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围城》中唐晓荚这一形象与青年杨绛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可以把青年杨绛看作是唐晓芙的原型，这是因为她们有颇为相似的家庭环境、仪表素养、个性行为，作者对她们的情感态度也大致相同。关键词：《围城》唐晓荚青年杨绛原型
《围城》中的唐晓荚这一人物形象与青年杨绛之间存在密切关系，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可以把青年杨绛看作是唐晓芙的艺术原型，这主要表现在：一、相差无几的家庭环境；二、如出一辙的仪表素养；三、大同小异的个性行为；四、作者相似的情感态度。由此可见，唐晓芙这一形象的塑造有着直接的生活来源，从相当大的程度上可以说唐晓芙即是青年杨绛的艺术化，因此也可以看出生活中的杨绛在钱锺书情感世界中的意义与价值。
一、相差无几的家庭环境
家庭对于个人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古有“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之分就是由于家庭环境的差异造成的。《围城》中唐晓芙这一形象如昙花一现般仅存在于全书的第三章，因此唐晓芙的家庭环境只能从书中人物的只言片语中依稀推测得出。尽管书中提供的材料极为有限。但还是可以从中看出钱锺书笔下唐晓芙的家庭生活条件和生活状态、家庭成员的素质、家人之间的关系等要素与青年杨绛的家庭惊人地相似，由此可见钱锺书着墨不多的唐晓芙家庭环境的交待正是对青年杨绛家庭的艺术重现。
1.家庭生活条件与生活状态。《围城》中唐晓芙生长在多姊妹的家庭，“姊姊姊夫在北平”，由于“大学因战事内迁，她停学在家半年”，一直呆在父母身边，后来随父亲“到香港转重庆去了”，可以看出唐晓芙仿佛家中独女。唐晓芙家庭可以算是中产阶级，唐晓芙家是从乡下老家迁到上海大都市的，由此推知唐晓芙家境相当优越。虽然唐晓芙说“啥间局促得很，不比表姐家的大花园洋房”，但是唐晓芙家的住宅应该也是非常好的。从“女用人来说苏小姐电话，唐小姐下去接，走到半楼梯，念头一转，不下去了”，和她吩咐包车夫去方鸿渐处取回以前的信件，这些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她家是双层小别墅，配有电话，有佣人若干，还有包车夫。在30年代的上海市区拥有这样的一套住宅，可见主人有相当可观的经济收入。唐晓芙读大学因战事耽搁准备复学这一细节，也从侧面佐证了唐晓芙家境殷实。
生活中的杨绛家中姊妹众多。虽然“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两弟两妹，为众多姐弟中的老四”，杨绛却得到父亲杨荫杭的特别看重，父亲曾抱着哭闹的刚出生不久的杨绛，给她唱日本催眠曲，这是各姐妹弟弟中唯独享有的“殊荣”。杨绛家世显赫，杨绛的父亲曾在苏州买了一所叫“安徐堂”的旧宅子，精心修葺了一番，至此迁居苏州，家里的善本书籍、古玩无数。家里雇了用人若干，生活非常富足，杨绛姊弟在外人看来俨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这样的生活条件和生活状态与唐晓芙极其相似。
2.家庭成员的素质。当方鸿渐提及要拜访唐晓芙父亲的时候，唐晓芙回答道：“你除非有法律问题要请教他，并且他常在他那法律事务所里，到老晚才回来。”依此得知唐晓芙的父亲是位大律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整天忙于法律事务，这样的人物娶的妻子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可以推知唐晓芙的母亲定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太太。
