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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桃花雪的短篇小说【雪融无痕(短篇小说)】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7 04:25:55 点击:

      阳光从牛毛毡的破洞处漏进来,正好射在阿珠的脸上,令她的眼隐隐作痛,如扎了芒刺般。   森林冬天的清晨,静得能听到沙沙的落雪声。一股北风掀起贴门缝的报纸。“好冷。”阿珠的背脊骨一阵发凉。
      隔壁的火炉在熊熊燃烧。老山每天总是全工段起得最早的一个。
      “老山,老山……”阿珠缠毪子在腿上时,手指的刀伤钻心地痛,而老山那山一样的体魄,母亲一样的慈祥,情人般的关怀,在阿珠的心里像老树根一样,锄也锄不去。
      阿珠二十岁的生日,老山跑了几十里去打了几只山鸡,用省下来的最后几钱菜油爆炒了,并斟了两杯老山平日里舍不得喝的散酒,说:“阿珠,你爸临终时将你托付给了我,作叔的要象父亲一样照顾你……”。
      阿珠想起了父亲被伐倒木头砸死的惨状,不禁落下泪来,她将酒一饮而尽,酒一路火辣辣地下去,呛得她满眼泪花。
      “阿珠莫哭了,阿珠莫哭了……”老山挨过身来轻拍阿珠的肩。
      阿珠的头伏在老山的怀里,她额前的刘海撩过老山的鼻尖,白皙的脸被火烤得有些红晕,泪眼迷朦。老山看着,脑袋嗡地一响,有些不能自持,全身像僵了一般,手脚都不能灵动了。
      “老山,我去后,女儿阿珠来顶班,你要像对女儿一样关照她。”阿珠父亲的遗言在老山耳边雷鸣般地响。
      老山冲出工棚,踉踉跄跄向山林跑去,弥漫的雪染白了他草绿色的棉军帽。
      拖车轰隆隆的声音远逝了,阿珠才背上背篼、水壶走出牛毛毡篷来。
      “咦?阿珠今天咋不坐老山的拖车了?”工人们将饭盒放在她的背篼里问。
      “坐在上面突突突地跳,筛糠一样难受。”
      “筛糠,那才安逸。我要变个女娃子就有福享了。”二毛将“押脚”(一种伐木用的工具)抛得丈许高,说。
      “狗日的二毛,老山听见不掌你娃的狗嘴。”
      “我帮你背背篼。”二毛说。
      “我来背。”志伟抢着说。
      “不,我能行。”
      阿珠慢吞吞地落伍在后,抬眼望去,几点黑色的身影在雪的世界里像几只寻觅花香的蜜蜂。
      在那棵绿叶如羽的红豆树下,正一摘两朵白色的红豆树花,别在阿珠的头上,正一啧啧地叫着美,并说:“阿珠,等这花谢了,结了相思豆,我把它们串成项链送给你。”正一说这话时,阿珠看到他那双明眸里有个小小的自己。“怎么老山的眼睛那么像正一的眼睛?”阿珠一路胡乱想着就拢了工地。
      山上那片树林被砍伐后,光溜着,雪地里的哨旗格外醒目,山那边的人将红旗摆动几下,这边志伟就把绞盘机起动得轰隆地响,被钢绳捆着的木材由索道慢慢地滑了过来,滑下山坡,越过一条冰封了的小溪,缓缓地在毛坯公路的上空打旋,集木堆上的几个人,用“押脚”抓东抓西地将悬在空中的木材摁着,老山领着众人喊号子:“太阳出来红彤彤,男人们生活大不同,白天操着押脚子,晚上搂着小娘子……”等盆口粗,丈多长的木料稳在了木料堆上后,就将钢绳解开。冬天来临,全段没有假期的工人都将热天采伐过的木材放下山来堆集在路边,等来年货车来运到外地去销售。
      阿珠看一会儿,在树根下拾一会儿柴。太阳老高了,积雪晶亮地闪光,她看一眼蓝宝石一样的天,哈口气暖暖僵麻的手,支了三块石头,把地上的雪刨开,柴禾在石头上架得很厚,松柏皮怎么点也燃不起明火,阿珠被烟呛得满眼酸泪。“今年雪咋下得这么早。”阿珠抱怨着。
