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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蓝书简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4 04:29:04 点击:

      轮船码头湮没史“黑色码头上是潮湿而且零碎的灯火。竹篮的把手很高,在黎明前清冽的浓夜微射细腻的光芒。长木椅子前残存菜叶、瘪稻和烂橘皮的凹凸砖地上,新捉的小猪在扭动的麻袋里拚命叫唤。叫声稚嫩、焦躁又带着明显的丝丝恐惧。它们又小又圆的年轻嘴盘,因为恐惧,使劲在磨拱着束缚它们于更深黑暗内的麻袋――有的肯定已经出血。明灭的烟蒂。新鲜而又温热的猪粪气息。讲话,咳嗽,嚼脆响的油条,动物的叫唤,清冽得让人感觉发冷的夜雾……黎明前简陋的乡镇候船室内,捉好小猪的乡人在等待早班的轮船回家。”
      这是旧作《幻稻与火焰》中的一段,记录了我少年时代对于乡镇轮船码头的亲历感受。只是,这样的场景,在目前的江南各地已几近于湮没。
      在戴埠,我见到了类似的一处轮船码头的遗址。
      天目湖近旁、江苏溧阳所辖的戴埠镇,处苏浙皖三省交界地,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历来为商埠重镇,是三省交界地区竹、茶、苗木、板栗、畜禽、水产品等的交易中心之一。我从小就听说的、流行于这一带的一句俗语是:“金张渚,银湖父:蚀着本,上戴埠”。张渚、湖父、戴埠同为该地区具商品集散作用的重要乡镇,只不过前两镇属宜兴,戴埠则属溧阳;这句俗语的意思是,张渚、湖父固然金银遍地,但戴埠同样丝毫不弱,即使在别处做生意蚀了本,前往戴埠也会很快赚钱恢复元气,东山再起。
      时至今日,戴埠仍然显现出山区和水乡风貌混杂共居的气质。镇内有淤塞的河流、弃用或还在使用的河埠、古老光滑的石桥、旧为热闹中心而今已经偏僻败落的古街陋巷,也有炼打农具的红焰铁匠店和制作篮子、椅子的竹器店(2003年,此地的毛竹价格是二十五元一担)。当然,更多的是错落遍布于闹市小巷的时装店、音像店、.烟酒店和馄饨面条店。镇中心的三角地草坪上竖有一座雕像,为一健硕的太平军战士在奋力擂鼓,像座上有“江苏名镇・戴埠镇”字样。原来,太平天国时期,侍王李侍贤曾率兵驻扎于此,在戴埠民间流传下一套气势磅礴、动人心弦的太平锣鼓,据说上海音乐学院、江苏电视台、南京太平天国陈列馆曾先后来戴埠,录过这一套原汁原味的古老锣鼓。
      华美破败同行的P君就是戴埠人,他的老家在戴埠镇外三里路远的陈家村(镇与村之“怡园山庄”里滚满了大大小小的无数石磉。距村口不远的山庄地势很高,据说原来是一所小学,后被现在山庄的老板王锡华买下,改作可以住宿吃饭的游客接待中心。散落庄园各处的青色石磉,有的半陷于黄泥,有的抛弃在草间,有的干脆被用作供人坐歇的石凳;这些石磉大的合抱,小的则如足球、篮球;石磉表面都浮雕有精美花纹,有回字纹、如意纹、蝙蝠纹、莲花纹等。