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过对英国作家劳伦斯的短篇小说《马贩之女》中三方面的象征手法的分析、解读，使读者了解象征的运用在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性，作家往往通过象征将人生中的一些寓意描写地生动而全面，读者要善于通过象征更加深刻地领会作者的意图，更加愉悦地欣赏作品，从而能够在今后的阅读、写作中更多地获益。
关键词：劳伦斯；象征；意象；本能；传统象征；中心象征
作者简介：杨蕾(1978―)，女，山东金乡人，广东培正学院英语教育中心教师，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语应用语言学，英语教学法。
《马贩之女》是英国作家戴•赫•劳伦斯自己十分喜欢的一篇短篇作品，也受到不少选评家的叹赏，曾被收入多种选本。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姑娘因为家业凋零，兄弟各奔东西，自谋生路，剩下她无依无靠，以致在绝望中投湖自尽。幸而被一个年轻的大夫及时将她从冰凉的池塘中救出的故事。姑娘在性的本能的驱使下，对大夫突然萌发出爱情之火，而大夫也无法抗拒自己对姑娘的迷恋。文中女主人公梅布尔和男主人公弗格森在池塘事件后，从陌路人到医生与病人再到恋人关系所表现的性的觉醒和冲突随着作者的笔锋逐渐渗透。
此篇小说前半部分在写实的框架里渲染勾勒，直到大夫把姑娘抢救过来后才转而详细描写两个人的心理活动。大夫为姑娘脱去湿衣、把她裹到毯子里去的行为是整篇小说的筋节，它导致性的觉醒，把整个故事推向高潮。男、女主人公内心情感世界的矛盾与挣扎鲜活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人物的形象也逐渐清晰丰满。
劳伦斯在小说中不追求情节的离奇和戏剧化的场景，而专注于细致刻画人物的精神世界，探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善于运用象征的手法以含蓄暗示的方式来表达传统手法不易表达的无意识和潜意识活动，以异乎寻常的深度展示人们感情上的矛盾、冲突和极为复杂的内心世界。这一特色在《马贩之女》中表现得一览无遗，淋漓尽致。在此篇小说中，劳伦斯采用了象征和意象来刻画人物和统一结构，其中有事物象征，也有动作象征。本文将重点分析以下几个象征。这些象征和意象贯穿情节的整个发展过程，象一个个环扣将故事结构串成一个统一的整体，真实感人地刻画出了男、女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并准确地传达了小说的主题思想。
一．文章的标题是《马贩之女》，并且在文章的前半部分也多次出现了对“马”的描写，劳伦斯在这个小说的创作中，是非常巧妙地运用了“马”这个象征来表现男、女主人公对性的本能，而且这个象征的意义还不仅仅局限在小说本身上，它也象征着整个人性的本能。加尔文•豪尔认为马力大无比、精力旺盛而且鲁莽冲动，是野性动物本能的象征。因此，作者惟妙惟肖地将“马”的象征意义与小说的主题意义统一在了一起。并且以点带面，留给了读者更为深邃的思索空间。
二．“池塘”是《马贩之女》中最重要的一个象征，它是情节发展的重要标记，也是男、女主人公生命、爱情的重大转折点。“池塘”是文学作品中比较常见的一个象征，一般被归为“传统象征”一类，但是在不同的作家笔下，它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此篇小说中，“池塘”象征着生命的重获，性的觉醒和爱情的萌芽。“池塘”这个象征出现在小说的后半部分，小说的前半部分为后面的象征手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铺垫及渲染的作用，使读者得以更好得了解并领会其象征意义。在“池塘”事件发生之前，女主人公梅布尔先是过早地失去了她最深爱的母亲，但她仍然可以依靠她的父亲，过着安逸的生活，随着父亲的去世，她的生命变得无所依托，生活毫无意义。“如今，就梅布尔来说，结局已经到来了。”这也是她漠无表情，对周围的人的问话无动于衷的真正原因。“她为什么要思考呢？她为什么要答复谁的问话呢？这是结局，这就够了，并没有一条出路。”对她来说，生命已经无路可走，因此她把一切置之度外，只是想“接近已经获得荣耀的去世的母亲”。她义无返顾地踏进池塘，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她被弗格森大夫救起，并且因此找到了爱情。当梅布尔踏入池塘的那一刻，意味着她生命的重获，她的生命不仅没有结束，而且她寻找到了新生的意义和力量――爱情。对于弗格森来说，“池塘”也是他获得新生命的地方。此前，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单调乏味的苦差事，经常在矿工和铁工中从一个住处赶往另一个住处，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是枯燥无聊、没有目标的，就象池塘的“那汪死水”。随着他走进池塘拯救梅布尔，他的生命的活力重新点燃，焕发出光彩。因此，“池塘”象征着梅布尔和弗格森生命的复活。
