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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草档案(外一篇):野草最后一篇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4 04:49:09 点击:

      曹征路简介   曹征路,笔名肖潮,男,江苏阜宁人,1949年9月生于上海,插过队,当过兵,做过工人和机关干部。1971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开端》,1979年10月调入安徽省铜陵市文联,任副主席兼秘书长、市作家协会主席。1987年6月鲁迅文学院学习结业。1988年6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9年10月调入安徽省艺术研究所,专业作家。1993年底调入深圳大学至今。现为深圳大学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二级编剧。著有长篇小说《反贪指南》、《非典型黑马》、《问苍茫》,长篇报告文学《伏魔记》,短篇小说集《开端》、《山鬼》;中篇小说集《只要你还在走》、《那儿》,理论专著《新时期小说艺术流变》;电视剧《坠落的树叶》、《组织部又来了年轻人》,电影《风儿轻轻吹》、《我心也浪漫》以及十余部电视片等。作品曾获各类奖项,多次收入当年的中国各类年度最佳小说选本。
      
      曹征路
      野草的生命是自然赐予的,生命的闹钟也由自然拨响。在大地的边缘,在巨石的缝隙,贫弱饥渴的种子有一天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它出身寒微,没有谱系。它相貌丑陋,又粗又糙。特别要命的是,它居然没有名字。这样的“东西”,显然没有经过恩准,也想活着?也配活着?
      是的,它的根须是那样细小,它的叶芽是那样稚嫩,可是它也有活一回的愿望,它是多么地需要分享雨露和阳光,哪怕是一丁点。一丁点就能让它缓过劲来,挣脱胞衣,伸展腰脚,慢慢长大。
      但雨露和阳光是听命于春风的,春风这会儿正在度假,雨露阳光只能去照顾秀木和奇葩。秀木出身名门,来路端正。奇葩孤独美艳,符合正典。不像这个“东西”,呲牙咧嘴,浑身带刺,说不准还给你闹出点事儿来呢。
      可是野草已经等不及了。饿,令它死过去一百回。冷,让它连哆嗦都没有力气,连哀求都没有勇气,那是一种由里向外的透心寒啊。但它没有理由死,生命的闹钟既已拨响,就会滴滴答答地走完这一生。于是,它想到了自己的根须和叶芽,这不也是营养吗?与其完美地等死,还不如自噬其体,活下来才是硬道理。于是它吃掉了自己一片叶芽,它感到生命又回到了体内,它听见了血液汩汩地流淌。然后,在冲出冻土的那一刻,它又吞下了自己的两条根须。现在它终于站起来了,它看清了这是个大千世界,谁跟谁都不必一样。于是它想,我有权活着。同时它也看清了,和自己一样伤痕累累的还有很多的同类,丑是它们的共同标记。可丑又算什么罪过?难道野草需要别人赞美吗?连丑一下都不可以吗?