王老板衬衫敞怀,面色红黑,不是太多说话,他的名片上所印内容是:“怡园山庄,王锡华总经理(儿时乳名:小八子)。地址:安徽省泾县厚岸乡查济古民居(神台小区左侧);电话:0563―5995088;手机:13956562409;邮编:242556”。他的占地极广的山庄似乎人气很旺,“××美术学院实习基地”类似的牌子有多块,空阔的餐厅墙上,有镜框里硕大的王老板与演员唐国强的合影照片,有《雪白血红》电视剧组送给山庄的感谢热情接待的锦旗。在山庄这种奇异的商业氛围中,无数滚落的结实石磉――这些现在被集中起来的、古代华屋的残存构件,连同竖在某个墙角的那块“圣旨”石碑,他们的脸上,都有凝郁、隐青的古老表情。
      二甲祠高耸褐黑的马头墙背后,是浓卷白云,是湛蓝如镜的天空。一大朵白云移动,它带来的薄薄阴影,先是移过祠前坚硬的麻石台阶,接着,又使近旁的“瑞凝午道”过街门楼有些微的晕眩。石门框上一只红色蚂蚁,正追逐着门框上的薄薄云影,奋力向上爬移。
      许溪上的红楼石桥,纷挂披垂着浓密如发的翠绿藤蔓。因为植物的狂野披覆,这座古桥已经丧失人造痕迹,而重新回归为自然的一部分。红楼桥在,而得名所自的红楼,却早已在岁月中朽败坍塌,不知去向:近旁的明代古祠洪公祠,也是摇摇欲坠,它的正门已被半截砖墙封死。只有穿村而过的许溪,依然急湍清新。一位深青衣衫、零乱的头发花白的老太,正在溪水里刷匾。油黄的竹匾浮在墨蓝的溪里,我看到了时间中某些不变的成分。由于溪水的滋润灌溉,两旁草木荣华。一柱未脱卷箨的怒壮新竹,拔地参天,仔细观察,你会发觉,这柱新竹的出生地,正是昔日人家的卧室或厢房。
      宝公祠阴郁肃穆,一如那个收票老者阴郁肃穆的皱纹之脸。在此处祠堂内,我见到了查济村中最大的石磉,其直径达一点一零米。据到过查济的罗哲文先生(在江南各地,总会在不经意间遭遇这位研究古建筑的老先生的身影)讲,北京故宫中最大的才零点九七米。不同于怡园山庄内的残存构件,祠中的石磉上依然立有粗大柱子,支撑着一个从明末至今的阴郁肃穆的建筑空间。也许是为了展览,暗昏祠内摆放了十数张早就褪去色彩的精雕木床。床上之人不知何去,斑驳床身落满现实和时光的灰尘,像失水收缩的枯干皮肤,毫无生气。私密的、曾经生动或冷漠着肉欲的床,摆设于已然无人祭祀的死亡空间的深处,这是一种意味深长的共置。
      一位无名查济少年,静寂地坐在他家的木槛上。他转过脸来看我。少年的脸,一半,沉浸在家门内祖辈的幽暗之中,一半,被柔和的光线照亮。他深潭似的微微眯起的好看双眼里,没有现在;他静怯的目光和安详的身子所散发的,是无穷无尽的过去,是深渊般的未来。
      我拨开齐膝的野草走进一所破败大宅。从一块被揭露的屋顶,阳光擦着朽烂的冬瓜梁,泻进黑夜似的屋内。地面上是成堆的碎砖乱瓦,潮湿,生满了绿苔。蒸腾着湿霉味道的“屋内”,两株幼小的、有着近乎透明叶子的绿树,生机勃勃。它们在瓦砾堆间跃跃欲试,日长夜展,他们想要尽快超越身旁歪腐的木柱,探出欲倾的宅屋,去呼吸外面的光和大气。