      “就是嘛,我来吧。”志伟将柴油淋在柴禾上,又转身到车棚下拿了几根黄荆棍,将黄荆棍浸饱了柴油,柴油滴在雪地里,黑得扎人的眼。
      火熊熊地燃了起来,黑烟随着风向转。“志伟,等会儿我将你的饭慢慢地煨出黄锅巴,嚼起来香。”阿珠说。
      “嗯。”志伟热辣辣地看一眼阿珠,哼着小曲走了。
      山里的妹子象团火,
      烧着哥哥的心窝窝。
      若有妹子来捂脚,
      埋在雪里也快活。
      “死志伟。”阿珠捏一个雪砣,使劲扔去,正好打在志伟的屁股蛋子上。
      阿珠咯咯地笑了,志伟看着阿珠那对荡悠的耳环和脸上荡漾的笑纹,嘿嘿地跟着笑,心里便摇曳着脉脉惬意。
      “下了班回去,我帮你劈烧火柴。”志伟悄声说。
      阿珠喊一声“开饭了。”十几个人说说笑笑围了过来,抢自己的饭盒,蹲在雪地里吃。这时,突突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打包票,这鬼天气,除了林场那辆四轮车外,没得哪个傻瓜会来。”大林说。
      “是送菜和肉来吧,好久没吃荤了,走路都打晃脚。”二毛说。
      “昨天才尝了腥,饱鬼叫,饿鬼也叫。”
      “又到柳四妹那儿捂脚了吧?”老山跟着凑热闹。
      “咋啦,这个连鬼都遗忘了的地方,男人吃豆瓣下白饭,还能撑,娘们儿咋行。我打了只山鸡送她。”
      “送的是烧火棍吧。”
      “哈哈。”男人们被饭烫坏的喉咙发出一阵沙哑的笑。
      阿珠听得耳赤心跳。
      “阿珠,你吃,豆瓣炒肉。”志伟悄悄从人们的背后绕到阿珠面前,将喷香的猪肉拨到她的饭盒里。
      “志伟?”阿珠一慌,饭盒差点翻在雪地上。
      “这肉是上个月分的半斤,我将它腌了挂着。昨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我才煮了。”
      “狗目的志伟,挺精灵的。”老山擂了志伟一拳。
      阿珠听得发了呆,只觉心里暖暖的,却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在这个四周都是山,山上都是树。树上挂着雪的冬天,能吃一块肉,喝一口辣酒,本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然而,父亲的死,把她的一切幸福都带上天国了。从家里走的那天,娘拉着她的手哭着说:“珠儿,别去顶你爹的鬼班了,只要我们娘儿仨在一起,就是喝汤也香。”“不!”阿珠果断地说,“我要去看看是什么地方值得爹赔上了命。”阿珠流着泪,她最敬爱的父亲每次回家,娘的脸上就起了红晕,爹总是抢着干活,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紫红色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在阿珠的心里,爹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这高原森林的生活极为苦寒。热天,勤劳的人们刨开乱石堆种上洋芋,收成时只能挖出指头大的洋芋蛋蛋来,工人们上山砍伐树木时捡些菌子、木耳,风干了,慢慢吃。一到冬天,雪封了路,林业局的车来不了,有时连盐都没得吃,更别妄想那青枝绿叶的菜蔬。段上也派人去背运日常用品,但每人分到那么一点,恨不得放在聚宝盆里,用了又有。到了晚上,人们把碗口粗的木柴满满地塞一火炉,火燃得哔哗剥剥地响,炉子的铁皮被烧得通红,人们围在火炉边,一边取暖,一边调情,说到忘情处,男女之间有时竟动手动脚,但也只嘻哈一阵,老山从末碰哪个女人一指头,惹得女人们背地里愤恨不平。“妈的,老山象个死木头。…天下没有不沾腥的猫,难道老山有毛病?”