杨绛的父亲杨荫杭被张骞誉为江南名士，曾留学日本、美国，为人耿直，坚持正义，是远近闻名的大律师，曾因坚持正义而不惜“冒犯”上司。后来，杨荫杭到上海在申报馆任编辑，同时也是上海律师公会创始人之一，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杨绛的母亲唐须�，曾在上海著名的女子中学务本女中读书，能辨别所熟悉作者的行文风格，看到署名绿漪的小说评价说是“学着苏梅的调儿”，是位具有一定知识素养的女性。《围城》中最受作者青睐的人物形象，被作者安排的姓氏是唐姓，想必这是钱锺书和爱妻杨绛一起对死于乱世的母亲唐须�的特殊缅际。
3.家人之间的关系。唐晓芙与生活中杨绛家庭环境的相似之处还表现在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上。从唐晓芙说的“爸爸妈妈对我姐妹们绝对信任，从不干涉。”诃以看出唐晓芙的父母对子女极其宠爱，呵护有加。更重要的是在家里享受了与父母之间的平等与自由。唐晓芙别了方鸿渐回到家后，她父母都打趣她说：“交际明星回来了一，从这句简单平常的家庭话语中可以看出唐晓芙的父母应该是夫妻感情深厚，且思想开明，家庭气氛轻松和睦。
生活中的杨荫杭夫妻琴瑟和谐，无话不谈。杨荫杭常常和夫人讨论受理的官司，畅谈遇到的趣闻琐事，两人可以说是心意相通的人生伴侣。杨绛在日后的回忆文章里还颇为骄傲地说道：“我父母好像老朋友，我们子女从小到大，没听到他们吵过一次架。”慈爱的父母对杨绛等子女的教育理念十分先进，采取“无为而治”的方法，注重培养他们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独立意识。杨绛在高中时还不会辨平仄，杨荫杭也并不责备，反而安慰她以后自然会懂的，后来杨绛果然自然而然能分辨了。杨荫杭根据杨绛的兴趣爱好给她取书，对她的选择从来都不加以干涉。
二、如出一辙的仪表素养
《围城》中唐晓芙这一文学形象在仪表素养方面与杨绛之间也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文学终归是感性的，无论多么严谨理性的作者在创作之时难免都会流露生活中的“影子”。《围城》一书，钱锤书在酣畅行文之际，在塑造唐晓芙的形象之时，已经暴露出太多关于唐晓芙生活原型的蛛丝马迹，作者在表现唐晓芙这一形象的仪表素养方面简直就是直接从青年杨绛身上“借影”。
1.外表娇小可人。《围城》里的唐晓芙甜美可爱，“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涡。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和粉来仿造的好脸色，新鲜得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嘴馋，仿佛是好水果”，“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天生丽质的资本让她可以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唐晓芙魅力非凡，初次见面就使得方鸿渐一见倾心，爱到难以自拔。这一细节不禁让人联想起钱锺书第一次见杨绛的情形。
青年杨绛个子不高，面容白皙清秀，不爱打扮，杨绛陪钱锺书去法国的时候，朋友们都觉得她“圆圆的脸，笑起来像个洋娃娃”，这与唐晓芙实在太过相似。更有钱锺书在中年时回忆起当年初见杨绛时候的情形作诗道“蔷薇新瓣浸醍醐。不知磺洗儿时面，曾取红花和雪无”，诗中钱锺书形容杨绛当年面若蔷薇，这与《围城》中作者用水果比喻唐晓芙的粉嫩水润脸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钱锺书对爱妻杨绛的倾慕之情充溢于诗中，恐怕当年钱锺书对杨绛也正如方鸿渐对唐晓芙一样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爱慕之情吧。
