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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情感与婚姻无关|我爱你与婚姻无关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6 04:35:27 点击:

      第一眼看到苗贝贝的时候,我就不能不对我的二哥肃然起敬。要知道我的二哥只是个工人,还是个“赌棍”,这是方圆数里人所共知的事情。但苗贝贝是多么的养眼啊,应该说用任何夸张的词语来形容她都不算过分,她的基本情况如下:
      身高:1.72米(具备挑战瞿颖的可能);职业:护士(一度是2005年以前成功男士择偶的首选);学历:中专(学历是低了点,但我的二哥只是个高中生);相貌:“院花”(医院里多得不光是患者,还有女护士和女医生)。
      当二哥把这些情况告诉我的父母时,你完全可以想像他们诧异的神情。他们认为自己的儿子大概是因为想媳妇给想疯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才编出这样一个美女来过过嘴瘾。吃饭吧,这事不急慢慢来。事实上我妈比二哥更急,她老人家先后托人说了七个姑娘,但最后的结果都因为二哥的学历或是身份问题而泡了汤。高中学历倒还在其次,关键二哥是印刷厂里的工人,虽然收入不菲,人长得也还对得起观众,问题二哥是“三班倒”,大冬天的,半夜都得从热被窝里爬起来,这着实让姑娘们失去了兴趣,并最终失去了守候的耐心。我想暗示你的是,尽管我的二哥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对象,但至少已经有七个以上的姑娘,被我二哥顺利拿下。二哥也就是在这时候迷上了赌博,并很快就成为一个年轻有为的“赌棍”。他不上班的时候我们经常看不到人,这时候他大多搏杀在赌博场上,呼风唤雨,日进斗金。虽然他们都知道二哥在骰子上做了手脚,但无奈他们都捉不到任何把柄。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愿意把钱送给我二哥,拿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输得舒服,输得甘心。这真是“周瑜打黄盖”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见不光是爱情,许多事情都没道理可讲的,你说一个美女爱上个赌棍,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呢?正如杜拉斯所言,爱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有一个伟大的动机呢?
      二哥怎么认识的苗贝贝似乎值得一提。但奇怪的是,即便我是打破砂锅问(纹)到底,二哥也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这时候我妈也终于确信了苗贝贝的事实存在,人前背后都乐得合不拢嘴,便一个劲地催促我二哥,说什么时候把苗贝贝带来看看,带来看看。这时候我二哥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吃饭吧,这事不急,慢慢来。这能慢慢来吗?这时候,我妈和我爸就空前地默契了起来,他们几乎是同时停下了筷子,一个说这么好的姑娘要快点定下来,另一个说是啊,她要是愿意来见我们,就板上钉钉、屁蛋轻松了。二哥再次若无其事地抬起了头,说,已经板上钉钉了。我妈和我爸,当然也包括我,都会心地笑了,我爸甚至还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没命地咳嗽了起来,把一张老脸咳得彤红。
      一个月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苗贝贝。那是端午节前夕,我爸当天下午还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贝贝要来家,你尽量早点回来。是的,我爸说的是“贝贝”,连人家的姓都省略了,这让我感到有些好笑,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就当是自己的儿媳看待了。他们估计还忙活了一个下午,因为我提前回家的时候,所有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连每天都打扫的地砖和地板,也出人意料地更加洁净了起来。空气里甚至还弥漫着清新剂的味道。所有的这一切都表明了这样一个事实,他们就是不惜血本,也要把这个儿媳妇给娶进门。
      苗贝贝和二哥一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整个屋子似乎再次亮堂了起来。我爸和我妈则用让我感到有些难为情的笑容,站在门里拉着他们的准儿媳进了门。
