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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多版本事件和它的残缺后记]新疆ufo事件悬停5小时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8 04:35:59 点击:

      事件发生的时候,他的腿已近痊愈。而她的丈夫刚刚入院不到半月。   事件的起因是几天前的一个深夜他小解时的奇遇。他经常半夜小解。可那天他很“偶然”地撞见她断掉了腿和手臂的丈夫趁着夜色悄悄睡到了她的小床上。被一阵接一阵轻柔的呻吟和喘息声惊醒时,他还不明就里,等他看清他比邻的床头那张窄小的陪护床上高高耸起的被子规律起伏的波浪时,他的尿意猛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消息在天亮以后病毒一样复制和蔓延,整个病区的每个角落,没有一个人幸免。
      她和丈夫都知道罪魁祸首是他,却拿他没有办法。照常住在一个病房里,开些或荤或素的玩笑。他的荤玩笑很多,不管什么事情,他总可以找到恰当的方式,顺利地引到他热衷的话题上。她照样鼓着两只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惊奇的大眼,东倒西歪地笑。记得有一次,我正在给她丈夫换药,他在一旁看着,津津有味地说话,说着说着,就把我和她活生生地绑在了一块儿。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在她东倒西歪、不置可否的笑声里,我的脸突地烫了起来。而他却在一旁迎合着她,肆无忌惮地大笑。
      他的病历上清楚地写着:男,38岁,已婚。可在那之前和以后将近三个月时间里,我从没听他提到过他的妻子和他理应有的孩子。他入院以后,一直由一个专门请来的护工照顾。他给出了我见过的最高价钱,每天50元。开始时一次预付了一个月,其余的,他说出院时一起结算,反正不是他自己掏腰包,有老板。可我同样没见过他传说中的老板。
      事件发生的导火索便是钱。那天闲着无事,他们约了两个病友打扑克,她丈夫输了给钱的时候,没有零钞,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叠百元面值的钱。他也是参与者之一。看到他有那么多钱,他就不满起来。此前他好几次向她和她丈夫借钱,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现在谎言被她丈夫自己不经意揭穿。他知道自己受骗了,他用双手表达了他的不满:他先是腾一下站了起来,伸出左手(也可能是右手),一把扯下嘴里含着的烟蒂,恶狠狠地往身后掷去,然后一只手揪住她丈夫的头发,不停地朝她丈夫的头部、脸上和他可以够着的地方挥舞着另一只手。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哪里去找你这样的道理?她鼓着她的大眼,据理力争,针锋相对。见他居然动手,就又挺起她鼓鼓的前胸向他猛扑过去。
      一场争斗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
      接下来的事情有多个不同的版本。这些版本分别从她和他、以及少数几个旁观者口中说出。其余的人则保持缄默。如果不是因为她和他都把我当成了倾诉对象,我想我也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把自己归入拥有大多数人的那个阵营。但从她和他在第二天早上,先后把我堵在医院大门和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刻起,我的角色便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她和他各执一词,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把她和他的叙述与少数几个旁观者的叙述相结合,这样一来,事件的脉络就变得清晰而简单起来――
      她把自己圆鼓鼓的前胸撞向他,他的双手就离开了她丈夫的头,飞快地伸向了她胸前那两座小山峰。一声高亢的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女高音随即在她的口腔里炸响。在她高亢的叫声吸引来的人们不知所以的目光里,几个牌友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七手八脚将他拽出了病房。