“没对你骚情就有毛病,呸,听说他家乡的婆娘挺漂亮的。”然后几个男人便围着桌子扯金花,女的摸黑织毛衣,阿珠并不觉得她不该来这里。生活虽然苦,这里的男人仿佛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特别是老山叔,阿珠觉得他酷似父亲,有着男人的气质,志伟这些后生与之相比,简直显得是一条条小青虫。“阿珠,回去吧。”老山的声音把阿珠脱缰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个令人兴奋不已的下午,开拖拉机的欧师傅还没将车停稳,男男女女都冲了上来。 [ 2 ]   “抢,抢,又不是抢生死牌。”胖厨师挥动着明晃晃的菜刀,骂道,“龟儿子些,段长老山再三说平均分配,再抢,老子把他指拇剁下来。”
      “怕逑,搞到手再说。”大铁领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老山赶了回来,他一脚踢在大铁屁股上,大铁饿狗抢屎地趴下了。
      “操你妈!”大铁抡起拳头跳起来。
      “要打架!来,看哪个的锤子硬。”
      见是老山,大铁嘻嘻一笑,“段长……回……来……。”
      “狗东西,我看你欠捶了,又在这儿起哄。”
      “不敢,老山,我这两天实在馋得慌。”
      “孬大铁,别混水摸鱼了,老山哪次不是按人头分成三十份。让大家先抓阉对号将东西拿走了,最后他才拿。”几个妇女吊着老山的手臂,推操着老山说,“段长,快把车上的冻肉、冻菜卸下来分吧。”
      阿珠将分到的肉和菜放在纸箱里,懒懒地歪在床上。风吹得屋顶悉悉地落沙,阿珠揉了揉眼。这鹅毛般的白雪,是她和正一在一起常向往的美丽风景。能够面对严寒,阿珠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父亲的灵魂。这里的男子似钢,女人如火。“夏天好多了。”阿珠想。夏天,二毛一伙年轻后生结伴去河边钓鱼,老山领着几个人上山打猎。夕阳如血的傍晚,满怀收获喜悦的人们哼着小调回来,全段过节一样欢腾。这时,人们不分彼此,在一个锅里舀饭,暮色里的大山,藏着一份神秘的温柔。“哦嗬嗬。”忘情的人们大声叫着,立刻有了山的回音。
      “热天是个大家庭,冷天是个小家庭。”志伟常说。
      阿珠觉得自己完全被这里征服了。即使在难挨的冬天,打雪仗的笑声,震得树上的积雪沙沙地落,阿珠清晰地记得,在一次修拖道的工程中,老山不小心被石头砸伤了脚,血流如注,阿珠“呀”地惊叫起来。老山却眉都不皱一下,扯一把草裹在脚上。
      “你不怕伤口感染么?”
      “我的骨头硬着呢。”
      阿珠想着,脸竟红了,她拿着梳妆镜照照,里面有个妩媚的女孩。“你真美”,正一曾经说过。阿珠摸摸发烫的脸,突然发现,白皙的脸上有细小的血丝。“这鬼风。”阿珠骂着,伤心地流泪,不觉入睡了。
      等她伸了个懒腰醒来时,火已被人升燃了。“吃饭吧,阿珠,尝尝我做的红烧肉。”老山的声音惊了阿珠一跳。“你咋进来的?”“睡觉也不把门拴好。”老山坐在火炉边,阿珠看不清他的脸。
      阿珠“暾”地将火柴划燃,点亮煤油灯,灯光下的阿珠目光温柔,身材苗条。举手投足之间无声无息,令老山陶醉了。新婚夜的妻子也是这般模样。“妻啊。”老山憾然,“那场无情的大水将你我阴阳相隔。”
      “老山,你也吃点吧。”
      “哦,不,你吃吧,”炉子里的火很旺,屋里很温暖。
      “这瓶雪花霜是我请欧师傅买的。”老山从棉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瓶“雅霜”,“给”。
      “老山?”阿珠深深地看一眼老山,惊喜地说,“你咋知道我需要?”
