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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歌|云南脏话山歌对唱歌词!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5 04:35:02 点击:

      那头白地绿花的肥猪,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青铜刀片蹄子在地上的红毛毯上印了几个黑糊糊的刀样蹄印,王贵书心疼得骂了起来,你个招万剐的东西,这是爷爷给你侄儿媳妇妆新用的,生侄儿孙都没舍得拿出来接产,现在接了你个挨万刀的猪蹄子。猪还在哼哼,看样子得意着呢。王贵书骂骂咧咧地把加了钙片的炒米稀粥倒在了猪食盆里。
      王贵书是燕子村的书记,他这猪是花了八千块钱从山下侯田狗子手里买来的,这侯田狗子专门做山里的生意,什么都卖,什么都买。春天起来卖农药化肥,捣腾骡子驴,夏天就卖副食、玩具,收古物。秋天收粮,收菜,收鸡蛋,顺便还卖过冬的棉花、棉衣。冬天候田狗子就卖年货、麻纸、窗花什么的。去年夏天雨水勤,地里起了虫害,六六六、三九一一大家没少用,起先也杀虫,但后来那些虫就把毒药当零食吃了,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侯田狗子从山下带来了新型农药。说大伙试试,不好用,我就带恐怖分子上来。大伙问什么是恐怖分子啊,那不是杀人的吗?侯田狗子说,咱这是大绿虫中的恐怖分子,那是杀虫儿的。村里的小媳妇就数落侯田狗子,那么多虫子放在一起,那还不得把肠子吐出来?侯田狗子说,那虫看着我们人扎堆照样恶心。恶心不看不就得了!这些虫子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比那拉登手下的恐怖分子差不多少。见电视上说了吧,现在最厉害的就是“人体炸弹”,咱们这叫“虫体炸弹”,一个“人体炸弹”灭一个城市,咱这“虫体炸弹”,一个灭半分地那没问题,一家抓上一碗,放自家地里,不过半个月,统统地死绝。遗憾的是,侯田狗子带来的新型农药已经制住了虫,所以他就没机会带上恐怖分子上来了。
      贵书对侯田狗子制虫,不得不挑大拇指。真神,太神了。比那大红山上的神仙都神。侯田狗子说,贵书,哪有什么神哩?贵书说,怎么没有哩?贵书一指村子周围的大山,你看看,这燕子村周围的大山都是有来头的,老戏里的程咬金过的那个火烧岭,就是眼前那座高高的大红山,当年程咬金有只神燕,那么高的山,别说燕子了,怕是飞机也飞不过去。程咬金过去了,燕子就留在了脚下,化作了我们燕子村。侯田狗子一乐,就不再说话了。
      贵书那出戏是五岁的时候,跟着母亲下山看的,这是贵书上半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事儿。所以他总能扯到这里,有时候,有人和贵书抬杠,说贵书,你记糊了吧,老戏里过火焰山的那是杨四郎。贵书一眯小眼,说,管俅他谁哩,反正什么东西也过不了那大红山。闹弯那小子嗓门子大,一吆喝三十里,大红山那头照样听俅不见啊。
      后来电视信号飞过了大红山,再后来手机信号也飞过了大红山,贵书就不再讲程咬金的故事了,因为他已经从电视上重看了一遍那出老戏,过火焰山的不是程咬金,也不是杨四郎,至于燕子,压根就没那么回事儿。贵书现在经常说,科学,那了不得,千里眼,顺风耳,一不小心,咱就上月亮爷那儿去了。八两星星七两月,怕是小菜一碟。贵书把新买的手机用红布包着,别在腰上,仿佛自己已经成了神仙,而之前挂在嘴上那些个神仙却忽然消失了。屁大的小孩,有时候还问贵书,这山里头到底有没有土豹子啊?贵书高兴就说,个毛蛋孩儿,这山里头什么都有,光神仙就有好几位哩!贵书不高兴就说,有个鬼哩!
      侯田狗子是上个月来的燕子村,带来了美国红豆角的种籽,据说那豆角能长二尺来长,还有就是各家的手机缴费单子,大家为这个不值得专门下山一趟。贵书接过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小白盒子,问这是什么东西?侯田狗子说是给瓦瓜瓜媳妇捎的小护士洗脸白奶奶。贵书啊,见过城里那白妹子嘛?都是用这个洗出来的。贵书手里摆弄着那个盒子,说,用这洗脸蛋子多浪费,喝了算了。侯田狗子说,你以为是你家那头山羊的奶啊?这比那小媳妇奶都贵。贵书觉得这话侮辱了自己,自己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于是一急便说,山羊的奶和小媳妇的奶都没什么区别,我觉着……哦哟,贵书一惊,差点顺嘴把自己的机密出卖了。侯田狗子乐呵呵地说,贵书,这白奶奶,甭说是这燕子村的小媳妇了,杨贵妃的奶怕也比不上,你说杨贵妃的奶子能有黄花大闺女的奶子新鲜?贵书吹了侯田狗子一口唾沫,去你娘的,那大闺女还没下种,怕是只有尿吧!侯田狗子后退了几步,用袖子擦着自己的黄脸蛋子,其实贵书吹的那口唾沫,吹在了地上。侯田狗子说,贵书,我多会瞎俅说过哩?我马上就会贩一头绿猪,怀上已经一个月了,人家可还是黄花闺女!贵书听了破口大笑,你个狗都不日的侯田狗子,骡子下驹,肚脐眼放屁,没影的事儿!
