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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水_放水是什么意思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8-12-31 11:33:22 点击:

      见小高埋低脑壳,粗鲁地、充耳不闻地把我头先费了好大劲才垒起的土渠刨倒,使一大凼积水加之流得正欢的活水“轰”地跑向他家稻田,我顿即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忘了同“老”庄稼人小高之间的差别,搞得跟真的似的论起理来:“你还讲不讲理,水又不是你(水/石)来的,咋一来就刨完,要不要我找你那当村干部的哥来说道说道你?”话音未落,小高霎时像只偷吃过胀被人发觉因而忘记逃窜的污鼠,凝滞在那,两手任由稀泥黑着、黄着,眼里聚出一滴又一滴惶恐……
      他的对面,我的心内,却是欣慰、勉笑兼半,有些不自在,有如一件重物压在前胸,呼吸越发费劲,不能已于言却不能言语地坐起身,额头,冷汗如洗……
      这是2011年初的一晚我做的一个关于放水的梦!
      可以负责任地说,上帝做梦也想不到,锄头犁耙阔别我十五六年之后,我还会做出这样的梦!
      放水,其烙印之深在我以及“众我”的心里,足见一斑。
      倚在床头,我神速地把整个梦想开了去。小高之所以被我的话震慑住,大抵是目光触及我身上的制服,显然,他并不傻,猜得出无论我单位的级别,还是我的“官”,都比他哥大多了。换句话说,他怕的不是我的道理,也不是我的壮实,而是怕我处的位置和所谓“权力”,更怕因为他的莽撞害他哥把手里的“火柴疙瘩”弄丢了……
      而梦里梦外,我血管里都有一丝他决然觉察不到的忐忑,鬼魅地游走――冠冕堂皇地说,我是他的“公仆”和维权者,不能侵占群众利益;客观说来,作为当事人我委实不该如此,有些仗势,有些胜之不武。但话说回来,我深悉,如果我是个公众人物,或者人家说的置身事外的“父母官”,那我那通“放水”理论不过对牛弹琴,甚许遭他白眼。可是,你没招,你乏力,我那江东父老们,经年来早已修练成那副德性,习惯性怕“官”、怕“关系”。就像小高,连他哥“别拿村长不当干部”那样的笑话都没真正光顾过,何况他一个初中没上完、读个报都成问题的农民,能不怕我!?
      这就是工作前我在黔西北老家近二十年的切身感受,也是现今迢迢千里的我旁敲侧击了解到老家八九不离十的现实!
      说到这里,你尚许不再陌生――我说的放水,非胜券在握的情况下故着让对手得分之事,也非“间谍”故着在对手团队里以假乱真的“失手”之举。它是一种把水从源头处:沓进自家稻田里的农活,是我黔西北老家农事的一方特色。两个简明的字的表皮下,囊裹着多少千臭百味的故事……
      村里抓阄分田,父亲一手下去,就把水田种在了离住宅将近两公里的地方,水田们也就无端地吞噬掉我们家许多“棒劳力”。而且,偏偏水源又不近。更要命的是,它们几乎悉数披在一座山丘的腰眼上,水要靠几根石桩支撑起几段由木板做成的“简槽”、再从半空中“飞水”经过一块田,才能到达彼岸――很难放水。为此,父亲没少挨母亲的埋怨和奚落,说他那几年背,干啥都霉糠糠的。
      类似我们遭遇的,还有同村一户廖姓人家、一户张姓人家以及邻村一户郑姓人家。据我所知,那样的放水(用“简槽”“简”水),十里八村无二。尽管极目四望左邻右舍都是类似广西的“龙脊梯田”,但人家要么山脊相扣、水网相牵,都可直接从地面把水放进田里,要么就靠“望天水”,根本不用放水。