2.风度落落大方。唐晓芙一出场就表现出一种落落大方的美感，毫无矫揉造作之态。面对方鸿渐的讨好，并不小家子气地一味羞涩，而是自然大方地应承。最美的是她的笑，作者借方鸿渐之眼，将唐晓芙的美态描绘到了极致，“方鸿渐看唐小姐不笑的时候，脸上还依恋着笑意，像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唐晓芙被父母打趣为“交际明星”，被表姐苏文纨恶言诽谤为：“这孩子人虽小，本领大得很，她抓一把男朋友在手里玩弄着呢!”从言语间可以推测出，唐晓芙以其落落大方的仪态成为男生们竞相追捧的“交际明星”，这不禁让人想起青年杨绛当年在清华园的风采，无可否认从唐晓芙这一文学形象 或多或少可以看到作者钱锤书夫人杨绛的影子。
当女儿钱瑗问钱锺书怎么会一眼相中妈妈的时候，钱锺书答道，因为你妈妈与众不同。想来就是青年杨绛那种大家闺秀的风度打动了钱锺书吧。当年清华大学女生如凤毛麟角，杨绛才貌出众，又出身名门，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时盛传杨绛为“七十二煞”，可想而知杨绛当年的风采。
3.素养出类拔革。《围城》中的唐晓芙在“北平方鸿渐的母校读了一年，因战事耽误，在家停学半年后准备复学”，可见在社会动荡的大背景下，唐晓芙的家里仍然很注重子女的教育。可想而知在这样家庭成长的唐晓芙素质修养是极高的，从她的言谈举止、为人处事就可见一斑。一直在大律师的父亲的熏陶渐染之下，唐晓荚的思维和口才也是非同一般的，再加上在大学念的又是“极为平常的政治系”，唐晓芙的个人素养堪称是出类拔萃。有趣的是作者把唐晓芙大学就读的专业设置为“政治系”，虽然作者特意用“极平常”来表述，但是作者的用意想来是“极不平常”，作者在不经意间又暴露出唐晓芙这一文学形象生活原型的端倪了。
杨绛出身名门，天资聪颖。杨绛在著名的启明女校念书时，几乎成为所有姆姆的“大零”，后来转学到振华女校，成为校长王季玉的得意门生。杨绛考到就近的东吴大学念大学，在父亲的竭力主张下，读了政治系，这与唐晓芙大学所学的专业完全一致。后来杨绛放弃校方为她争取的出国机会，顺利考入清华大学研究院，与钱锺书成为清华的校友，对此杨绛的母亲唐须�还常常取笑道：“阿季脚上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到后来杨绛写出轰动一时的喜剧、翻译《堂吉诃德》、写散文，这一切都说明了杨绛素养卓尔不群。
三、大同小异的个性行为
《围城》中唐晓芙与生活中的杨绛的个性行为大同小异，主要表现在她们在交往过程中都表现出：率真、矜持、独立等性格特质。无怪乎杨绛作为“除了作者本人，最有资格为《围城》做注释的”人，在论及“作者偏爱的人物”唐晓芙这一人物形象时仅一笔带过敷衍了事，笔者窃以为这是人之常情，杨绛怎会不知晓钱锺书在创作唐晓芙的时候正是以她自己为原型呢。
1.率真。唐晓芙一眼便看穿方鸿渐的夸夸其谈完全是为了博得自己好感的表演，她并不领情反而调侃了方鸿渐一番，“我感激得很，方先生肯为我表演口才。假使我是学算学的，我想方先生一定另有一番议论，说女人是天生的计算动物。”唐晓芙在书中给人最初最直接的印象就是聪明直率。见到赵辛楣和方鸿渐的斗嘴，唐晓芙还戏谑方鸿渐“你不是也恨着他吗”，她好心告诉方鸿渐因为快嘴说出苏文纨的旧作有抄袭之嫌而惹恼她的原委，对方鸿渐说的那番女人和男人相处之道的大胆言辞，受表姐苏文纨的挑拨而与方鸿渐绝交，唐晓芙的可爱率真在这些细节中得到了充分表现，唐晓芙娇俏的形象在钱锺书的妙笔之下变得丰满生动起来。
无独有偶，杨绛在《记钱锺书与(围城)》一文中谈到关于褚慎明“真身”的夸张的小细节，将自己与唐晓芙类似的聪慧和率真表露无余。那位“真身”气呼呼地问杨绛、钱锺书是否真的“年少翩翩”时，杨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产生了不禁想捉弄他的想法，回答道“我当然最觉得他‘翩翩’”。当一直钦慕杨绛的费孝通得知杨绛和钱锺书交往来清华问罪时，杨绛真率地表明自己坚定的态度“朋友是目的，不是过渡”，“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若要照你的说法，我们不妨绝交。”杨绛就是这样的率性，以真诚待人，说话不拐弯抹角，或许正因为这样杨绛一直人缘极好。