      贵书给瓦瓜瓜媳妇去送白奶奶,半路还是抑制不住好奇,打开瓶子,挤出一点,抹在了嘴唇上,一吧嗒嘴唇,头也跟着点了起来,嗯,果然味比粉花的重,难怪粉花那五岁的孩子不愿意吃这娘们的奶子!还得我贵书给粉花解憋。贵书乐呵呵地走进了瓦瓜瓜院里。
      这时,太阳刚落,瓦瓜瓜的窗帘却死死地拉着,贵书没敢直接进家,这村子大半的壮劳力都出外打工了,瓦瓜瓜也不例外,一个女人的家,随便进去不方便。贵书准备喊一嗓子,但没喊出来,房间里传出的声音把他吓坏了,那声音很黏,仿佛一下就捅到心窝子里去了,心随即疯狂地跳了起来,裤裆里的东西一动,贵书情不自禁地弯下了腰。
      贵书知道瓦瓜瓜去了广东一带,不可能在这个季节回来。想到这里,贵书忽然来了兴致,索性猫着步子探到了窗下。瓦瓜瓜媳妇叫得更欢了,吧唧吧唧的声音仿佛是两个小毛孩子在拍手,节奏自然而优美。那节奏吸引了远处的歌声,那是放羊小子闹弯的声音。
      那道道山梁吆……
      出门的火太阳呀吆……
      月儿媳妇洗衣裳啊吆……
      河儿水呀哗啦啦吆咦……
      羊儿咦呀回家啷吆……
      贵书觉得瓦瓜瓜媳妇比粉花骚多了,不过没粉花叫得野蛮,如果是粉花,到了这份上,怕是已经喊了起来,喊得又好听,又下流。贵书想到这里,闹弯正好在唱“河水哗啦啦”,贵书一听,腰上忽然被莫名其妙地电了一下,那股电流直接朝下冲去,贵书吓了个半仰,手捂着裤裆,箭步跑出了瓦瓜瓜的院子。贵书一气跑出了二里多地,跑到了村南的山沟沟里,这才放开手,从红布里掏出那个万恶的手机时,手机早就不振了。
      贵书喘着大气,冲对面的大山喊了一声,狗娘的!对面的大山则冲着贵书喊了好几声,狗娘的!贵书又说,个有爹没娘的娃,撞在窗台上摔八瓣的……贵书说完放声大笑。贵书没听见那雾气笼罩的大山还骂,只听到了酣畅的笑声像浪头一样冲了过来,还有放羊娃闹弯的歌声――月儿媳妇洗衣裳啊吆……河儿水呀哗啦啦吆咦……贵书抑制不住高兴,和闹弯对了几句――山上的红鸟巴子飞吆……牛儿背上的妹子呀吆……
      闹弯的歌声是粉花和贵书约会的暗号。每天傍晚,闹弯的羊群回到村子附近,贵书和粉花就各自收工,去那南山的小沟沟岔子里约会。粉花是离这里五里邻村的,嫁过汉,有男人,不过现在粉花男人成了个废男人。那是前年在广东当瓦工,从六层楼上掉了下来,摔到腰,然后下半身就瘫痪了,裤裆那玩意一样也瘫痪了。贵书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一年,粉花在山上打龙须,在龙须泊子里打出来一窝黑背青蛇,吓得她撒丫子就跑,然后遇上了放驴的贵书,贵书用铁锹将蛇剁成了好几截,顺嘴骂道,真粗啊,那玩意有这么粗就好了。粉花并没有骂贵书,脸蛋竟然红了,贵书一看粉花的样子,腰上忽然有了劲,把粉花扛在肩上,扛到了林子里。完事之后,粉花说,嗨,你不怕我告你吗?贵书说怕。粉花又说,想让我不告你吗?贵书说,想。粉花说,那以后你一听到闹弯唱歌,就到这儿来。贵书就这么稀里糊涂,来了两年多。今天粉花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裙子,上次,上面送来了小半车救灾衣服,贵书挑了两条颜色最鲜艳的裙子给粉花,粉花穿上果然比那油画上的美女也差不了多少。粉花白嫩的小腿现在草丛中飞舞,贵书的精神一下来了,他二话没说,像一头豹子一样,扑向了粉花。