      进门之后的苗贝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屋子里的氛围太过隆重了,以至于让人感到,她即将要进行的不是一顿家常便饭,而是一次高规格的宴会,类似于会见的那种,而她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忘词了。好在二哥的嘴一刻都不曾停歇,几乎是妙语连珠了,而苗贝贝正好可以一直饱含深情地望着二哥,眼里写着近乎是崇拜的内容。我在这一刻,再次对我的二哥肃然起敬了起来。要知道,二哥和我们几乎没什么话可讲,而现在,他居然可以妙语连珠,幽默十足,似乎连空气都被他给说得笑了起来。
      饭桌上,我妈和我爸再次暴露了他们的急切。他们几乎是轮番上阵,一个刚问有没有具体的休息时间(遗憾的是,苗贝贝也在“三班倒”),另一个就问做护士工作安不安全(他们的言下之意是有没有性骚扰)。尽管他们的问话多次被二哥所截断,但苗贝贝依然被问得面红耳赤,真正留给吃饭的几乎没有多少时间。
      这是苗贝贝唯一一次来我家做客。为此我妈和我爸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多次问到我的二哥,但二哥一直三缄其口,也再没有主动提过他和苗贝贝的事。当时的情况是,二哥正被调到专门上夜班,白天他要么蒙头大睡,要么在赌场上厮杀,因此我们都无法准确地得知,他究竟和苗贝贝还有没有往来。
      应该交代一下我自己的情况了。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在本市的电视台里上班,也就是整天扛着摄像机,满大街找新闻,和条发情的疯狗没什么两样。应该说在我们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这样的职业依然能够吸引一些人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苗贝贝进我家那年我已经二十好几了,但依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我真不想把美女苗贝贝写成小说,但事情却向着小说里发展。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禽流感的N次变种就传遍了我们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这种变种类似于SARS,对人类的威胁非常之大。事实上作为一个卫生口的记者,我清楚地知道,禽流感和SARS都并不可怕,但现在的问题是,因为人类的忽视和轻视,禽流感的N次变种已经类似于瘟疫,巨大的杀伤力无以复加。作为一个新闻记者,我们无疑要同白衣战士一起,冲到最前方。那时候禽流感N次变种的阴影还没有真正降临我们的城市,但我们却已经受命进行前期采访。苗贝贝恰好就在本市的肺科医院,我很快就联系上了她。
      苗贝贝说,我可以帮你引见我们院长,但我不能接受你的采访。
      我说好,你先引见吧。
      等我见到院长的时候,才知道事实上他们比我们更早地知道了禽流感的N次变种,院方也早就根据上面的要求开始了备战。而几乎所有的医护人员,差不多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放假。苗贝贝呢?我问。
      苗贝贝啊,她没有放假的时间更长。对了,院长说,你可以采访采访她。
      采访在院长的亲自指令下得以完成。或许是因为二哥,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反正这期节目我做得出奇地好,在全市上下引起了强烈反响。苗贝贝甚至因为自身出色的容貌,出现在“市禽变办”的宣传画上,贴遍了大街小巷。
      我二哥也因此一度声誉鹊起。因为他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画上的美女,是他的对象。
      感谢禽流感的N次变种,正是它让我有足够的理由和苗贝贝保持着热线联系。我这么说并非我生有邪念,而是因为我隐约着感到,我二哥和苗贝贝之间已经出现了许多问题,而我的参与,也许可以化险为夷。
      果不其然。事实上从我家出门之后,苗贝贝就和我二哥大吵了一架。苗贝贝说,我还是有点适应不了,真的,你别介意。
      我说,我不介意。适应不了?你还要适应什么呢?我一头雾水。
      电话那头的苗贝贝久久无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戳穿二哥的谎言。因为这时候,许多人都把画上的苗贝贝看成二哥的对象,而我的二哥,也把他们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
      等到第一个小区被宣布彻底隔离的时候,我才知道,那里正是二哥日进斗金的赌场,而二哥也因为和禽流感的N次变种疑似患者的近距离接触被送进了隔离病房。当苗贝贝作为护士出现在二哥面前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都愣了一下。苗贝贝手上的温度计在不住地颤抖,怎么是你啊?苗贝贝的声音在一个劲地发颤,而我的二哥则别过了脸去,潸然泪下。
