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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去漂泊|漂泊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5-07 04:41:20 点击:

      孤陋寡闻的我,第一次见到林贤治的名字已是2010年了。那年回国,逛书店,见到他的书就买,不论题目,不论价钱,虽没买齐,但心情很爽,很鼓舞。《漂泊者萧红》是和我所购的其他书一起从上海出发,在海上漂泊了一个半月后才轻轻叩响我的门铃。
      林贤治说他写萧红的起因是看到一篇杂志文章,说萧红身边两位最亲近的男士——萧军和端木蕻良嘲笑她的作品,萧红倍感失望,深受打击。林贤治“颇受触动,于是萌生作传意图”,路见不平,愤而疾书。作者为萧红鸣不平,为她被低估的文学成就和被最爱的人藐视而出手还击。读完全书,掩卷沉思,直觉两字可以概括全书:一是“辩”,一是“情”。这是一篇专为萧红写的辩护词,推翻旧论,建立新说,证据确凿,理由充分。这又是一篇充满激情的长篇抒情诗,洋溢着作者对萧红爱护、呵护、保护、维护的深情。萧红是诗人,林贤治也是诗人,浪漫超脱的情怀互相感应,唱出的是保持独立,守护个性的激昂音调。
      《漂泊者萧红》从内容看,作者首先是确认萧红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作家。林贤治强调她的生命特质、作品特质,从全新的角度,贴近作品本身,感受萧红的生命呼吸。林贤治清晰地指出,萧红作品明显被忽视。“在中国文人集团中,萧红是一个异数。没有一个作家像她一样经受饥寒交迫的痛苦,像她一样遭到从肉体到精神刑罚般的凌辱;也没有一个作家,像她一样被社会隔绝,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陷于孤立”。
      “在文学史上,萧红的作品中女性与穷人的双重视角,以及自由的风格是被忽略的,作为‘弱势文学’的实际成就被严重低估”,“萧红不同于许多被称为‘乡土作家’者,她没有远距离地观望,她把自己直接烧在那里面”。林贤治对萧红在文学史上的地位重新审视,给予充分的肯定和显赫的位置。他掸去萧红身上的灰尘,拭去她脸上污垢,郑重地把她重新介绍给读者。
      萧红的《生死场》曾得到鲁迅和胡风的高度评价,后人习惯重复他们的名言。林贤治在权威面前不怯步,依然前行并有所作为。他认为“鲁迅和胡风对《生死场》的生存与反抗的主题,及其诗性艺术的肯定,是极有眼光的”,但他又进一步指出他们分析萧红作品时的简单化。谈到小说的艺术性,林贤治指出,鲁迅和胡风“都没有从一个女性自由写作者的内在需要出发,而是依旧用了传统的小说观念去衡量,侧重人物描写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胡风,他所列举的弱点,如向心性结构和人物性格的欠缺,大体上是基于经典现实主义原则提出来的。至于说语言欠锤炼,大约是不满萧红写作的随意性。而这种自由的风格,正是典型的女性风格,与男性的凝聚、严密、推进的集权式的风格是很两样的。鲁迅虽然以赞赏的口气说作者有‘越轨的笔致’,但也未及做出进一步的阐释”。
      林贤治对权威的话有肯定,也有犀利的批评。之后,发表他独特的看法:“萧红明显地取性别文化的视角进入她的世界。由于她的眼光既是女性的,又是文化的,叙事就获得了超出政治斗争的宽度,除了日常生活,连同畜牲的、虫子的活动也都进入了生活的界面;此外,女性的弱质,无论作为主体或是客体,都有可能增加人性的深度。而人性,不是阶级性所可完全包容的。”“性别带有物质生命的规定性。即使男性关注到了妇女解放,也只能是理性的,而非生理的、情感的;即使情感,也是悲悯的、同情的、外部的,而不是像她这样,完全来自个人生活和情感经验的积累,是生命自身的呻吟与呼叫。”
