蕾满脸怒气。
“林太太，请相信我们没有这么无聊。刑警的职责迫使我要追查这幅画背后的故事，请你谅解！”
“哦……”余静蕾瞪起了茫然的眼睛，可眼瞳是黯然无神的。
“这幅画当年是不是挂在神父的书房里的？”肖剑探问道。
余静蕾木讷地点了点头。肖剑心里已经明白了余静蕾与神父之间的关系了。
“这么说，这幅画应该是在神父遇害时被凶手抢去的了！”
“啊，我一直害怕是这种结果。”
“哦，为什么？”
“因为，如果这幅画是神父遇害时被抢走的话。那么，那个在深洲送给老林画的陈大龙就是当年的凶手。而老林竟然会接受一个出卖耶稣的人的礼，让我惭愧！”
“林太太，你说对了，这幅画确实牵出了当年神父的案件，但是，陈大龙的死又说明了什么呢？”
余静蕾可不会分析推理。她只是呆呆地等着肖剑的解释。
“说明陈大龙并不是唯一的凶手，因为陈大龙要送出这幅藏有惊天秘密的画，所以那个凶手才要杀掉陈大龙。”
“咦，不对呀，肖总。如果陈大龙是当年杀害神父凶手之一的话，那么，送不送画就不是陈大龙遇害的主要因素了。”毛蓓插了一句。
“有道理。”余静蕾终于听懂了。随着讨论的深入，不知不觉她从刚才被询问对象转换成与两位刑警共同分析案情平等的角色，情绪自然好多了。
这时，肖剑突然目光如炬：“对了，你们想，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凶手之所以要到深洲杀陈大龙，因为他怕这幅画落入老林的手中。”
“你说什么？”此时，林太太和毛蓓都大吃一惊。
“不必惊诧。这正是我今天上门拜访的原因。”
“凶手怕这幅画落入老林的手里？肖总，你的意思是说，林凯认识这幅画的主人？”
“不是怕林凯认识，大概是怕你认识吧！”
“我认识？你是说我认识凶手？”
“对呀，因为老林他并不知道这幅画的血腥历史，但是你却知道这幅画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一旦林会长将画拿回家，那么你肯定是要追查这幅画现在的主人的。”
“这样的话，陈大龙将不得不交代这幅画的来历。”毛丫头也兴奋地分析起来，“所以凶手要杀掉陈大龙！”
“如此说来，那个凶手其实是在提防我了？”
“林太太，这就是我要请你帮助的地方了。”
“哦……”余静蕾慌了，她没有想到肖剑会说出这番话来，“我怎么会认识凶手呢？”
“因为，在你的生活经历中，一定有某个人插在你和神父中间。所以，当这幅画被你看见后，必定会勾起你的回忆，然后会推导出谁是杀害神父的真正的凶手！”
“啊！”
这时，余静蕾已经恐惧得浑身颤抖了：“上帝啊！是谁作了孽啊？”
“林太太，我再提醒你一句，那个被害的陈大龙和昨天死掉的李健生，当年都是汇居中学的学生。”
“汇居中学……啊！”
霎时间余静蕾两眼发出一束聚光，但这种刹那间的亮光就如黑夜中萤火虫发出的光一般稍纵即逝，随之她的眼睛就迅速黯淡了。余静蕾承受不了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突然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肖剑和毛蓓立即将她送到了医院。可是，醒过来的余静蕾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她闪着泪光微微睁开的眼睛对肖剑充满了怨恨和恐惧。她不想再见到这个文质彬彬的侦探了！
可是肖剑却从余静蕾突然发亮的眼神中解读出了破案线索和希望。
“她肯定是认识凶手的！”走出医院后毛蓓对肖剑说。肖剑没有回答。
肖剑之所以从余静蕾突然发亮的眼神中能解读出破案的线索，是出自于侦探职业的一种敏感和判断，这种敏感和判断必须是在面对面交谈中擦出的感知火花。这种感知是将已知的条件和未知的追踪目标所必须具备的要素综合分析研判的结果。每当在发现重要线索的时候，这种感知便会在肖剑的脑子里冒出强烈的火花！
可是，肖剑纳闷的是：余静蕾为什么不愿意将这个凶手（应该称为嫌疑人）的名字告诉他呢？反而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忧愁和仇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有着深刻的隐情！
余静蕾是在他分析到陈大龙和李健生曾经是一所学校的时候突然昏倒的。
哦，这所学校是余静蕾感情崩溃的触发点！
可是，肖剑曾经派人去过这所学校的啊。难道凶手就是这所学校的吗？或者说曾经是这所学校的！
这一点，肖剑已经坚信不疑。在离开医院的时候，肖剑却让毛蓓留下了。他要毛蓓“保护”余静蕾。他料到余静蕾会找那个当年杀害神父的凶手的！一定会的！
当然，当石升为认定苏菲是1014案件犯罪嫌疑人而与他争执的时候，其实肖剑心里已经清楚，石升的直觉是对的。因为33年前苏菲还只是一个3岁的孩子，她不可能是那个抢劫杀人的罪犯。但是肖剑此刻不想将实情告诉石升，他心里在提防着那个狡猾阴毒的凶手！他要在808里造成一种全力以赴追踪苏菲的假象，以腾出时间和空间来查获这个真正的罪犯！