    [ 2 ] [ 3 ] [ 4 ]   贵书家穷,父亲早故,和母亲相依为命。贵书娘说,贵书的父亲是在贵书出生前九个月去世的,而村里人背地里说贵书的父亲是在贵书出生前一年半去世的,山里那个老狐狸――老道金才是贵书的亲爹。贵书最怕别人提起老道金,老道金其实是个大好人,贵书娘活着的时候,经常来家里。那时候贵书还是个毛蛋孩子,等他长大了,听着风言风语,就开始讨厌老道金,后来娘去世了,老道金还是经常来,贵书每次都是留下东西后,把人一脚踢走。有一年老道金得了重病,让贵书上山去一趟。贵书那时候已经是村里的书记了,年过而立,事儿也懂了不少,最后还是偷偷上了一趟山。老道金一高兴,病一下就好了,说要把自己的手艺传给贵书。贵书对老道金的手艺嗤之以鼻,骂骂咧咧地说,你那算个什么玩意,现在谁还找人看大仙降妖除魔呀?你那骗人的玩意就带到棺材里去好了。老道金说,孩子,本来我也是要把这玩意带到棺材里去的,倒也不是因为这功夫是糊人的,我是怕给你添麻烦。贵书知道老道金说的是除四旧的那会儿,老道金那可没少受苦,如果不是那个年代,老道金怕还是这山里的红人,降妖除魔,择吉避凶,比现在的赤脚医生还要受人尊重。
      贵书最后还是没学那套手艺,老道金活到了今天也没死。据说,天南地北,每年都有好多人来找老道金拜门学艺,但老道金都没传,据说还有一个老外,已经在老道金山里的破房子里住了有些日子。
      隔了几天,贵书在电视上看到了克隆羊,那羊羔子真就没爹,让贵书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几天贵书又看新闻上说,现在有代孕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她的骨肉,而是另外一对夫妇的骨肉,和这个代孕的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贵书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心说,人既然分三六九等,那么最好的代孕女人,还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形象好,气质佳的,那生出来的孩子就和她有关系了。就在这个时刻,贵书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把粉花和自己的种拿去,生个胖小子,那自己不就有儿子了吗?和粉花不也是一家人了吗?我王贵书也算没绝种。贵书想着想着激动了起来。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贵书给侯田狗子挂了个电话。候田狗子说,听过爹多娘少吧?这个代孕就是娘多爹少。贵书说,那到底谁是孩子的娘呢?侯田狗子说,管俅他哩,反正一个爹是给男人翻身了,那些婊子没得活了!比绿猪强啊,看看现在猪生仔,都是人工授精了,都没骚猪什么事儿了,多窝着火啊!贵书说,你窝火,就干他娘的母猪去。侯田狗子说,干俅个鬼啊,你知道那母猪多少钱一头吗?没等贵书说话,侯田狗子就报了价钱,一万多呢!一个大妹子睡一夜多少钱?贵书吓了一跳,说这猪咋这贵哩?侯田狗子说,那猪是科学猪,是美国科学家研究出来的,绿色猪肉!肉是绿色的,吃起来香的那叫没得说!我上次和你说哩,你狗日八瓣的还不信!
      贵书哪敢不信,几天以后,侯田狗子把那绿猪拉到了燕子村,果然是绿色的,白地绿花。贵书一看就喜欢上了,也是人工授精的吧,个没汉的绿畜生,没享福,就生仔。贵书掏了八千块,留下了这个可怜的家伙。村里人喜欢说闲话,说贵书买这玩意不吉利,哪有没种就能下,没爹就能生的畜生?怕是杂种还能生几个,他贵书也是个爹多娘少的杂种!贵书接不住这种风声,贵书的姑妈却听到了闲言碎语,找贵书谈,说这不是给咱家丢脸吗?养这么个怪物。贵书说,老姑啊,这是发展经济,这是在接受新鲜事物,那手机啪啪打,电视嗡嗡看,千里眼顺风耳的,早先也就是怪物才有的,照您说,那咱都是怪物哩?老姑听了,气得手一哆嗦,说,你个不争气的野种……说完一头栽在了炕上。贵书打电话答应秋后把自家那头草驴牵下去,才从山下叫来了医生。挂了电话,贵书心里一番不舒服,说道,牵下一头驴,拉上一头医生啊!
