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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杨树到齐齐哈尔 杨树叶子大了的时候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6 04:33:14 点击:

      一   “杨树叶子都这么大了。”父亲坐在病床上,两眼望着窗外,忧郁地说。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外看去,窗外果然一片新绿,杨树的叶子早已长出来,而且都有铜钱那么大了。我怎么就没注意呢?
      记得父亲住进医院的时候,树上光秃秃的,一树干枝。估计父亲就是这么看着窗外杨树、柳树的返青,吐絮,长叶,度过这一个多月的吧。
      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那么好,经常闹胃病,那是抗战时期跟鬼子打仗时落下的病根。打我记事,妈妈就做两样饭,一样是给我们,一样是给父亲。其实,那时父亲的饭菜也没一样特别的东西,无非是给父亲做的馒头里少掺了点玉米面,有时候给他炒个鸡蛋什么的。可那时候就是了不得的饭菜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往往禁不住朝父亲的碗里瞅,父亲就给我们一人分一口,我们就觉得幸福得要命。如果妈妈在旁边,父亲就不给我们分,调皮的三弟趁妈妈不注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父亲碗里夹一块炒鸡蛋放进嘴里,又急忙低头吃饭,佯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父亲就仰头哈哈大笑。
      后来,我们家就惨了,父亲住进了“牛棚”,我们也被迁出县城到农村插队落户。没人照料父亲怎么能行?于是我就经常往他那儿跑,每次去见他,不是见他老老实实地写检查,就是正在挨斗。不过还好,他有战功,但没问题,造反派批斗他,不给他挂牌子,不戴高帽子,还让他坐着,批判发言也只说他养尊处优啊,干活不多挣钱不少啊等等。但他写的检查老是过不了关,挺让他发愁。吃两样饭问题自然已经顾不上了,造反派送来的饭,不管好吃难吃他吃的都不少,幸好胃病一直没犯。
      有一天,他试探着跟我商量,问我能不能帮他写份检查,因为他写的检查造反派总说不深刻,触及不到灵魂。那可怜巴巴的神情,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永世难忘。可我实在是没底,刚刚十六七岁的我,什么事都不懂,怎么能帮大人写检查呢?但我觉得义不容辞,一定帮父亲度过难关,就慷慨答应下来。于是,我就找来当时的报纸,拣上边的批判词句往上抄,大帽子往头上戴,大棍子往身上抡,东拼西凑,洋洋洒洒,一下子整出一万多字检查稿。第二天开大会,父亲一举过关,高兴得他好几天合不上嘴。那以后,有好几个老干部请我帮他们写检查,我都婉言谢绝。
      父亲“解放”出来以后,还是不让回家,造反派安排他卖烟叶。当街摆一只箩筐,里面装满揉碎了的旱烟叶子,撕几块报纸放在那儿,谁买就给谁包起来。人们看他卖烟叶都觉得挺稀罕,谁见了谁过来跟他打招呼。那些还没“解放”出来的老干部被批斗游街路过他的烟摊儿的时候,更是羡慕得直想落泪。
      “祸兮福所倚”,父亲经这么一折腾,身体居然强壮起来。后来,他也随我们到了插队落户的农村,再后来又迁回久别的老家,这个干干瘦瘦的老头身体一直十分硬朗。
      后来给我们家落实了政策,县委还给他分了房子,我家又迁回县城居住。
      也真是“福兮祸所伏”。在这个时候,我父亲却生病了。先是血压高,后是心脏病,闹起来没完没了。而且他不会养病,病稍微轻一点,他就以为痊愈了,好像自己没生过病一样,就又去鼓捣他那些菜园子。
      不过,他这次住院表现还不错,不到惊蛰来的,如今清明已过,他一直很听医生的话,只是偶尔忧郁地望着窗外,看着早已长大的杨树叶子叹气而已。