正当肖剑在沉思中，指挥室主任走到跟前报告：“肖总，李强队长打电话报告排查情况。”
“好，接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指挥室里的挂钟，时钟指向了下午4点。
“肖总，在丹宁局长他们配合下，我们对海滨地区所有的单位、公共场所像篦头发似的篦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那辆奥迪车。”
肖剑并没有因这个无结果的电话而生气，反而表扬道：“李强，公共场所和单位都没有的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辆车是躲在我们最不易调查的住宅区里。”
“住宅区？”
“是的，而且是能够隐蔽的住宅区。”肖剑想了想说，“李强，现在是下午4点钟，你赶紧到东滩区税务局。”
“税务局？肖总，到税务局去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去调查了。调查近两年中在海滨地区购置别墅小楼所有的业主。”
“哦，”这时李强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从税务局检索出交购房税的纳税人？”
“对，凶手应该就在名单里面！”
华丽大厦门口，苏菲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当侦查员火急火燎地赶到时，已经晚了一步。
电台里，侦查员向肖剑汇报时有些遗憾。可是肖剑只是淡然一笑，说了一句：“让她为我们引路吧。”
一辆桑塔纳出租车正向市中心飞驰。车里坐着808所要追捕的对象――苏菲！
第 三 十 九 章
秦汉教授的“鉴定”
石升刚想给秦汉教授打电话，不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石升拎起电话一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秦汉教授。石升请秦汉到808来，秦教授说，因为鉴定可能要用仪器，搬来搬去不方便，还是请石升过去。石升当然也不会勉强教授的。本来就是请教授帮忙的事怎么可以再难为教授呢？所以他带着从香港拍卖行收缴的名画，开着车就去了市博物馆。
这批画本来就是秦汉发现的，所以鉴定过程就快得多，秦教授只是用放大镜细细地看了一遍后就作出了鉴定结论。在秦教授的助手出鉴定报告的时候，秦汉与石升聊开了。
“秦汉教授，这次能如此成功地破案，多亏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不仅破了案，而且还将被窃名画全部追回。真是十分感谢。”
“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石队长太客气了。”
“真的，我们肖总让我带话，等有空，专门要宴请你呢。”
“不敢当，不敢当，肖总是个大忙人，怎么好打扰呢。再说，我也只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职责。”
“哦，说起来，我忘了一件事。”石升撸了撸脑袋，“我还带来了一幅画要请你鉴定。”
“什么画？”
“一幅明朝画家唐伯虎的画。”石升一使眼色，一起来的一个刑警马上将画展开。秦汉顿时眼睛发亮，戴起白手套攥着画轴的边，连放大镜也没有用，眯着眼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激动地说：“是唐伯虎的真迹，珍品啊！”
“怎么，秦教授你知道这幅画？”
“知道，这幅画是唐寅54岁皈依佛门后所作的一幅意境非常深远的画。我们平常只知道唐伯虎是以画仕女图出名，其实，这幅画充分说明了唐伯虎不仅是画人物的大家，而且还是画山水的高手。真是十分难得的一幅真迹啊。你们看画中茅屋前有两个人在品茗。周围是烟云雾绕，瀑布飞流，青山葱郁，溪水潺潺，人与景融为一体，多么惬意的人生啊。”
“听教授如此一说，茅塞顿开。”石升恭维了一句，“哎，教授，你知道这幅画是谁收藏的吗？”
秦汉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的脸部松耷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唉，你刚才不是说知道这幅画的吗？”
“噢、噢，不、不不，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幅画，可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秦汉支支吾吾连忙搪塞。不等石升再问，他反问道，“怎么，这幅画又是哪起案件中的吧？”
“是的，为这幅画已经死了两条人命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