      这头医生叫刘传堂。燕子村之前可没人请得动他。刘传堂给贵书的老姑保住了命,但还是落了瘫。尖嘴猴腮的刘传堂破口大骂贵书,驴日瞎的,你这当儿子的怎么当的?一点责任都不负?老早就应该给老人做检查嘛,做了检查,那还用落瘫?狗日驴的!贵书陪着笑,这医生的骂是着急,打心眼是为自己好。贵书嘟囔了半天,说自己不是儿子。那医生从贵书姑妈的厨房里把猪油坛子、大粒盐罐子提溜出来,问贵书,这村村里的书记是哪个驴日瞎的当着呢?吃大粒盐、猪油能不得高血压吗?这村子还有多少人家吃这个玩意?贵书说,大家都吃这个,上头祖宗十八代都吃这个。贵书说完就后悔了,他知道刘传堂现在肯定逮谁日谁,自告奋勇把祖宗十八代拿出来找日,真是造孽啊!果然,刘传堂把燕子村的上祖拉出来一番暴尸,说祖宗愚昧无知!垃圾狗屎!谁是大队书记,把他给我找来,扇死这驴日狗的!贵书嘟囔了半天,说自己就是村书记。刘传堂刚才说要扇耳刮子,贵书也准备好了让他扇,把腰一弯,脸蛋子凑到了刘传堂像柴火棍子一样的身子旁。刘传堂不敢扇,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大黑汉,他无论如何也得放弃扇的念头。于是他挎起药匣子,说你作为村书记,应该对大家负责!记着秋后牵着你的驴去算账。然后一脚踹着那辆125摩托车,走了。
      我这个村书记咋不负责任嘛?贵书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村书记,两年前,因为村子里的男人基本全都出外打工了,自己一个穷光棍,自告奋勇地留下当这个村书记,容易嘛?今儿个西家婆,明儿个东家妇,这家拿了那家的鸡蛋,那家拾了这家的牛粪,那家的驴踢了这家的南墙,这家的南墙又挡了那家的驴蹄儿。这村子里的事还少吗?什么破事儿不得我贵书出面解决?传达上级精神,搞党支部建设,搞村子的教育,哪个又能离开贵书我?可是,这个看病问题,我贵书的确没管过。贵书在地上走来走去,他决定给全村人检查一次身体。这几年村子富了起来,村里也不缺钱,大伙更不缺钱,村里出一半,大家出一半。
      侯田狗子是个生意人,来村子里接了几耳朵,就明白过来。他知道这是一单大生意。侯田狗子找到贵书,说这事包在我侯田狗子身上,保证便宜,保证请来好医生。贵书知道侯田狗子的能耐,但贵书这次想自己下山,他想顺便问问医院怎么取一对男女的种,怎么再放到另外一个女人肚子里去。这事儿怎么可能让侯田狗子捎信!侯田狗子说,贵书,你还不了解我,您别怕花钱,我这次是义务服务,到时候医疗队进山看病,保证免费,一分钱不要。贵书又吹了侯田狗子一口唾沫,去你娘的!俺老姑看个病花了一头驴哩,你一个子儿不花,能看病,糊你妈去!侯田狗子一乐,贵书,上次你就吹我,后来你还不是信了我,我这次搞成了,把医疗队带上来,您可要当面给我道歉。
      几天之后,一辆白色金杯客车还真进了山。领头的是刘传堂。后头跟着几个水灵妹子,贵书眼睛都看直了。车里还有侯田狗子,镇手机收费处的王经理。这经理贵书认识,去年建通讯塔的时候,在村里住了半个多月呢。
      王经理跨着大步上前,握着贵书的手,说道,贵书啊,近来可好!贵书说好啊好啊,好得很啊,您来视察事先应该通知一声。王经理一笑,说,咱是一家人,视察就是来看看大家,通知个啥?说着王经理介绍道,贵书啊,这是县里学仁堂大药房和县和协医院共同组建的义务医疗队,病一概白看。这是队长,著名医生刘传堂总经理!贵书陪笑着说,刘医生刘总我认识认识,要不是刘总,我老姑上次那就完蛋了。和刘总握完手,贵书还想和那几个水灵妹妹握个手,但王经理没给介绍,喧宾夺主地说道,快请快请快里面请。进了村部,王经理把一个本子甩到了桌子上,说,咱这村子少说也有一百来户人家,三四百人,挨个进家检查治疗不符合科学工作的指导思想。让大伙来村部吧,又不能全面宣传健康知识。贵书啊,你不用发愁,办法已经给你想了,村里去年百分百的买了手机,现在我给大家办了一个小号,这小号之间打电话免费,以后七舅舅八老爷的通话,那就都免费了,取个鸡蛋那也能打个电话。哈哈。贵书说,太好了,太好了,手机这东西好是好,就是费钱,给广东说一句话,那就一毛多哩!王经理说,我们这次要搞一个空中医院,然后有针对性地上门。贵书不明白,问,王经理,什么叫空中医院啊,这天上能建医院?那几个水灵妹子噗哧笑了。