      也不知道在我记事前,父母是怎样放水的。但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尝过多少放水的“苦水”。一来,我出生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孕育福祉的农村包产到户前夕,头上还有三个哥,几乎是刚谙事的他们开始往自家田里放水的;二来,大人去了,人家多少会给点面子(只是我没见父母放过几次水,他们似乎总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三来,父母是成人,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如假包换的世袭地球修理工,不要说放水、争水,生离死别、批斗游街这样天大的事也经历过不少,所以不会像小孩那样哪怕吃亏挨饿也要力拼,事实是一些成人去放水,遇到点“沟坎”就掉转锄头回家张罗别的事儿。所以,艰难的放水岁月,描满了我童年漫长而大单的苦乐伤喜。
      刚上小学一二年级时,因为从学校拐个不大的弯就是自家稻田,父母就常给我们下达指示:放学后去看看田,干了就放点水!于是,我们放学后背着几个解放牌帆布书包的懵懂,唱着五音不全、半记半编的儿歌,一群打谷时节的欢快小雀样儿,折返在放水的路上。到得田边,见沟里有水旁边没人,就先刨过来,若没有,就往前沓水,那情形,跟顺藤摸瓜差不多。有时候,刚把水刨过来十来分钟,就见同是放“简槽”水的人疾步走来,骂骂咧咧地迅速把我们这边的水缺堵上。“简槽”运输的水量毕竟是有限的。若见我们纠缠得辛苦,那户廖姓人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分一小股给我们,自己宁愿多守几个小时。
      倒是那户一大块水田就在“简槽”嘴边的郑姓人氏,仗着兄弟姐妹多、比我们年纪大,而且媳妇家有偷鸡摸狗、欺行霸市的烂仔,经常“同类相残”、以大欺小,他来放水,不管那水是谁先砻来的,都要全抢过去,至少是大部分抢过去。有一个周末,烈日把地表炙得直打哆嗦,我们哥俩老远把水(水/石)来,正得意洋洋地放着,太阳稍小,他来了,一下全刨了过去,我们把他的进水口堵上,他又使劲往下掏、同时堵我们这边……一来二去,这家伙火了,刚把水全争回去,索性用两只手抓住我和三哥的小手,我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水毫无爱憎流进他家田里。我和三哥心情糟透,就跟误跌猎人陷阱、尝过无数次逃离都是徒劳、饿得精疲力竭却只能对洞口的诱饵“望食兴叹”的熊一样,憧憬、无助、愤懑、绝望……但争抢归争抢,就像战争年代一个国家的两个党派打打谈谈一样,他和我们都明白,有时要放到水,还得通力合作、一致对外。比如暴雨过后烈日把“简槽”晒开了裂,那姓郑的家伙就爬在石桩上堵漏,而我们就在下面把粘性较强的泥巴递给他。
      所以更多时候,是我们这些同病相连的“简槽”用户,如何从别人手里把水争过来。这是我们兄弟羁绊命运的召使,也无数回是我们不知何时降临的噩梦的开端,浓纯了我们幼年的更多辛酸。因为对疯生的水稻来说,特别是天干年头,水就是它们的骨髓,而对它们的主人来说,水就是他们的生命!我们,还有那些稻田离水源比我们还远的村民,一次次曝着烈日、拧着星光从几里开外把水引来,但水刚欢快的往田里流不久,就苗条起来,最后像一条蛇蜕下的皮,直至死竭。恼人的“简槽”,高处的水下来后,要经过一个水凼(经常在此掘泥堵水以及牛从此经过踩踏所致)的积蓄,水位上升许多后才能流进“简槽”,水凼两旁,早已像黄河下游的“地上河”一样,只需在两旁的“堤坝”上随便凿个缺口,水就倾泻而下。
      水往低处流!
