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地时间5月16日，《星战前传Ⅱ:克隆人的攻击》在全美3161家影院的6000块银幕上同时上映。据统计，首映日的观众已超过了500万人。趁着这股科幻热潮，我们不妨聊聊科幻电影。其实除了《星球大战》系列，还有很多大家熟悉的科幻名片，如《异形》系列、《终结者》、《超人》等等。科幻电影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绝对不容忽视。
二战以前的科幻电影，借助科幻小说发展壮大
由于史料不全，现在能够找到的最早拥有科幻色彩的影片是1895年上映的《机器屠夫》，在这部仅1分钟长的影片里，活猪从机器的一端被赶进去，熟肉制品从另一端送出来。在1897年的一部2分钟短片里，医生给乞丐更换脑袋。科幻电影的这些历史源头默默无闻地夹杂在大量的“西洋镜”中，一直到奇才梅里爱出现。
在世界电影史上，梅里爱以特技摄影的创始人而著称。在偶尔的工作失误中，他发现画面剪辑可以体现超现实情景，于是开始了对电影特技的钻研。1902年，梅里爱推出了取材于凡尔纳的《从地球到月球》的经典科幻片《月球之旅》。一枚炮弹将地球探险家送上月球，几经奇幻之旅后回到家乡。
从那以后，科幻电影作为一个主要片种，与其他电影片种一起成长，并相互借鉴。
最早给科幻电影带来艺术内涵的，是那时的一些经典科幻小说。如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英国作家斯蒂文森的《化身博士》、威尔斯的《隐身人》、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等等，都被各国影人搬上银幕。尽管编导在改编原作时不可能完全保留其艺术魅力，但小说本身出色的思想内涵还是多少能保存下来的。
1926年，德国电影界推出了默片时代最伟大的科幻巨片《大都会》，这部影片的影响力远远超过科幻艺术领域，被视为20世纪十大影片之一。影片耗资700万马克，拍摄时间长达16个月，动用演员多达3万余人，最后完成的影片长达4小时。
《大都会》代表了电影界内部在科幻艺术领域的原创能力，也把科幻电影的艺术性提高了一大步。这部电影情节完整，主题深刻。画面、音乐极富美感，一扫科幻电影仅仅涉及魔法而与艺术无缘的历史。
与此同时，能够体现电影界自己的原创能力的科幻片还有《赌徒―马布斯博士》、《西方先生在布尔什维克国奇遇记》、《人魔》、《叛国者》等。然而，就在科幻电影稳步走向更深的艺术殿堂时，二战的爆发中断了这一进程。
二战后到20世纪70年代末，科幻电影陷入低潮期，普遍被视为票房毒药
二战后，科幻电影开始复苏。完成于1953年的《星际战争》成为当时影响最大的一部。从这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出科幻电影发展到今天，是一步步积累起来的漫长过程。以今天的眼光看，它的表现手法很幼稚。特别是影片开始时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介绍太阳系各行星的自然状况，说明为什么火星人最后选择地球作为入侵目标，这种科普式的段落已经不存在于今天的科幻电影里了。
20世纪50年代，日本电影人制作了他们最成功的系列科幻电影《哥斯拉》。这是一个身高百米，沉睡千年的恐龙式巨怪，在原子弹袭击东京时被惊醒，从此与人类为敌。日本的“哥斯拉”形象与美国好莱坞后来的改编不同，代表着被人类侵害的大自然的反抗，有着一定的思想内涵和悲剧色彩。
冷战格局的维持和西方思想界的动荡，也在外部影响着科幻电影。导演奇才库布里克将黑色幽默带入科幻电影中，拍摄了名片《奇爱博士》。这部科幻电影辛辣地讽刺了西方世界的战争狂人。在随后拍摄的《发条橙子》里，现代派荒诞离奇的表现手法和当时流行的行为主义心理学结合在一起，展示了社会生活的虚无和恐怖。这是一部几乎完全没有特技的科幻电影，它能够在电影史上站住脚，依靠的是深刻的思想内涵。
1968年，《2001:太空漫游》和《人猿行星》两部巨片相继问世，使那个时代的科幻电影达到了高峰。《人猿行星》改编自彼埃尔・布尔的同名小说。影片细致地表现了人类文明的困境和危机。片尾处主人公在自由女神废墟上的镜头堪称科幻电影史上的经典画面。
同年出品的《2001:太空漫游》改编自克拉克的同名科幻小说，也吸取了《童年的终结》等作品的一些思想。该片成本巨大，场面恢宏。也忠实地体现了克拉克原作的思想主题:在渺小的人类面前，雄伟的宇宙完全是一种冷漠的存在。这部影片在电影语言上精雕细刻，堪称艺术精品。
不过，直到那时为止，科幻电影普遍被视为票房毒药。像节奏缓慢的《2001:太空漫游》如果拿到今天放映，会令半数以上的青少年观众昏昏欲睡。科幻电影市场日益下滑，尴尬境地一直延续到20世纪70年代末。
20世纪70年代中期至今，高科技时代下的科幻电影
1977年，乔治・卢卡斯执导的《星球大战》与观众见面。这部影片不仅挽救了每况愈下的科幻电影市场，而且开创了科幻电影的高科技时代。
