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总结
  • 工作计划
  • 心得体会
  • 述职报告
  • 事迹材料
  • 申请书
  • 作文大全
  • 读后感
  • 调查报告
  • 励志歌曲
  • 请假条
  • 创先争优
  • 毕业实习
  • 财神节
  • 高中主题
  • 小学一年
  • 名人名言
  • 财务工作
  • 小说/有
  • 承揽合同
  • 寒假计划
  • 外贸信函
  • 励志电影
  • 个人写作
  • 其它相关
  • 生活常识
  • 安全稳定
  • 心情短语
  • 爱情短信
  • 工会工作
  • 小学五年
  • 金融类工
  • 搞笑短信
  • 医务工作
  • 党团工作
  • 党校学习
  • 学习体会
  • 下半年工
  • 买卖合同
  • qq空间
  • 食品广告
  • 办公室工
  • 保险合同
  • 儿童英语
  • 软件下载
  • 广告合同
  • 服装广告
  • 学生会工
  • 文明礼仪
  • 农村工作
  • 人大政协
  • 创意广告
  • 您现在的位置:六七范文网 > 办公室工 > 正文

    【冥想时,可读诗】 诗书可读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3 04:42:23 点击:

      A      在东京的地铁里,轻微的晃动,时间的消磨,已经是下意识里的一丝记忆,似乎不经意地,在内里磨蹭擦划,渐渐成了刻画般的浅浅一道。   这一次,在以前不熟悉的都营浅草线上,我无所事事,也无从眺望。座席上,年轻人都在默不出声地玩手机,就像十八年前他们全神贯注地看漫画。到达之前,我能干的,如冬日阳光下的西藏人一样――只有冥想。
      地铁的线路也莫名地使人联想到青藏蒙古,还有新疆的莽莽道路。我从还很年轻时开始,半生都在那些路上想入非非。特别是在某一个暖洋洋冬日的破败集落上,瞥见几个汉子靠着土坯墙,烤着太阳默默冥思。我突然觉得亲切,就这么也沾染了冥想的习惯。
      额头的白发,在风中不住摇抖。我不停地联想着藏族诗人伊丹才让那回忆儿时的句子,“我趴在母亲嶙峋的脊背上,像雪狮攀着陡峭的山岩。”体味沁入心底。不知自何时起,风景换了沙漠,一次在焉耆附近的一个古城遗迹,肆虐的毒阳把古代的夯土都烤焦晒酥了。土坯墙边坐着一个维吾尔族老人,他不睬一旁的荫凉,久久坐在暴晒的正中,若有所思,凝神屏息,粗糙的紫色手掌捏着一块苞谷馕。我挨着他坐了下来,心里一边盼着他挪挪身子坐进荫凉。
      他把那块苞谷馕递给我。
      大汗淋漓的我,从焦黑的苞谷馕边缘上咬了一口。口中嚼着的馕像烤焦的沙石,直至分手都一直搅拌嘴里,无法咽它下去。那天还恍然想起了青藏,觉得该有一句与此人此地呼应的诗句。但是,“茫茫的戈壁望不到边”?“朋友的泪水往下淌”?我无枝可依,暗自失望,找不到般配的诗句。只是从那一天我也能在烈日之下冥想了,哪怕身边绿荫浓密,我不在意,在白花花的骄阳中,我能稳坐不动,也不出汗。
      
