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年初,温家宝总理在西班牙塞万提斯学院畅谈中国传统文化,引用了数个中国古典名言,并赋予了这些名言新的现实意义。其中在谈及“民胞物与”的思想时,温总理说:“天地犹如父母,人与万物都是天地所生,人民都是我的兄弟,万物都是我的朋友。”认真体味,发人深省。
民胞物与,语出北宋张载《西铭》:“乾称父,坤称母……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也就是说,从天人一气、万物同性出发,人类都是我的同胞,万物都是我的同伴朋友,整个世界都是一家。与天地为友,与万物相随,人应该将天地万物视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以宏大的气魄、广博的视野来审视宇宙人生。这一思想对当代中国营造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社会无疑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以“民胞物与”思想观照河北,我们会发现,历史上燕赵地处中原农耕文化和北部游牧文化的中间地带,长城内外,汉胡杂居,河北人民在长期的各民族接触、磨合中孕育生成并不断发展着这种 “民胞物与”的大家族智慧――他们晓悟人与自然的关系,与天地相亲,习劳坚韧,厚朴无华;深味人与人应兄弟般相处,互相学习,兼容创新。故而,用河北学者陈旭霞的话说,燕赵文化以其独特艰涩之历程,形成刚柔相济、以刚为主,重义守信、以义为重,贵和持中、以和为贵,开放务实、以实为务,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结合、以农耕文化为主,燕赵文化与京城文化结合、燕赵文化更趋成熟等特点。而这些无疑是“民胞物与”思想的集中体现和生动展开。
河北省简称冀,《说文》有云:冀,北方州也。远古时代,华北平原还在形成期的时候,这里人烟稀少,周围部落都可来此活动,是共有之地。字原表意:“北”、“田”、“共”,就是北方的这个地方属于所有人的,“民胞物与”思想肇始于此。久之,“冀”字渐次有了希望之意。以史为证,200万年前,人类文明的第一抹曙光从河北桑干河畔升起;5000年前,中华民族第一次在河北涿鹿实现大融合;100年前,河北成为现代文明的策源地;50年前,新中国从这里――“西柏坡”走来。藉以生民之智慧,秉承民胞物与之要领,历史的长河沉积凝重与轻盈,在这个全国唯一兼具山地、高原、丘陵、平原、沼泽、盆地、湖泊、海洋自然地貌特征的省份,天地浑厚,充满希望。
2010年上海世博会举办在即,这次世博会的主题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是一个培育新的城市精神和文化理念,推动科学发展的重要契机,将成为一项最大的民生工程,努力让老百姓得到最大的实惠。河北省参与2010年上海世博会不仅能充分展示河北独有的城市风格,还将培育河北的新城市精神、国际化视野,倡导先进文化、创新激情和科技环保理念,引领民众走向更美好未来。“民胞物与”的思想将儒学所倡导的“仁爱”之心由人推及宇宙,体现宇宙大爱,强调“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的协调。燕赵人民正是传承发扬着这样的大智慧,与宇宙同行,与生命沟通,与城市共生,与自然和谐相处、自强不息,共同为城市经济、科技、艺术生命永续而努力,为自己的心灵安置充满诗意和希望的家园。
一、“民胞物与”是河北历史发展中的关键词
追溯历史,“民胞物与”集中体现了几千年燕赵人民彼此相生相融、与自然坦然相处所总结的文化观念和价值体系,并且基于这种大智慧而不断积累创造,翻出新意,日益深化。这是重乡乐土、互助礼让、顾全大局、兼容并包、变革图强的智慧,更是和谐共生的生态智慧。河北人民与天下人为亲,与天地为友,与万物相随,以开放的胸襟、包容的情怀、宏大的气魄、广博的视野、开放创新的意识来审视自然、人生,以处理一个大家庭中的事务的感情、态度来处理天地间的事务。燕赵儿女将这种生命智慧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从容生动、淋漓尽致地呈现在了经济、政治、文化艺术、科学和教育等等各个方面,体现在了河北城市文明的发展史中。河北历史上的儒学大师荀子认为,自然界具有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规律性,从承认自然界的客观性、规律性出发,主张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另一位河北历史上的儒学大师董仲舒使儒学“仁爱”之说在2000多年的中国社会中确立了核心地位。