2.机灵。《围城》中的唐晓芙虽然率真却不失机灵，她在与人交往中察言观色，明白世故。机灵的唐晓芙看到赵辛楣和方鸿渐斗气，她“云端里看厮杀似的，悠远淡漠地笑着。”当赵辛楣请苏文纨吃饭时，唐晓芙借口时候不早便抽身回家。当苏文纨强词夺理地“数落”唐晓芙不去赴宴时，唐晓芙毫不示弱地巧妙反诘苏文纨，苏文纨有意在大家面前拿出自己的旧作出风头，向唐晓芙秘密使眼色，蕙质兰心的她“微笑点头”。这些细节将唐晓芙的聪慧机灵表现得淋漓尽致。
杨绛的机灵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在《记钱锺书与(围城)》一文中谈到的褚慎明“真身”的夸张之处，便将她自己与唐晓芙类似的聪慧和狡黠表露无余。那位“真身”询问杨绛“少女选择丈夫的条件”，杨绛明白他的用意，也知道他的心仪对象，便小心应对。才貌双全的杨绛在大学时候经常收到男生的情书，曾经有男生借酒壮胆给杨绛递了封隋书，杨绛坦然地应对说：“你喝酒了，醉了?――信还给你，省得你明天后悔。”杨绛的机灵聪慧还表现在文学作品创作上，她拥有一颗玲珑心，可以洞察人性。正如李健吾的评价“唯其有清净的优美的女性的敏感，临到刻画社会人物，她才独具慧眼，把线条勾描得十二分匀称”。赵景深在看过杨绛创作的《称心如意》之后，曾称赞道：“刻画世故人情人微。”
3.独立。唐晓芙天真单纯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从唐晓芙不受表姐苏文纨的教唆摆布，偏去赴方鸿渐的饭宴，就可以看出唐晓芙遇事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逆来顺受、依附他人的性格。唐晓芙对于和朋友的相处方式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她认为“做了朋友应当彼此爱见面”，即使是在和方鸿渐交往密切的时候，对方鸿渐极为频繁的来信也回信较少，钱锺书设置这个不起眼的小细节，是否是对当年与杨绛谈恋爱时候杨绛不爱写信的艺术再现呢?这是不言自明的。
开明的家庭教育理念使杨绛从小便养成了遇事喜欢独立思考，而不是一味盲目顺从的性格。杨绛青年时期曾因考虑到苏州风气闭塞，女子上街宣传会遭到轻薄，因此拒绝参加学校安排的宣传活动。虽然杨绛的举动遭到了校长的训斥，但是事实证明杨绛的想法是正确的，后来校长也认为杨绛“很有道理”，从这件小事上杨绛独立自主的性格可见一斑。杨绛当年不爱写信而更喜欢与人见面交流，这一习惯和唐晓芙惊人地相似。在杨绛和钱锺书热恋的时候，钱锺书常常给杨绛写信，几乎每日一封，而一向不喜欢写信的杨绛并没有为钱锺书破例还是很少回信。钱锺书还曾在《壬申(1932)年秋杪杂诗》中写道：“别后经时无只字，居然惜墨抵兼金”，从这个细节可以佐证杨绛当年不爱写信。由此可以看出，杨绛是位具有独立精神的女性，做事有自己坚持的理念，不会因为外界而随意更改自己的初衷。
四、作者相似的情感态度
杨绛与唐晓芙之间的密切关系还突出表现在作者对她们相似的情感态度上。《围城》中唐晓芙是作者最偏爱的人物，杨绛是钱锺书相濡以沫的爱妻，两者在钱锺书眼里都是独一无二、完美无缺的。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作者对唐晓芙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是对爱妻杨绛的由衷赞美。
1.钱链书眼中的唯一。唐晓芙是《围城》中唯一没有遭受作者冷嘲热讽的文学形象，她显然是钱锺书最喜欢的人物形象。在一次采访中当记者问道钱锺书让唯一没被讥讽的人物唐晓芙哨然淡出的原因之时，钱锺书曾以“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唐晓芙是我的drearn-gid吗”的反 问来搪塞提问者，由此可以见出钱锤书对唐晓芙的偏爱。钱锺书只在全书的第三章集中展现她的魅力，之后唐晓芙这一人物形象便不复出现在作品中，那是因为作者怜爱之心在作怪，不忍让唐晓芙受到伤害，意在让她淡出混沌污浊的社会。