      是的是的,它们是这样的残疾这样的丑陋,甚至是这样的自卑。喂,你好吗?还好还好,总算还剩一条腿一只胳膊。没关系,你可以用我的腿,我可以用你的胳膊。于是它们互相搀扶着生长起来,组成了这个世界最奇异的景观:尽管残缺愚钝却是顽强蓬勃,虽是弱小丑陋却也千姿百态。
      当然,它们也有爱情,它们的爱情并不比谁缺少精神含量。因为它们清楚地知道,这场爱情绝对短暂,它来不及卿卿我我装腔作态玩出各种欲擒故纵的花样。因为它的全部要义就在于延续生命留下后代。它们爱得是那样迅猛那样炽烈那样悲壮,它们甚至大胆想象,悄悄地商量着要把孩子生在阳光雨露多一些的地方。
      但这时春风回来了,春风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生命是划分等级的吗?你们不懂食物链吗?你们想破坏和谐吗?听着,游戏是有规则的,规则不是为你们准备的!羞辱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舔着它们,毒汁像大雨一样淋湿了它们,野草只能一瘸一拐地搀扶着逃回原来的地方。
      这时它就要生产了,它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它问,亲爱的,你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另一个却说,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为了他们的羞辱你也应该活下去。一个说:可是我们怎么活啊?另一个就说:现在,请你把我的身体吃下去吧,吃下去你就能养活咱们的孩子了。对,就这样吃,一点一点吃……再见了亲爱的,现在我的心跟着你去了,把我的心传给我们的孩子吧。
      于是,在大地的边缘,在巨石的缝隙,野草就这样繁衍了后代。离离原上,岁岁枯荣,野草终于建立起自己的档案。出身:贫寒;籍贯:边缘;职业:生存;学历:自噬其体……
      对话南国爱情
      课余,我喜欢和学生神聊海吹。一大帮子同学前呼后拥咋咋呼呼,帮你拎着包捧着杯,从教学楼里喷涌而出,直奔湖边草坪或者球场林荫,那感觉,够威。年轻人想法多多,奇特且极端,经常搞得你一愣一愣,让你心跳加速血脉喷张,有时忘乎所以,整个儿能减去一多半年龄,那滋味,够劲。特别是能让你放声畅笑,狗窦大开,手舞足蹈,比什么运动都健身,那劲头,够爽。有时忘记时间,吹牛吹到暮色朦胧,月上柳梢,方道拜拜。
      话题是不拘的,从书本到生活,从街谈巷议到明星绯闻,从社会热点到校内私秘,你能想到的他都敢谈。谈疯了就没大没小,不但敢抬杠而且敢报复。我曾在课堂上发过议论,我说青春美是最健康的美,女孩子把一头乌发染得焦黄枯瘦,个个都跟营养不良似的,一点都不好看。结果就有同学拨拉我的脑袋说,老曹啊老曹啊,你要把头发染黑了,能比现在酷十倍!我也会学着他们的腔调说,老曹的头发就是染的,这还看不出来?傻蛋啊傻蛋!什么牌子的?岁月牌的!然而说到岁月,立马很受打击,老来花作雾中看啊,顿时矮了他们一截。这时便会有女同学出来安慰:曹老师挺酷的,还不算顶次的那种!
      我们也讨论爱情。其实年轻人最多的困惑,也就是关于爱情。我们学校有很多爱情树,春天的木棉华丽端庄;夏日的黄槐清纯娇媚;其间还夹杂着荔枝龙眼的小白花,羞涩密集暗香浮动;所有关于爱情隐秘微妙的感觉都能在花里找到,连撒娇斗气都能以花作注。而整个秋冬则是�杜鹃的天下,以整面墙壁热烈蓬勃喷薄欲射的艳红奔来眼底,像是校园里竖起一面面爱情的大旗,想想都会心动的。当然,在山脚树丛碰巧了还能捡到红豆,那浑圆那透亮那坚定的红,作南国故人的千年咏叹状,最在此时了。
      那是几个请我指导毕业论文的同学。针对他们的问题我问,你们平常究竟是怎么理解爱情的?他们互相看看,指着一个女孩说,你问她,她最清楚。原来,她很快就要去香港做新娘了。那女孩憋了半天,才吭吭哧哧抬起脑袋说,房罗,车罗。
      晕了,怎么会这样?
      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们都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是真话。大家也都意会到那语词音调里的自嘲与漠然。然而毕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失望也好冷静也好,不议论最好。
      我明白我们已经进入了21世纪,我也清楚在深圳这样的地方,谈什么都不如谈钱。一座城市仰慕追逐的东西正是它的文化,老鼠爱大米,很正常。可是……可是,可是作为一个讲授现当代文学的老师,一个自以为影响了很多学生的人文主义者,听到这样的真话还是悲哀。个人真的是很渺小啊,我听见了胸腔里的回响,有如大锤在敲打水缸:该退休了,你。
      那些同学说,老师,这是在广东啊,广东人都是很实际的,不像你们北方人。
      我辩解道,不是吧?你们以为北方人都好高骛远吗?广东人就不浪漫吗?别的不说,就是现代文学史上,你们广东就出了好几个浪漫作家,创造社的张资平就是专写三角恋多角恋的,不浪漫吗?还有象征派诗人李金发,不感伤吗不浪漫吗?他们不都是梅县人吗?还有饶平人张竞生,干脆自认了性博士,要用性幸福拯救国民呢,不先锋不浪漫吗?