    [ 2 ] [ 3 ]   我适时地退出了病房。站在一片雪白的走廊上,隔着厚厚的防护服,我的摄像机怎么也放不到地上。
      苗贝贝和二哥究竟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反正苗贝贝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眼睛里依然在闪烁着泪光。就在她低头走过我身边的瞬间,我说,苗护士,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苗贝贝站住了。她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你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再来问我吧。
      什么是爱情?我噎住了。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没见过猪跑吗?对着苗护士的背影,我不顾不管地点了一根烟,堂而皇之地抽在医院的走廊上。
      二哥从隔离到出院总共是两个星期的时间。期间我总共扛着摄像机深入到隔离区十趟。我几乎记录了白衣战士搏击禽流感N次变种的全过程,同时还记录了苗贝贝和二哥点点滴滴的感人时光。
      二哥出院之后,苗贝贝依然没有再来我家。不过这也难怪,苗贝贝现在差不多成了市里的名人,不仅去北京领了个含金量极高的奖,同时还被邀请去四处演讲。这也就意味着二哥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在我们看来,这事一定会黄。尽管在医院里他们已经重归于好,苗贝贝不计前嫌,在困难时刻表现出的勇气也被当作重点报道的内容,再次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也有人说女人出名靠脸蛋,但就是没有人肯说出名要机遇,事实上苗贝贝的出名就来自于机遇,如果没有禽流感的N次变种(她就不会被印上宣传画),如果没有我二哥(我就不会那么卖力地浓墨重彩地宣传她),苗贝贝就是想出名估计也不会出得这么迅速而夸张。
      苗贝贝很快就被院方提拔为护士长,不但解决了她的编制问题(此前她只是聘用,这一点,我二哥和她自己都没有明讲),还听说一旦结婚就奖励住房(这时已经停止了福利分房)。她似乎成了这场战役中唯一的胜利者,几乎所有的光环都笼罩了她。
      就在我们担心二哥和苗贝贝究竟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传来苗贝贝主动要求结婚的消息,让我们感到非常惊诧。你没有弄错吧?我爸说,人家现在是名人了,还看得上你一个工人吗?我爸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事实上二哥也全无底气,他嗫嚅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说,她不像是开玩笑的啊。
      我爸和我妈首次流下了热泪,我妈甚至还说,祖坟估计是冒烟了,还是要多烧些高香啊。我看着老泪纵横的我妈,心里忽然像吊了只水桶,七上八下。
      苗贝贝很快就有了一套住房。除了地段差些之外,其他的几乎都无话可讲,要知道,在这个物价疯涨的年代,有了一套住房就意味着有了几十万资产。二哥喜滋滋地被苗贝贝叫去看了房子,但回来之后的二哥却一反常态,他说,我不想和她结婚了。
      我们都愣住了。你有病啊?我说,这么好的条件,你到哪找去啊?
      二哥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说,如果换是你,你会和她结婚吗?
      二哥这个问题真把我给难住了。是啊,要是换作我,我会和她结婚吗?
      我决定和苗贝贝谈谈。我想,我也有义务知道苗贝贝的真实想法。毕竟当事人是我二哥,这可是关乎一生的大事啊。
      我把见面的地点选在莱茵河畔,这是一个有些情调的河边小座,也就是一个高级点的喝茶和聊天的地方。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当天,宣告正式开张。当光彩照人的苗贝贝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产生了放弃交谈的念头。说实话,我感到了巨大的自卑,我不是自卑自己的容貌,而是面前的这个美女,一个赌棍实在是委屈了她,更何况现在的苗贝贝可以说是前程似锦,无限风光。
      苗贝贝要了杯卡布基诺。而我点的是雀巢咖啡。
      你二哥不会和我结婚的,你放心吧。苗贝贝一面优雅地吸着吸管,一面微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问。
