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 是海水慢慢懂得宁静 是鸽子群在风里散开 是善良的人和有香味的人，坐在一起 一个女人在暮色里煮粥
绿豆。冰糖。莲子。百合
她像坐在一群亲人和陌生人里
颓废而又单纯
后来她来到窗前
一朵牵牛花在她耳边低语，凉凉地
像多年前
她温暖而柔软的心
暮色，约等于幸福
没有比暮色更辽阔的事物
草木闪烁，季节在身体里转换
喜欢听的音乐
是鸽子们，划动黄色的楼群
外出的人已经回去
桂花落在地面、草丛、水池上
第一朵是什么
最后一朵叫惦念，似乎已习惯了
舍弃拥抱和伤悲
有那么一会儿楼群里的灯光混成一片
他和她开始了简单的晚餐
坐在青菜、米粥的恬淡和感恩里
除了一天的琐事，两头花白的发抵在一处
已没有多少话要讲
今日岁暮
雪是傍晚下的
小朵小朵落在庭院和灯火之间
仿佛明亮之辞
被人们放在眼中，或心里
这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
那些流逝的和尚未发生的事物
那些柳树
那些鸟窝
那些孤单、泪水和荣耀
多么安宁
在冬日的阳光里
一群鸟儿把积雪踩乱
它们有的来自南边，有的来自北边
我的老母亲
隔窗为它们撒下米粒
她哪儿都去不了
鬓边的霜雪是一夜之间落满的
她在回忆里养鱼
她把流浪的小狗和花朵领回家
在同一时间
她也关注着儿女所在地的天气
现在
我的母亲就坐在冬日的阳光里
那么柔软，那么纯粹
接下来更大的一段空白，将留给
一副老花镜，一根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