      这里提出的新观点是,萧红的女性视角上升为自觉的女性文化,女性弱质有助渗透人性深度。男性关注侧重理性和外在,这种关注本身具有局限性。作品的人性化自然比政治化、阶级性要宽广得多,也深刻得多。林贤治从自然、人性的大环境看萧红的作品,在萧红研究领域堪称独树一帜,因为终于回到了人与文,主体与客体的相依、默契的出发点上。
      作者认为,萧红“顽强地表现自己,勇敢地挑战主流意识和霸权话语”,因此,“她的文学探索及成就,也就必然为广大文学同行所忽略、回避和贬损”。
      萧红《呼兰河传》出版后,茅盾曾称赞“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多少年来,人们乐意传诵,以他的话为定论。林贤治再次挑战权威。他说茅盾把“小说的价值局限在作为田园牧歌式的美文上面,而无视它的思想价值”,“忽视了萧红的底层生活经验,和她与底层大众的固有的精神联系;忽视了作品对底层人物,尤其是女性日常事件的悲剧意义的发掘”。
      深邃无比的《呼兰河传》,是萧红生命凝聚的版本。但是又有人责疑主题的“非宏大”。林贤治反诘:“像《呼兰河传》这样的文本,所叙是凡人琐事,而且又是散文化的写法,很可能被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的中国弟子们看不起。可是,世界上的文学主题,有什么比人的生存本身更为‘宏大’的主题呢·”是啊,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和难解·
      “萧红的《呼兰河传》断断续续地写了三年。整部作品没有《生死场》的湍急,却如大河般的开阔、浩荡、舒缓,然而流动的依然是无尽的忧伤……”作者凝练的诗的语言,触摸到《呼兰河传》的灵魂。
      请读一读林贤治对该书第二章的评论:“第二章可以说是整部小说的华彩乐章,用语十分华丽。作者善于在氛围的渲染中勾勒细节,在流畅的叙述中生发议论,大喜大悲,亦喜亦悲,恰如一位油画家在画布上豪奢地倾倒他的颜料,又如一位盲音乐家一般地特别敏锐于各种声音,从歌哭、器乐、喧呼、昵语,直至静穆。”“作者表现了一个民俗学者和社会批判家的双重立场:一面记录、欣赏,一面观察、批评。文字的基调是热烈酣畅、温润而悲凉的,却又不时有讽刺切入。小说是复调的、交响的,弦乐之外有尖锐的号声。”从文学、绘画到音乐,作者全方位体现着萧红小说的优势,酣畅淋漓的文字把视觉、听觉的豪华感受献给读者,文字的烈度蔓延着,显然林贤治“把自己直接烧在那里面”了。
      萧红在完成《呼兰河传》后,又写了讽刺小说《马伯乐》。就像路边的野花,虽然极少人关注她,但在林贤治这里,得到的呵护和赞美是前所未有的。“这是萧红对于中国文学的一个重大而又独特的贡献”。他赞赏萧红的讽刺手法,“深入到日常叙事与心理描写的每个部分,使之扩展成为一种具有相当规模的打击力量的艺术构型。其手段的丰富与纯熟,使人不敢相信,一个讽刺作家和一个抒情诗人竟然出现在同一个女性的身上”。被人们忽略和遗忘的花卉,被他一一拾起,搜集,精心推荐给读者。   《漂泊者萧红》是萧红的传奇故事。林贤治除了隆重介绍作为作家的萧红外,还集中笔力描写萧红作为女人的故事,这一部分可读性很强。作者根据回忆录和自传性作品综合改写,避免了小说的虚构。人物的内心独白和心理分析是作者驰骋想象的空间,这部分发挥得意外出色。从萧红的灵魂渗出的独白,细腻而飞扬。作者叙写萧红日常生活,注重细节,房间、家具、萧红的衣着及她匆忙奔波的身影,栩栩如生。人物、场景,转换自然逼真,如引人入胜的电影本。
