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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谋] 中国十大阴谋论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3 04:40:11 点击:

      若冰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破绽。郎欣的眼风佻,姿态夸张,摆出对谁都是一副黏糊糊的样子,自以为不会引起若冰的猜疑。可是,若冰觉得丈夫宋雪峰的表现实在是太低能,这会儿一桌子的食客除了若冰和丈夫,其余的人都被郎欣抓得牢牢的,像小孩子看马戏,即使不是全神贯注,也是乐得其所――观赏文明世界里的一个丰饶妩媚的女人,与围观一只来历不明的淘气猴子有着相通的地方――观赏者和被观赏者都是那么的肆意,有一种真快乐在餐桌上洋溢。
      但是,若冰的丈夫宋雪峰却似乎是一个局外人。他忙忙的做些与聚餐无关的事,不断地摆弄手机,时而专注地接听,口中似在嘤嘤作答,却也说不出连贯的词语,混混沌沌的,这情景不相干的人见了会认为他的声音淹没在了饭局的热闹里,只是若冰却看得太清楚不过了,丈夫的耳朵警觉地竖着,心也不在原来的地方,跟着蝴蝶一般的郎欣在游走。若冰的眼睛落在宋雪峰的身上审视他,马上引起他的一觑,神色里有老鼠的慌张。若冰仍然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心里却渐渐泛起了笑意。
      若冰知道她是不会无故冤枉宋雪峰的,若冰了解他,胜过他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于是,若冰略微地盘算了一下,她断定宋雪峰和郎欣只是刚刚上手,正沉浸在最初的新鲜感之中,所以两个人除了他们自己当众感觉明显的不自然之外,还有就是他们发乎内心的完全不自觉的相互吸引和相互关注。果然,几个爷们挣脱了郎欣的控制热火朝天地讨论如何最终解决台湾问题,他们以高贝分噪音昭示分歧。宋雪峰趁势参加了进去,他是主战的必胜派,但是在座的有几位典型的东北爷们和东北娘们,嗓门大得惊人,郎欣便使出她泼辣的手段来重新控制局面给宋雪峰打个说话的场子,等他把自己的观点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地表述完,郎欣赶紧接上:
      “雪峰上战场的话,我也跟着他去,”仿佛不让人抓话柄似的,她补充了一句“打仗亲兄弟嘛。”
      “能轮上你这个娘们吗?跟着雪峰上战场的最不济也得是陈若冰老师――哎哎!男人都死绝了吗?”一个黑壮的大肚子老板嚷嚷起来。
      若冰微笑着很随和地开玩笑说:“我才不上战场呢,我害怕,我在后方给他们两个做鞋垫儿。”说完,若冰用下巴优雅地扫了一下宋雪峰和郎欣。
      “你是老师,哪能做鞋垫,你领着学生写慰问信,鞋垫儿这样的事给郎欣这个粗糙人做。”黑壮的大肚子说。
      “什么?我要做绝不做鞋垫儿。我做红肚兜。”郎欣嚷道,飞快地闪了一下宋雪峰。宋雪峰却匆匆地看了若冰一眼,若冰意识到了他的目光,故意不去理睬,若冰心想如果你心里没有鬼胎,郎欣这样的玩笑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反之就是露骨的暧昧。
      “你他妈说谁粗?!”郎欣又直着喉咙叫了起来,不服气地捡回刚才丢了的话头,
      “我粗,我粗行了吧?”
