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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春天,响在冰川流淌的暮夏 暮夏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1-28 04:42:56 点击:

         今夏多事。   多事之夏,冰川都流淌了。   火车驶进阿尔卑斯山,一路尽见沉灰的岩壁,还没想到冰川会流淌。到恩冈鼎 (Engadin) 高地了,走上罗塞珂 (Roseg) 冰川河的桥,发现水格外急格外银白,也还没想到。登上缓坡,热望地向熟悉的山谷尽头瞧:醇白的起伏蜿蜒被几处暗暗浮出的山头拦断了,三千五百米雪峰间的冰川灰淡了,阳光仍在暖暖摸抚,可冰面无力回弹反射――冰川在流淌――心里一急一惊。惊急中快步上山,惊急中一点点寻望,三千九百零五米的雪峰帕吕 (Palue) 仍是洁白静默,惊急缓了下来。顺着顶峰收回寻望,怎么?从上往下由窄到宽,几道突裸的山体,黑黑的有斑驳的,却分明含着被披露的慌羞,惊急,就又升了上去。下山就敲老先生弗里切尔 (A.F.Fritzsche) 的门,“打我记事的七十多年,今年是格外热,阳光格外强。”老人的大狗卡力,四脚张开趴在门边,对我,只抬眼一瞟。
      流淌,是我的说法。“冰川不是流淌,是退缩,”弗里切尔老人纠正我。我们正生活在间冰期,千万年后,世界多半又要回归冰雪。
      流淌,其实是一位挚友的说法,但说的不是冰川。“音乐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他说。
      第二天揣上这个词再去看雪峰冰川。揣着这词就忆起春天。在春天心和音乐没有距离,在春天我居住的城市还有一个“流淌”的节日:苏黎世纯男声纯女声合唱节 ,十年前第一届,今年第二届。回忆着流淌的故事回忆着忧伤,碰上这棵树。
      一看这树,你就注定要被牵涉,就注定会惦记。说是看,目光不能扫略也不能游移,动一下就被揪住,再动一下就感到疼痛。它的根在哪儿?快到地面时树干粗壮地弯了九十度别进土坡,拐曲的树身悬在碎石中,有一段连树皮都承不住。它怎么那么多疤?主干不到三米就突兀了,是雷拦腰斩的。往下两截参差前伸的断裂,是雷劈走枝干的余根。再往下一个很大、三个略小的黑洞,从前定是粗枝栖身之处。它活得很是艰难!山里许多比它强壮的同伴早已枯绝,它尚有七八个长枝,养份不足而哀垂,叶束灰卷干缩。它却刚拥有新夏!已高于海拔 1800 米,最后的森林带,就这种落叶松还有石松,再往上,不长树了。落叶松在这高处要到盛夏才获新绿,秋末一阵火红便又归去。瞧,几蓬松针挺挺的翠枝,在枯萎困顿里不卑不怨地伸展,盈盈笑笑快快活活……
      这弯树一定还撑得住山坡,要不不会在它的曲干旁置一长椅,供行人停歇。新柏林女子合唱团 (Neuer Berliner Damenchor) 的领队一定是不凡之人,她年纪不小了,“让大家失望了吧?”干脆把自己扮成老太婆,拄着根亮丽拐杖。幽默、睿智、尖刻,她的台词让人惊异。其中的伤悲,要她收起拐杖走入行列,轻吹定音器,一群女子诗意的歌声曼起,不,要她们个个摇动晃步,把漂亮衣装合着身体展现,不,要过好多天,要过了春天又差不多过了夏天,要碰上这棵被雷劈伤却怀新夏的树,你才会懂得才会感到。
      坐上长椅时山雨欲来,天穹向大地发狠施压。远山收起树林收起坡石只留边缘深灰浅灰,云压下来格外沉重格外无情,林中这里那里有无数微微的音响,新柏林女子合唱团的前身已近百年。迟暮,透蓝天上云朵横列,科隆男声合唱团 (Die Fetten Koketten Soubretten) 的六份声音绕萦。
      太阳躲起在山后告别,一丝一寸地回望,一丝一寸地拖延。云受着阳光,每个瞬间在幻变,每个瞬间在聚散。最沉最暗的一块大云是低音,阳光只闪映边缘,可一发声他却立在跟前,能吞没你能淹没你。紧挨着他一层透薄云帘,阳光川流其间,三个交错唱起的高音,撑架着歌的主体。突然,暗云块之前的淡云翻卷成金黄,那是一个富厚的中音,四周的云立即低吟浅哼,让他光彩地跃荡。不知觉间,云帘旁那小小不起眼的灰云紫红一片,四周的云转向他,用高低不同的心声托举他,那是一个内旋羞涩缠绵的特殊中音。
