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性本善”和“性本恶”的争论已持续了两千多年仍未有定论，“性本善”和“性本恶”由其“本”字可知它是从个体自身发展的角度对性善与性恶进行的纵向比较。本文受《高老头》一书启发，主要从家族中的善恶分明现象为切入点，分析同一个主体同时表现出性善和性恶的双性现象，对性善和性恶进行横向比较，从而提出性善与性恶具有对象性这个命题，并对此现象产生原因做简单阐释。
关键词：善恶分明 性善 性恶 对象性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0)-20-0034-02
“性本善”和“性本恶”的争论已持续了两千多年仍未有定论，“性本善”和“性本恶”由其“本”字可知它是从个体自身发展的角度对性善与性恶进行的纵向比较。然而，在人生的某个特定阶段，我们就能够确定地说主体是性善或性恶吗？
一、 人性存在对象性
谈到性善和性恶的对象性，首先得说明人性的善和恶不是固定不变的，一个人身上有同时体现出性善和性恶的可能性。如此才有“对象性”这一影响因素存在的可能。我们分别从现实和理论两个角度来论证“对象性”因素的存在。
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家族中的善恶分明”现象。笔者所指的“家族中的善恶分明”是指这样一种现象：家族中的本代人，对于下一代人的态度和对待上一代人的态度存在极大的差异。尤其当上一代人老去，变得无所用，不得不依靠自己辛苦拉扯起的本代时，本代往往对上一代产生厌烦、嫌弃甚至厌恶的情绪，此时本代人表现出性恶的一面。而与此同时，本代对自己的小辈却是关怀备至，照顾有加，表现出上帝般无私的性善的一面。“关爱老人 和谐社会”，我国政府将善待老人问题提高到社会问题这一高度可说明这一现象是普遍存在着的。当我们看到媒体曝光某家庭的子女不善待高龄老父母时，我们能马上界定这几个儿子女儿就是恶人吗？这些儿子女儿们为了他们的子女的穿衣、教育，加班加点、省吃俭用，呕心沥血，这又怎么解释呢？可见，人性本身不是绝对的，而是复杂的、有对象的。当一个家庭中的人，在对于自己孩子能像圣母一般仁爱，而对于自己的父母却可以如恶魔撒旦般铁石心肠，他的心灵是恶还是善的呢？同样是有着血缘关系纽带，在“虎毒不食子”的常态下，居然同时产生“虎毒忍食父”这样畸形的现象，性善和性恶在一个人身上同时体现出来，着实令人惊讶。曹锦清先生在《现代西方人生哲学》中提到：人类没有不变的本性，人类的本性处于不断地变化中，处于与社会条件不断地相互作用中［1］。“家族中的善恶分明”是家庭中一代对其下一代与对其上一代的悲剧，是普遍存在的家庭的无奈，是人类血缘关系的悲哀，是性善性恶对象性的典型例证。一个人面对不同的社会条件，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性善或者性恶，正体现了性善与性恶的对象性。
高老头的两个女儿残忍到忍心将自己的父亲蚕食致死，致死都不去看望父亲，表现出性恶的一面。她们真的是天生的十恶不赦、铁石心肠吗？当读完高老头隐秘的痛史之后，凡是有良知和正义的人都会为之愤愤不平和扼腕叹息。高老头是可怜的，“做父亲的应该和他们的女儿活得一样长”，高老头自己并不怕死，而是担心自己死后就无法再照顾两个宝贝女儿了。如此伟大的父爱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到最后“柠檬榨干了”，高老头像野狗一样惨死在破旧的伏盖公寓。我们当然可怜高老头，痛恨他的两个心肝宝贝。阅读作品时我们读者往往无意识地跳进书中化身为隐形人跟在高老头的身后，跟着他偷偷跑到街角去等女儿们的马车出现，站在高老头的旁边看着他嗅女儿的信纸，吻女儿的脚，用头蹭她的裙裾；看着他为了两个女儿奔波劳碌，变得衣衫褴褛，不成人样，一步步走向死亡。于是我们痛骂两个女儿良心被狗吃了。
我现在的建议是：请大家暂时离开高老头的身边，把自己推得离高老头远些，让我们以完全以第三者的眼光观察高家这个大家庭。两个女儿对父亲是冷酷无情的，这是读者皆知，但是试问读者，尽管作者没有详说，若我说：两个女儿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像对待高老头一样冷酷，你们相信吗？答案绝大多数是“不相信”，因为父母总是爱孩子的，“虎毒不食子”是人性的定律，父爱和母爱是天然的不自觉的。读者难道相信高老头对于自己的父母也像对待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般好吗？于是我们回到了“家族中的善恶表现”问题上。
