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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飘过河流】 往事一幕一幕飘过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2 04:36:16 点击:

      女,蒙古族, 1980年生于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科左后旗。内蒙古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曾做过电视台记者、编导、栏目制片人,现为《通辽日报•晨刊》记者。
      
      河水是流淌千年的时光。
      家乡有两条河。
      一条是东辽河,一条是西辽河。
      曾祖在上个世纪初挑一根扁担,从山东登州(出了著名好汉秦琼的地方)出发,行走千里,来到祖国的东北,看到一个去处。这里一马平川,沃野千里,地广人稀。曾祖喜上眉梢,就在此地安家。
      曾祖安家的地方是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境内,村名“太平庄”,庄南临水,那水便是西辽河,科尔沁草原的母亲河。到了祖父一代,搬至河对岸的另一个村子,“二道壕”。这便是我出生的地方。
      河水与家园的记忆,将紧紧交织在我一生一世牵挂不尽的乡愁里。
      
      一、梦见了洪水和大雨
      
      西辽河水从村边日夜流过,那条狭长的河道,远远地将这一河的水带去远方。距离村庄东南方向30多里,是东辽河。一代又一代,人们习惯了枕着两条河水入睡,习惯了在河水赐予的千顷良田上耕作生息。没想到有一天醒过来时,洪水已经来到脚下。
      1986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天空晴朗。我、姐姐还有邻居秀芹一起去挖起麻菜。母亲常对我和姐姐说,挖菜喂胖了大鹅,下了蛋,到时候多给你们吃。可事实上,母亲总是把鹅蛋攒起,最后卖掉。挎着篮子刚走到半路,左腿突然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已跪地不起。姐姐和秀芹慌忙把我架回了家。母亲背着我找到同村的“周摩娑”,“周摩娑”在我的腿上喷了酒,又揉又按,说明天再来按一次就好了。
      我再也没去按第二次。东辽河泛滥的洪水把一切都打乱了。
      午夜时分睡得正酣,忽然有人“嗖”地一下掀掉盖在我身上的小毯子,惊醒一看,屋地上挤满了衣着凌乱、面色仓皇的人。原来是五里外的三姨母领着她的乡亲们赶到了,说洪水已经冲进了他们的家门!母亲立刻收拾包裹,沉着地抱了几块木板在炕上搭起板凳,放上棉被、粮食,临走还没忘把新买的炕革卷好搁到房梁上。8岁的姐姐、9岁的哥哥每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母亲背起腿痛的我,一手又挎上一个更大的包裹,四岁的小弟紧紧扯着母亲的衣角。就这样,我们出门逃难了。
      长长的田埂上挤满了人,背包提箱,凄怆惊恐,到处都是人影和喊叫。天下起了雨,路又湿又滑。弟弟不知何时跌进路边的积水沟,差点被雨水浸过头顶,幸好他哇哇大哭的声音被人听见,及时拉了出来。那一晚的路特别长,母亲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走了30多里的泥路,越过西辽河上的铁路桥,用了3个多小时把我们带到地势稍高的金宝屯镇。
      母亲与舅母会合。舅母告诉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说什么也不肯走,河水已经冲进屋子,漫过地面,而他们就那么执拗地端坐在炕上。外祖父说,故土难离;外祖母说,人各有命。舅母和母亲忧心如焚,她们背靠着背坐在金宝屯镇陌生的柏油路面上,默不作声,泪如泉涌。
      我倚在旁边,呆呆看着旁边一个小女孩。她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一块长长的布,把装冰棍的盒子一层一层包起,又一层一层打开,发出很有余韵的叫卖:“冰棍嘞……”那声音叫得我口渴起来,我很想吃一根,可回头看看母亲的泪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二、唯有旧日子带给我们幸福
      