对秦汉充满尊敬的石升如实地将案情告诉了秦汉。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深洲，第二起案件就发生在昨天。”
“为了这幅画？”
“是的。所以，我们才想请你鉴定一下，当然，能查出收藏这幅画的主人那就好了。”
“石队长，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道。否则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的。抱歉。”
说话间，助手拿着鉴定书出来了。石升只得悻悻地向教授告辞。这次秦教授格外客气，他将石升他们送到了博物馆的大门口。
石升他们的警车刚走，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在博物馆大门外的人行道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了一个漂亮姑娘。
她付了车钱后，直奔博物馆大门。门卫拦住了她：“喂，小姐，参观请走前门。噢，现在已经过了参观时间了，请明天再来。”
“同志，我不是来参观的。”
“不是来参观的？那是……”
“我想找个人。”
“找谁？”
“你们博物馆有没有一个叫秦汉的？”
“你是秦教授什么人哪？”
“什么人？哦，我是一个朋友介绍来找他的。”
“找他？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我们单位想请秦汉先生去讲课，派我来联系的。”
“哦，是公事啊，介绍信呢？”
苏菲只得继续编瞎话，她故作委屈的样子掏出工作证给门卫看了看说：“我是滨海大学的，我们领导只是让我见秦教授，当面邀请他，这也要介绍信吗？”
见姑娘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门卫的心软了，说：“好吧，你进去吧，秦教授的办公室在五楼右面第三间。”
可是当苏菲穿过大厅走进电梯后，旁边的电梯里走出了秦汉教授。门卫一见秦汉就嚷了起来：“哎，教授，刚才有一位小姐找您。”
“小姐？”
“是的，她说是滨海大学专门邀请您去讲课的。”
“滨海大学讲课？”秦汉的眼珠在眼镜片后面骨碌碌转了几圈，问，“人呢？”
“她上楼去了。”
“唉，知道了，现在我有急事，随她去吧。”说完秦汉急匆匆地就走下了博物馆花岗岩石阶。
就在他送走石升回办公室后，他那个很少与他联络的妹妹余静蕾打来了电话。
“是静蕾吗？”秦汉有些激动。自从他母亲将小菲是如何抱走的实情告诉静蕾后，余静蕾就与他拗断了关系。他们兄妹俩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所以，今天当他接到静蕾的电话怎么会不高兴呢？
“静蕾，你好吗？”
“托你的福，我很好！”这分明是反话。秦汉的脸涨得像猪肝似的红里透紫。
“嗳、嗳……”秦汉尴尬地应着。
“快下班了，想约你见面。”余静蕾的声音是硬邦邦的，没有任何亲情色彩。
“见面，好、好，到哪里？”
“圣礼教堂！”
“教堂？妹妹，这么晚了去教堂干什么？”其实，这时秦汉的心里已经在发怵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余静蕾约他去教堂干什么，但是，出于本能的恐惧，他一听圣礼教堂这四个字便会惊恐万分。
这叫做贼心虚！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今天是小菲离开我们家的日子。”
“小菲，啊……”
“我想你作为做舅舅的，当初逼母亲遗弃她的罪人，难道不应该去忏悔吗？去祈求耶稣宽恕吗？”
显然余静蕾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每一句话都像尖刀刺入秦汉的心窝。他怎么也不会愿意去圣礼教堂的。那是他的隐恶之地！可是，如果他不答应去教堂的话，余静蕾会生疑的。再说，要缓和他与妹妹一家的关系今天就是一个关键的时刻。于是他只好答应：“好，好……我去，我去。”
撂下听筒时，秦汉的手掌心里已经冷汗涔涔。
站在人行道边，满街的人行车流。秦汉拦了几辆出租车都因为车上载着客而没能上车。
就在他等车的时候，苏菲在楼上扑了个空，返回博物馆后门大厅时，门卫指着人行道边的秦汉说：“小姐，你要找的秦汉教授就是他。”
人行道边站着一个正在等车的中等个子老头的背影。苏菲顾不上谢门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博物馆大门。等苏菲跳下台阶，看见秦汉跨进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苏菲急步走到路边，正巧一辆载客的出租车停下，车上的客人刚下车，苏菲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喂，他还没有付车费呢！”