      萧红三十一年的生命,林贤治概括为“悲剧英雄”。萧红一生追求爱情。她对自己遍体鳞伤的命运总结,“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林贤治把这句话写在扉页上,突出萧红对女性生存空间悲愤的诘问,也以此作为本书的导读,凸现他的忧虑和思考。作者认为“萧红的爱情悲剧说到底并非由性格酿成,而是文化价值观念深层冲突的结果,是男权社会处于强势地位的又一例证”,“萧红不曾屈服于传统道德,不因为爱而牺牲个人的价值与尊严,这才终于做定了中国婚姻史上的一名‘悲剧英雄’”。
      萧红的每一次漂泊都是一种脱离樊笼的出逃,一种追寻新生活的试验,虽然屡遭伤害,但瘦弱如她,迸发的生命的顽强却胜过千千万万的女人。她勇敢,坚定,飞蛾扑火般的从容,追求自己认定的目标。被伤害之后,舔干自己伤口的血,依然重新燃起爱意和对新生活的期待。逼婚、逃婚、同居、怀孕,怀了A的孩子与B同居,因为体弱贫穷,把亲生的孩子送人。最爱的人移情别恋,怀了B的孩子与C结婚,孩子死亡——女性的苦难和折磨,她几乎无一逃脱,走着最艰险的路,吞咽下全部苦水,这些重重叠叠的灾祸没有把她压垮。我想,也许任意挑十个甚至更多的女人,把他们全部的苦难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比得上她多。身为女人,她是无比坚强。有人说萧红的生活“乱七八糟”,这种非议是对萧红的侮辱,纷繁生活表象后面是萧红对于新生活追寻的不倦的热情。
      萧红和萧军之后和端木蕻良的爱情故事,书中占了许多篇幅。林贤治无隙不入的穿透力,对人物细密的理解,与描述人物的功力,使鲜活的人物形象再现,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作者擅长把握人物的个性特点,深度解析人物之间关系。三人的细微心理变化都逃不过作者的眼睛,说不清理还乱的情感,在林贤治的笔下显得游刃有余。他不回避矛盾,依然继续辨士身份,为萧红追求爱情辩护。林贤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说起萧军、端木蕻良,风霜刀剑;遇到萧红,则温润如玉。“萧军的‘兵气’和‘匪气’与他先天的生命气质相契合。他是暴烈的,像麦秸一样迅速燃烧起来。在他那里,占统治地位的欲望是荣誉欲,表面上宽宏大量,但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骄傲,因为他更爱的是他自己”。“在对待女性方面,萧军是轻浮的、庸俗的”,“萧军有一个很不负责任的,或者说很不公正的地方,就在于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无事人’的样子,甚至一再回到一个‘保护人’的位置上,回避了萧红赴日的直接原因”。
      萧红因萧军的移情别恋,一人出逃去了日本。东京未满一年的独居生活,信成了萧红纷繁情绪的窗口,林贤治读出了她的百媚千态。“留恋”过去萧军搀扶她走过的艰难岁月,现在的“寂寞”、“不安”,心情“又爱又怕”。“故意学了长辈的口气”,有时又用“中学生的口气”,有时“近于撒娇”。写了“带刺激的话”,“随即又感到不安”,“这就是女性的特质,在潜意识里,她在恳求:抚摸我罢!但是在文字上却表现得很平淡,纯叙述的”。东京生活表面上平淡无奇,似乎无处落笔,但姑娘信里的百转千回、浅唱低吟无一不曾被作者忽略;萧红有大江大河,也有小溪曲流。林贤治的全面细致,让我们看到一个真实鲜活的生命。