      你不懂。但你二哥懂。苗贝贝的目光有些闪烁。
      既然我不懂,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暗暗地“操”了一声,草草地结束了我们的谈话。
      算了吧二哥,我说。
      二哥说,是吧,我说的吧。
      二哥究竟是怎么和苗贝贝摊的牌我就不得而知了。而几乎所有的朋友包括我爸和我妈也都认为,选择分手对于二哥来说,无疑是正确而且是明智的。
      事情就这么急转直下了。像那些我所看过的小说一样,显得非常虚假,但我知道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的,作为一个记者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必须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如果我硬要让他们结合起来(其实我心底里确实有这样的愿望,毕竟他们彼此都爱着对方),那倒真是小说了。
      我二哥后来更加沉湎于赌博,但那时候,他的手气忽然同他的爱情一样急转直下,我也因此不相信什么“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鬼话。而我也因为在禽流感的N次变种期间的出色表现,被领导指派为卫生系统的专职记者,这客观上让我要说的故事能够得以继续进展。
      事实上我几乎没有真正再见过苗贝贝,我去医院的时候,她总是一会儿忙这,一会儿忙那。禽流感N次变种的阴影从我们的头顶飘走之后,医院里的日常工作和往常几乎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两样。报上说禽流感的N次变种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和卫生习惯,但作为一个记者,我知道那都是我们胡吹海写的,拿我自己来说,我几乎一直没作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刚丢下饭碗,立马去吃水果,而这从医学上来说,非常不科学。但如果非要说禽流感的N次变种实实在在地改变了一个人,那我倒也愿意承认,因为苗贝贝就是个活生生的例证。
      你知道,这时候的苗贝贝已经是个护士长了。但更多的时候,我看到,她依然在做着一个护士要做的工作。可见护士长这个头衔在苗贝贝那里也只是一种政治上的待遇,或者说,护士长这个头衔显得有些强苗贝贝所难。在这一点上我倒非常欣赏我二哥,在禽流感的N次变种降临我市期间,工厂准备提他作照排组组长,“组长”你可千万别不拿它当个官,在我二哥那个印刷厂里,当上了组长就意味着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工作,但我二哥硬是拒绝了。我插上这么一节是想让你们知道,尽管我的二哥只混到了高中毕业,又是个赌棍,但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我不能不说苗贝贝这个护士长做得太失败了。尽管禽流感的N次变种降临我市期间她得到了许多的光环,但禽流感的N次变种走了过后,似乎把她的光环也带走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看到了苗贝贝的一纸检查,因为一个患者投诉说,苗贝贝给他打针的时候,先后在他的屁股上扎了三下。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小说了。苗贝贝科室里的16个护士集体告了苗贝贝的状,她们一致认为,苗贝贝不善于调动她们工作的积极性,许多事情都被她一个人给干掉了,以至于她们感到无事可干。但她们仍然实事求是地认为,苗贝贝是个称职的护士,但不是一个称职的护士长。
      这让医院里的领导感到万分为难。
      医院里后来具体是怎么做的工作我就不知道了。得到消息的时候,苗贝贝已经被调进了一个新成立的科室,在那个新成立的科室里,苗贝贝负责研究禽流感N次变种病毒疫苗,手下有三个退休后被返聘的老专家。我曾经打算去看看苗贝贝,顺便了解一下她的近况,但后来想想又放弃了。
      二哥后来鬼使神差地认识了一个桑拿房里的女人。他们那儿的规矩是,谁赢钱了,谁就要请大家去蒸一次桑拿。日子久了,二哥就认识了其中的一个桑拿女,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走正路的货,但二哥死活也要对人家负责,像是喝了“迷魂汤”。二哥说,我要救她于水火,她跟了我,就是从了良。她从了良,就会是个好老婆,就不会像那些婊子一样,明明结婚了,还隐什么鸟婚玩什么第三种情感!
      你就是想“扶贫”,也不能扶这种人啊?我爸可能是想把话题搞得轻松一些,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并不得体的笑话。
    [ 1 ] [ 3 ]   和苗贝贝不是扶贫吧?二哥说,但那是人家的第三种情感,你懂吗?