“师傅，快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出租车。刚才那个人的车钱等会我一并付了。快，我有急事。盯紧了，我加倍给你车钱。”
“这叫什么事啊？真没见过。”司机嘴里嘀嘀咕咕，可是车却像泥鳅似的向前面红色的出租车追去。
第四十章
808总部
本来查到了苏菲10月15日上午从深洲飞往滨海的机场出票记录后欧震就准备返回滨海了，老麦更是催着他不要耽搁，在这破案的关键时刻，欧震作为深洲公安的刑警代表在现场那是很重要的。可是临上飞机时，突然又接到了肖剑的电话：“欧震，你立即去边检站查10月13、14日两天从香港入境的旅客名单。”
“哦，肖总，每天入境的人数万，有没有具体的范围？”
“这样，你就查护照为滨海市的入境人员。”
“肖总，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这与1014案件有关吗？”
“嘿，鬼机灵，让你查日期的本身就说明了肯定与1014案件有关。”
欧震并没有马上挂机，他在电话里喃喃地问了句：“肖总，嫌疑人不是找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查出入境记录呢？”
这话如果是808的人说，肖剑肯定会没好气地训斥道，让你查就查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可是欧震毕竟是老麦的人，肖剑在电话里略微停顿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告诉欧震：“记住，我现在要你查的才是真正的凶手！”
“啊！”
808总部指挥室里，肖剑亲自坐镇指挥。在与欧震通完电话后，毛蓓来电报告：“肖总，刚才余静蕾在病房里打出了一个电话，看她的样子是十分严肃紧张的，不像是同家人在通话。”
“哦，说些什么？”
“我在门外没有听清楚，从她的口形分析，好像是约什么人去一个什么堂的。”
“什么堂？……教堂！”肖剑当即命令毛蓓，“你盯紧了，随时向我报告林太太的去向。”
“是。”
正在这时，石升走进了指挥室，他刚要开口向肖剑汇报名画鉴定的结果，肖剑一把拉住他：“石头，先不忙汇报，快，跟我走。”
“走，到哪里去？”
“抓1014案凶手！”
“抓凶手？”
懵里懵懂的石升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可是见肖剑心急火燎的样子他也顾不上多问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在嘀咕：难道苏菲落网了？
第 四 十 一 章
教堂里的回声
随着天气的变凉，暮色也来得早了些。大街上，下班的人群还没有走完，楼宇顶上的天幕就挂满了五色的晚霞。可是今天的晚霞却被阴霾遮住了光彩，整个滨海市的上空竟然是灰蒙蒙的一片。走路的和蹬车的人都不时地在朝天上看，莫不会下雨吧？
难说！就看起不起风了。
一个披了一件黑色风衣头上裹着黑白碎点丝巾的女人踯躅地走进了空寂无人的教堂。当她走进教堂大门的时候，看门人哈着腰对她表示尊敬。
这个脸上充满忧伤气质高贵的夫人径直走到圣坛边，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前方高悬着的耶稣受难的塑像，眼睛里布满了忏悔的泪水。
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低垂着高贵的头颅仍然用痛苦的表情默默看着她。
她伸出五指交叉握紧然后默念：“主啊，万能的主啊，今天你让罪人解脱痛苦吧！”
正在她站在祭坛前默默祷告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犹豫的脚步声。
“是你吗？余天白。”背对着教堂大门的夫人没有转身。
“是的，是我。”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在离开她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你向耶稣忏悔吧!”
“向耶稣忏悔？为什么？”
“为了你所做的那些坏事！”
“啊……”站在风衣背后阴影中的男子强作镇静地“嘿嘿”干笑起来，“妹妹，我没有做什么坏事，你让我忏悔什么呀？”
“没有做坏事？”这时，夫人缓缓地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怨恨。
“好，我问你，当年是谁逼着母亲将小菲抱走的？”
“哦，是我，是我的不对。可是，妹妹，当时如果不这样做，对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族，对你的政治前途都是十分不利的呀。”
“对我的政治前途？呵，余天白，我看应该是这么说，大概是对你的政治前途不利的吧！为了你的政治前途和社会地位，你这个人什么事干不出?一颗残忍无比的心!”
