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年底,我有幸拜读了作家李明聪先生不久前出版的散文集《绿洲霞光》,全书分为“哲理花絮”、“人生感悟”、“往事如烟”三大部分,共收录了作者在各级刊物发表的80篇散文佳作。这些作品,语言朴实,文笔流畅,行文自然,很好读、很耐读。李明聪的散文,充满了对生命的思索,对疼痛的感悟,对人性的关怀,对往事的追思,对真善美的执着……,可以说,读李明聪的散文佳作,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李明聪先生,湖南绥宁县人,系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是一位颇有才华的作家,目前已出版《李明聪文集》三卷,作品集《绿洲心海》、《绿洲星火》、《绿洲霞光》三部,其散文作品发表于《当代人》、《山东文学》、《江河文学》、《江门文艺》、《辽河》、《岁月》、《诗词》、《当代小说》、《新青年》、《现代青年》、《思维与智慧》、《湖南日报》、《人间福报》(台湾)、《千岛日报》(印尼)等国内外300多家刊物,并被《散文选刊》、《小品文选刊》、《都市文萃》、《新智慧・文摘版》、《意林文汇》等刊物广为转载。近年来,李明聪先生之所以能够创作出大量散文佳作,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我想,这一切同他的人生阅历和文学功底是分不开的。
一、李明聪的散文充满了对生命的思索和人生本质的探讨,是思辨的。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装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李明聪的散文正是承载了散文写作的精粹,既充满了对生命本质的拷问,又处处充满真知灼见和真情实感,很多文章都有新颖的发现和独到的见解。
在《生命的思索》一组散文中,李明聪写了对生命本质的思索,对来生、对活着的人本质的探究,提出了人的机械性的观点,总结出人之所以活着,其本质就是思维的活跃。他对人生对生命的追问,展示的不是个别人生的画面,而是带有哲学思考意味的思想体系。李明聪对生活进行思考,质问怎样活着才能有价值地活着。这个问题是每个人都思索过的,有人自觉一些,有人则被动一些,李明聪的思索却更系统一些,他说“人活在世上,其实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一个人活着,终其本质,其实就是思维与意识的活着。”他十分温情地阐述了他的生命观。对于生命的意义以及出路,他是这样描述的:“生命虽是复杂,却又是如此的之简单。所以。苦恼时,让我们搬一把藤椅,在阳光下,什么也不想,静静地躺着,悠闲悠闲地晒一晒太阳。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真谛。”这样的答案,虽然简单化了一些,毕竟不乏纯真和可爱,真正回归了生命的本源。可以说,李明聪关于生命的思索,对每个人如何活着,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都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二、李明聪的散文充满了人生的哲理。李明聪擅长通过简单而有代表性的个体事件,深刻阐述人生的哲理,让阅读文章的人都有所收获。
在《雪中的松树》中,李明聪通过对雪中松树的观察与描述,发现了松树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松树具有抖落积雪的功能。从而他联想到了每个人活在世上,每个人所必须面对的来自学习、工作、情感、事业、家庭的种种压力,有的人不善于释放压力,一切都默默承受着,咬紧牙关硬扛,结果是被压力所击垮。而有的人在压力面前,能扛就扛,不能扛就及时地抖落,当不堪重负时,果断地把压力释放掉,还自己一身轻松。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在扛与放的过程中,他们磨练了意志,学会了本领,成就了事业,自己也没有受到伤害。”在文章的结尾处,他进一步阐述了明白哲理后的喜悦:“在雪中,漫步在山间小道上,既赏了雪景,又明白了些许道理,我心情格外的舒畅,脚也更有力了,我不由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在《老人与水手》中,他通过一位老人与水手的对话,阐述了社会要和谐,人与人、人与自然要相得益彰,包容与理解是每个人应该具备的品格。《老人与水手》这篇文章,可以说,回答了人性多样化和职业多样化的存在性问题。他在文章中写道:“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职业多样化、性格多样化、爱好多样化、信仰多样化、物种多样化……所有的一切,自有它存在的价值与理由。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社会才会这样丰富而多彩。”、“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爱鱼,有的人爱熊掌。究其本质,各取所需,一切都无可厚非,也无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在文章最后的结尾中,他引用了佛家的一句名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更让人进入到纯真、自然、超脱的境界,也让读者明白了许多的人生哲理。
在《快乐人生》这组散文中,李明聪通过九篇主题相似,内容不同的文章,告诉人们活着就要充分地享受快乐。文章的引题他这样写道:“人,来到这个世上,是一种极其偶然的机遇。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珍惜短暂的几十年光阴,高高兴兴地面对人生,以快乐的心情过好每一天,哪怕是最令人痛苦、最令人伤心、最令人记恨、最令人失败的事情,我们都要用笑声去化解它,用快乐去熔化它。快乐没有标准,快乐没有疆界,它来自我们的心间,来自我们的信念。哪一天,你对生命的本质顿悟了,也许你就真正找到快乐了。”正是这种简朴而又深邃的表达,让每个人都感悟到了快乐的轻松与实在,让每个人都领悟到了快乐的真谛,快乐自在心间,快乐无价,不是么?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比快乐和轻松更重要的呢!