养生堂龟鳖丸曾有这么个感人的广告，大致意思是：几乎世上所有的父亲都知道儿子的生日，又有几个儿子知道父亲的生日？养育之恩，何以为报。父母对孩子都是无私的，孩子对于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必然像父母对待他们一样无私。但当父母亲老后，孩子善待父母的程度却远远不够。每一代都对下一代情有独钟，而对培养自己成人的，已经老去的上一代却缺乏应有的耐心和关心，甚至“敲诈勒索”。实际上，上一代对这一代的恩，这一代再怎么努力报答也永远报答不完――子欲养而母不待。可是奇怪的是：应报给上一代的恩报给了下一代，一代还一代。对于同一代人，不食子却忍食父。
从理论上看，“量子人性”理论已在“人性的测不准原理”中为我们论证了性善与性恶的对象性。“量子人性”理论认为人性是测不准的。它认为寻求食物，逃避天敌是动物的天然本性，人同样存在这种动物性，不过经过适当的发展变成了“趋乐避苦”，人的这种动物性是一种确定不移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是可测量的（量化分析、系统分析）。不可测量的是由此（趋乐避苦）而来的感觉主体的思维活动、精神活动或说思维活动、精神活动外化的形式――人性。他们将测量人性打比方为测量量子。飘忽的电子的速度只能用飘忽的光子去测量，但是在测量时光子本身在扰动观察对象，或光波波长的误差超过了需要的精确度。测量人性恐怕没有好的测量媒介，只能用同样飘忽的“人性”这个工具进行比对、测量。以工具的“人性”测量对象的人性，测准了人性的一面就会扰动人性的另外一面；或者因为人性的模糊性使测量本身的误差很大［2］。比如：宗教有普度众生的大善在其中，但同样也蕴含了宗教纷争、宗教战争的弃尸无数的滔天罪恶。
二、为什么人性存在对象性
为什么面对不同的对象，人性会表现出善恶两种截然不同的品质呢？主要是因为主体与一些对象发生了交集，产生了情感的共鸣，而与另一些对象没有产生情感共鸣。没有情感的共鸣，主体和对象就像两个外离的圆，他们的场域是完全割裂的，一场域的消亡，另一场域毫不知情，当然也就无动于衷。看到饥寒交迫的流浪汉不伸出援助之手，只是将自己衣服裹得更紧然后匆忙地走开。那是因为行人认为这个人的生、死丝毫不会和他的生活有任何关系。情感是人类实践的动力。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打他、骂他，而是对他冷漠，忽视他的存在［3］。当一个人的情感饱满度降低至零，对人、物完全冷漠后，对象的生老病死、贫富贵贱也就与他毫无瓜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高老头的两个女儿对高老头表现出性恶的一面，是因为她们已经完全沦为物质的奴隶，金钱的俘虏，她们的生活空间已经全被物质享受、财富资本占有，再不给一无所有的高老头留一席之地。她们完全忽视了高老头，将高老头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完全划清界限，变得六亲不认，只有在缺钱时才会来找他。她们来找的也并不是高老头，而是钱。她们与高老头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毫无交集，她们对高老头的情感都是表面上的，掩人耳目的，骗人的，浮夸的，自欺欺人的。
现代社会，存在着千千万万个高老头和他的女儿们。为什么一个家族中老人的正常死亡，家人不会有很大的悲伤呢？因为在平时，家族成员就已经和自己的父亲或母亲疏远了距离，而把情感投入到对自己下一代的培养和繁重的工作压力中。
苏州西部农村有这么个风俗，老人去世，家族成员一般佩戴白布以表哀痛，而作为这位老人的曾孙辈却是佩戴彩色的饰品。因为乡风认为对于曾孙辈而言，曾祖父母去世是喜事，不是悲伤的事情。因为二者已经离得很远，情感上几乎没有过交集。
三、 小结
无论主体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在人生发展的任何特定阶段，我们都不能确定地说这个人就是善人或者恶人。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彻底的坏人，人性具有对象性，性善和性恶是依据不同的对象而言的。
参考文献：
［1］曹锦清：《现代西方人生哲学》，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第109页
［2］方士建：《量子人性》，香港科学教育出版社出版，2006年版,第二章
［3］水淼：《20几岁，学点心理操纵术》，2010年版，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出版社，第2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