      “真是说着了,粗不粗,还真是郎欣知道。”有人起哄,大家一起哈哈大笑,仿佛过足了瘾似的。
      “放屁,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怎么知道粗不粗!”大家要的正是这句话,心满意足地又笑了起来,包括大肚子的干瘦老婆。
      若冰也轻快地笑了。自从宋雪峰加入到郎欣他们的公司后,这样的聚会若冰是第二次参加。本来若冰喜静,并不喜欢宴会的氛围,但是,宋雪峰财务总监的这份工作是她同事的丈夫,也是这个公司的合伙人帮助得到的,而这样的聚会总带着一点时髦的“人文”色彩,若冰的同事高红照例是参加的,所以,若冰不好不来。
      分别的时候,由于酒力下降,大家又都回到客气的常态,交错着握手道别。这时郎欣挺着丰硕的肥胸、肥臀,两只手扎撒着从酒店扭了出来,她嚷着:“我的手都是水,不握了,改拥抱了。”话音未落已经扑到一个人的身上,醉酒般的一一抱过去,最后她抱住了宋雪峰。
      若冰脑海里闪回的是郎欣刚才扎撒着手扭出来的风流模样,洗手间里本来是有烘干机的,何必如此做作?一副忍熬不住的骚样,千方百计找个亲近的机会罢了。郎欣――狼心?瞧瞧,明知道自己姓郎,还取这么个可笑名字,可见她爹也是个没文化的。若冰想着这个世界就是奇怪,丈夫宋雪峰念了那么多的书,却一肚子的无用学问,从一个很大的军工厂下岗之后只能看机会看心情偶尔打个工权当敷衍人生。而这几位粗粗拉拉的,大字未必认得几个,公司就是个草台班子,有项目了几个人合伙干,赚得腰肥肚圆;没活了,他们就天天打麻将洗桑拿,最优雅的事是各自驾着自己的心爱坐骑一起去野外钓鱼。然而,他们的一颦一笑都显示了强健生物那种本能的活力,特别的主流,
      回家的路上,若冰坐在出租司机的后面,暗地里观察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宋雪峰,他仍然是一副英俊潇洒的模样,怨不得郎欣这个富有的寡妇喜欢他――宋雪峰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人样子,人到中年又加上年轮的表情意,就显得更有气度些。可是世间的人们只知道有一种女人是绣花枕头,样子和内容相去甚远,殊不知,男人也是一样的,锦囊绣袋里面是满满的馊饭。婚姻十年,若冰给出宋雪峰这个定义之后,只能默默无言。
      若冰是早已不要宋雪峰的了。一个男人出外不能赚钱养家,人内又不肯照顾妻子儿女,那就跟废物没什么两样。若冰自己也记不得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不跟他接吻,不与他做爱,最后连香皂也不能共用了。一切与他有可能肌肤相亲的事情,她不仅仅抵触,简直就是恶心。可是,她又必须照顾他的起居生活,这个“必须”,没有暴力的胁迫,完全是自愿的,被一种若冰不愿意承认的传统习俗钳制。因为不是心甘情愿的,宋雪峰生活中的种种事物都被若冰看成是麻烦,又因为是麻烦,若冰处理它们的时候没有一点热情,她被动的屈服于习惯,所以懊恼和烦躁贯穿她的整个生活,使她一年十二个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在精神和身体的疲惫不堪之中,这样,长期的痛苦被若冰逐渐转换成怨恨,慢慢转嫁在宋雪峰的身上。是的,她恨他。而且,她放任他的所有天性,为的是更加的恨他。
      奇怪的是,宋雪峰并不自知。若冰觉得宋雪峰连一个野生猴王的智慧都不具备,他并没有意识到婚姻中潜在的危险,感觉不到自己该负的责任,即使他经过了婚姻最初几年血与火的洗礼和之后几年破坏性更大的冷战,他仍然以不变应万变。家里的事永远不在心上,他自动放弃顶梁柱的角色,他让若冰做家庭舞台绝对的主角;而且他不愿意做饭,不愿意洗衣服,不愿意收拾屋子,因此就不做,即使是长期赋闲在家。若冰早就不抱怨了,她带热门学校初中的重点班,照顾正在上二年级的儿子的一切,忙得一天脚打后脑勺,而宋雪峰在若冰眼皮底下仍然可以安然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仰在电脑前上网。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弄得宋雪峰心脏越发的柔软松弛,骨头越发地酥软疏懒,更加讨厌一切可以紧张起来的事情,所以他尽量避开可以工作的机会,打麻将,下象棋,高兴时也散散步,过着一种老年人乐哉优哉的生活。也许是生活毫不费力的缘故,他的面貌仍保持着大部分青年时的英俊,尤其在他有机会大侃古今中外各类战争战役的时候,他仍能焕发出男人独 有的英气――除了他年轻时掌握的一点会计技能,他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对战争的描述和分析。为此,他看了无数的书,无数的电影,比如《地道战》《巴顿将军》《南征北战》等等,毫不夸张地说,他至少看过一百遍了。他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不必为吃穿用度思虑,精神都用在了他的爱好上面。他不关心似乎也不必关心自己未来的命运。