      密树的山坡,湿润的溪畔,无人理会的草间,或是某条深巷旁突然出现的一片空场上,我还见惯孤然兀立的青石或麻石门坊。昔年巍然深宏的宅屋荡然无存,那些构成宅屋的砖墙、瓦顶、厚门、窗格、雕梁、画栋、巨柱,不知何时星散飞走,如今,只剩下这孤零零的一副副青石或麻石的――沉重门框。在永无尽头的时间舞台上,孤然兀立的石质门框,是象征意味强烈的极简雕塑,“门”字形的结构中,凝聚着一个个曾经存在、现已湮灭的家族的漫长艰辛、沧桑剧情……
      在墙砖内部,我听见腐朽的清晰声音。
      狭窄水廊巷内的德公厅屋,据说是查济目前最古老的建筑(元代),它的牌楼式的三层翘角上,生满了瓦松。
      在德公厅屋的墙砖内部,我近乎恐怖地听见整座山村清晰的腐朽之音。
      村中老书记热情欢迎到他家一看。他家距二甲祠不远。有假山和花木的局促庭院。古旧的建于清代的家屋。踏着颤颤的楼梯上去,楼板似乎已经难以承重。楼阁墙上贴满了到此写生者留下的墨迹画迹。几块花砖(此地特产,有美丽抽象花纹,许多房屋用此砖砌成)堆在楼板上,问陪同上楼的老书记儿子,他说花砖可以出售,如普通砖头大小的,十元一块,大块方形的,三十元一块――后来在他家天井的一条狭巷内,看见有成堆的花砖被收集在那里。
      在许溪上游的查日华家我已是第二次造访。查老师质朴、好客,身上保留有山村的悠久古风。他家数亩之大的院子令我印象深刻。院外浓荫蔽地绿草丛生处,都是昔日的大宅废墟。院内和院外一样,绿木竞生,鸟语花香。他家还收藏有很多造型奇特的树根。和上次来访所见不同,查老师已经整修了围墙,临溪处开了一个院门(桐油漆过,贴有大幅渐失红色的门联)。出他家院门,许溪急流,清澈见底。数棵高入云间的粗大栗树,给人清凉。我吃过查老师馈赠的、这树上所结的板栗,酥实、甘甜,带有浓重的桂花香味――这是我所吃过的、世间最美的果实之一。
      
      [附录1・历史]
      在安徽省泾县地图册上看查济,它僻处于县境最西南角的万山丛中(距县城六十公里)。这个古老的村落建于隋唐,元代始兴,鼎盛于明清。下面这首诗所描述的,就是鼎盛时期查济的概貌:
      十里查村九里烟,
      三溪汇流万户间;
      祠庙亭台塔影下,
      小桥流水杏花天。
      “十里查村九里烟”,言查济村域之广,人烟之稠。“三溪汇流万户间”,“三溪”,指流经古村的三条清澈溪涧,分别是许溪、岑溪和石溪,故此,查济天然有着“门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的“天人合一”格局;“万户”并非虚指,地方志书记载,查济全盛时有“丁二万”,丁指成年男子,因此有人说,当时这座山村有十万人口,也并非毫无根据。“祠庙亭台塔影下,小桥流水杏花天”,是指建筑,查济虽是村落,但宛如城廓,现保存有四门三塔,四门为:钟秀门、平岭门、石门、巴山门;三塔是:如松塔、青山塔、巴山塔。全盛时代的查济可谓辉煌一时,据说建有一百零八座祠堂、一百零八座庙宇、一百零八座桥梁。
      有老人介绍,当年繁盛查济的主要街巷两旁,曾点有盏盏植物油路灯――众山之中的恢宏古村,在山影、树枝和屋顶交蔽的浓重夜晚,闪耀着一盏盏晃动的公共油灯,此情此景,足以引人遐想!