三、李明聪的散文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家乡的古井》中,李明聪通过对家乡一口古井的描述,让我们感受到了儿时在古井边嬉戏的快乐,让我们看到了村民与古井血脉相连的默契。那种纯真美好的生活,既是他永久的记忆,也是他心中的向往。他这样写道:“在我的印象里,井水总是清透见底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儿时,我常常把小手伸进井里,在水中搅拌,这时井水就会荡起一波波涟漪,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别有一番情趣。渴了,捧几口井水,送进嘴里,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甜,清爽宜人,回味无穷。”、“早晨,天刚刚肚白,晨曦初现的时候,村子里挑水的村民就络绎不绝。有时,挑水的队伍变成一条游动的长龙,望不到边。挑水时,虽然人多,但大家都自觉地按先后顺序依次挑水,很少有插队的。挑水是村民每天不可或缺的工作,也是一天劳作的开始。而当日上三竿,阳光暖融融的时候,村里的姑娘、媳妇、老妇们就围着古井,一边捶洗衣服,一边说笑闲聊。高兴事、伤心事、有趣的事、新鲜的事,乃至道听途说的事,都说开了。甚至栏里的猪、园里的菜、田里的庄稼都成了道不尽的话题。热闹也吸引了一个个孩子,围着古井嬉戏。古井在人们眼里,于是成为了幽深而温馨的场所。在这里,扬抑着家长里短的故事、柴米油盐的喜忧、欢乐纯真的童年、娇艳羞愧的少女,还有五彩斑斓的梦想。”、“三伏天的时候,村民们顶着热浪劳作,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大家便来到古井边稍作歇息。喝上几口甘冽清甜的井水,干裂的嘴唇变得不再干裂,燥热的心田不再感到燥热。大家席地而坐,在垂柳下乘凉,相互交流着一天劳作的收获,偶尔说上一些奇闻轶事,时不时地就能听到一声声爽朗的欢笑。凉风拂过,浸入肌肤,轻爽宜人,那种感觉,现在的空调是根本无法比拟的。”古井是美好的,但与古井相伴的岁月,却更让人留恋。
在《老家的铁匠铺》中,李明聪通过对老家铁匠铺一家四口命运的描述,让我们看到了社会的进步,让我们感受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生活的美好。在文章结尾处,他离别时听到老铁匠说的一番话,喻意深刻。“得知铁匠铺一家的情况,我自是十分的欢喜。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又特意去了铁匠铺,向儿时的伙伴道别,这回适逢老铁匠也在,正在打磨镰刀。刀口泛着银光,已被他磨得十分的尖锐,但他还在继续打磨。于是我问他:‘为什么磨得这么亮的刀口,还要磨?’他说:‘不同的铁具,有不同的打磨方法。比如镰刀,手柄短,是用来割稻草的,越锋利越省力。而锄头就不一样,手柄长,是用来挖土的,如果把它也磨得像镰刀一样的锋利,就完全没有必要,不但费时费力,还会减短它的使用寿命,太薄了,锄头也容易弯曲变形。’最后他似有所悟地说:‘其实人也一样,有的人是镰刀,有的人是锄头,有的人是斧头,不管是什么,只要发挥好他的功能,彰显了他的长处,他就变得物有所值。’”可以说,老铁匠的成功,正是在于他彰显了每个人的长处。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每个人发挥自己的专长,社会就一定能够不断的发展与进步,每个人都能够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 2 ] 在《与山亲近》中,李明聪通过走近山林感受的描述,让我们体味到了在大自然中心灵的轻松与释然。这种感觉,是现代人所向往的。在我们生活的社会里,处处充满着浮噪与喧嚣,很多人为了功名利禄而迷失了自我,活得很累。陶潜所倡导的“采菊东篱下,幽然见南山”的闲适生活,也许只能浮现在我们的记忆里。但李明聪的散文,就能真真切切地让我们走进心灵的家园。李明聪是这样描述自己走进山林的感受的:“与山亲近,我首先体会到的是心灵的轻松。成家立业之后,为家庭、为事业、为工作忙碌,虽然同山亲近的机会少了许多,但一有空闲,或独自一人,或邀上志同道合的亲朋,走进山中。微风徐来,清新醇冽,那是山待客的第一前奏。一路品来,有松树的醇香,有青草的芬芳,有山花的温馨。特别是高山深谷的空旷声,和山野虫鸟的啼鸣声,宛如一首首悠扬顿挫的古典琴曲,扣人心弦,久久在心间回荡。于是乎,生活中的伤愁也随之纷纷洒落,人变得单纯而洁净。”、“与山亲近,体会到的还有那份难得的偷来的自由。你看,或走或坐、或快或慢、或躺或立,人自由得如蓝天白云。在大自然的熔炉里,树木自由地成长,苔藓自由地扩展,山花自由地开放,野草自由地生长,瀑布自由地飞泻,清泉自由地奔放,鸟儿自由地飞翔。