刘传堂有些不耐烦,插话说,大老粗,真够笨的你!照你说那天上还能种庄稼呢!贵书一点头一陪笑。刘传堂这才解释,这空中医院嘛,就是我们对每一个村民的检查过程,统统用现场大广播直播给村民,这样大家有类似问题,心里也能有个数。王经理接着说,对!贵书啊,我们这次来还带了设备,家里有孩子、地里有活来不了的,免费打个电话,也能看病,这就叫空中医院。你现在用广播播一下,让大家过来领取手机小号,对了,顺便让来的人拿三十块钱。贵书说,免费的还要钱啊?王经理也有些不耐烦,大声说道,打电话不要钱,这办号能不要个手续费吗?贵书听了连连点头,说,那我可做不了主,村里人乐意要那就交钱,不乐意,我可不敢强迫。王经理听了勃然大怒,说,王贵书,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上级命令!贵书脸上还陪着笑,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个镇上手机缴费处是自己的上级吗?显然不是。最多也就个平级!想到这里贵书呵呵一笑,说,王经理,您别生气,庄户人家的钱来得不容易,您高抬贵手。王经理一敲桌子,你到底交不交?贵书也忽然来了气,交你娘个头啊,别来老子这儿摆谱!王经理吓一跳,他发现愚昧的山里人现在也聪明了起来,看来硬的不行。一边的刘传堂发话了,王经理,人家乐意交就交,不乐意就算了,反正办理是免费的,您就是跑个路,也没花多少钱。刘传堂把王经理卖了,但却和贵书贴近了,贵书打心眼里觉得刘传堂是个好人,好医生。
    [ 1 ] [ 3 ] [ 4 ]   贵书一敲大广播话筒,发出了两声响动,然后扯着嗓子吆喝:注意了,注意了,大伙都把手中的活先放放啊,咱说个事儿,县里来了医疗队,给咱免费看病来哩。另外,镇上手机处的王经理给咱们带来了免费的手机小号,以后大家之间通过小号通话,那也是不要钱的,请大家到村部来领,另外,瓦瓜瓜媳妇注意了,今天派饭在你家,十来个人。嗯,下面,下面请著名医生,著名总经理,刘传堂总医生讲话!
      就是缺少点掌声。
      刘传堂咳嗽了两声,说:乡亲们,我们是中华药理研究机构委员会、美国天然生物科技医学会、日本医学联合发展改革委员会、中国中医研究与治疗学院、美国麻桥大学、英国牛头大学等国内外众多权威科研机构组成的医疗队,受县和协医院与学仁堂大药房的委托,来我们燕子村进行免费体检,看病。各位乡亲们,您可以来村部现场看病,也可以通过拨打手机小号的办法进行空中诊疗,这样也不耽误大家干活。我们还带来了三十多张和协医院的医疗卡,凭卡在和协医院看病,可以免收挂号费,检查费。我们将把这三十张卡送给那些需要看病的朋友们。
      这山村啊,就像一位老太太,没主见,也不急,而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展开了讨论。一天下来,已经有好多人把手机小号领走了,但没一个人看病。
      贵书领着十来号人到瓦瓜瓜家吃饭,贵书问瓦瓜瓜媳妇你男人多久回来哩?瓦瓜瓜媳妇瞪了一眼贵书说,回来个屁哩,他都一个月没给家里挂电话了!贵书看着她说话时露出白生生的牙齿,还有那白粉的脸蛋,下身又被电了一下。贵书从红布包里掏出电话,一看是条短信,上面写着,亲密电话,让你找到你的归宿!请拨打电话某某某。贵书一乐说,瓜瓜媳妇,你打过这亲密电话吗?瓦瓜瓜媳妇撇了贵书一眼,没说话去忙了。酒喝到一半,贵书一来劲,便问刘传堂,刘总,我见电视上说,能把一对男女的种取出来,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怀娃娃?刘传堂说,那可不,那叫试管婴儿,咱省城就能做。贵书说,那具体怎么取种?刘传堂说,扯淡,去省城取。
      第二天,贵书在大广播上做了两个小时的动员,说吃大粒盐的、猪油的都得检查,高血压那是要命的,活得好好的就能马上死过去,死不过去,那最少也得死一半。我老姑就是例子。贵书一卡,刘传堂就给贵书在后面打气。