      
      [附录2・衰败]
      民间传说,查济的衰败,跟八仙之一的铁拐李有关。某日,云游的铁拐李来到查济,在溪边闲坐。埠头上,查济有钱人家的几个丫环正在洗碗洗菜,互相抱怨天天吃鱼吃肉吃厌了,好不痛苦。铁拐李听见了,为解除丫环们的“痛苦”,便扬拐杖,朝后山打下去,打断了此地的风水龙脉,于是,查济日渐衰败。
      传说归传说,查济真正的致命一劫,是19世纪太平军的战火。彼时,查济民团奋力抵抗太平军的进击,引起疯狂报复。翼王石达开领兵血洗查济(村后山谷野草中,曾见“皇清阵亡兵民之墓 咸丰9年立”之石碑),放火烧了大半房子。一位叫查贵锟的老人讲,当年他的祖母“跑反”逃难,随家人流落异乡十二年,回来的时候,“祖屋里的荒草长得比墙头还高”。查济人说,自太平军后,村里再也没有造过一所像样的祠堂或宅院。长发纷披的太平军给查济的烙印极深,如今查济人的习惯口语,仍然常用“长毛来了”吓唬哭闹的孩童,以“长毛打馆”形容极度的狼藉。
      20世纪声势浩大、席卷中国城乡的“文化大革命”,同样重创这个僻远古村。据介绍,“文革”中拉倒牌坊十八座,大多庙宇设施、祠堂、厅屋毁于一旦。在村中,我见到了太多残存的、被削去了头颅的砖雕和木雕。
      除了人祸,1931年、1954年、1960年等数次山洪,也以自然之蛮力,涤荡了山村。
      尽管如此,现实的查济,其“青山环抱,三溪穿村;开门走桥,推窗见树”的整体格局依然未变。在泾县文化局1999年10月所编的《泾县古民居名录》(送审稿)中,查济有详细文字说明的明清古建筑,还保存着一百四十四处之多。
      
      (查济,安徽省泾县所辖。)
      间,有蜿蜒的青石板路沟通)。由P君带领,我们去寻访戴埠的轮船码头。
      轮船码头在镇中河边。走过字体驳落冷清少人的“戴埠供销社”,镇中河驳岸边停满了庞大高耸的船只。一辆空着的载客残疾三轮车冒着黑烟突突驶过身旁,河边路上顿时尘土飞扬。一个半边脸烫伤的绿衣妇女,从河边的一个粮油店里舀了豆油,正拎着塑料小油桶,跳上河边的一只空船,同时在回答着另一条船上一个男人对豆油价格的询问。船边,弥漫灰尘的空气里,P君指着河岸上一处低矮的、毫无人影、毫无生气的青砖平房对我说:“喏,小时候我就是在这里乘的轮船。”
      P君后来给我看过一则笔记,记录的是他父亲所说的有关戴埠船码头的若干情况,兹录于下。
      戴埠的班船,早期是摇橹,也可以扯帆,而且可以逆风扯帆行驶。自日本人时期才有汽艇出现,但直到快解放才有汽艇拖木船的早期机器轮船。曾经自戴埠试航无锡。但主要目的地是县城溧阳,也有途经溧阳到南渡的。通常每天两班,头班船天不亮就开船了。特殊情况甚至开夜班船,即有白班夜班之分。开船前起初敲铜锣,后来鸣汽笛。船码头的上游不远处有一道石坝,名叫石驳坎,以此抬高镇内小河的水位。镇内小河两边一是东街一是西街,热闹处有一座名叫平桥的石桥。它的上面就是高桥。高桥底下的小巷叫双井头。我父亲最初与人合股的店号叫竞成昌南货小店就在双井头巷口。当时的店主是龙潭村首富储材。我父亲入的是他的外股,可以分红,但无权干涉店内事务,有别于其他股东的内股。