众所周知，学贯中西的钱锺书眼界颇高，有任意臧否人物的狂态，可是对于他的妻子杨绛却惜如珍宝。钱锺书曾说自己和妻子只有死别，不再生离，钱锺书对妻子的深隋溢于言表。钱锤书在与杨绛谈恋爱的时候，写过不少晴诗，其中有首化用宋明理学家的诗作情诗，钱锺书不无自负地说：“用理学家语作情诗，自来无第二人!”钱锺书就是别出心裁的用这样举世无双的方式来表达对杨绛的款款柔情。
2.钱锺书眼中的完美。作者让方鸿渐在第一次见到唐晓芙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唐晓芙在方鸿渐眼里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可以称得上完美的女孩，作者更是直接把唐晓芙表述为“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稀罕物――个真正的女孩子”，唐晓芙不仅清纯脱俗，而且机敏过人，总之唐晓芙在钱锺书笔下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完美女孩。作者之所以会如此喜爱她，这恰恰是钱锺书在《围城》中塑造的唐晓芙是以爱妻杨绛为原型的缘故。
在婚后，钱锺书随着对杨绛的了解进一步加深，用情愈深。钱锺书和杨绛同甘共苦走过六十多年的风雨历程，钱锺书曾赞赏杨绛“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可见钱锺书对妻子杨绛爱到极致。对于常常白叹“拙手笨脚”的钱锺书来说，杨绛是料理家务的贤内助，杨绛会花心思布置房间，变着花样做可口的菜肴，杨绛在钱锺书眼里简直就像个魔法师。钱锺书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对妻子动情地说：“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钱锺书发自肺腑的爱意可见一斑。从小就贪看书的杨绛在怀孕那年看书较少心里颇为感慨，心细的钱锺书看在眼里还在年终的日记上宠溺地打趣夫人“以才援而能为贤妻良母，又欲做女博士”。钱锺书在妻子在医院待产独居的时候，时常把家里的物什弄坏，不是打翻了墨水，就是砸了台灯，或是把门轴弄坏了，每次看着愁容满面的钱锺书手足无措地像个小孩似的，杨绛就会轻声安慰他不要紧，等她回家后可以补救，钱锺书对妻子杨绛的“不要紧”深信不疑，听到后就很放心了，可以说在家庭生活中杨绛在钱锺书眼里就是个万能的守护神，所有的事情交给妻子总能处理好。俗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杨绛就是钱锺书心目中的“西施”，就如唐晓芙在方鸿渐心中始终是完美的梦中情人。
现实生活是文学作品产生的沃土，因此有了钱锺书写唐晓芙还跟杨绛借影。从文中的蛛丝马迹可以窥见作者的创作本源，清楚地看出“唐晓芙就是杨绛。虽然唐晓芙没有与方鸿渐结婚，但是唐晓芙身上有杨绛的影子”。然而文学作品是高于现实生活的，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与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原型总是存在一定的距离，高明的作者在塑造文学形象往往只会让其若隐若现地体现现实原型。从钱锺书创作的唐晓芙身上可以窥见爱妻杨绛的影子，可是由于唐晓芙这一人物形象仅在《围城》一书的第三章集中出现，之后便淡出读者的视线，她的形象相对来说是比较单薄的，显然没有丰富的素材可与现实中的“真身”杨绛一一进行详尽比照。诚如杨绛所说：“创作的一个重要成分是想象，经验好比黑暗里点上的火，想象是这个火所发的光；没有火就没有光，但光照所及，远远超过火点儿的大小。”通过从家庭环境、仪表素养、行为方式、作者的情感态度等四方面看来，唐晓芙与青年杨绛之间确实存在太多的巧合之处。唐晓芙这一人物形象在《围城》中出现犹如一道闪耀着光芒万丈的彩虹，如同杨绛在钱锺书的世界里出现一样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