      半前晌,终于有人拨通了村部的医疗电话。贵书一听就知道这是韩善春媳妇,善春媳妇的娘家是剃头的,善春媳妇是个半拉子剃头匠,在村里开个剃头房,每个去广东的头都出自善春媳妇,这善春媳妇的手艺可是卖远了。善春媳妇说,哦哟,我这最近活儿多,经常感觉手凉,夜里窝过来,又觉得疼,是那种冷疼。刘传堂思索半天,问,脚冷吗?善春媳妇说,啊哟,您怎么知道的,冷啊,冷得不得了,那两个鞋钵,就像两个冰窟窿。刘传堂稍加思索答道,啊哟!严重了,肾功能有问题,你在家等着,我们会派专人到你家里去。善春媳妇一听就急了,严重啊!哦哟,别人都说我这是风湿性肾虚啊,我还自个想哩,是不是中风了!刘传堂是个很没耐心的人,骂骂咧咧地说,不治那就得死!什么风湿啊,中风啊,你知道中风是什么嘛?在家老实等着。善春媳妇也不服软,说:风湿俺知道,就是身上经常有汗,让风一吹,那不就是风湿了!刘传堂说,你知道个屁。然后把电话撩了。
      刘传堂那个“屁”在山里回荡了好几圈,大伙都停了手中的活,做针线的婆婆跨在门洞的石阶上,那些小媳妇窝在一起,为善春媳妇叫不平。那可不,风湿就是湿手见着风了?地里的妇人和老头,直起腰来,用锄头柄子顶着下巴,心里思谋着。
      第二个打电话的是瓦瓜瓜媳妇,因为瓦瓜瓜媳妇也觉得手心和脚心凉,而且刚才医生说不治要死人,瓦瓜瓜媳妇吓出一身冷汗。但瓦瓜瓜媳妇的母亲一辈子手心都是凉的,现在还活着呢,这又让瓦瓜瓜媳妇甚为不解。现在瓦瓜瓜媳妇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打通小号,说,医生,俺这手心脚心也凉,不过没风,也没湿,您说这是个啥原因哩?刘传堂终于无法忍受这些人对医学的曲解了,勃然大怒,我就不愿意和你们这些人说话,什么风了湿了,你还水了呢?什么原因,房事儿过多,肾虚!瓦瓜瓜媳妇可没防住医生能把自己的老底揭出来,本来瓦瓜瓜就不在,即使在,他的那个玩意也不够挺,要不是镇上电管站的红头天天在山里查线、抄表,那自己就得守活寡。可瓦瓜瓜媳妇是好人啊,这大家都知道。瓦瓜瓜媳妇不能听医生给自己“扣帽子”,于是大声叫道,房事儿?当家的都小一年没回来了!刘传堂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贵书,贵书笑容可掬,正在专心地喝着茶水!刘传堂一乐说,房事儿没规律,你吃点地山三百二十味蒙灵回阴丹。
      村里的人都知道,瓦瓜瓜媳妇和电工过着呢,所以大家忽然对这个医生肃然起敬,神医啊。这小半天下来,已经有好多人打来了看病电话。刘医生开出了地山七十九味雪灵肺心丹,给老人治疗咳嗽。开出了地山三十六味金灵虎骨丹治疗腰疼,开出了地山八十八味乌灵大鸟丹,治疗小媳妇病。等等。其他小病开出了一千九百味枣灵补气活血万灵丹。
      一时间大家都有了病,各自奔走相告。
      最惨的是善春媳妇。刘传堂派了两个水灵姑娘去她家里做了全面检查后,她就一病不起,邻居叫来了善春媳妇的娘家人,娘家人问了刘传堂医生,刘传堂说这病得住院观察,我看就下山到县里治疗吧,我们送一张医疗卡,到时候,省钱。善春媳妇娘家人再三央求刘医生,刘医生终于同意用那辆金杯面包车送善春媳妇下山。村里人让刘医生从山下的药店里捎来了价格不菲的各种丹,吃了之后果然都有了精神,大家都说医疗队的刘医生厉害。几天过后,三十张医疗卡全送了出去,医疗队准备继续往山的更深处去,刘医生临走时在大广播上做了讲话,说,生命是最重要的,生命也是最美好的,希望大家能爱惜自己的生命,有病就治疗,医疗卡发下去了,得到医疗卡的家庭都是最需要治疗的,希望你们能到县里的和协医院做进一步治疗。
      善春媳妇住院半个月回来了,是用门板抬回来的,一时间大家都慌了!善春的叔伯奶奶耳沉,大广播和别人说话她都听不着,但她能听到自己说话,所以她一直都在自己说话。善春啊,作孽啊,犯着背气了,唉……送送鬼啊!就好了……
      贵书也是天天头冒大汗,天天有人找他,问这病咋办啊,是看还是不看?善春媳妇之前不是好好的么,这一看,还真给看出毛病来了!贵书也只能发发牢骚,说看病看病,不看当然没病,看了自然得有点病,这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没病?大家问贵书那到底怎么办哩?贵书说,我知俅不道!问你家男人吧。贵书不敢让大家去医院,村里有三家去了医院,都是走着去,抬着回来。贵书也不大相信村里的人病成了这样,但又不敢不相信医疗队,因为刘医生说他可能有胃病,因为他老觉得吃饭没味道,这几天贵书喝凉水都觉得噎!