      萧红对萧军的爱在信中化为细水般的絮叨。“船上买一点水果带着,但不要吃鸡子,那东西不消化,饼干是可以带的”。林贤治的评论道:“这种嘱咐无疑太琐碎了些,然而,正是这琐碎,构成了女人命运的全部,也是生活的全部。这琐碎的、细微的、不起眼的,对女人自身来说完全是瓦解性的,是不能承受之轻;但是对男人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的,蕴藏着生命所必需的润泽与温暖。”这是解读萧红和萧军,也是在解读女人和男人。
      发现萧军不忠后,视自由为生命的萧红,在屈辱和痛苦中挣扎,终于受不住了大声嚷嚷:“我爱萧军,今天还爱——可是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我忍受屈辱,已经太久了……”听说萧红与萧军分手,朋友眼里的萧红变得大逆不道。林贤治在这个关键时刻坚挺萧红,再做辩士,他的声音是急切的:“那么多的所谓的朋友,为什么关心的只是萧军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叫萧红的女人·为什么只是指责分手,而不问引起分手的根由·为什么只是究诘与某个男人的结合是否合适,而不考虑对于爱的追求本身是否必要·男女之爱,只有一个真实与否,忠诚与否的问题,而根本不存在正确与否的问题。当一个人已经获得独立,并且全身心爱着的时候,为什么要阻扰她、而不是鼓励她呢·爱情本来就是为了追求个人的自由和解放,而不是使她从一种束缚走向别一种束缚,为什么要向你们的朋友抛出那么多冷酷的绳索呢·”五个问句,句句紧逼,一连串的拷问,直指向萧红放冷箭的朋友。问天,问地,问社会。他赞赏萧红“在朋友的包围中,萧红成了世界上最勇敢的女人!”然后又回到问题的症结处,又是女人。“女人是谁·一个符号、一种标签,而且只有在阐释男人的时候,才可能获得附带的意义。关于女人存在的价值,权力与尊严,在文化圈里,恐怕没有别的女性比萧红的认识更深,因为她在男人世界中所受的伤害是过于惨重了!”祥林嫂是符号,是标签,有文化的萧红也未能幸免。那么环视现代女性呢·
      萧红终于离开了萧军,投入端木蕻良的怀抱。萧红为什么选择他·林贤治从端木蕻良外貌、风度、气质到作品,进而分析萧红的心态,提供了萧红选择他切实的理由。“从审美的角度,萧红是喜欢特异性和弱质性的。端木蕻良外表的文弱,包括发式与着装,一副前卫艺术家的样子,恐怕一开始就获得萧红的好感。在文学才华方面,应当说,他是胜于萧军的,而且更带阴柔性质”,“论作品,端木蕻良与萧红都具有乡土感。萧红作品中的诗性特质,与他的小说有更多相通的地方”。小布尔乔亚,“又恰恰构成作为女人的萧红所喜欢的日常生活中的情趣”,“端木蕻良不只是尊敬萧红,而且大胆地赞美萧红作品的成就超过了萧军,这正是萧红所要求的”,萧红太需要这份理解和尊重。萧红获得了一种知己之感,多年来不断遭到伤害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满足。“即使仅仅得到对方的尊重,萧红便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哪怕他是魔鬼!”   当然端木蕻良不是魔鬼,是与萧军不同的另类文艺青年。在林贤治的笔下,他也同样被剥去外套,灵魂赤裸。“九·一八”之前,端木蕻良过的“完全是少爷的生活”;他的性格:“彻骨的忧郁”与“繁华的热情”并存,“爱美甚于爱真”。“他颇有点浪漫骑士派头,对妇女抱有同情心,然而缺乏的是报打不平的勇气和自我牺牲的决心。堂-吉诃德那样大战风车的疯狂,他是全然没有的。相反,他依然一副公子哥儿的脾性,视贵族特权为当然”,“端木蕻良一派自由艺术家风度,拖着长头发,入晚便睡;次日十二点钟起床,吃过饭,还要睡一大觉。烧饭洗衣,办事,看望朋友,全是萧红。有一次,当着朋友的面,对萧红正在写的回忆鲁迅的文章,用轻蔑的语气夹着鄙夷的笑声说:‘这也值得写,这有什么好写·……’萧红的脸红了,极力声辩着……朋友觉得不平,又不好插话,默默走开”。