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说。这里远离争斗,远离算计,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荣辱得失,没有功名利禄。一切都是自由的,一切都是自然的,一切都是原始的。”、“山看得多了,对每座山也有不同的感受。有的山悲壮,遍地布满光秃秃的黄土、碎石,把它内心的伤痛呈现给你;有的山隽秀,奇峰怪石无数,让你领略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意境;有的山葱茏,枝繁叶茂,花草旺盛,将勃勃生机展示给你;有的山突兀高耸,直入云霄,让你望峰兴叹。这些各式各样的山,就如一个个性格迥异的朋友,带给你完全不同的享受和回味。”大自然是美好的,也是纯洁的,我们每个人来自于大自然,理所当然的应该走进大自然,去感受大自然的美丽与单纯。
散文《牛背上的童年》一文中,李明聪通过回忆儿时与牛为伍的情形,让我们感受到了孩童时代的快乐与天真。儿童时代是一个人美好生活的开端,也是一个人最美好的回忆,这份真挚的向往与记忆,将伴随每个人的一生。在文章的结尾,李明聪对牛赋予了新的含义,把牛进一步人性化了。“时间如流水,童年的记忆能够沉淀下来的,已是越来越少。唯有这份同牛相处的快乐,至今仍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人类对牛的称颂,也是对牛最真实的写照。每当一想起这句诗,我便想起了牛背上的童年和那些像牛一样默默奉献的人们。”牛是伟大的,但在作者的眼中,具有牛品格的人却更伟大、更耀眼。
四、李明聪的散文充满了对真、善、美的褒扬。文学的使命,从来就是弘扬真、善、美,鞭策假、丑、恶的。李明聪的散文,无不体现着他对真、善、美的追求与实践。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具有美好心灵的人,所有他的散文处处充满着高尚和阳光。
在《伸出你的手》中,李明聪通过描写自己帮助一个拖板车的人,向我们昭示了帮助一个人,其实并不一定要你付出多少力,拿出多少钱,有时,也许只要伸出一只手就够了。但在现实生活中,当别人遇到困难时,鲜有人主动去帮助别人,更多的人只是充当看客和说客,这种现象是极不正常的。李明聪在文章中写样写道:“在生活中,当别人遇到困难时,很多人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生态度,表现出一种冷漠的心态。其实大可不必,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当别人需要帮助时,我们不妨伸出自己的手,热心地帮别人一把。”、“帮助人,很多时候并不一定要我们使出多少力,拿出多少钱,有时,也许只要伸出一只手就够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助人其实就是助己。伸出你的手,在给别人带来一片晴空的同时,也许我们会不知不觉间得到整个天空。”通过李明聪的散文阅读,我们看到了李明聪那颗高尚而明亮的心。
在《心灵的清洗》中,李明聪通过春节期间扫地、擦地板、擦玻璃、去污渍,想到了附在人心上的污垢和尘埃,从而告诉人们不要忘了时常清洗一下自己的心灵,让心灵永保纯洁和高尚。他是这样写洗心必要性的:“人们在普遍清洗自然和身体的时候,很多人却忘记了清洗另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洗心’。诚然,心是抽象的,看不清、摸不着,不如家具、地板、手脚来得实在,清洗起来也要复杂得多。但心却也是不得不洗的,因为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洗心远比擦地、洗身子来得重要。一个人的心,其实如同家具、地板、身子一样,久了也会蒙上污垢。当然,这些污垢不是空气中的尘埃,而是沉浸在我们心灵的假、恶、丑,是心灵上那些充满罪恶和阴暗的东西。每个人由于受时间、环境、地域、社会风气的影响,原来正直、善良、美丽的心灵,也会扭曲、变质,由原本的坦荡变得虚伪、由明净变得灰暗、由阳刚变得萎缩、由率直变得浅薄,心不再晶莹剔透。对于这颗受污染的心,我们唯有及时地进行清洗,把污垢去除,心才会永保青春,永远充盈着真、善、美,而不会变曲、变丑、变黑、变恶、变俗。”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一个人要想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我们唯有及时地清洗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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