      B
      
      搭乘银座线的后几天,有事干了。朋友给了我两张复印纸,是几首短诗。他说这是有名的诗人谷川雁的作品,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瞥了一眼,吓了一跳:第一首的题目是《毛泽东》,而第二首,赫然印着的,居然是《天山》。
      在地铁中读诗,可以摇摆着沉思,可以晃荡着遐想。车辆单调的节奏,正好成为断句或顿挫。我预感若不是在这条银座线上,回到北京,我会失去读它的时间和心思。于是我干脆把难点注了音,想先把它们读熟。显然这不是平庸矫饰之作,谷川,这个姓氏或家族,与我的缘分又一次出现了。
      头一次是与他的弟弟谷川道雄,那是京都大学的教授,因为有人说他主张的中国古代社会的共同体学说,与我在黄土高原的实践有互通之处,因此曾引我写过一篇《桃花源的门宦》。他家三兄弟据说都是日本的著名人物,但我从未打算由弟及兄,接触当诗人的哥哥。
      而哥哥谷川雁的两首短章就在手中。诗这东西,如果真有内容是能让人读进去的。这两首命题大胆的短诗显然内藏干货,在震荡和节奏中我读了进去,并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陷入了冥想。
      先读熟是一种办法,甚至可以背诵其中的好句子。然而一边读着,我却愈觉得对朋友想听的意见,无从谈起。毛泽东也好,更遑论天山,两首诗居然天然成对,句子中感情深重,但却不露结论,唯独令人浸入深深的沉思!
      下面是我随意的草译。没准会有几个读者,也愿意随着发呆一番?我不知道。经过了我的笔,或者已经不再是它们;而我自己――又并没有借它们获得自己的抒发。原先,我只是打算在长长的冬季,烤着太阳冥想而已。
      
      C
      
      【毛泽东】
      
      闪电爱恋的山丘
      黎明时分的水瓮
      
      汲取青白的水
      那面容就像是岩石
      
      从他的脊背垂泻而下
      刑场上白雪的美
      
      充实今日这一天
      充实熔岩的苦恼
      
      明天还会在深处鸣响么
      同志毛的两耳一直低垂
      
      如一声回音的投身
      村里人悲哀的喊叫
      
      然后当老迈的木与绳
      汲起了些微风暴的时候
      
      宛似一道苦痛的光
      同志毛站立不动
      
      【天山】
      
      那里是绝顶么,或者是谷底么
      比全世界的歌更高
      ……
      并不如同一根蜡烛的忍耐
      还有比沉默更高的英雄吗
      那么看来山脉
      乃是一种礼拜的感情吧
      创造出不被沙埋的蜗壳
      以及绝望浸染的湖
      是为了失聪者的音乐么
      为了它无论哪一块矿石
      没有谁不渴望着去死
      晚暮沉入铁匠炉的水中
      是给黑色母亲的赞歌么
      看哟鲜红的旗子升起来了
      在研磨着那天空的湖畔
      光的戏剧结束了骰子在回答
      宛如橄榄的暗色
      若有若无浮出了文字
      君临吧,在这影与沙的国度
      