      老山笑笑,答非所问:“你笑起来很美,而且像一个人。”
      “你也像个人。”阿珠的笑更迷人了。
      漫长的冬天终于熬了过去。这天清晨,天刚麻麻亮,志伟就擂门把阿珠吵醒。
      “快,背苗子上山啦。”志伟说。
      “为啥子砍了树,又要植树。”阿珠嘟咙着。
      “光砍不植,以后拿啥子砍。”志伟说。
      “唉,志伟,昨天栽了五十株,我累得半死,光五十株苗子还能承受,还要连泥带土背上山去,今天要走更远的路,老天爷。”
      “走吧,阿珠、志伟。”老山说,“大铁他们那组早走了。”老山取下阿珠背上的树苗。
      阿珠跟在志伟后面,志伟跟在老山后面。爬了多久哩?阿珠觉得腿上如坠了铅砣,爬几步,又停下来歇歇,嗓子里火烧火燎地痛。刚才分明看见志伟的脚后跟,觉得要撞了他的背篼,转眼间仰头只能看到志伟的身影了。
      “阿珠你慢慢上来,我和志伟先去栽。”老山在半山腰仍能健步如飞,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阿珠看着他想起父亲了,父亲将自己交给了这山,而母亲却将她自己交给了另一个男人。阿珠恨母亲,母亲接连来催阿珠回家,阿珠不屑理会。后来,母亲寄了一张照片来,照片上的那个人跟志伟年龄差不多,母亲在笑,那个人在邪笑。这个人哪点比得上爹?阿珠“刷”地将照片上的那个人撕下来扔在火炉里。还有正一,那个不耻的男人,信里居然说他老婆有了身孕,说他心里仍念着阿珠。
      “呸!”阿珠想着,怒火焚心,她一狠心,猛地向山上蹿去。
      “阿珠,慢点,路滑。”老山见阿珠拼命似地爬,手划破流血了也不在乎,老山将背篼放下,忙从山上下来接她。
      就在老山勾着阿珠的那一刹时,阿珠蹬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老山和阿珠都滚了下去。
      等老山醒来时,发现自己和阿珠躺在一个山洼处,阿珠的手臂流着血,老山“吱”地将衬衣撕下一块给她缠着。雨下得更密了,老山找了个山洞将阿珠抱进去。
      等老山去生火时,阿珠醒了过来。“咋到这里来了?”她觉得头很沉。
      “我们摔下山了,你伤着没有?”老山望着她,那玉一样光滑的脸上有些泥痕。她微喘着,几分清丽,几分娇态,令他想起了那个他梦中求了又求,而又无福得到的女人。“没有,只是好冷。”阿珠瑟索地抖着,却用手梳理凌乱的长发,“来,我扶你过来烤火。”老山搀着阿珠的刹间,全身触了电一般,他一低头,目光落在阿珠高耸的、富有弹性的胸脯上,一股奇异的香味扑来,莫名的欲望太残酷了。
      “阿珠。”老山的手指碰了一下阿珠的胸,一种温暖窜遍阿珠全身,她的心就酥了,身体似棉软在了老山怀里,老山和阿珠缠在了一起。阿珠幸福地等待着,老山走了,他曾在这座木桥上踏着积雪,握着阿珠的手说:“等着,我回来了,咱们就结婚,”阿珠觉得有个小家伙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脚。“他正在长大呢。”阿珠快活地想,“再等七个月就可以抱他了。”
      睡梦中,一个山一样的人压在了阿珠身上,阿珠惊叫起来。
      “喔……”一般烈酒气熏得阿珠几乎作呕。
      “是志伟?死志伟,你想干什么?”阿珠咬了志伟一口。
      志伟痛得酒醒了一半,仍缠了过来:“来吧,阿珠,来吧。”
      “不行。”阿珠光脚跳下床。
      “什么不行?老山都行,我也行。”志伟扑过来。
      “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阿珠捏把水果刀在手上。
      志伟呜地哭了起来:“阿珠,别傻了,他的年龄可当你爹了。”
      “我愿意。”
      “不,不可能,他是骗你的,老山要调到局里去。”
      “局里可以烤电炉,吃蔬菜、冻肉,条件多好。可是每个人都能去吗?他妈的,去的都是些除了肚脐眼,浑身没个疤的人,上月,局里来人调查老山,老山当天就跟王科长走了,他去了一月还没回来,不是故意躲你吗?”志伟的头在床沿碰得咚咚地响。
      “哦,天啊,别这样,志伟。”阿珠流着泪,无力地坐在床上。
      “阿珠,跟我结婚吧。”志伟抱着阿珠说。
      “滚,滚,不,不,混蛋。”阿珠挣脱志伟,奔出门去。
      那天,老山到局里后,临时通知他到党校学习。等他回来时,阿珠已不在人世了。她早产,流血不止,深山老林没有什么医疗条件,没有车及时送到局里抢救,就这样走了。
      后来,志伟的左腿瘸了,是一次与段长老山去采伐木料,回来就瘸了。怎么瘸了的?这件事,志伟不说,老山也不说,志伟残了腿后,就代替了胖厨师。冬天的雪地里,志伟身后的脚印,一脚浅,一脚深。而老山的脚步,更加深沉了,再也没轻快过。
      雪地里阿珠的坟前,总有一溜湿的空地,坟的周围,有一些深沉的、轻浅的脚印。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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