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先生坐在杨树下的石凳上，哈欠连天。不一会，另一位老先生拖着软绵绵的腿也到了杨树下，想靠在杨树上歇一会。哈欠先生眼睛斜了一下老先生，说：“你干吗跟我一样没精打采。”老先生说：“唉，我是代课教师，下岗了，想在股市上赚点钱，结果可怜的一点积蓄快亏完了。”
“就这点穷事啊，看把你搞成了跟腌菜样。”
“你不也像根腌菜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读讲话稿读成这样的。”
“要讲话就讲么，还读什么讲话稿呀？我讲了几十年话，也没读讲话稿。”
“你懂个屁！我是在大会上讲话。”
老先生受了训斥，不敢再说，闭上眼睛想睡，哈欠先生却来了精神，问老先生：“你还睡得着呀？”
“没办法呀。现在公务员工资涨了，高薪不养廉还要变相吃喝嫖赌。我们下岗教师，年纪大了，打工没人要，孩子大了要钱上学，老人有病要钱治，可到哪里去整钱？好好睡一觉，再跳楼得了。”
“得啦得啦，你看现在哪个是饿死了的？除了教书你还有别的特长吗？”
“我还是作协会员。”
哈欠先生不明白，皱起了眉头：“什么会员，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作家。”
“作家用得着啊，怎么要跳楼？”
“没用。没有地方要作家。”
“你下个星期到我们单位去。看能不能给你找一份事。”
老先生惊诧：原来这位哈欠连天的先生是位领导，喜上心头，连连点头。
到了下个星期，老先生按照哈欠先生提供的地址来到哈欠先生的单位。哈欠先生正在会上讲话。老先生找了个座位坐下。听着听着，老先生很难支撑起精神，要打哈欠了。鼓足中气讲话的哈欠先生突然遇到了问题，讲话稿上有一个字不认识。写这篇讲话稿的办公室主任就坐在台下前排，离哈欠先生不到两米。哈欠先生指着那个不认识的字问办公室主任：“这是什么字呀？”
老先生一听，以为哈欠先生是考自己，赶忙过去看那个字，并告诉哈欠先生：“好高骛远的骛。”
众人看到这个陌生人好大胆，发呆了。哈欠先生也呆了。
老先生见大家这样，不知所措，冷汗冒出来：不对吗？
突然，哈欠先生连连摆着手说：“去去去！”老先生又惊诧了，连忙退到自己坐的位置上。哈欠先生继续讲话。
会散了，老先生跟着哈欠先生进了一间办公室。哈欠先生回过头来说：“什么狗屁作家，一点规矩都不懂！没叫你，你逞什么能耐？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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