       母亲来自东辽河畔的另一个村庄:丰富村。
      我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两条黑亮亮的麻花辫长垂腰间,清瘦的瓜子脸,端眉秀目,尤其是晶莹的眼神,青春俏丽。母亲比父亲大3岁,按那年头的说法,女大三,抱金砖,是好配。可是在他们结婚一年有了哥哥后,一天夜里,父亲从前的恋人突然来找他,两人在村子外面说了很久的话,父亲才回来。父亲说,她是来找他走的――两人一起走,远走高飞。父亲没有答应。
      这件事在父亲和母亲的心里似乎并没有留下阴影。那夜过后,两人仍旧恩爱如初。母亲天真地认为,她将一辈子都在父亲的羽翼下筑守爱巢,完成一个乡村女人简单而满足的一生。
      据姐姐回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父母是极其恩爱的。每次父亲出远门,母亲总会默默收拾好行囊,倚在门口,轻轻说:“路上小心、早些回来啊。”等父亲走后,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那时候母亲对父亲极其温顺,只要父亲在家吃饭,我们就能吃到带油的菜,否则多半是煮土豆拌咸菜酱。有一天,父亲难得在家吃饭,母亲做了很香很香的荤油炖白菜。父亲拿出一瓶名叫“四川佳酿”的酒,倒进小小的“北京蓝”酒盅,然后看看白得发亮的瓷酒瓶,又看看母亲说,佳酿,佳娘。母亲的脸忽然红红的,似喜似嗔地瞪了父亲一眼,父亲便哈哈大笑起来。
      父亲年轻时英气逼人,得到许多姑娘的喜欢。父亲十八九岁就与村里的一个姑娘谈起了恋爱。当时村里青年集体下地劳动,男女各在一处,两人不能常常见面,便鸿雁传书。给他们传书的是我不识字的二姑母。后来二姑母不慎,情书被祖父发现,祖父暴跳如雷,勒令两人分手,父亲倔强不肯,祖父盛怒之下抡起一只茶碗飞了过来,父亲一偏头,茶碗砍中炕柜,砍出一个深深的坑。那个炕柜非常漂亮,村里著名的“画家”梅贵先生曾在上面画出优雅的孔雀牡丹图。后来,我曾拓下这幅图画,并在一块白的确凉布上绣出一幅同样优雅的刺绣作品来,被母亲长久地悬挂窗前。
      母亲常说,三穷三富过到老,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母亲真是个哲学家。后来当英明神武的父亲渐渐变得有些糊涂,母亲以一个女人的坚忍完成了对家庭的保护。
      西辽河与东辽河,听起来像一对双生子,事实上它们源头不同。西辽河发源于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而东辽河发源于辽宁省辽源市东辽县的小葱顶子山,在辽宁省康平县三门郭家与西辽河汇合后,以“辽河”的名字蜿蜒千里,在营口境内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以豪迈的气势奔入渤海。
      东辽河与西辽河,就像是父亲和母亲,原本素不相识,各不相干,却最终走在一起,走进时光的洪流,永不分离。
      
      三、岁月的风
      
      在东辽河水桀骜不驯的肆意奔流之下,我们成了难民。
      政府把我们安置到一处大厅里,空地上搭起一排长长的木板炕。睡惯了乡村土炕的我很喜欢潮湿的木板味儿,想像中城里的床大概就是这样吧。一天夜里,我从梦中醒来,父亲正用他硬硬的胡须扎我的脸,一股凉气直钻进被窝。原来,跑水当晚水势浩大,我家门前那座大堤岌岌可危,乡里通知放弃抢险。只有我父亲,带着他仅剩一个的忠实村民,留守在空荡荡的即将被洪水淹没的村子里,做最后的抵抗。三天后,河水终于漫过堤坝,冲进村庄。父亲见无力回天,于是把家里唯一能带走的财产――母亲积攒了一夏天的大鹅蛋统统放进锅里煮熟,约有几百颗吧,装满了整整一大尼龙袋,挂在自行车后,驮到了金宝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不计个数地吃了一顿大鹅蛋,那样痛快淋漓。
      待水势稍小,父亲把我们送到金宝屯镇附近的太平庄,投奔这里的老亲,就又回去抗洪了。祖母也来了,和我们住在一起。现在想起来最可怜的是我母亲,她每天天不亮就从老亲家里出发,步行走上将近30里的土路回家。母亲说,她惦记着家里的鸡鸭猪狗。其实,鸡鸭猪狗早就被水冲得不知到哪里去了,母亲只不过是想回去看看父亲。母亲那一双脚要穿过湍急河流上的铁路桥,要穿过风声四起的玉米地,然后在月亮升起之前赶回老亲家。
      那时母亲的嘴唇上起了多个大泡,泡破了之后便是暗黄的疮痕,长时间不好。
      20多天后,洪水终于退去。回家后,开瓜园的祖父把剩下的香瓜给我们摘了满满一大篮,我们就靠在凉凉的瓜秧垛上尽情地啃起来。那时候才感觉到,离家太久的不安和惶恐原来一直都盘踞在我们幼小的心上,只有这一刻才坦然释怀。
      洪水冲进丰富村后,竟渐渐向别处流去,外祖父和外祖母因此逃过一劫。而三姨母家的房子却被水冲倒了,她挖开废墟,找到几团捂得发霉的毛线送给母亲,被母亲织成毛衣。我至今还记得那毛线上奇怪的水淹过的味儿,涩涩的,咸咸的。三姨父在这场大水中捡了条命。水来之日,三姨父牵着家里的那两头牛,死命不放,直到大水铺天盖地冲过来,没过了腰,冲断了牛缰绳,他扑到一棵大树上死死抱住树干,才没冲走,后来被抢险队发现,救上了岸。
      那一年水发得特别大,结果我们出乎意料地收获了金灿灿的玉米,还有几个叫“水生”的孩子。却失去了几户人家,发水之后他们搬走了。
      水退之后,人们挖堤取土,修院造房,门前那座曾经高大气派的堤坝,渐渐被夷为平地。
      祖母家屋后是一片洼地,从前还有水,经常有鸭子嬉戏。祖母说,这片洼地很久以前曾是西辽河的故道,后来,河水一年年北移,就移到村外了。发水过后,洼地上也盖起了新房,住上了人家。但祖母始终坚持认为,河水认识故道,总有一天它会回来。
      