      我爸噎住了。他老人家显然不懂什么叫第三种情感,事实上我也一知半解,我仅仅是想到了不配,而没有往二哥的思想深处和苗贝贝的思想深处想。
      我爸和我妈从此和二哥打起了持久的冷战。但这一回,二哥说什么也不愿松口,他甚至愿意以戒赌为条件,要我爸和我妈接受她。
      那段日子家里的气氛非常紧张。父母一见到二哥就黑了脸,而本就不多话的二哥则显得更是沉默了。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二哥终于在某天清晨把那个桑拿女带进了家。在床板与墙壁的撞击声、二哥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桑拿女的浅吟低唱里,我爸和我妈终于意识到,这一回,他们的儿子真是铁了心了。
      而美女苗贝贝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二哥此刻正和一个桑拿女,搏杀在家里的床上。
      二哥的质变时刻都让我们感到,他正行走在危机四伏的悬崖边上。但二哥确实是戒了赌的,桑拿女出没家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而每次进门,几乎不到十分钟,二哥的房里就起了乱人心性的声响。事情的起因显然是因为苗贝贝,我们终于都有些后悔,如果二哥真要是和她结婚了,说不定事情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我到底还是忍不住,瞅了个机会找了次苗贝贝。禽流感的N次变种过后,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医院了,我想在这时候去看看,一切都显得非常自然。
      院长说,小苗啊,辞职去做模特了。
      我啊了一声。不会吧?尽管现在已经是个观念大变样的时代,但模特在我们这个城市,在大多数市民的心里,几乎和桑拿女的性质没什么两样。她怎么会去做模特呢?
      我们怎么留也留不住。院长说,毕竟她是我们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才,又得了那么高的荣誉。谁知道她的心呢?这人啊,说不清的。
      我愣住了,尽管此前我二哥的一番话已经让我隐约有了些预感,但这话出自院长的嘴里,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院长同样因为我在禽流感N次变种期间的出色表现,对我无话不谈。果然他接着说,你不知道吧,她说要结婚,我们就给她买了房,但那时候,她怎么可能结婚呢?她怎么可能和一个工人结婚呢?
      她怎么就不能和一个工人结婚呢?我明知故问。
      院长凑近了我的耳朵,说,她早就结婚了。隐婚,你知道吗?现在就流行这种做法,双方互不干涉,协议同房。现在结婚都不需要单位证明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谁又搞得清楚呢。
      “隐婚一族”我是有所耳闻的,但我不知道,苗贝贝竟然也这么时尚。但她这么做,为的什么呢?
      嗨!院长跺了跺脚,说,亏你还是个记者呢,为什么隐婚?不就是为了各取所需,寻找婚外的补充吗?几年前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现在早就不存在什么倒不倒的问题了。这么说吧,所谓隐婚,就是第三种情感终于正式浮出水面了。
      第三种情感我也是听说过的。但我还是不相信,它会出现在美女苗贝贝的身上。她这么漂亮,不会没有一个合适的伴侣啊?
      这你又不懂了。院长说,第三种情感与婚姻无关,好比我吧,我能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有,我也很爱我的妻子,但我就不能爱上第二个人吗?
      你是说,人的一生确实可以同时爱上几个人,是吗?