后来的细节因为夜色的掩护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是她和他、以及少数旁人的叙述给人感觉分歧最大的疑点;众口一词因而可以肯定的事实是,在医院大门旁的草坪上,他正绘声绘色地向病友描述自己刚才的壮举,和他的双手接触到她胸前那两座小山峰时的特别感觉,她出现了,他受到了突然出现的她的攻击,猝不及防――他很是凄厉地叫了起来;还有就是他皱巴巴的短裤――第二天早上,在办公室门口,他的腋下夹着刚刚丢掉不到十天的拐杖,高翘着几近愈合的腿,伸手扯住皱巴巴的裤腿,在他的男性器官对应的部位,两条缝线交叉的地方,张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明显久未换洗的内裤遮蔽着的那块不规则突起,在他双手的帮助下,一览无余。像一个病情严重的“露阴癖”患者。根本的不同在于,他似乎很清楚不该这样做,至少不该选择这样的时间和地点,还配合着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加工的台词:“大家看一下,这像是结了婚的女人干的事情吗?”所以,只是露了那么很短暂的一小会儿,他就迅速把自己收拾了起来。
      而在他展示他短裤上的裂口露出他皱巴巴的内裤不到半个小时前,她将我堵在医院门口。她说到她丈夫的头,说到X光和CT检查。她的言谈平静,而且有理有节,与他后来的举止形成强烈的反差。稍后,在她的坚持下,她丈夫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那叠百元大钞,拿出其中一部分来用在了她要求的那些可有可无的检查上。除此而外,她和他一样,他们好像约好了似的,对昨晚的事保持着惊人的一致――闭口不谈。
      我预期和反复浮想的场景未能出现――我以为她或者他,他们当中的一个,最起码会向我要求调换一下床位,可是没有――心底隐隐的失望让我的浮想更加泛滥更加广阔――是什么使得他们如此“同病相怜”?那以后的第三天下午,我甚至见到他把自己临时的餐桌和她与她丈夫搬到了一起。他荤素夹杂的玩笑,照例不时在她的口腔里制造出一连串忘情的笑声,间或还有碗筷快速接触和碗碗相撞发出的声音。他们就那么相安无事地在那间病房里住了下去。一起在住院部轰动一时的非医疗事件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是一个月后离开的。和当初那起事件发生时一样,他的突然离开在住院部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那之前的一天,我还给他几近痊愈的腿搞过治疗,他当时和我提到了钱的事,他有多少次向我提到钱,我已经不记得了,他说他是他老板负责的,他的老板已经把钱送到了来这里的路上,很快就到。他每次提到钱时总是这么说,他千篇一律的结束语现在我可以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他反复和我说同样的话,是因为他害怕我停止对他的伤腿实施的治疗――他不知道,在他之前,我曾有若干次为那些穷得每天只能吃清水煮白菜的患者减免了大部分费用,我想即便他知道这些,也改变不了他一次次向我提到他传说一样存在的老板,和总是在遥迢路上走着的钱――他已经欠下了近两个月的床位费和治疗费――他有他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晚上值班护士例行夜间巡视病房时发现,他的床铺空了。摁下通话键的那一刻,我的心骤然间一片空虚,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选定的这种特别的方式。
      消息不胫而走。他留在住院部的一切随即一一呈现:在向她丈夫动手之前,他很早就开始向病友们借钱,少的二十或三十,多的一百或两百,整个病区,除了她和她丈夫,没有一个人例外。包括他专门请来的陪护,他当初的许诺自然成了泡影。他所使用的伎俩,就是不断提起他只传说一样存在的老板……
      还有两点背景必须交代。作为事件的俩主角之一,事件发生的时候,是她第一次到医院看望她丈夫,后来她又断续在病房出现过,两次或者三次,具体我也已记不太清了;还有就是她少言寡语的丈夫,一个两眼有些不太对称的汉子,为了她和两个他们的孩子,一直在煤窑里挖煤,很长时间才回一次家,他的手臂和腿就是在煤窑里被煤车撞断的――在他私自离开后不到一个月,她丈夫拖着远未愈合的手臂和腿特意回了一趟家,回到病区就向我提出了出院请求,原因很简单:她没和他打一下招呼,就撇下两个孩子,偷偷跑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配合着他脸上无声涌动的泪,这样简单明了的理由,便有了无上的摧毁力。我清晰地听到心底某个地方,轰隆隆垮塌的声响……
      我至今依然无法在他和她的先后离开之间找到有机的联系。谁都不能排除两者毫无关联的可能。作为一起事件的后记,这无疑是残缺和不完整的,但这就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管它是否残缺――谁也无法改变!
      (责任编辑/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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