      最后一寸,最后一瞬,太阳再不舍也要走了,所有云抖动起来闪动起来……大厅里,掌声不住一直不住。迟暮横云的当夜来了雷雨,一番轰烈后遁走它乡,今夏酷热还干旱。
      那弯树可安好?树若有心绿叶可是它的流淌?大地若有心花草树石可是它的流淌?春天就有人预言今夏奇热,可不是什么都研究了什么都掌握了吗,欧罗巴大陆的人们很自信。一门心思地赶上山,弯树无恙。甩手放心地往回走,在最高最粗的树下却喘不上气:它最大的分枝被昨夜的雷生生截去,伤口足有一个桌面大,还湿湿地鲜嫩。枝干不在附近,定是被大风卷到东卷到西。
      把手搁上大树深裂的皱纹。一棵树的千年百年也是一辈子,雷电的霎那是什么?有没有一棵树不经历雷雨?有没有一个人不被社会挤压?异类非常的人更甚吧?要不怎么会一致选择了人类最古老的表达:歌唱。“类”与“常”不又是人自己划定的吗?怨不得苏黎世前市长埃思特曼 (J. Estermann) 在合唱节闭幕的讲话中要说:“一个好的社会就是尽量让每个人自由呼吸,每个人。”怨不得苏黎世现任市长莱德盖尔伯 (E. Ledergerber) 在致词里要这样写下:“合唱是让中间音有足够余地的艺术。合唱的歌声中常常讲述爱与孤独,愿望与失望,欢乐与痛苦,合唱还常常呼唤人们聚集的情感。”离开恩冈鼎山区前去爬那座向阳的大山坡,去听那几股山泉。
      比起冰川流下的满满银白的河,今夏的山泉迟缓浅显得多,水声亦不复静听,山下过往的车辆不知多了多少。青草野花最忠厚,仍把年年雪崩的老路覆盖安抚。然而,在大河般石块堆积的宽道中它们只浮出两三株,苔藓,才是石头的朋友。从深黑到新绿是苔藓年年岁岁的手印,这雪崩的石道少说也有几个世纪。八方四面,推挤撑压,移让脆断,千万石头建起这坑坑洼洼棱棱突突的大道。年年岁岁的春天送走雪袄,年年岁岁的夏秋承接雨露。离石道不远雨点开始落下,转瞬成了水柱再转瞬成了冰雹,山的脾气天的愤忧!慌慌乱乱往回跑,身边一棵棵树也和自己一样害怕,但它们不跑,它们比我大它们在这儿有家。跑过石块的雪崩道不得不停下:大大小小挤挤攘攘黑黑绿绿的石头们在闪电里抖颤,水水地亮亮地要往下流要往下淌,男男女女无数的人在歌唱!
      最后一晚,巴黎男声合唱团 (Melomen) 与苏黎世男声合唱团 (Schmaz) ,唱的歌来自贝多芬、舒伯特、门德尔松、德彪西、格什温。 最后一曲,全部歌唱者上台,男男女女几百人同唱布鲁克勒的“黄昏魔力”:生命流淌,敏感受伤之声是生命在流淌,曲折奋抗不悔,流淌。告别大山时在冰川河的桥上张望,水气中风声中已传出旷意?阿尔卑斯山存在七千万至九千万年了,是欧洲最年青的山脉。从太阳到我看见的冰川,一束光已行了一亿五千万公里。存在很短的是人类,更短的是人生,尤其短的是固执与偏见吧,要不弗罗伊德 (S.Freud) 在晚年怎么会说:“理性的声音很微弱,但它不放弃,它努力使自己被听到。只有很少几个支点允许人类对自己的前途乐观,理性是其中之一。”要不与弗罗伊德同时的了不起的居里夫人 (M. Curie) 怎么会说,世上无事物可惧怕,我们只需理解。假如当时在圣彼德堡绝望了的柴柯夫斯基知道这句话,或许不会在他第六交响乐首演后几天就撒手人寰。很多人一直说,柴柯夫斯基也属异类,因心灵担承不住的重负选择离去。他才五十三岁,那是1893年。
      手捧两盒家乡云南的茶叶在人群中张望找寻,散场后人们在音乐厅门口聚着聊着,我想把这茶叶送给我最喜欢的两份声音。
      新柏林女子合唱团的领队好久才认出。那弯树已不再美丽,可她,风姿独绝。
      那片小小的从灰到紫的云,科隆男声合唱团的特殊中音,这个青年静秀瘦弱。我问了他的职业。在医院做护理,把头低低一抬,他说。水气中风声中已传出旷意,秋的旷意。
      秋意一飘,年年岁岁,心就想翻山越岭,想找箫找埙,想找故土古时琴曲,《流水》。
      二零零三年暮夏于苏黎世渥地之室
      图文:
      巴黎男声合唱团演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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