天地钟情于大河之北这方神奇的土地,毫不吝惜地赋予了它过多的灵秀与神奇。河北人民以自然为家,泥河湾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开端,200万年以前这里已经有先祖生活,制造工具,采集食物,使用火。河北人民认识自然,郦道元以饱满的笔触展万千地貌之风采,激情写就《水经注》;河北人民直面自然,正视自然,为了治理土壤盐碱化,防范水旱之灾,古燕赵儿女进行了不懈努力;河北人民与自然为友,受其恩赐,磁山文化证明河北是粟作农业的起源地。
河北人杰地灵,河北文化开放包容。这里,人们由疏离到融合,4000多年前的炎、黄、蚩尤虽经冲突,终而融合,成为华夏祖先;这里的人们勇于学习,锐意创新,胡服骑射开创了历史新的篇章;这里的人们宽容大度,坦诚相见,将相和的故事成为千古佳话;这里的人们兼收并蓄,自古就与域外文化交流,继而又与西方文明交汇;这里的人们亲如一家,有56个民族和睦相处;这里的人们尊重传统,多元并存,有着多彩多姿的民俗文化。
“民胞物与”的智慧在燕赵大地处处生根,与城市发展共呼吸,是希望家园永恒之本。
二、“和谐共生之希望家园”是河北城市发展的理想模式
自然和谐共生,是建立在各个组成部分或元素的有机的、合理的关系之上的;社会的和谐,则有赖于共同体成员的道德存养与人格完善。《荀子・王制》曰:“和则一,一则多力。”这是说,“和谐共生”能带来合力与多赢。按照今天的说法,“和谐共生”是一种“文化软实力”。而“民胞物与”的智慧一旦成为人类文化习惯,那么,这种“和谐共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城市之家亦充满生机和希望。
“家”这个概念是有温度的,充满温馨的气息。“民胞物与”的智慧本身就是一个“大家庭”思想,自然天地,世间万物,芸芸众生,皆是一家,这个大家庭充满宇宙大爱(人对人的爱、人对自然的爱)。因为有家,人类心灵有了归属和栖息地;因为有爱,人与人关怀、沟通、合作、凝聚,人与自然共生共荣,充满生机。
这样的“家”无疑是充满希望的,人人向往的,这是城市发展的理想模式,将会为现代城市社会生活、经济、政治、文化艺术、科技等各个方面提供参照系。河北城市的发展必须与“民胞物与”的智慧相融合,并在此基础上实现人与人、人与城市、人与自然、城市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的城市和城市文化,体现城市对人类心灵本真诉求的回归和提升。经济繁荣、科技创新、社区重塑和城乡互动,这样的城市永远在希望与超越中体现着其最本质的价值。
河北人民的智慧体现在河北的城市建设和城市文化中,集中表现为“民胞物与”之智慧,它融在河北城市的气息、韵味和文脉里,使每个城市都有着自己鲜明的主题。唐山的震后重生、凤凰涅�,体现的是河北人民直面自然,认识自然、自强进取的精神和互帮互助的大家庭观念;邯郸的赵都文化有着“胡服骑射”的改革创新、“将相和”的包容胸怀和“完璧归赵”的顽强意志等多重内涵。承德的大避暑山庄文化彰显着民族的融合、人与人的友爱和师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城市建设理念;火车拉来的城市石家庄则有着兼收并蓄、多元融合、开放创新的气派。以唐山为中心城市的冀东城市群、以石家庄为中心城市的冀中南城市群和京津通道上北京的“新城”廊坊以及曹妃甸、黄骅等特色鲜明,代表着京畿河北城市发展的希望和未来的美好生活。
思考上海世博会“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主题,体味上海世博会中国国家馆“城市发展中的中华智慧”理念,总览作为华夏之源、京畿之地河北的城市文明史和优秀城市文化的现代传承,“民胞物与”这一大智慧在河北城市发展中得以生动展示和深刻演绎。“和谐共生之希望家园”是河北城市发展的理想模式,相信“民胞物与”思想一定会在多重层面对河北城市的未来发展起到引领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