      D
      
      其实我几次想为他――添加或者说润色。
      这种插手或加工的冲动,是必须自警的作家毛病。可是,若非经过同类的作家之手,事不关己的翻译家能达到同质的译文么?而且两难之间,尚有日文的汉字――汉字毕竟强调着原意和解释的方向。所以日本文学的移译最是让人头疼,浏览名著的译文,常使人啼笑皆非。
      哪怕我并无心思染指翻译,但由于不断取道日文的阅读――不是说外国语是阶级斗争的武器么――所以触动人家原作时需要的自诫,也成了一项暗自的规矩。还是要靠近鲁迅所谓的“硬译”:哪怕生硬,也别冒充“达雅”。要像元朝蒙译汉的白话公牍和典章文学一样:字对着字;原文第一;警惕为了达和雅,导致偏离与冒犯。
      只是这么一来,能懂的读者就更少了,尤其中国的读者。
      谷川雁的晦涩,显然并未在日本引起多少争议。与完全和他风格相反、又能妇孺皆知又能入木三分的谷川俊太郎一样,他在日本享受着经典诗人的特权,在百年老号的诗刊上恣意挥洒,放纵孤僻奇拔的思路、与无视环境的语言。
      这首《毛泽东》令我兴奋又噤口。无论他呓语般的勾勒,或是行间抑制的热情,都给我一种紧张的感觉。似曾相识么?似是而非么?在某一点上一针见血么?写了一个费解的隐喻么?我不知道也不想深究,但发觉自己已然站到了他同伙的位置上。
      或许我不该强调,更宝贵的是我们自己的感受与思路。或许我该更勇敢地说出来――说谷川雁的句子,确实给那天摇晃在地铁银座线里的我以一种撞击般的击打,说它使我立即就有了要粗粗翻译告诉我的读者的冲动,虽然他毕竟是陌生外人,体验并不比我们深切。
      就像他的同胞兄弟谷川道雄。对天才家族中的那另一位,我多少下过工夫。因为弟弟道雄的古代史研究,与我半生的实践干系重大。那另一位也依然是一位“外人”,穿透性的锐眼看破了潜伏中国的一张巨网,虽然鞋上并未沾上中国的土,不用说无边的泥泞。虽然我总想冲动地告诉他们该学会倾听了,嘈杂或沉默的中国也有真知灼见,但是我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凝视他们的立场、感悟他们的语言。
      给我撞击般感觉的,是日本左翼的真挚。
      我一再怀疑、又再三确认的那一股真挚,也许早已超越了左与右的分类。就像标签上写着右的早期亚细亚主义者,他们的残党用六七十年的时间回答了我的质疑,终于使我在他们的墓前失语和哽咽。不消说左侧的一翼,如谷川兄弟的话语,确实不能移译,真挚早已超出了国人的想像。
      谷川俊太郎的译者田原告诉过我,另一个谷川(俊太郎)说:诗的秘密唯在有无“谜和发见”(なぞ•はっけん)。但我想,更重要的也许是“预感及谶”的存在。一首诗,辞句之工构思之巧都不重要。唯有把生命换来的预感化作留给后世的谶语,让陌生的或未来的人们因自己私人的体验,因偶然地触碰了两句三行却立即生发出感慨万千――唯那样的诗,无论朴素华丽,哪怕半首败笔,才是好诗。
      ――这就要说到上述的第二首,准确地说是一首《天山》的前六行。
      后续的句子也许更多吐露了他自己的心境,但是缺少前六行那种如谶的感觉和捕捉的准确。
      我不能想像,一个陌生的谷川雁,怎能面对天山生出那样的感觉。若不是因为一年前(2009年)的感受,我不会为他的句子震惊。千真万确天山的承受,不能用“一根蜡烛的忍耐”来比拟。而且一个或许还分辨不清维吾尔和哈萨克、全然没有跟着克烈部的牧人走遍从伊犁河谷到祁连荒漠长旅的陌生人,怎会有那样的发想、怎会对山脉做出那样的定义!
      ……
      连敷衍的后半都被我忽略,连残存的妒意都被扫荡一空。我独自在银座线的地铁里,反复地默诵着这几行。回到北京我更时时陷入冥想,咀嚼自己蜡烛般的存在,一点微渺的爱情和忍耐。我更在不为人知的夜深时分,想像着亲切而熟悉的天山,在视野中描画着它的绝顶举礼。
      我写了那么多天山,费尽力气寻章造句想描画它的峥嵘万状,但是我没有写出这短短的六行。
      还是想赶紧传达给别人。虽然哪怕昔日的读者,如今已是地球上对革命话语最生疏的群类,传达的冲动已不能收回。茫茫的窗外,会潜伏着失聪的人,等待着振聋发聩。
      这么潦草的硬译,拿出示人合适么?犹疑之间,我只堆摆了一些不连贯的词汇。连一点尊重都言犹未尽,事先我已让自己退到了后台。我瞟着几行费了半天劲才得到的句子,它既未传达原作的情感,也没获得辞章的精炼。
      
      传来列车的轰鸣――
      算啦,还是像西藏的牧场和南疆的泥屋一角那些烤着太阳享受冥想的人们一样,放松姿势,美美享受地铁的摇晃吧――就在这个时刻,突然发觉车窗的外面已是黑蓝的夜色。再一定神,原来冥想之间,我正坐在北京的地铁一号线里,银座和谷川,与我已远隔天外。

    推荐访问:冥想 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