      二

      父亲特别喜欢农村里的生活,地里的活他都会干。拿起铁锹能挖地,拿起木锨能扬场,驾起小车能运粪,那架势十分标准,赛过陈永贵。
      父亲喜欢种菜,无论到哪儿,他准能很快发现一块空地儿,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早已用锹把它翻起来,一大早起来就种上了萝卜白菜。不出几天,父亲的园子里就生出一片新绿。父亲就去给他们间苗、浇水、施肥、锄草。嫩嫩的叶片,迅速就把黄土遮盖,一蓬蓬茁壮地往上窜。不知不觉就长成一棵棵大白菜大萝卜。在县城居住的那些日子,除了自家院子外,他还开出了好几块小片荒。那一架架豆角,一棵棵青翠欲滴的萝卜白菜,还有几畦硕果满枝的西红柿,鲜亮的紫茄子……实在招人喜爱。
      那些年我们吃了不少他种的鲜菜呢。每当他看着我们把刚拔下来的新鲜大白菜大萝卜带走的时候,他扎煞着两只满是泥巴的手,站在菜地里,乐得合不上嘴。那笑容,会让我们忘记小时候见到的他的那些威严;那笑容,洋溢着他那个岁数少见的孩子般的纯真,那笑容会永远铭记在我的心底。
      我曾经给他照过一张像,他穿着一件旧背心,站在自己种的豆角架下,正收获他的劳动果实。我准备好,走过去,我喊:“喂,爸爸。”他扭过脸来,一副吃惊的样子,但马上明白我要给他照相,一明白过来就不自然起来。我让他高兴点儿,他就很不自然地苦笑一下,但马上严肃起来。我让他放松一点,他却并了并双脚,更正规起来。我没办法,就按下快门。照片洗出来一看,青青的豆角架下,一位老人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实在让人感到可敬又可笑。
      父亲还喜欢种树,种杨树、枣树、核桃树、柿子树、香椿树……村里的宅院里栽满了一院子杨树,得有二十多棵呢!他先把地里的沙土挖出来,再从老远老远的地方用粪筐背回好土填进去,尔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栽上。一边栽,还一边念叨:“这一棵是为我的大孙子种的。这一棵是为我的小孙子种的。”
      其实,那时我和弟弟们都还没结婚呢。
      我从部队回家探亲那年,那些杨树早已长到两丈多高、碗口粗细了。那时还没有郁钧剑《小白杨》那首歌,我想,假如,郁钧剑能早一点看到我父亲栽种的白杨树,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说不定会早出现好多年,小郁也说不定会早成名好多年呢!

      三

      也就在回家探亲那年的一天清早,父亲把我叫起来,让我跟着他走,也不说去哪儿,也不说去做什么。
      我只好默默地在后面跟着他。
      穿过院里的杨树林,走过村里的大街,出村口来到村外。
      正是仲春时节,小麦早已返青,小草也已经努出毛茸茸的小嘴,青青的柳枝在暖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摆着,村外的山坡上、田野里一片嫩绿。
      远远地望见一片杨树林,一条小路直通过去,父亲带着我朝那个方向走去。
      杨树林紧傍一条清水河,河水慢慢悠悠地流淌着,不知道它从何处而来,到何处而去;也不知道它何时而起,何时而终。但见它不慌不忙,荡荡悠悠,自由自在地流淌着,流淌着。
      河水很浅,河面很宽。对岸是一道青山,远远地可以看见青山的山坡上一片嫩绿,嫩绿的山坡上种满了枣树,那时枣树尚未发芽,在一片嫩绿之中显得孤苦伶仃,但这仍不失青山的春韵,青山依然一派生机勃勃。飘飘悠悠的河水就从生机勃勃的青山的山脚下淌过。
      清水河的这一边就是那片杨树林了。杨树林很大,看不到边。林子里的树木大小粗细不一,有的一搂多粗,有的碗口粗细,一看就知道不是同年栽种。
      杨树的叶子已经长到铜钱那么大了。微风吹来,杨树林里一片“沙沙”声响。
      父亲在杨树林边上站了下来。这时,我忽然看见,林子里,杨树下,芳草地里有一片坟地,堆着一个个坟头,嫩嫩的小草早已把一个个扁圆坟头铺满。
      父亲说:“看见了吗?这就是咱家的祖坟。”
      我的心似乎骤然停跳。原来这里埋着的就是我们的列祖列宗!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油然而生。我急急忙忙地想:是跪下磕头呢?还是肃立行军礼呢?我不知所措。
      父亲带着我走了进去,绕过几座坟头之后,来到一座坟前。
      父亲说:“这是你的爷爷和奶奶。”我急忙跪下磕头。父亲拉住了我。
      “不用了,你听我说,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 2 ]   尔后,父亲一一介绍了我的祖辈;他的叔叔,他的爷爷,他爷爷的兄弟。他的堂伯堂叔,他的堂爷爷,他的堂爷爷的兄弟……再往上他也就说不清了。
      后来,他指着最上边的一座坟,说:“这是咱们家族这一支的老祖宗。名字叫丁茂。咱们家是明代从山西洪洞县迁来的,老祖宗带来两个儿子,以后就分成了两大家。咱们是这两大家中的一个支系。”
      父亲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我牢牢记在心里。
      最后,父亲又把我带回到爷爷奶奶的坟前。我以为这次要让我行礼了,可父亲还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一次又一次嘱咐我,要记住,记清楚。我觉得父亲那天的举动很怪,一大早就把我带到祖坟里来,三番五次地介绍爷爷奶奶坟的方位,他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不说,我笨乎乎地又猜不透,只能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着。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他似乎以为我已经明白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往回走。
      走出去一段路了,父亲又站住,转回身望着那片杨树林。
      春日和煦的阳光里,青山下,河水旁,杨树林一片翠绿,一片清新。啊!多么美丽的一幅图画!我心里默默为列祖列宗祈祷祝福。
      这时,父亲猛一转身,大踏步朝前走去。

