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单位的电脑奇慢,把技术处工程师请来诊断,工程师说,你也装太多东西了,光通讯软件就四个,MSN、YAHOO、QQ、旺旺,不对五个,还有一个手机工作室,会冲突的。我赶紧捍卫,说删其他程序吧,这些都得给我留着!MSN上有绝大多数的作者、朋友、真假亲戚,YAHOO上都是海外友人,QQ上是些爱发图发大文件的潮人,旺旺上一堆钻石卖家,手机同步软件就更不能删了,如果这些家伙既不在MSN上,也不在YAHOO上,既不在QQ上,也不在旺旺上,那肯定在手机上呢,删了我怎么光速人肉他们啊。
无论在家还是在单位,只要打开电脑,我都要依次登录这些通讯软件,再用数据线把手机和电脑同步上,才开始写字,随时跟各路英雄说着小话,工作的,闲扯的,说事的,八卦的,侃的,调的,嘻的,笑的,怒的,骂的,或者什么也不说,知道你在我也在。
因为这些东西,我已经变成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了,没完没了煲电话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朋友无论上午给我打电话,或者中午或者晚上,“喂”过一声,都会迟疑地说一句,你在睡觉啊。因为我的声音懒散,让人觉得半梦半醒。事实上,我的确像梦中人被电话铃声惊得够呛,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粗鲁的东西,铃铃作响。
因为日益不喜欢打电话,我把可以用电话一两句话说完的事,分成无数次短信来回掰扯,经常误会连篇。手机电脑同步,用电脑键盘发,前面一句还没回过来呢,后面一句已经追上来了,常常把对方给逼得打电话过来,说你打那么多字烦不烦哪。
短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面对,有时空保护感。有些话,短信过去,给人余地,给己余地,回复了是惊喜,没回复,也可能是没收到而不是拒绝。有些事,说出来太绝太伤,短个信,或者脱机留言,反正就是说出来了,心里一松。有没有下文都无所谓了。
千万别以为我整天有多少决绝留言要留,我在网上激烈对话的对象,可能就是在隔壁房间的鸭子,我们俩为晚上吃什么,为看几点场的电影这些大事,常常把电脑键盘敲得大珠小珠落玉盘。
孙立人//摘自2009年10月19日《深圳商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