天渐渐暗淡了，从教堂三十多米高的宗字型彩色玻璃窗里透进的已经是黑灰色的薄光。其中一抹正好照在那个男子的脸上，那张本来就缺少血色的脸，忽然变得灰暗阴森。
“好，好，静蕾，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旧事不要再提起好吗？”
“不，余天白，你是个没有人性的人，小菲是我和宋伯平纯洁爱情的结晶，是我这个做母亲心头上的肉，30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她，念叨她。你究竟将她怎么样了？老实告诉我！”
“我将她怎么样了？真是咄咄怪事。就算是我逼母亲抱走的，可是我并不知道她的去向啊。”
“说谎！难道你在这座教堂里没有看见过她吗？”
“这座教堂里？”一听这话，男子如雷轰顶，“不、不、不，我、我没有看见过她，不对，我也根本没有到教堂来过……余静蕾你不要说胡话。”男子语无伦次起来。
“说胡话？哼，余天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无耻，这么凶残，这么没有人性！”这时余静蕾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着男子痛斥着。
“我无耻? 我没有人性? 我凶残？嘿、嘿，妹妹，我真的搞不懂这话是从何说起呢？”男子尽管已经惊恐不已，但是他却仍然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处惊不乱！
“从何说起？呸！要不是看在死去的母亲面上，要不是我还尚存一点对你人性的幻想，我真的不该叫你来。我没有想到今天在天主耶稣的面前，你竟然还如此狡辩！啊，快拯救这个迷途的人吧。”夫人转身对着高悬的十字架祷告了几句。
那个花白头发的男子仍然站在夫人的身后！趁夫人祷告之隙，他透过眼镜片悄悄观察了教堂大厅四周，宽敞肃穆的大厅高大庄严，此时，这座宏伟的建筑物里竟然只有他和余静蕾两个人站在圣坛前，哦，风在外面狂啸，而里面却静得让人窒息！
但是，他却放心了，看来真的只有他和他的妹妹余静蕾两个人！
正在他左顾右盼悄悄观察的时候，她的声音响起：“我问你，余天白，当年是不是是你带着两个学生半夜冲进了这座教堂？”
“我……”
“我问你，宋伯平神父是不是你指使陈大龙和另一个叫黑子的人害死的？”
“……”
“我问你，小菲现在究竟在哪里？”余静蕾冲向自己的哥哥急风暴雨似的发问，她颤抖的手指快戳破余天白那灰白的鼻尖！
“冲教堂？杀神父？我、我没有，这纯属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余天白急退了几步连声否定着。但是他原本漠然的眼睛里瞬息间却射出了一道黑色的幽光！
“妈的，你这是听谁说的？”这时，余天白已经顾不上斯文，露出邪恶无赖的本性。
“我还要听谁说吗？你告诉我，那幅唐伯虎的名画是怎么回事？”
“名画？”
“装什么糊涂？如果不是这幅画，我还不会想到是你干了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呢？”
“静蕾，你越说越离谱了。唐伯虎的名画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因为这幅名画你杀死了陈大龙。”
“陈大龙？”
“还要装糊涂！当年陈大龙是你的学生，也是你冲教堂残害宋伯平的3人中的一个！”
“好，就算他是我的学生，我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因为你们抢了神父的这幅名画，而陈大龙却要把这幅画送给林凯，你就慌了。”
“我慌什么？”
“还想狡辩！因为你是怕我看见这幅画！”
“哼，哼……”余天白冷笑了几声，“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没有话好说。不过你要考虑说出这个秘密的后果！”
“什么！真的是你？”
“嘿嘿，是我！是我！这不是你今天所希望听到的忏悔吗？幼稚！可笑！”
无耻的声音在教堂回荡！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考虑说出去的后果吧！记住，我永远是你余静蕾的哥哥！你摆脱不了这种身份！”
说完，余天白冷笑了几声就要转身，正在这时，突然，背后冷风骤起，从一排长椅的后面蹿出一个黑影，一个高举十字架的黑影！
“慢，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哪里走！”
一个身材修长面孔清丽的姑娘斜刺刺地堵住了余天白的去路。
“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宋伯平的女儿――苏菲！”
“苏菲？啊，你是小菲？”他惊呆了。