      是啊,为什么不呢?院长说,假如并不妨碍婚姻的话。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我虚弱地问。
      好像是在情港演义酒吧。送我出门的时候,院长的嘴角浮起一丝奇怪的笑容,那笑容让我隐约地感到,苗贝贝已经同二哥一样,起了质的变化。
      我赶到情港演义酒吧的时候,里面正起着热烈的声浪。这是我市一家有名的外来的酒吧,据说老板是个香港人,经常组织一些爆棚的演出,主要是来自俄罗斯和菲律宾的姑娘。刚开始我有些不适应,里面的光线太过昏暗,加上喧嚣的音乐的声浪,一时间我有些莫辨方向。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才看清这里面的人员太多庞杂,男人女人都有,高高的舞台上DJ正煽情地高声吆喝,好像即将出场的是一个时装秀,精彩节目不容错过这类的废话。
      果不其然。灯光猛一昏暗,浸淫其间的男男女女就吹起了口哨,或是扯着嗓子夸张地喧哗。这时候一束光柱射了下来,舞台中间站着的正是苗贝贝,她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几近透明的薄纱,粉红的光柱下面,能看见黑色的胸罩和黑色的内裤,魔鬼般的身材让在场的所有男女都高声起了喧哗。
      我呆住了,这是护士苗贝贝吗?好好的护士不做,非要跑到这里公开展览?我承认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落伍了,我爸和我妈的落伍,似乎还可以原谅,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的落伍,鬼使神差的我,竟拿出手机给我二哥打了个电话。
      在焦急地等待我二哥的间隙,我再次想起了苗贝贝第一次上门的情形。可怜我老爸我老妈还把她视为自己未来的准儿媳呢,殊不知人家竟玩的是第三种情感,殊不知现在的苗贝贝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我想要是我老爸我老妈见到了现在的苗贝贝,没准会当场晕过去,再也不提结婚这一茬。
      二哥找到我的时候,苗贝贝的演出正达到了高潮。她正在台上搔首弄姿,一手还故意伸进了内裤,似乎是要褪掉那唯一的遮羞布。台下的男女这时候终于发狂了,起了“脱啊,脱啊”的声浪,像是大家正齐心协力,要把屋顶给掀翻。有几个老板模样的家伙,先后跑上了舞台,向胸罩里塞钱,有的甚至直接塞进了内裤。他们每塞一张,苗贝贝就配合默契地扭一下胸罩,或者是内裤。
      我承认我被苗贝贝的表现吸引住了。在粉红的光柱下面,苗贝贝并没有让我产生邪念,相反的,是她逼人的美,让这场暧昧的演出,蒙上了羞愧。
      二哥冲上舞台的时候,我依然沉浸于这样的暧昧的羞愧。而在场的男女大概也都以为,这个急切地冲上舞台的人,大概是想搭最后一班车,近距离地看看美女苗贝贝。而我却彻底地呆住了,因为我隐约着感到,二哥一定会生出事来。
      苗贝贝呆呆地看着二哥。但台下的声浪很快就让她醒了过来。粉红的光柱下面,苗贝贝试图拾起地上的薄纱,但被二哥一脚踩住了。头发凌乱的二哥像一只刚下场的斗鸡,我想他的眼里应该喷出了血来。但接下来二哥的举动让我彻底地愣住了。他同那些先上场的老板们一样,拿出一张纸币塞进了苗贝贝的内裤,尽管苗贝贝试图躲闪,但却被我的二哥适时地捉住了手臂。“你扭啊!你扭啊!!”在这样的嘈杂的环境里,我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二哥的声音,二哥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苗贝贝的嘴唇在不住地颤抖,脸也变得异常苍白。台下的男男女女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一般的看客,他们再次像约好了似地站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声浪很快就淹没了二哥,而二哥还在不识时务地紧抓着苗贝贝的手臂。
      我一下子失去了主意。
      这时候,两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冲了上来。他们一人抓住了二哥的一只手,试图把二哥拉下舞台。但我的二哥这时候却疯子一样地开始了挣扎,他不仅成功地挣脱了右手的保安,而且还出其不意地给了苗贝贝一个耳光。他近乎疯狂的举动使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他们拿出远比街头抓贼更多的力气,从而共同把我的二哥摁在了地上。乱阵之下的二哥显然是吃了大亏,他肩上头上都是脚印,嘴角血乎拉拉的,上衣也给撕破了。而这时候的苗贝贝显然是被吓傻了,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呜咽了起来。
      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我知道,在这样的酒吧,一切都是有规矩的。
      你们放了他。苗贝贝说。仍在挣扎的二哥回过了头来。事实上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叫喊,有的人已经提前退场。
      你认识他?说话的是站在二哥左边的保安。
      苗贝贝点了点头。她慢慢地走近了我的二哥,拿手上的薄纱擦拭他嘴角的血和头上的汗。灯光下,苗贝贝的泪水似乎有始无终,而我的二哥先是扭过头,但接着,他也终于潸然泪下。
      操!早说啊。身边的谁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喊。
      走,我们回家。苗贝贝搀着我的二哥,泪水里的笑容,有一种让人想哭的力量。
      我的身后,一片空空荡荡。

      (责编/朱宝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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