      但是,有一点可能起初使他极不快乐,就是若冰看似平静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再加上无性的婚姻。这后一点,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致命打击。一天,若冰在宋雪峰的衣兜里发现了相连的两个避孕套袋,内容却是一实一虚,知道他经过一番挣扎到底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此若冰不能与他共用一块香皂了。她找一个理由把所有生活起居的事情与他一一分开。这么大的动作宋雪峰没有提出异议,他当然也并没有因此而放肆为之,若冰知道宋雪峰如此装聋作哑最少有一个缘故,就是他不想凭白失去若冰给予他的相对舒适的生活。
      出租车拐一个慢弯之后,爬上一段坡路。车体随坡势倾斜,宋雪峰的背影显得越发的有型,若冰看着禁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透过他有型的躯体再一次洞悉了他内心无形的东西。那是若冰希冀的东西。她已经进行了长久的准备,等待的时间过长,以至于这个希冀刚刚现出雏形的时候若冰竟然产生了恐惧的心理负担。若冰自己明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精心做的就是不断地给宋雪峰加上罪孽的砝码,同时希望减掉自己身上莫名的道德的负担和其它压力。可是,她并不能够常常做到,所以,她有更深层次的烦恼。
      若冰把车窗摇下了一点,猛然的,一股清新的夜的空气有节制地涌了进来,她注意到车正沿着江滨公路行驶。这个城市是靠着这条贯穿东西的江水而灵动起来的,深沉而开阔的水面,慢悠悠的穿越现代喧嚣的时空,没有一点体恤地流走。水是如此的决断,这一点连上古的智者也没有点拨给后人,这使若冰有一点底气不足,她需要一点儿――就一点儿理论的依据,尽管她有多年事实的积累,这个量变到质变的瞬间仍是艰难困苦的。若冰拼命地吸了一口带有大江味道的新鲜空气,她对新鲜的味道没有奢望,只对其中的氧气感兴趣――她需要力量,需要决断。
      若冰脱掉局促的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时,已经有了决断。就在这个当口,宋雪峰的手机发出短促的信息铃声,宋雪峰来不及脱外衣,忙不迭地翻阅信息内容,若冰似不经意地问:
      “什么?”
      “办证的烂信息。”
      直觉告诉若冰是郎欣在起腻。她觉得有必要再逗引几句废话,于是:
      “今天晚上真是开心,想不到这些小款儿们还挺有趣呢,”
      “这帮人在一起就这副德性。”
      “我发现郎欣蛮有女人味的,什么叫肥而不腻,似乎是专门给郎欣预备的词汇。”若冰没有拿眼睛去看宋雪峰,她背对着他挂自己的外衣,自自然然的语气:“的确很有魅力啊。”
      宋雪峰含混地咕哝一句“没看出来”,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
      若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需要大量的时间预测前景,谋划策略。她反复地斟酌,给自己提出问题,制造悬念,提供论据,全面论证。这使她十分地辛苦,直到她朦胧入睡,结果,若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不知怎么给一只半大的白猪挠痒痒儿。她拿一根一尺长拇指粗的干树枝,很耐心地梳理白猪的皮毛,她沿着白猪一侧脊骨向下慢慢地、轻重适度地梳理,一会儿的工夫,若冰发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猪,眼睛开始朦胧,长而稀疏的睫毛迷蒙的翕合,现出适意的乖巧。若冰继续,痒痒棒在它的肚皮下方逗留,仅仅一小会儿,白猪就“咣当”一声陶醉般地卧倒,眼睛也完全闭上了,一副舒服沉醉的模样。但是,鼾声还没有起,若冰继续,痒痒棒落在了它的胯骨上,沿着上面的褶皱和骨缝徐徐地向下梳理,白猪配合着主动抬起胯骨,露出胯骨下面没有长毛的粉红色嫩肉,若冰便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痒痒棒尖利的头儿狠狠地刺向那团粉红,只听一声尖叫。白猪一翻身逃脱得极其狼狈。若冰得意地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上若冰醒来之后回忆起这个梦,忽然觉得十分诧异,因为一模一样的事情曾经实实在在发生在她的童年,那时候她的家在一个小县城,母亲为了提高家里的生活质量,总是尽可能地养上一头猪,几只鸡,有时候也养鸭子鹅什么的。若冰很喜欢捉弄它们,当作游戏,总能引起她开心地大笑。昨天晚上的梦境虽是儿时的翻版,却清晰地记得那样的大笑已不似儿时的天真与顽劣,而是目睹丑态的快意,
