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面过来的风 好像要把树林吹起来 树林伸直腰板不抱怨突如其来的怪脾气 摸黑回来的燕子 散落的羽毛飘着异乡的气味
村路收容它们
落在地里的草籽啊
繁茂过后又枯黄倒下的那些
大地还紧紧地搂着 搂着
我噙着泪水看到了大地上的这些细节
从今天起
那扑向我怀里的我都要拥抱它们一下
如果还远在路上
我就耐心等着
像忠实的情人
像虔诚的母亲
端午节
我们每年相逢一次
娉婷的菖蒲
袅娜的艾蒿
分开人群
我的手一下就被染绿了
先带我在深邃的海游了一会的长尾鱼
又带我在透明的天翩飞了一瞬的翎羽
只一瞬就跟别的日子区分开了
举着这跟诗歌最近的植物
穿行在人群里
汨罗江里的诗人
我向你致以一万年的敬意
而我却贪恋这普通的事物
用诗歌和女人的双重身份
双份地爱
荒凉世界里的这些
都要看成孩子和爱人
用尽魔力
我宁愿相信
这个节日是为了让一群人粽子一样的
打开 五花大绑的生活
外在的形式和内在的隐秘
全部打开
端午节逮着线头轻轻一抖
就松了绑
要跟诗歌一样坦白和真实
请再佐以今天的玫瑰
蔷薇或月季
请把生活都过成节日
节日都要五彩缤纷
――再来把非洲菊
――再来把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