      叙述了这个细节,林贤治有一段议论:“爱情是在一种最令人感动的姿态下出现的。然而,这时对萧红来说,感动已成过去。多么短暂。同居是以一种亚婚姻的方式组建的男女二人共同体,如果说一定要以牺牲个人为代价来确保相关者的自由与安全的话,那么这种牺牲应当是等量和等价的。在这一意义上,爱和公正是一回事。因此,在现代家庭中,是不能有代表者和被代表者、支配者和被支配者、服务者和被服务者的。”“端木是不肯牺牲自己的。自私,矫饰,畏葸,不负责任。”大难当头,端木蕻良竟遗弃萧红,只身潜逃。萧红在医院最后的日子里,他可以把她托付给别人,自己不见踪影,“两个男人,两个房间,两个房间是一样的阴暗”。
      全书的结尾是发人深省的。作者引一位哲人的话:如果是一条鱼,要想把鱼鳍变成翅膀,它将意味着死亡。而萧红是一只长着鱼鳍的鸟。“吟游的海浪,日夜涌唱着浩大的英雄史诗。有谁会在意一个关于鱼的飞翔的小小传奇·即使故事不曾为水族所遗忘,那梦想,那隐秘的灵魂、骨头、心跳,都已在讲叙的悲剧的情节中失传……”“长着鱼鳍的鸟”,极具象征意义。应证萧红的话,“我是个女性。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落的”,“不错,我要飞,但同时又觉得——我会掉下来”。她不幸掉下来了,她才三十一岁,但她毕竟振动羽翼,用力飞过了。
      萧红一生追求爱情和自由,一次次反抗,一次次失败。作者追随萧红漂泊的足迹,在叙事诗式淙淙流淌的进程中,不断探索萧红的内在的精神实质。萧红作品被低估,生命被摧毁。悲剧英雄,悲从何来·林贤治的深情辩护,引导读者关注人与社会环境的冲突,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冲突。
      林贤治的语言畅达、透明。读者可以一脚跨进他设置的环境,无论是圈里圈外的人,都可以平等直接进入他的故事。这种读写之间的交流无屏障阻隔,是直接的,也是亲密和强烈的。叙述充满人性,还有细心周全的体察,萧红的喜怒哀乐,紧张、焦虑、凄楚、无助、寂寞、疲惫、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化为可读的文字。比起其他的萧红传,林贤治的《漂泊者萧红》,洋溢着独特的人格,这是萧红传记中的最深情、最彻底的版本,渗透在每个字中的爱是无法抗拒的,那独特的思想、尖锐的批评和至情的文字令我感慨嘘唏。林贤治一直关注弱小群体的生存状况和心灵轨迹,这是飞翔的灵魂“长着鱼鳍的鸟”与自由灵魂的相遇相识,是以心会心的体验,他的声音无法模拟,他的文字难以重复。他对人物的关爱更广更深,无论是萧红的生活、写作、爱情、还是婚姻,在别人搁笔的地方,林贤治依然能发现异常,追寻冲突,挖掘根源,直逼人物的灵魂,进而拷问社会。六十岁的男人看三十岁的萧红是透彻而有底气的。
      在岁月里漂泊,在风雨中舞剑,她是那么勇敢,她是那么美。
      萧红,不管隔多久,五十年,一百年;不管隔多远,南方、北方、东半球、西半球,有人懂你,这份爱和理解会让你欣慰。想起你的《沙粒》:
      七月里长起来的野菜
      八月里开花了。
      我伤感它们的命运,
      我赞叹它们的勇敢。
      我们伤感你的命运,我们赞叹你的勇敢。又想起你的《春曲》:
      那边清溪唱了,
      这边树叶绿了,
      姑娘啊!
      春天到了。
      姑娘啊!春天到了。你看见了吗·
      (林贤治:《漂泊者萧红》,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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