      若冰出出进进地料理儿子起床和早餐,这时候,宋雪峰睡眼惺忪地朝洗手间走去,他只穿了件三角裤衩,通身雪白,这一次若冰彻底放松地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充满无情的快意。
      这一天下午,宋雪峰正收拾衣物准备跟,车上工地的时候,若冰被她的一个做医生的女友搀着架着回了家,若冰死死闭着眼睛,一进屋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女友拿出一叠长短不一的纸片,它们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来苏儿味,“若冰的颈椎压迫神经,产生剧烈眩晕,现在不能睁眼睛,不能下床,否则她会觉得天旋地转,很容易出事啊,你可得好好侍候着。”女友不耐烦地指导着宋雪峰。若冰从眼角观察宋雪峰,他脸上全是沮丧,也难怪,两人的父母兄弟都不在这个城市,宋雪峰只能承担,别无选择,即使不是为了若冰,也得为儿子。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若冰始终在一场大戏之中,她并不刻意揣摩策划兼导演角色,她更是一个好观众,一个不仅仅可以随情节预测故事,更能够视情景而推波助澜!当只有两个人的家里突然莫名地安静或者涌动起烦躁的暗流时,若冰以猫一样的敏捷从门缝中窥视宋雪峰的动静,她终于知道了没有干柴的烈火独自燃烧是一副怎样悲壮的德性,这个是若冰需要的。星期五,若冰也是同样等待得焦躁的时候,郎欣终于来了。朗欣像个大洋娃娃一般出现在若冰面前时,若冰知道这是她惟一的对手。来吧,不关蠢男人的事,我们俩个来个交易!若冰微笑着迎接郎欣,心里却是这样地咕哝着,一点也不觉得下作。
      郎欣当然是看若冰来的,当她来到若冰的床前时,若冰萎靡的如同晚秋的一片叶子,两个人似乎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探视者和病人共同营造的暖色调的氛围里,她们的手握在了一起,融化了相识不久的陌生感,姊妹似的,郎欣关切的:
      “嫂子,千万别挺着,要不干脆住院吧,我有个朋友是院长,很方便的。”
      “不用了,”若冰示意宋雪峰回避,两个女人有私房话,郎欣关好房门重新握着若冰的手,若冰笑了笑说:
      “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实在有点难为情,告诉你实话,其实就是普通流产。”若冰摆出虚弱得睁不动眼睛的样子,可是郎欣突然僵硬的表情还是被若冰看个周全。
      “第一个回合。”若冰在心中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若冰有信心借此给郎欣施加压力,一个看起来脚踩两只船的男人也许恰恰能够激起女强人不服输的斗志,促动她加快夺取宋雪峰的进程。
      果然,当若冰以工作的名义提出宋雪峰 可以和郎欣一起回工地的时候。郎欣没有坚拒。宋雪峰和郎欣离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放肆地燃烧着激情和快乐,若冰要的正是这个。一点病痛也没有的若冰并不担心宋雪峰和郎欣在一起时会揭了若冰装病的老底,若冰知道此时的宋雪峰就是甘愿吃这个哑巴亏,也不能让郎欣看轻了他。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
      一个月后,工程正吃紧,宋雪峰却风尘仆仆进了家门,那时,若冰娘俩正往外走,那是个星期日,儿子上业余英语学校。两人在门厅碰面的时候,若冰一边跟丈夫打着招呼,一边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第二个回合。”若冰知道按着惯例宋雪峰又开始打退堂鼓了,他的懒惰和自私决定了他没有勇气主动改变自己的生活,他要在尽情品尝新鲜的美餐之后来个胜利大逃亡。但是,上帝不会总袒护着你吧?若冰凭直觉断定郎欣这种女人一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怎么可能答应被姓宋的甩了呢?只要这个判断成立,前途就一片光明――若冰牵着儿子的手在小区水泥平台上划着华尔兹,这一次她真的几乎从婚姻当中找到乐趣了。
      “第三个回合”的牌子在若冰胸中亮起来的时候。是宋雪峰不辞而别之后从工地打回的电话,说是正在吃晚饭。电话里面的声音背景十分的干净,没有任何生物迹象表明那个特定的氛围。若冰其实并不关心他在干什么和在什么地方。郎欣把他“抓”了回去,这就够了。若冰在这个回合里颇费了思量,她认真揣度任何一个有利的机会和场面,谨慎地树立宋雪峰魅力丈夫的形象,她要撩拨起郎欣持久的兴趣。一次聚会之后,若冰腆着一副痴情又多疑的面孔把郎欣扯到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们的出纳员我见过一次。狐狸精似的,你可得给我看着点啊。”
      “哈哈哈……”郎欣一阵大笑之后有点不屑有点不耐烦地问:“嫂子你难道有什么感觉吗?”