      几乎所有的水田海拔远低于“简槽”的农户,一看我们砻来了流量不小的水,娴熟地在那令人头疼的水凼开渠处掰开一块石头、或勾上一锄,就立马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白花花黄扑扑的水马上改变流向。遇到几个更加蛮横的,你(水/石)水惹恼了他, 他大锄―挥,一段一米多长的泥堤顿时坍塌,你可能要花半个小时来修复,等你垒得差不多了,他又是一锄!偶有分水的时候,一般是我们这些放“上坡水”的忍气吞声,辛苦引来水,却被人不劳而获拿去多半,如果说有例外、那些“下坡水”愿和你平分,那天他家一定有天大乐事,要不就是他吃错了药。
      相对我们“简槽”户来说,水田离水源更远的,我们就有了优势。有时他们被“简槽”底下那些“下坡水”欺负恼了,就会迁怒于我们,从水沟上跑下来,不仅两大锄把我们的“堤坝”崩溃了,而且有时还把“简槽”的引渠也毁掉,更有甚者,胆大妄为地把第一节“简槽”摔到地上……有一次,那节笨重的“简槽”摔成两截,年幼的我们放水无望,只能委屈着回家报告大人。
      至于说起水田离水源更近、且水田处于沟下的那些人家,就是典型的流氓和无赖。他们的田干了,到沟边一看,没水,扭头就走;过个把小时他又来看,有水了,则把堵缺口的石块一掀,别人辛苦:沓来的水顿时不见半沟。别人把他的水堵小点,他甚至把那挡水的石头扔出几米开外,或者干脆扔在沟坎下的坟地里、荆棘中,造成后面的沟里断流。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放水脸嘴可以用毫无人性来形容。比如别人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你留一小股给我淹一下吧,我的秧子快干死了。”而他的回答是:“你秧子干死不干死,关我球事。”
      夏季,大热天,我们家水田对门那个沟缺旁边,经常出现一帧熟悉的风景:十多二十个“放远水”的村民或站或坐在沟坎上焦急的等候(有一个极可能是我或哥哥),那情那景,有时好比如今春节排队购火车票,等好容易排到窗口,却被告知“当日车票已售完”。
      那些水田离水源近的人家所以肆无忌惮,一个是后边的人争不过他们,水往低处流呢!另一个是,我的父亲说过,他们放的是霸王水,因为水从他们地盘上过。所以经常是他把水放着,不管他值不值守,你都不能堵他的,不然他就会变本加厉让你那天一滴水也放不了;所以经常是他在家打牌吹风扇、别人在骄阳下无奈煎熬(生怕他的田放满另一个无赖又来了);所以经常是他在家里老婆孩子凉床铺、别人夜宿田埂混战虫蚊数星星;所以经常是他得了便宜卖乖把别人放水的艰难当成茶余饭后炫耀的谈资、别人年复一年在心里默默承受着时常来袭的怨屈……有人实在气不过,在某个下暴雨的夜里,把无赖的水田排水口(水/石)得老高,再把沟里的水一股脑儿往他田里倒,雨过天晴,无赖下去一瞧,几段田埂垮塌……
      天干年头,为了放水,两道沟之间、两村人之间、两家人之间发生争水谩骂甚至拳脚相向早已不是新闻。我的三哥,曾经和―个放我们“下坡水”的刁妇吵到村支书那里,虽然三哥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支书“难道你们要把全部人都得罪完才高兴吗”的责备。
      整个夏天,曝晒了无数回,生活经验甚少的我们有时竟至流下委屈和愤懑的泪水之后,站在被绿色吞没的田野里,微风拂过,见一弯一坳的秧苗在风中肆意显摆头脑,犹如一张张泛绿的快速刮过的大网,向它们的主人传递收割的企盼。心脾深处,溢满一股肥沃的独特稻香,仿似一位受了风寒的老师得知弟子终于出息……心里,又有了宽宽的富足。
      那个年头,大山外的丰彩世界,我们绝少拥有;同时,那些尔虞我诈乃至冲突流血,很难与我们攀上亲戚。
      这是公元1983年到1995年期间的清晰记忆!是十成会伴我一生的记忆!
      而今,我早已远离故土,远去了放水的岁月。
      当然,如果说老家放水的劳作没有丁点改变,那是欺瞒读者行为。尚在老家放水的大哥说,那些水沟因一个叫“张掰哥”(意:张瘸腿)的人镀了水泥,沟里的水也多了一些,放水不比过去难了。
      根据我的理解,一部放水史,就是黔西北老家的一部风情史!放水,它终将伴随着那里的人一起老去,也许也会伴随着那里的山水一起年轻。但是,它至今没有老死,也不见年轻到脱胎。我想往,这种风情,有朝一日能够像一幅画一样仅仅装饰于墙上或者幻象于脑际!
      还有,当初我想象不到,那种站在田埂上体味到的富足,与今日相类只是一种原始混沌的富足,一如我在梦中可拿身份去震慑小高,但在现实“我”却拿他没辙,除非我今天真往自家稻田放水。放水,一种在我疏远亲爱的稻们十多年后仍将我从梦中惊醒的富足,一种在改革开放30多年的今天还在老家并无多少改观地延续着的富足,一种还不知道要长寿到猴年马月的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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