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大概每一个人都有过自己的作家梦。这很容易理解,读书的时候看着语文课本上的那些文字就知道了。在学习的时候,做学生的要把其中的一些背得熟透了才行,因为老师有要求,并且考试的时候也要用。最搞笑的还是,还真有人能够“倒背如流”,是真正的倒背如流,而且还包括一些小学生。这不是吹的,是真实的存在。于是,哈哈之后,我在想,如果若干年以后我码的文字……
很快,现实告诉我说:难。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作家。看看满大街的书摊、书店还有书贩子就知道了。但是,那些文字真要想像学生们课本上的文章那样流传千古,难。中国的文人大概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文人了,早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个楚辞汉赋、唐诗宋词,都是一定时期或朝代的文化特点之一。更早的还有,或许,大禹治水的时候有个人写文章来鼓舞人们的精神?又或许不周山被撞倒的时候刚好有个文学家在采风?哈哈。
但,几千年来有多少文人?多少文字?几多楚辞尽缠绵?几多汉赋颂风雅?有多少词牌风花雪月,尔侬我侬?到现在,我们都能看到多少?唯有忠贞屈死的屈原留个千古绝唱做了淹死鬼,闹得几千年来的后世们年年都要包粽子投河喂鱼。还有那个陶渊明,不去升官发财跑去做农民种菜,偶尔来几篇劳动体会。于是,几千年来的文人们不仅年年要包粽子喂鱼,还要思考怎么样去做农民。
即使是屈原,也不过几篇绝唱,几篇落寞政治家的抱怨留下;或是陶渊明,唯《归来去辞》几篇。李白等更无须多说,千年遗留好文章,也不过是他们千万文章尽笔墨中的一小部分罢了。多数的,或许他们自己留着,又或许古代的出版社根本不要呢。反正,他们大部分的文章到现在是看不到了。有些知名的如此,那些个不知名的就无须多言。
所以,文字留千古的几率是很小的。
时间是历史的独裁者。文学,只是历史的一部分。一切历史的保留与传承,都由时间在主宰着。而且,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论愿意不愿意,从你写下文章的时候开始,你写的文章的命运便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时间就是毁灭。当然,时间也是新生,新生出更多的,或许更精彩的文字。然后,再将其从历史的图像中抹去。
当然,智者千虑必一失。时间可以毁灭与新生,可以创造与见证。却也并非是万能的。比如,爱情。再比如,某些文字。
当爱情到得天荒地老两情相悦便朝朝暮暮。时间可以抹去人的生命,却拿不走人的情感。可以把所有的文字毁灭得不露蛛丝马迹,却阻止不了读过的人的记忆和延续。是的,这便是时间的失误。文辞雅赋、唐诗宋词之所以能成功躲开时间的追捕,并流传至今,那是因为这些文字都不仅仅是一些文字而已了。如果只是文字,早便去了,被时间从历史的图像中,抹得一干二净。但就是那些文字,经过看似简单却又巧妙无比的组合,简直就像是有了生命。
是的,大凡好文章,能够流传千年至今天我们看到的文章,都是有生命的。作者们,比如李白屈原一类的作者(写手?),将文字通过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方法组合,写在纸上,然后给人看。恰恰是在给人看、给人读的时候,文字便有了生命。虽然这种几率很低,但的确存在。这些字从纸上进入了读者的眼里,到了心底,便在读者的心里生根发芽,就像沙漠里的胡杨一样。便是新的生命的开始。
时间可以从历史的图像里抹去一切,包括生命。但抹不掉人类的情感,抹不掉生命的延续,抹不掉人类文化的传承。
好文章,流传到今天的好文章,就是通过它的读者来延续自己的生命。通过给读者一种情感、一种需求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和存在。它的本身,就是读者的一种情感、一种需求。
文章要流传千古是很困难的。鉴于此,本人最近越来不动要自己的文字流传千古的念头了。我明白了,对我来说,文字只是我的一个爱好,而时间随时可以将我从现实――现实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即将是历史的历史――的图像中抹去。所以我的任务是生存,而这与文学无关。明天,该上工上工,而不是在网吧里的键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