      溧阳到戴埠的公路到1958年才有,因此以前主要以木船水运为主。客船班船为桐油木船,大船可坐三四十人,小船坐一二十人。轮船是木船前加一艘动力船,早期班船就是人工摇橹。水路到溧阳约三十里路,轮船开两小时,摇橹约半天时间。水道主要沿戴埠河走。河宽十多米。主要停靠码头有:新桥、江北村、步亭桥。船上有卖花生瓜子的。坐船人每看到一座桥就会一起叫起来,喊出这座桥的桥名,什么什么桥。由戴埠到溧阳水途中著名桥梁有马墩桥、思古桥、月潭桥、田舍桥、步亭桥、戴埠港桥、夏桥。过了夏桥就到溧阳了。南宋秦桧的弟弟跟秦桧意见不合,隐居于夏桥一带,所以至今那儿秦姓人家很多。夏桥旁有一座被日本人烧毁的报恩寺,解放前后仍有石人石马石乌龟,现在一点痕迹也没了。眼下的天目湖游览区里的报恩寺,用的就是它的寺名。戴埠港桥是戴埠河的入口处,当年日本人的一艘汽艇沉没于此,班船经过时都特别小心,怕撞着沉船。
      戴埠以前是山货集散地。运出戴埠主要靠水道运输。所以货船比客船多得多。毛竹则扎成竹筏,一篙子一篙子从河里撑出去。山区至戴埠有两条路,一是东头路,这是土路,由李家园、铜官而北至戴埠,一是西头路,由横涧而北至戴埠。西头路全是半尺厚的长条块石铺就,一块挨一块,从苏皖两省的分界处金牛岭至深溪至横涧至陈家村至戴埠,逶迤而来。山里人通常推独轮车送山货。会推的人一车载八百斤毛竹或其他山货。石板上留下一道道几公分深的木轮车辙。山货通常是毛笋、干果、毛竹、茅草等,山里人从山里出来,卖掉山货后要吃饭要喝酒,所以戴埠镇的餐饮业,以前在溧阳境内很兴旺,排在前面。溧阳有句老话:金南渡,银张渚;亏了本,归戴埠。意指戴埠做生意容易做,容易从头再来。解放初期,戴埠人到深溪挑毛笋,两天一个来回,当时山货特别便宜,一担毛笋仅换一斤半米。
      由这则笔记可以看出,在陆路交通替代水路交通之前,戴埠的船码头是相当热闹的。想像一下,当时局促的客船中,除了城乡乘客之外,这些乘客所携带的东西,应该总少不了下列溧阳特产:
      1. 白芹。白芹是溧阳传统特色蔬菜,已有八百多年的栽培历史。白芹约一二尺长,晶莹光亮,除清香的绿叶外,其茎柄银白,嫩脆异常,被誉为江南美食佳肴中的一绝。
      2. 腌鹅。P君介绍,在他印象里,戴埠地区几乎家家养鹅。冬天杀掉腌制,春节时享用,腌鹅肉紧,有特别的香味。
      3. 肥鸭。戴埠乃至溧阳的鸭也非常有名,有一种叫“鸭娇”的吃食,下面的描述是否会让人垂涎欲滴:“鸭娇,是将肥鸭清炖得烂烂的,全是原汤,你要吃瘦些的,可取叫、跳、飞(即头、脚、翅膀),可以要腿子。后拖(鸭尾部,很肥)是一种特殊的吃法,即在后面加一碗面,添上原汤,称鸭娇面,真是好上加好了。”(见秦纯卿著《江苏省最光荣的县――溧阳》第49页)
      4. 甘蔗。戴埠栽种甘蔗,艳红表皮,汁液甜蜜,现今街头仍寻常可买。
      昔日繁华的戴埠轮船码头,眼前寂冷的四间青砖矮房(两端连墙都已搭建起了其它房子),门窗紧闭,一派幽暗,看不清里面到底是空的还是堆放了杂物。矮房附近的路边,两个当地中年男人,一个站着,一个是坐在残疾三轮车内的驾手,正在抽烟聊天。向他们询问码头上的轮船是什么时候停开的,那个站着的男人仰头想了好半天,说,“大概已经停了……有二十年了吧。”
      位于戴埠镇东面的丁蜀镇,与戴埠同属苏浙皖三省交界地区。我手头正好有一份丁蜀镇的水上客运材料,实际上,戴埠镇水上客运的兴起、发展、衰落和湮没史,也可以从丁蜀镇的历程中看到它的影子。
      “民国初年,丁蜀地区的客运往来,仍然沿用着原始落后的木帆船,载客的称‘班船’,它仅依靠人力摇橹、拉纤和风力扯篷航行。以鸣锣为开航信号,招揽乘客,按时往返于各地。由于班船装有双橹加出跳,用六人摇橹,一般时速可达六华里,遇风扯篷,时速更快,所以又称‘快船’。”
      “民国11年,常州新商轮船公司‘新裕源轮’、‘新裕禄轮’开始对开于常州至蜀山。从此,这里的水上客运才用上轮运。”