“小菲？”余静蕾也睁大了眼睛。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究竟是谁杀了父亲，又是谁杀了陈大龙和李健生。原来就是你这个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狼！”说着，苏菲上前想戳余天白。余天白一个躲闪，十字架砍到了他的肩上。
“啊！你这个孽种，原来都是你这个孽种搅的局，你去死吧！”余天白原形毕露凶恶地扑向苏菲，而苏菲由于刚才劈向余天白的时候用力过猛而收不住脚，正好被余天白抓住手腕，一双鹰爪伸向了她的脖子。
情急之中，苏菲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再次砸了下去。
“啊！”余天白的头上立即冒出了鲜血。当苏菲再次举起十字架的时候，突然一双颤抖的手将她抱住，
“小菲，我的女儿，他是你的亲舅舅啊！你不能杀了他！”
正当余静蕾抱住苏菲的时候，余天白夺路而逃。可是，当他刚蹿过大厅，两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门……
“秦汉教授，戏应该可以收场了！”
“你们、你们是……”惊恐之中的余天白看不清前面的挡门神，他揉了揉眼睛还想责问的时候，突然惊呆了。
“肖剑！啊……”
他的身子突然像一根被火烤灼了的茄子――焦软了。
第四十二章
证据的十字架
这时，教堂灯光雪亮。正义与邪恶将在这里较量！
余天白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当石升和毛蓓要将锃亮的铐子戴到他的手上时，这个教授级的犯罪嫌疑人却从地上爬起来捋了捋额头上湿淋淋的散乱头发责问道：“石队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依法拘捕你！”
“哈哈，哈哈……”余天白竟然仰天大笑，“请问，808的大侦探，你们有何证据抓我？”
石升猛地被这话卡住了行动。
“证据，哈哈，秦汉先生，不，应该是余天白先生，到了这一步你竟敢问出这种问题，佩服、佩服。”肖剑像座石雕似的耸立在顽固狡诈的余天白面前。
“他姓余？”石升纳闷地嘀咕了一句。
“是的，秦汉是他的笔名，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别号。”
“哦？”
“他是余静蕾的亲哥哥，苏菲小姐的亲舅舅，33年前被他打死的宋伯平神父的内兄，博物馆文物教授――余天白！”
突然肖剑话锋急转：“当然，他还是1014案件被害人陈大龙、1021案件被害人李健生的中学老师！”
余天白颤动着嘴唇，但终于没有敢反驳什么。
“这种身份的介绍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们的教授先生还有一种身份却是十分罕见的！”
石升、毛蓓包括余静蕾、苏菲都屏住了呼吸，这时，李强、雷海波等刑警相继赶到教堂。
当他们听到肖剑说出这番话以后都惊愕了，因为在他们的脑海里，那个站在旁边的苏菲才是他们要追捕的对象。可是形势突然急转直下，现在听着肖剑的口气目标似乎对准的是秦汉教授了。这怎么不让刑警们为之惊诧呢?
刹那间，教堂的大厅里静得出奇，这黑黢黢的一群人仿佛都被凝固在了那里。只听肖剑清晰地吐出了一个个字：“我们的秦汉教授他不仅是33年前杀害宋伯平神父的嫌疑主凶，也是杀害陈大龙和李健生的犯罪嫌疑人！”
“肖剑总队长，堂堂的一个大侦探，怎么说出如此无知可笑的话呢？难道就凭你这张嘴这么一说，我余天白就变成了凶手了吗？笑话！你说我杀了宋伯平神父有何凭证？”
“凭证? 我这里有苏菲的养父苏通的检举信，信中对你的身材、脸部特征的刻画是十分详细的。”
“哼，纯属瞎编，那天晚上我戴着口罩又是黑灯瞎火的，他怎么能看清我的脸呢?真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哈哈，秦汉教授，你大概真的是气糊涂了，刚才我略施小计你就不打自招了。对了，一分钟前，我还没有证据证明33年前的那起沉案是你所为，因为苏通看到的三个歹徒中为首的是一个中等身材戴一副半圆框眼镜戴着一只大口罩的人，我只是推理那个人是你，可是现在你不是自己都已经全部承认了吗? ”
“啊!……”一不小心落入肖剑圈套的余天白后悔莫及。他那双混浊的眼睛此时更加阴沉起来，肖剑！果然是个厉害的家伙。
“哼，肖剑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就凭这些你能定我罪?没有人证物证，谅你也奈何不了我！”
“余天白！我就是人证。”这时，苏菲站出来指着余天白说，“33年前，你和陈大龙、李健生用铁棍和皮带活活将我父亲打死，难道你们就以为没有人看见了吗？哼，凶手！告诉你，我当时就躲在书橱后面。”
“你……”
“我亲眼看见你们残忍地把我父亲打倒在地，并抢走了父亲所有的收藏。难道这还不够吗？你这个白眼狼，我会到法庭上指证你的！”
余天白倒吸了口冷气，他哪里想到33年前的罪恶现场竟然出现了一个目击证人！突然，余天白大笑了起来：“好一个目击证人，苏菲你也是不打自招！哈哈，你、你，你不是为了替父报仇才杀了陈大龙和李健生的吧？”