      若冰忸怩起来,鬼鬼祟祟地低声说:“你可不能笑话我……现在雪峰……跟我……不怎么那个了。”若冰的脸红了,脸红本来是装不出来的,但用坊间娘们的低俗语言把自己丑化成一个爱吃醋的女人,让一向优雅的若冰备感羞臊。
      这次聚会之后,宋雪峰整个夏天都没有回过家,若冰的朋友高红曾经闪烁其词,在办公室说起一个外国谚语,大意是:丑事,做妻子的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若冰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在一旁打混水,心里说我是那等傻老婆吗?她不断地给宋雪峰捎一些东西:他爱吃的红肠,防蚊子的六神花露水,内裤袜子什么的,像一切平凡恩爱的夫妻一样。但若冰的内心并不平静。她本来是最喜欢夏季的,现在却讨厌它为何如此漫长,漫长得毫无变化,或者因为毫无变化而越发显得漫长。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定数不够了,宋雪峰倒是不成问题,他只是一件有属性的东西而已,关键在若冰和郎欣这两个女人身上,她们两个决定具有属性的宋雪峰,是囤积居奇还是待价而沽。若冰觉得已经到了该脱手的时候了,但是郎欣那边仍不肯提货。若冰有些微的紧张。
      秋天来了,据说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郎欣那个工程所在的北中国早早地进入了冬季,工作只好告一段落。宋雪峰终于回家了,但是也仅仅与儿子和若冰打了一个照面,随后就奔波另一个工地做工程收尾。看着一身名牌包装出别一样精神风采的宋雪峰,若冰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终于可以放松了。同时立刻意识到“第四个回合”已经拉开了序幕。但是,她绝不和宋雪峰交锋,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她必须直捣郎欣。
      当若冰和郎欣终于坐在一个酒吧里的时候,她们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经过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半个秋天的打磨早已经不存在了。
      “五十万。”郎欣下了赌注似地开口爆了个冷门:“五十万买你放手总可以了吧?”语调里有绝不罢休的挑衅。
      “噢,”这是个意外的事件,不在若冰的谋划之内。若冰赶紧把头埋到桌子上,不得不用手锁住自己的喉咙,免得刚喝进去的咖啡喷出来,可是她必须抬起头来,胃里不断翻涌的咖啡,帮了她的大忙,若冰憋红了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泪汪汪了,好像被突然的噩耗击昏了,她僵硬着舌头艰难地说:“太过分了。”而若冰的内心正像小溪在欢笑,她终于逼着郎欣迈出了被动的第一步。
      “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让雪峰通过法院起诉离婚。你知道,理由很简单,感情破裂。那样你能得到什么呢?你一分钱也得不到。”郎欣看着若冰的脸,以她自认为的强势压制若冰:“给你五十万,我是可怜你,而于我也不是个大数目。我有钱,不管是宋雪峰还是法院,我都能摆平。”
      若冰面无表情,一副吓呆了的样子。实际上若冰早就把婚姻法研究透了,她知道郎欣等不了两年的时间了,或者说,郎欣没有信心把握两年时间里暗藏的变数,也就是说,郎欣投降了。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一个为爱情冲昏头脑的女老板的智商,竟连一个情窦初开的初中生都不如。若冰又要感谢宋雪峰完美地配合了,正是他的犹疑不定为事件勾画了深奥和复杂的假象。竟然使一只“敝履”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最终打动了郎欣曾经被世俗反复锤炼过的心,使她心甘情愿地为所谓的爱情埋单。这一次若冰翘起了两根指头,可预见的“最后一个回合”她选了金蛇狂舞般的草书跳跃着画在心上来表现惊喜。
      一个星期之后,若冰和郎欣再一次坐到了一起,她看着郎欣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宋雪峰”三个字的签名仍然带着一点女人的娟秀,一瞬间心里有了一点怜悯,这也是个男人吗?与黑色垃圾袋里的五十万人民币等值吗?若冰知道宋雪峰对女人的取向,他从来都喜欢杨钰莹式甜美温柔的女孩,却偏偏落入母夜叉的手中。但若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自己的名字,提起钱袋子的时候,已然忘了刚才的慈悲,她不由地掂掂袋子的分量,像老鸨子刚刚卖了个“干女儿”,即使事先经过了精心的算计,仍不免有点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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