      “民国26年抗日战争爆发,客轮运输被迫停航,个体班船运输又进入了兴旺时期……班船除载客外,还承运邮包、南北杂货、粮油、布匹、药材等生活日用品……当时的班船有大小之分,大班吨位十至三十吨,可载客七八十人,条件较好,途中有客饭供应,对开于无锡、和桥等地;小班吨位七八吨,以近地运输为主。”
      “抗日战争胜利后,客轮复业……因承运力不适应当地的货运需求,故个体班船仍然活跃于社会。”
      “解放后,在三年经济恢复时期,镇上班船运输业的十多家船主自发组织了‘工友联谊运输小组’,专运南北杂货,往返于无锡等地。1956年3月成立了丁蜀初级木船运输合作社,实行统一经营后,‘班船’运输才停歇。同年无锡江南运输公司在丁山建立了国营轮船站……每天有往返于无锡、常州、张渚、杨巷等客轮,日平均客流量达两千多人次……到60年代中期,由于陆路交通不断发展而影响水运,常州班客轮停航,改由无锡班带客至周铁桥中转常州……进入80年代,随着经济改革的深化,陆上交通运输有了新的发展,车运猛增,大量的旅客往来和物资运输转向车运。1984年,无锡、张渚班客轮也相继停航。”(以上引文见《丁蜀镇志》,中国书籍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339~340页)
      戴埠镇的轮船停开了大概有二十年,这与丁蜀镇的客轮停航于1984年正好时间相符。事实是,江南各地内河载客航运的衰败,大致都在20世纪80年代(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之交,这一地区已经实现了乡乡村村通公路)。
      我们转到戴埠轮船码头的临河一面。青砖房子和河之间的场地上,堆满了表面覆盖了彩色尼龙膜的柴草。原来供乘客上船的后门已经用红砖堵上。以前的水泥门框上端,用白石灰水刷了一块长方形,“水上加油站”五个字依然清晰可认――看来,在轮船站废弃后,这里曾经是过往行船的加油站,只是今日又已换作他用。紧挨船屋而搭的简易房的白墙上,有稚拙的红漆字:“收购铁船・买卖:013003304713、013701512527”。昔日上下客人的青石台阶,现在是河埠。一个穿红毛线衣的年轻女子,在她的竹篮和红塑料桶旁,正举起木棒槌在敲打石阶上的衣服。一个壮实的男人,也拎了满满一桶热呼呼的、浸透了肥皂水的毛巾――他应该是附近哪个浴室的员工――顺河埠走到水边进行汰洗。磨滑的青石台阶,缝隙间生出丛丛阔叶青草,石阶也已多处残损,显出沧桑的痕迹。目睹此景,不禁使我联想起若干年前写过的有关乡镇轮船码头的一首诗歌:
      迟缓但是准时。黎明浑浊呛人
      乡镇移动的铁多么坚硬
      柔软的,是舷窗外丰满的绿水
      是内部置身于新鲜猪粪、乡音、甘蔗渣子
      和明灭烟头间的温热肉体
      
      ……
      
      谁曾注意过这类日常的沧桑:腐黑的河水
      近乎干涸
      日渐坍塌的驳石,丑陋裸露着
      隐凝:早年的杂沓、熟悉的气迹以及一位
      抱着生病孩子挤上岸来的乡村妇女的焦
      急步履……
      
      (戴埠,江苏省溧阳县所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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