“你说什么？血口喷人！肖剑，我没有杀他们。”苏菲向肖剑投来哀求的眼神。但是雷海波、毛蓓他们却把怀疑的目光再次扫向了苏菲，只有石升和李强漠然地没有任何表情。
“苏菲，你是到过1014案件现场的，作为心理学家你用催眠术将陈大龙捆绑了起来，并诱导他讲出了当年犯罪的过程。你这种行为已经超出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将会受到法律的追究！”
苏菲颤抖着身体，脸上流下了悔恨眼泪，她手上的十字架掉在地上……
“但是，陈大龙不是苏菲杀死的。凶手是他，大名鼎鼎的秦汉教授！”肖剑冷冷地指着余天白。
“呵，凶手怎么是我呢？且不要说我与陈大龙无怨无仇，再说，10月14日我正在外地出差，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肖剑淡然一笑：“教授是到香港去的吧？”
“哦，香港是17日去的。”
“不，10月13日下午你曾经乘坐中国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到过香港。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应嘉士德拍卖行邀请去鉴定文物的，可是10月18日，你从香港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说是发现了国宾馆被窃名画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你13日急急忙忙地要赶到香港15日又回到了滨海，17日又赶到香港。如此匆忙为什么呢？这里有欧震刚从深洲公安边防检查站查到的一份资料。”欧震随手将一份电脑打印的记录送到了肖剑的手里。
“教授，这份出入境记录里清楚地可以看到，YUTIANBAI你姓名的拼音字母以及你的身份证号码。14日下午2时45分你乘大巴从罗湖口入境，15日早上你从深洲回滨海。如此穿梭般的旅行，只能是一种解释，你真正的目的地是深洲。为了去完成让陈大龙永远没有办法再威胁你的使命。而去香港只是欲盖弥彰逃避我们的边防调查。”
“呵，肖剑先生，你可以去当作家了，你可真会编故事哪。”
“编故事？说到故事，刚才我和石队长晚来了一步，因为我们俩刚才特地去了你的家里，就是去查我们这个文物专家平时看些什么故事书的。结果，不出我所料，在教授家里的书橱里，我们看到了一些书。”
石升从包里拿出了几本书扬了扬，然后摔在了余天白的面前。
“呵，是阿加莎・克里斯蒂侦探小说集。”
教堂里的人都露出了惊异和疑惑的眼神。这书与案件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在急速地思考和联想。只有余天白嘴角抽搐嚅嚅地辩白。
“我是喜欢看侦探小说，但只是平时消遣消遣的，难道这也成为我的罪状了吗？”
“教授，你不要再抵赖了，现代刑事痕迹技术已经证明，你不仅是看了，而且对《秘密敌人》、《钟》以及《十个印第安小人》这几篇小说特别感兴趣。因为在这些小说中一些关键情节的页码的纸角被你折起过。那么这被折起的那几页里克里斯蒂女士写了些什么呢？”
这时，大家都屏声静气，教堂里的空气实在是太紧张了。只见肖剑浓眉上翘目光炯炯：“这三篇小说中，都写了罪犯用水合氯醛毒死了被害人！”
“啊！”众人为之哗然！
“难道他用这种方法毒死了那两个人的吗？”
“不，他用这种方法毒死了陈大龙！10月14日，教授先生从香港转道深洲后，住进了金海湾大酒店，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教授先生住的1702包房是他让香港嘉士德拍卖行为他预订的。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出示身份证明而又可以窥测掌握陈大龙的行踪。”
“真是老谋深算！”
“可是这也恰恰被我们作为证据所查获，这就是麦队长传真过来的房间登记。”欧震补充说明道。
“当陈大龙回到宾馆后，你没有想到他会在当晚就将那幅唐伯虎的名画送给了林凯。你打的如意算盘是将陈大龙毒死，这幅画就成了陈大龙的遗物了，而遗物我们公安机关肯定是要交还给死者的遗孀的，那么有关这幅画的历史就将永远被密封了起来。但你没有想到的是当晚陈大龙就把画送给了林凯。正因为这幅画到了林凯手上，最终才使我们得到了破案的线索。这点你恐怕没有估计到吧。”
余天白翻着死鱼般的眼睛喘着粗气。
“哼，就算我住过金海湾酒店，那又怎么样呢？与陈大龙同住一家酒店纯属巧合，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再说我根本没有看见他。”
“对呀。”余静蕾和苏菲为肖剑捏了一把汗。
“余天白，在金海湾大酒店你肯定不会与陈大龙照面的，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你要杀他，怎么还会与他见面呢？但是，你为什么要用化装术来蒙蔽我们呢？看，这就是你在现场上故意留给我们的老态龙钟的样子！”
