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女性选择的手机游戏本能层次设计
摘要：媒介塑造文化，手机游戏作为电子信息时代新兴的重要新媒体休闲娱乐手段，在性别文化建构中的影响力日益增强。笔者以获得大量女性玩家喜爱的手机游戏《王者荣耀》为例，根据唐纳德·A·诺曼在《设计心理学》中提出的人类大脑活动三层次，从女性主义视角分析该游戏在本能层次上的设计，探讨手机游戏与建构先进性别文化的关系。
关键词：手机游戏;王者荣耀;性别文化;女性主义;本能层次
诺曼定义本能层次是先于意识和思维的，它是外观要素和第一印象形成的基础。更多强调产品给人的初步印象，着重于产品的外观、触感等。[1]视、听觉处于手游的本能层次支配地位，是影响用户使用感的最直观因素。
笔者以电脑端游《英雄联盟》（简称《LOL》）为对照，分别对两款游戏做视、听觉设计方面的分析。
《王者》的故事设定在王者大陆上分布着14个主要势力集团，囊括了80个（截至笔者统计时间）与历史、神话中的著名英雄人物关联的角色。《王者》将日式偶像化和西式写实风相结合，合理化头身比、柔和肌肉线条，大量减少盔甲的厚重感，打造总体符合东方审美的纤长型角色形象。笔者对《LOL》和《王者》所有官方角色皮肤海报进行平均色值分析：《LOL》为74.63688，《王者》达到113.4237。一改MOBA类游戏传统的暗黑风格，整体画面采用了明亮高纯度的色调。
一、性感不暴露的角色设计
性感历来是视频游戏中女性被展示的重要方面。从劳拉获得成功以来，其夸张的身材比例成为效仿的标准。她们往往以紧身且过分裸露的衣装突出夸张的胸臀，三点式和带有性暗示的吊带袜、绑带是常见元素。伴以夸张地摆动、具有挑逗意义的表情动作。更甚者以“性感”的女性角色和女主播作为吸引男性玩家的卖点，从游戏本身至论坛充斥着低俗的性观念和物化女性的标签。
实则，性感未必需要过分裸露。维基百科将“性感”定义为：不需要任何知识背景，不需要任何前提，人能够直接感受到的那个魅力。[2]玛丽莲梦露不仅拥有被风吹起的裙子的经典画面，也有电影《绅士爱美人》中宛如镀金女神助其一举奠定性感女神的地位。由裸露产生的性感稍有不慎便滑向色情。这种充斥于新媒体环境中的“性感”与“色情”的谬误正是源自于社会本身对女性主体认识的缺失。在大众文化的宏观背景下，两性的和谐发展亟需摈除性别歧视的社会土壤。
娜奥米·沃尔夫（Naomi Wolf）于1991年在《美的神话：美丽的形象如何被用来对抗女性》中提出，女性的美貌在父权主义的男性凝视下成为控制女性的新工具。[4]不幸的是，二十余年后的今天，在相当多数新媒体作品中，女性角色仍然没有拜托这样的定位。强烈突出第二性征的设计所导致的性化不仅将女性置于与男性二元对立甚至低一等的客体位置上，将女性身体和形象用于商业用途也不仅是侵犯了女性的基本权利，引导年轻女性的自我客体化。
基于此，笔者对《LOL》和《王者》所有女性角色官方的皮肤海报做出数据统计如下：
图1
从表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与《LOL》相比，《王者》大幅降低了女性角色第二性征的裸露程度。
图2
在符合角色职业特征的基础上，《王者》大幅减少了紧身包裹型服装的使用，与之相对的是增加了紧身上衣和宽松裙装的搭配。“性感不暴露”的设计定位也体现在男性角色上，《王者》男性角色裸露上身的比例也只有《LOL》的1/2。
《王者》“性感不暴露”的女性角色设计风格，将减少了女性玩家因性器官包裹过紧而产生的不适。在包含美感的同时充分展现了对女性用户作为平等主体的尊重。这是《王者》赢得大量女性用户的重要原因。
除此之外，该游戏女性角色风格多样化，除性感外还增加了“青春”、“优雅”、“干练”等角色比例。在增强趣味性的同时，打破女性玩家在以往男性主导的视频游戏中的客体地位。
二、展现女性独立人格的角色台词
主要取材于历史和神话中的人物是《王者》角色设计的一个特色。既选取了如女娲、武则天这样的女性主宰者形象，亦选取了如王昭君这样因美好品质而备受推崇的女性形象;如二乔陷于历史洪流之中的牺牲品，甚至有如被后世斥责为祸水红颜的妲己。
《王者》巧妙地重造英雄故事，摈弃糟粕，融合闪光的精神内核，赋予她们具有主体性的全新人生，展现出女性的蓬勃生机。
游戏通过台词的设计即传达两性平等的思想观念，这种平等不仅限于能力、地位，更在于人格。诸如小乔：“恋爱和战斗，都要勇往直前”、艾琳：“拿起弓箭，因为受不了男人把国家搞得乱七八糟”、虞姬：“弱小并非服从恐惧的理由”。
女性几千年来被封建礼教所束缚，直至今日仍然未完全摆脱这种建筑在性别歧视基础上的思想禁锢，以过时的方式解释何为“贤妻良母”。实则当辛亥革命的第一枪打响，中国女性已不可能再紧守家门。但几千年来的刻板印象阻碍了女性走出家门的步伐。不仅使女性长期处于不平等的社会环境中，也加重女性事业和家庭的雙重负担，加重性别文化的失衡。值此时，当有源源不断秉持正确性别态度的文化作品发挥其传播引导之责，为大众塑造良好的社会娱乐和生活的氛围。
《王者》的女性角色被设计为拥有梦想、事业、爱好的独立个体，在通过台词塑造出的人物性格中，她们摆脱了等待男性拯救的柔弱形象，她们自信、自尊、自强，重视自我的发展，不依赖于任何人，是自身身体和命运真正的主宰者。
《王者》中的女英雄不仅对梦想充满热情，在爱情的领域也拥有强烈的自我意志，她们或主动追求爱情，或选择为爱情而坚守，或痛击垂涎其美貌的追求者，如：露娜（紫霞仙子）：“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至尊宝”、大乔：“点亮的心，不会轻易熄灭”、小乔：“即使你不在身边，我也要努力欢笑”、她们在个人发展与女性气质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既成为独立的社会实践主体，又保持了女性气质的内涵，既有理性、稳健、敏捷、豁达、果断等现代人格风范，又不失温柔、贤淑、含蓄等女性生命的魅力。[4]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3]社会文化环境不仅在制约着同时也在塑造着女性。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新媒体文化对于女性更注重其生物性别方面的特征。我们应该对中国当下传媒中女性形象的客体化、商品化趋势保持高度警惕。大众传媒以文化专制的形式，对传统性别观念的强势传播，形成被社会广泛认同的性别意识，无疑对女性的发展贻害无穷。[5]
参考文献：
[1]德·A·诺曼.设计心理学3：情感化设计[M].何笑梅 欧秋杏，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
[2]性感.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E6%80%A7% E6%84%9F.维基百科中文词条，2018.8.
[3]Harper Perennial.The Beauty Myth[M].New York：Harper Perennial，2002.
[4]许慧.中国女性独立人格塑造的哲学思考[J].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4 （04）：131.
[5]刘晓辉.当代中国女性发展探析[D].山东大学，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