      村里陆续有男人回来了,善春也回来了。善春是个小气鬼,本来善春娘家已经筹了一部分钱,准备再下一趟县,但善春舍不得那一叠子红票子。奶奶唠叨提醒了善春,他连夜上了山,准备请老道金出山。老道金曾经救过善春父亲的命,当年的善春才6岁,他清楚地记得父亲卧床半年,找了无数医生却无好转,最后是老道金把自己夜里撒尿的夜壶挂在了门口的草人头上,然后把一只公鸡的头直接拔下,用血刷红了街门,又在堂门上贴上了长条的黄纸,院子里点起了旺火,上面放着一口大锅。老道金折腾了半天,把锅底儿的一点点黑水灌到了父亲的肚子里。没出半个月,父亲下地了。可惜的是,除四旧的时候,父亲把那只夜壶又套在了老道金的头上,然后骂骂咧咧地问老道金,当时给我喝了什么?老道金低着头不说话,是善春父亲替老道自问自答的――日你娘,哪有什么天药,那是你吐的口水吧?老子现在把你一口吐上大红山。
    [ 1 ] [ 2 ] [ 4 ]   于是老道金就在大红山上盖了一间小房子,门前开了二亩小片地,再也没下过山。大红山很高,等善春爬上山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远远看着,老道金的房子变成了红色,红得刺眼,红得仿佛着火了一般。到了跟前才发现,在老道金开垦的荒地上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木头堆,木头上绑着无数根红布,上面放着一口棺材。善春被吓住了,他一哆嗦,竟然跪在了地上。
      跟老道金在这里住了五年多的那个洋鬼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披麻戴孝,走到善春面前,温和地说,你是他的亲戚?善春说,不是,我是来找他看大仙的。洋鬼子唉声叹气地说,唉,他把那个本事带到棺材里去了,你走吧,今天中午十二点,一把火把他送到天堂,我也该走了。
      善春忽然想到了贵书,他站起身来握住洋鬼子的手说,别烧,得让他儿子烧。然后一根箭冲回了村子。
      按照贵书先前的想法,老道金死不了,就算死了他也没什么家产,所以不用照顾。但现在老道金忽然死了,贵书却忽然被怔住,那一刻,他开始纳闷,难道自己真的是老道金的儿子?他步子蹒跚,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继而开始小跑,继而拼命地奔跑了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等贵书到了山上后,老道金的房子,还有他的二亩小片地已经火光冲天,那火苗子是贵书一辈子见过的最旺的火苗子,它几乎烧上了天。贵书终于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直到入夜,那火依然没有完全熄灭,那个洋鬼子递给贵书一叠手纸,说,王贵书,别哭了,他已经到天堂了。贵书站起来,抓住洋鬼子的上衣,吼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有你烧的份吗?洋鬼子说,我比你有!然后把贵书推开,挎起无数个包,又说:现在我要下山,去给你送信的那个人家里看看,记得临走的时候给上面抓把土,按照你们的习俗,他应该入土。
      鬼使神差,贵书竟然听了那个洋鬼子的话,用土一把一把地将那灼热的骨灰埋了个严严实实,花费了一夜时间。
      第二天,贵书回到燕子村,发现那个洋鬼子给善春的院子里挂上了彩旗,还给善春媳妇喝了一碗据说叫“道金灵”的药。贵书忽然明白,老道金把手艺传给了这个洋鬼子。他不屑地冲着洋鬼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完还骂洋鬼子,你们这些洋鬼子真是傻大炮啊!大老远的来学这种没用的玩意。
      贵书还奉劝善春早些下县城去看病,说自己这胃病也得去看看,刘医生给开的万灵丹除不了病根。贵书那个绿猪终于下娃子了,令人疑惑的是,绿猪下的都是黑猪,没一头像它娘那么绿。一问侯田狗子才明白,这猪跟人是一样的,那男人小时候也白白嫩嫩,但长大了就到处长毛,变得黑不溜秋了。这猪长大了自然会变绿的。贵书高兴,看着自己那群可爱的猪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贵书一算账,用不了几年,就可以让粉花和自己去一趟省城了,到时候,选个初中毕业、形象一般的代孕妈妈,也生这么个可爱的猪宝宝。贵书想着想着,觉得一阵胃酸,嗯,顺便也好好看看胃病。
      就在绿猪生娃子那天,善春媳妇上街了,善春媳妇满脸笑容,仿佛根本就没有病过,那个洋鬼子还强调,善春媳妇的确没有病。大家被这个洋鬼子的本事震撼了,纷纷找他看病,果然,那些被抬回来的病人,都站了起来。