       四、家园总在家园之外
      
      岁月荒芜。
      12年后的1998年,世纪末的大洪水以移山倒海般的力量淹没了南方的许多城市、乡村,国家甚至调集了军队与洪水抗争。一向温柔的西辽河也不安起来。阴雨连绵了半个月后,西辽河水暴涨。洪水漫过千顷良田,漫过铁路桥,逼近了我们的村庄。
      母亲与父亲已冷战多日。母亲怨恨着父亲。她影影绰绰听人家说父亲在外面结识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可怕的消息竟然很快从父亲那里得到了证实。在一番惊天动地的吵闹过后,母亲崩溃了。她不再每天早早起来做饭,不再关心家里的鸡鸭猪狗,不再理会我和弟弟乞怜的神色。
      父亲仍然坚守在抗洪前线。二道壕的“第一道壕”伫立在村北,阻挡着来势汹汹的洪水。它还有一个官方名字――北大洼子险工险段,这是国家命名的,因为它地理位置特殊,下游关系到内蒙古、吉林、辽宁三个省区的许多地方。
      母亲的脸色仍然忧郁,她默不作声,把父亲最爱吃的酱炒瓜片鸡蛋装进饭盒。风雨中,我撑着斜斜的雨伞,满脚泥泞来到堤坝上。远远地我看到了父亲,他披一件军绿色的雨衣,站在一块壕坡上,正力竭声嘶地喊着什么,手臂抬得高高,指着上游河水的方向。忽然人群一阵惊呼,只见父亲闪了几闪,被人一把扯到旁边。然后,我看到,父亲脚下刚刚站立过的那段壕坡随着一阵急流,野马脱缰般离开了堤坝,打着漩涡向下游冲去。
      父亲坐在帐篷里吃饭,脸色如常,浑然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命的险情。
      母亲那段时间常常失眠。记得一次凌晨两点多钟,母亲悄悄出了家门。听到门响后我穿衣出去寻找。村庄漆黑,静得可怕。土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脚步飘浮,感觉非常诡异。距离村口二里多的地方是一片荒冢,但凡村里故去的人都葬在此处。我头皮发麻,但脚步不停,仍故作镇定一步一步走过去,心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走了许久,终于,眼前闪过一道亮光,那是手电筒的光,我试着喊着了一声:“妈!”那束光很快来到我跟前,我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又流下眼泪,拽住我的手。
      母亲说,她就是心里憋闷得厉害,想到祖父的坟上去,和祖父说说话。
      祖父于1994年去世。一个平常的夏天的傍晚,祖父走进菜园,站在酱缸前,拿起勺子,弯腰舀酱。接着,祖父摔倒了,因突发脑溢血,祖父离开了我们。那年,祖父七十岁。
      三年后,身材胖胖的、笑眯眯的祖母也与世长辞。
      咆哮的西辽河水终于在顽强的士兵面前被挡住了,祖母的预言并没有在此刻实现。
      那年过后,长大的我从西辽河畔走了出来,来到一座陌生而空旷的城市,就像一场孤独的旅行。我先是做书店的售书员,再做书讯的编辑,后来又做了记者。总之,依照父母的期望,我跳出了农门,走进了城市。我的腿痛不知何时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曾经浩荡的西辽河只剩窄窄的一条河道,满是沙土,常年干涸。玉米像往年一样静静地生长,人们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昏的炊烟照常升起。父母依然住在我们曾在里面长大的那栋房子里。那里,红墙剥落,青砖生苔,遍地奔跑的鸡鸭猪狗们一如儿时的记忆。
      昨夜母亲打来电话说,我的侄儿出生了,八斤四两。父亲说,按家谱排,这一辈该犯“文”字,孩子起名“文皓”。
      “文”?这不是祖父那辈的字吗?恍惚间,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遥远的梦。梦中依稀看到祖父一身正气参加土改闹革命,看到曾祖一根扁担千里闯关东,看到再远的曾祖在北京大柳树胡同辛勤讨生活,看到更远的远祖在河北、中原的朝代里躬耕田亩……
      时光的洪流把一切卷走,无声无息。可我们没有办法停留在原处。
      在今夜的日记中我这样写道:
      我们对往事总有着幸福而辽远的记忆。
      其实什么也不为,
      只为在寂寞的时光长河中,
      还曾有一滴春雨一片落叶的故事令人怀念。
      朋友说得没错,我们要抛弃过去,着眼未来。
      可是,是谁说的,旧日子常常带给我们幸福?
      生命有如花开,
      每一片枝桠绽放的声音都有记忆,
      一旦触碰,深藏的眷恋令人温暖得想哭。
      也许,这种幸福是一种虚幻,
      一种我们强要相信的,经过滤的虚幻。
      一切终究要归于沉寂,
      虽然我不愿意接受,
      宁愿相信永远。天蓝蓝,水清清,
      我们坐在河边,粲然微笑。
      
      责任编辑 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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