“池塘”也让男、女主人公唤发了性的觉醒，产生了爱情。在“池塘”事件前，弗格森在梅布尔的眼里并不意味着什么，他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面对他的时候，她“脸上毫无表情、纹风不动”。她只封闭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压抑了自己的本能。而弗格森的这种本能时隐时现，另他自己也难以辨明。梅布尔的“这双眼睛一向总使他感到很不自在，打乱他外表的平静。”“她眼睛里有一种使人惧怕的力量，吸引住了他的整个身心，就仿佛他服了什么烈性的麻醉药似的。”他的本能潜伏在体内，正是“池塘”事件将这种本能激发出来。这种象征的运用与“马”的象征意义前后呼应，交相辉映，在读者心中引起了共鸣。“池塘”事件标志着男、女主人公性的觉醒，此前两个人的关系像池塘的水一样沉寂、冰冷，略微带有戏剧色彩的是，就当他们先后踏入这死寂般的池塘中，两个人却点燃了爱的火花，在彼此身上寻到了爱的需要，他们在“池塘”中找到了爱情。我认为，在劳伦斯构筑的这个看似与一般生活意象无甚分别的表层意义层面下，更表达了深层意蕴的隐喻式象征。在“寒冷、落寞而朦胧的洼地”上的“一池冰冷的死水”中，男、女主人公找到了前所没有的爱情，这好象是冥冥中注定般不可思议。它给我们的启示是不要怀疑幸福的存在，有时候甚至在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恶劣生存环境的地方也会有幸福：死水中也会萌发活生生的爱情。
围绕“池塘”这个中心象征，还有一些很重要的动作象征，显示了人物的情感成长，主要刻画了男主人公弗格森心里的矛盾与挣扎。弗格森“鼓起勇气缓慢地走进池塘”，“他又不会游泳，心里十分害怕。”他害怕溺水，更害怕陷入爱情；他不会游泳，他更没有恋爱的经验，因此他感到恐慌。他以为自己是出于医生拯救病人的职责“更深入地�进池塘里去”，其实是出于对梅布尔无意识的爱在池塘中“聚精会神地徐徐前进”。这是他内心激烈斗争的根源，使他“在浑浊的泥水中窒息得透不过气来，拼命挣扎了好一会儿工夫。”而当他对梅布尔的爱的欲望最终无可抵挡地迸发出胸膛时，“他非常高兴，对于自己摆脱了池塘里的水满心快慰。”他的快乐不仅是因为拯救了梅布尔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他拯救了两个人还未萌芽就可能被池水淹没的爱情。
小说后面还多次出现了“那股死气沉沉、粘粘糊糊的泥水气味”，“池塘污水的那种令人作呕、浑浊难闻的气味”，“我头发上的这股气味实在难闻”，这种“气味”象征了性的冲突，是男、女主人公感情发展中的矛盾所在。
三．小说最后运用了“黑纱衣服”这样一个象征，为文章划上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梅布尔脱下湿衣，换上以前从未穿过的最漂亮的黑纱新衣，象征着抛弃旧生活，开始新生活；也象征着女主人公性格和人生态度的转变。过去的生活对她来说简直如行尸走肉一般，而现在爱情令她焕发了生命的活力，她以这样的方式表露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以及对新生活的渴望。她从过去一个安静不语、固步自封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行为大胆、感情外露的女人。梅布尔换上这件“黑纱衣服”，象征了男、女主人公幸福的结局。作家在结尾处精心地安排了这个事物象征，读者很容易想象男、女主人公未来的生活会是幸福美满的。象征让作家省去了大量细致的文字描写，也给读者留下了更大的想象空间。
小说中的象征是一种“言在不言中”的话语式文字。象征和意象的运用是小说获得成功的主要手段之一，全面地理解象征也是读者愉悦地欣赏、品味小说的关键。《马贩之女》中的象征贯穿于小说的主题思想中，强有力地影响人物形象和小说的结构方式，在读者面前绘制了一幅完整地再现男、女主人公生命的转折的画卷。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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