《星球大战》的情节其实十分简单，复制了科幻文艺史上早期“太空剧”的特征。不过，卢卡斯根据日本武士文化构筑的“杰迪武士”还是提高了影片的内涵，使之染上浓郁的东方神秘主义色彩。在迄今为止制作的5部《星球大战》系列影片中，以第二集《帝国反击战》的思想境界最高。这不仅因为它是5部影片中惟一的悲剧，而且因为渗透在整部影片中的宿命感与使命感。影片结尾卢克与父亲阿纳金在搏斗中相认的场面令人如鲠在喉。可以说，去掉了与“杰迪武士”有关的情节，那些单纯的太空大战情节吸引不了那么多观众。
与《星球大战》同时，情节更为单纯的《超人》也是科幻电影高科技时代到来的标志。这部影片改编自20世纪30年代开始的美国同名连环画，以无懈可击的特技制作赢得大量观众。不过，真正能在艺术水准上给科幻电影以提高的，还是斯皮尔伯格。
斯皮尔伯格执导的《E・T》的诞生，标志着艺术在科幻电影中的胜利。这部影片的特技并不复杂，情节也很简单。能够赢得世界各地不同种族无数观众的，是影片的童真情怀与浓郁的感情色彩。从《侏罗纪公园》直到2001年上映的《人工智能》为止，儿童一直是斯皮尔伯格影片中的主要角色。这些儿童角色并不是出现在他的儿童片中，而是被用来与成人世界进行对比，揭示成人世界的枯燥乏味、虚伪无情。这种表现手法几乎是斯皮尔伯格的特征标志。
20世纪80年代另一部值得称道的科幻片是《回到未来》。主人公自80年代回到50年代，遇到自己尚未相识的父母，由此展开一系列喜剧情节。这是一部传统的时代旅行题材作品，但在斯皮尔伯格的监制之下，成为一部展示代际文化变迁的作品。影片中，主人公向年轻时的父母和他们的同学弹奏摇滚乐，然后向目瞪口呆的观众们说，将来你们会听懂的。这句台词里面包含着对代际文化冲突的展示。
好莱坞向来盛产电影的续集，特别是一些高票房收入的影片，如《异形》系列和《蝙蝠侠》，这两部片子的票房都很高，而且都是一连4集，异形和人，谁是真正的异形，其实险恶的人心比表面上凶残的异形更可怕，而且这两部片子的视觉效果都很棒，特别是异形系列，大家可以感受一下导演詹姆斯・卡麦隆和大卫・芬奇的不同风格。
在表现人性受到机械文化侵蚀这个主题上，《机械战警》一片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影片中，一名警员在执行任务时身负重伤，大部分身体机能已经停止活动。科学家们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和小部分存活机体分离出来，配以机械肢体，于是他成为刀枪不入、威力强大的“机械战警”。但是影片最重要的情节，是机械战警从深埋的记忆中找回自己前世的过程。这个在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逐渐恢复了人的情感与道德观。于是在观众看来，他主要不是一个威力无穷的角色，而是一个颇值得同情的人。比如主人公因为失去了人类的身体，只能远远地关注自己的妻子。观众莫不为之感动。
《终结者》可以说是一部极棒的科幻题材电影，电影中特别是续集中的电脑特技水平开创了进入90年代的特技新水平，我们惊叹液体机器人的变形及其锲而不舍的工作精神，这一点上，无疑是我们人类所没有和钦佩的。在影片中，导演极力赋予机器人所谓的人性，教他们如何更好地生活和相处，在这一点上大大地丰富了影片中僵硬的硬碰硬的机器人之间的对抗，深化了影片的主题。
1995年，在当时创下世界电影成本纪录的《未来水世界》以票房惨败而收场，但那却是一部艺术上极为出色的影片。影片描写了在被水淹没的世界上，一群群蒙昧状态的人寻找“干土”的过程。其间当然不乏追逐打斗的场面。但是，影片对原始状态生活环境的描绘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是背景，甚至演员的言行举止间也剔除了“文化”的痕迹。粗犷和蛮荒的风格贯串影片始终。
1999年出现的《黑客帝国》给20世纪的科幻电影留下了一个出色的结尾。这部获得奥斯卡多种奖项的影片除了惊人的数码特技外，其思想内涵也是高超的。异化这个主题在这部影片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达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程度。影片结尾处，世界在主人公的眼里还原为流动的数字，带给观众的是深厚的宗教般的开悟体验。
科幻电影之所以在美国开辟了高科技时代，并不单单是美国的技术优势和金钱使然。对电影真实性的追求应该是更重要的动力。让观众把奇迹当做奇迹，和让观众把奇迹当成现实的东西来接受，这是从低到高两种层次的电影表现手法。在银幕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什么是不可信的。
(张靖摘自《看世界》2002年第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