      四

      那一次,父亲在医院里住了六十来天才回到家里。已是春末夏初时节,杨树叶子已经长得圆又大,颜色也变成墨绿。也许他接受了以往的教训,这次出院后,加强了锻炼,每天清晨起来散步,从家里出发,绕村一周。天天如此。
      我回去看他的时候,见他正摆弄一些干树枝,不知做什么用。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刚在院里栽了一棵香椿树,树苗太小,刚长出叶子,马上就被小鸡啄掉了。他弄几根干树枝编一道小篱笆墙,来保护脆弱的小香椿树。
      天气还不太热,他却光着膀子,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怕累着他,想帮他做,他却乐乐呵呵地说:“没事,我弄懂这病了,你不活动锻炼,不行;你活动锻炼过头了,也不行。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掌握好的。”
      后来,那棵香椿树果然长起来了,第二年就蹿了一房多高,没几年就长成大树了。每年春天,我们就回去摘香椿芽。从一架梯子上到小房顶,尔后,扒住大树干爬到树杈上,就能摘到鲜嫩无比的香椿芽了。
      香椿树已经太大了,树冠似一把大伞,把小房、小院,和邻居家的半个院子统统遮住,这正方便了他们上树摘香椿芽。每年香椿芽收摘时节,隔壁的邻居,附近的街邻都来收获。摘下来的香椿芽弄到家里,能做出各种各样美味饭食;香椿炒鸡蛋,香椿面鱼,清炒香椿芽,素香椿芽拌面。每年这个时节,那纯美、独到、馋人的香味,就会从附近街邻的家家户户飘出来,一直飘到硕大的树冠长满茂密的叶子,飘到“大伞”把我家的小房、小院和邻居家的半个院子统统遮住的时候。
      然而,我亲爱的父亲却不能和我们一同享乐,在那棵香椿树长到一房多高的时候,他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五

      父亲再次住院,也是在杨树叶子长到铜钱那么大的时候。
      本来,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注意活动锻炼,按时吃药,每天乐乐呵呵。他栽种的香椿树已经长高,不用再挡篱笆墙了:他菜地里种的茄子秧、西红柿秧、豆角苗都活了,绿油油的,格外喜人;他栽种在院里的杨树,已经进入生长旺期,溜直的树干,漂亮的树冠,一棵棵杨树似一个个风流少年,挺拔英俊。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住在这样的环境里的父亲,怎能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呢?
      然而,他又病了。
      犯病的那天,并没有发现一点异常迹象,他只是觉得稍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小弟就带他去医院看大夫。去医院的时候还是自己走着去的,―进医院医生就让他躺下,再也不让他下地了,大家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治疗。幸亏父亲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他倒是有点不慌不忙,还不住地劝我们不要着急,说:“这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利索,过几天就好了。”
      谁料想,这竟是父亲对我的遗言!那天,我回单位开会,散会很晚,我想第二天一早赶回。就在当日傍晚,噩耗传来。当我乘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的时候,父亲他老人家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我顿足捶胸,后悔万分。但一切,一切,一切都无法挽回。
      我们把他埋葬在那片杨树林里,让他睡在我爷爷奶奶的身边。这时,也只有在这时,我才回想起十多年前,父亲带我察看坟地的情景,才真正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我怨我傻,我怨我笨,直想抽我自己嘴巴子!为什么当时就想不到呢?为什么不能及时和父亲交流沟通一下呢?为什么不听一听父亲的亲自安排和想法呢?
      一切都晚了!
      不过还好,我看过那里的地形和方位,我们没有违背老人的意愿,虽然清醒得晚了一些。
      如今,父亲就长眠在那片杨树林里。
      巍巍青山下,潺潺河水边,青青芳草地,杨树林一片阳光,一片翠绿,一片清新。
      我猜想,睡在这片赏心悦目的神奇土地上的亲爱的父亲和列祖列宗,一定会过得舒适安逸,也一定能过上神仙般的生活。

      (责编/赵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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