      对于这些,贵书有两个问题想不通,第一是这迷信的东西,咋还真管用哩?第二,老道金那手艺本来应该传给自己,自己为什么就没学哩?洋鬼子走的那天,贵书还是把他拦在村口,贵书想知道的就是这两个问题。洋鬼子笑着说,我没权利给你解释你们老祖宗的东西。贵书说,日你娘的洋鬼子,不说清楚,你就甭想离开燕子村。洋鬼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贵书有些不知所措,他搞不明白这个洋鬼子到底在笑什么!洋鬼子也搞不清楚贵书在想什么。他说,你们的迷信之所以有效,那是因为它同样是一门科学,你们祖宗真是太聪明了,用心理疗法,加上一副简单的清热解表的草药治好了无数人的病。说完,洋鬼子又仿佛后悔了似的,改口说,当然,那草药也许并没有我们的药片子管用。
      贵书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不好开口问,只好绞尽脑汁地想,眼睛望着那个洋鬼子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那尽头也是座大山,燕子村的人给它起的名字叫大黑山。站在和粉花约会的那片林子里,可以看到这条小路弯了十八弯,然后伸到了山的那一边。想到这里,贵书忽然明白最近几天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了,村里的事太多了,他竟然忘了和粉花约会。但转念一想不对,自己听到闹弯唱歌,不管是在干嘛,在地里,在家里,在村里,那都是一振,然后箭一般地射到南山的林子里去。奇怪。
      贵书跑到南山头上,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望着粉花赴约的方向,忽然笑了。只要那猪卖上好价钱,和粉花生个大胖小子就没问题。等这小子长大了,我带着他到这里见他的亲娘粉花,也许也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傍晚。
      闹弯这小子今天怎么还不收工哩?贵书嘴里骂着,闹弯这个驴日的,干谁没种气啊!贵书又想,也许那歌声马上就会响起了。
      闹弯的羊群卖给了邻村的一个哑巴,闹弯再也不能放羊了,前天他收到一条短信,上面说:让你在这寂寞的红尘中找到知己,欢迎拨打电话xxxx。于是闹弯就拨了过去,果然,闹弯进入了一个让他心跳的地方,结果在大山上光顾着激动,没看路,从大红山的石崖上,径直走了下去。好在只是一条腿废了。村里只有贵书不知道这事儿,也许那是因为大家认为贵书是最应该知道了,反而看到贵书都不提这件事了。
      贵书睡着了,晚霞染红了他的脸颊,也染红了贵书的梦,以及梦里那优美而充满野性的歌声。
      那道道山梁吆……
      出门的火太阳呀吆……
      月儿媳妇洗衣裳啊吆……
      河儿水呀哗啦啦吆咦……
      羊儿咦呀回家啷吆……
      (选自左岸会馆http://www.省略/bbs/)

      现场点评:
      传统到底是什么?文化?思想?还是其他。小说如此一路铺陈开来,激发着我这样的思考。山歌、偷情、借种、迷信……一连串的关键词,在小说的故事里勾连起了关于农村传统与现时代表层的联系和深层的碰撞。
      作家对自己的作品应当负有责任,这会使他们思考问题,而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认真地思考问题。主人公贵书在作者的笔下思考借种,治病,迷信的问题,我们有幸全程观摩着他的思考并理应因他的思考而开始我们的思考,这是小说表现的,虽然不一定是直接给予的。
      传统的文化和思想,尤其是在农村的领地,一切固有的观念牢牢地镌刻在土地的灵魂里 ,当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自给自足都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主动或被动引进来的越来越多――不管是贵书作为肉体的需要进入了粉花的身体,还是大绿猪作为先进“科学成果”象征进入了这个视之为怪物的乡村;有意或无意地对于传统的把持――不管是所谓道家迷信思想对于疗救到底有无作用,还是村民固执地对于疾病的理解……这些都在有形或者无形的交锋中构成了生存上的,也是思维上的张力。
      小说,思考,也许小说比哲学更适合思考,因为他能容纳更为丰富的形象,又变化万端的林林总总。于是,读小说,思考――《山歌》,一个蕴涵着动听旋律的曼妙的艺术形式,一个也许会有着淫词艳语的艺术载体,传统与现代,固守与解放,强势与征服……如是种种,因为我们借着作者和小说一同想着,然后,就真的有所了悟了。
      点评人:李真(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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