“这是谁？”
“这是谁你心里最清楚！”
“你、你这是在诬陷我！”
“好，”肖剑又拿出一张照片，“你再看看，这是谁？”
“这、这……”
“这就是经过电脑处理后的相片。”
当肖剑将照片放在大家面前时，余天白呆住了，照片上没有了白发苍苍，没有了飘逸的长髯，没有了拐杖，也没有了弓腰屈背。整个身影就是他！
“你们这是利用电脑技术来诬陷好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是当今的克格勃！”
肖剑并不理会余天白这种苍白无力的反扑，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层层剥笋：“你在11时16分以1806室的名义打电话为陈大龙订了夜宵。注意，我们的秦汉教授是十分聪明的，他特地要了一瓶1998法国红葡萄酒，教授先生，其实你这是画蛇添足，当然你的用意是为了在案发后不让刑警发现现场上酒被掉换的细节，正因为有了这个细节，才使我解破了你投毒的秘密！”
“投毒？又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对余天白这种近似无赖的狡辩，刑警都气得鼻孔冒烟。可是肖剑他似乎毫不在意仍然慢条斯理地在剥着这支老笋！
“什么时候换的酒？好，我告诉你，你是趁送餐服务员为你捡硬币的时候把那瓶1998红葡萄酒给换掉了。因为你装毒液的酒就是1998年法国出产的红葡萄酒！人证物证都在。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这时余天白呆若木鸡，那双狡黠的眼睛终于黯淡了下来……
“好吧，就算是我杀了陈大龙，可是我并没有杀李健生哪。”
“哼，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
“我在单位里。”
“不对，昨天晚上我是7点刚过打电话到你单位，电话没有人接。”
“哦，我已经回家了。”
“家里？紧接着我就打电话到你家里，保姆说，你没有在家。”
“我、我在路上。”
“好了，不要再说谎了。”这时，石升拿出一张粗糙的名片扔了过去，“你是到海滨去了。”
“海滨？笑话，我到海滨去干什么？”
“余天白，你是到自己的别墅里与李健生见面去了。”
“海滨别墅！我哪来的海滨别墅？”
“喏，这是你去年买海滨别墅时交购房税的记录。怎么，还想说什么呢？”
“啊，这家伙在海滨有别墅，怪不得我们查不到那辆奥迪车！”
这时，808刑事科学研究所的周志桐所长兴冲冲地走进教堂。
“肖总，我们在他的别墅里检获大量的指纹，其中一个就是李健生的！同时在遗留在现场的矿泉水瓶中检获了安眠酮成分，经化验与李健生胃里的安眠药成分为一致！”
“啊……”这下，余天白终于支撑不住了，“唉，我这是在作什么孽啊！”说完拨开众人向教堂的廊柱撞去……
眼明手快的雷海波和欧震一把将他按住！随之一副锃亮的手铐咔嚓铐住了余天白罪恶的双手。
刑警拖着余天白向教堂外停着的警车走去。
这时，肖剑轻轻地对身边的苏菲说：“走吧，我的心理学老师！”
“小菲……”
在刑警们的身后余静蕾扑倒在地发出凄惨的呼叫……
昏暗的教堂里只有高悬的十字架上的耶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尾 声
1014案件和1021案件乃至33年前的圣礼教堂宋伯平神父遇害案件一举破获，无疑成为滨海一大新闻热点，各家新闻媒体蜂拥而来。连深洲的老麦也专门赶到滨海参加庆功大会了。
整个808总部也热闹非凡，但唯独不见肖剑的踪影。肖剑到哪里去了呢？
他和毛蓓陪着林凯夫妇到拘留所探望苏菲去了。
会见室里母女俩抱头痛哭，连一旁的几个大男人鼻子也直发酸……
在回总部的路上，毛蓓问肖剑：“肖总，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怀疑到了余天白，为什么还要保守秘密让我们全力以赴追捕苏菲呢？”
“你这就不懂了，如果我将对秦汉教授的怀疑这么早就公布出来，石升他们还会这么恭恭敬敬地去鉴定那幅唐伯虎的画吗？”
“噢，你这是为了欲擒故纵！”
“不完全是，因为当时我收集的证据还不足以击败这只聪明狡猾的狐狸。而我们的对手不仅是滨海市的名人，同时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我必须一招将他击倒，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会自杀吗？”
“你以为呢？”
……
几天后肖剑的车正好路过圣礼教堂，经过一番暴风骤雨的洗礼，教堂那十字尖顶似乎变得明亮了起来。
肖剑让司机停车，望着教堂那高耸的尖顶，他突然想到那枚滴血的十字架！想到了苏菲……
（全文完）
发稿编辑/王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