      他们尖叫起来,不对不对!那是什么年代?太老土了。您承认不承认,爱情的本质是激情,如果没有激情,那么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他们说,有个美国人写过一本书,叫《爱你三百天》,她从医学和统计学的角度论证过,那种有激情的爱,最多能维持三百天,超过三百天就不正常了。既然如此,人一辈子有好几十个三百天,为了一个三百天要牺牲好几十个,太不合算了,还不如选择物质更实在。怎么说这也是个物质的时代,房啊车啊,生活的起点高了,幸福感就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经营!
      我吵不过他们,他们的尖叫,让人头昏。总觉得这里面有个逻辑错误,但究竟是什么,一时还真说不太清。我说,我再给你们举个广东人的例子―――
      台山人陈铁军,也有说是开平人和佛山人的,真正的美女大家都要抢。她出身华侨富商,家里给她许配的对象也是当地的首富,房啊车啊的根本不是问题。可是她却爱上了穷学生周文雍,两个人假扮夫妻多日却一直同志相处,谁也没有说破这个爱,直到当局决定枪毙他们了,他们才提出惟一的要求:合拍一张照片,公开了他们的爱情。让反动派的枪声作为我们婚礼的礼炮吧―――也许这里面有点文学修辞―――但刑场上的婚礼却是实实在在的。你能说这仅仅是激情吗?不,激情的背后是理想,是信念,是共同的事业。当革命的浪潮退去,历史的硝烟散尽,是什么东西留了下来?是爱情的价值。这种爱情是何等圣洁高贵,这种形式是何等浪漫美丽!这才叫有意味的形式啊,这种形式是自然而然的,有充分的内容作支撑的,任何一个创意大师都想象不出来,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城市都要来争抢这个女儿。
      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有同学叹息,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啊,那是个众神狂欢的时代啊,我们没赶上趟啊,我们只有做小人物罗。再说,那种神性我们怎么可能有?我们只有最普通最渺小的人性,做个爱大米的老鼠,只能这样。
      难道最普通最渺小才叫人性吗?难道舍生取义威武不屈慷慨悲歌反而不人性了?难道陈铁军不是以血肉之躯在测量人性深度吗?她不是把人性之美张扬到了极致吗?
      我忽然明白,问题的症结不是时代差异,不是地域差异,而是观念差异。这些年来,躲避崇高告别革命,食色性也,还真洗白了一代人的脑子。问,刑场上的婚礼不美吗?美。不真实吗?真实。那她有没有人性?她身上是不是体现出了高度的人类性?是,可是……也许是。
      又问,法国大革命时有个女孩参加了攻打巴士底狱的战斗,后来法国画家德拉克洛瓦就把这个女孩画出来了,他的《自由引导人民》成为中外艺术史上的经典,那个一手持枪一手高举红旗的半裸女孩美不美?美。她有没有人性?她身上是不是体现了人类性?是。为什么她这样做就叫人类性,我们的陈铁军身上却只有神性?因为,因为……不知道……我们干吗要知道?
      然后我们都笑了,在这个温暖的冬天的下午,在这面灿烂妩媚的爱情大旗之下,我们争论如此沉重的话题,确实有点那个。其实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追问了,关于人生,关于人性,关于南国爱情……
      有趣的是,一年后的一个寒假,我接到了那位新娘的电话。她说,老师,我在齐齐哈尔,我是来看丹顶鹤的,下雪了,雪真大啊,真白啊,真迷人啊。她是什么意思?想传递什么信息?我没敢问。我已经决定退休了,也没告诉她。可内心还是涌起某种东西,那个东西令我在退休以后也觉着踏实。
      也许我们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答案,我们还在成长。我们民族浴血的历史还在延续,经过正,反,合,经过否定之否定,我们终究会找到答案。
      【责任编辑 黄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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