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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花爬满阳台图片 开满蔷薇花的阳台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8-12-27 20:53:54 点击:

      那些蔷薇,繁华如锦,在清晨的空气中有说不出的缱绻娇媚,就如我想像中阳台主人的生活,华丽、优雅、花团锦簇      1      我一直努力地想要忘记出身。忘记我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地方。
      鳞次栉比的平房,破铁皮搭成的简易厨房,一到夏天就泛滥的阴沟水,永远没有隐私的生活,反复在我的梦里出现,让我满身冷汗。我不知道别人是否像我一样那样看重自己出身的地方,而我,却觉得那始终是个耻辱的烙印。工作以后我就很少回家,匆匆一去也是为了送些钱给父母,以尽义务。
      但当我看见程小榕,还是像闪电一样在心头划过。她是对门程木匠的女儿,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有过结为儿女亲家的愿望,但我知道不可能。从童年时我就发誓要脱离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娶一个木匠的女儿?我父亲看中小榕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皮肤白皙、眉目清淡、安静娴雅。但我却觉得她永远看不清五官。
      小榕穿着粉红的护士服。一别多年,她竟越发清秀,原来散淡的五官像细细描过,精致秀丽,神情一如既往地安静娴美,护士服里的身体丰满得如同水蜜桃一般。小榕,长成了个诱人的女子。
      小榕见到我,惊喜地招呼:"东来,你也在这个医院!"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旁边的老护士一副探听的模样:"你们认识?小榕,这可是我们医院鼎鼎有名的外科一把刀。你这个刚毕业的小护士怎么认识?"我看着电梯,装出镇静的模样,可是心扑扑地跳。如果小榕说:"东来是我对门的邻居。"那么明天整个医院都会知道谢大夫原来来自那个犯罪率最高全市最脏最乱的街区,怪不得他一直不愿找对象,原来是害怕对方知道他的出身。
      小榕却说:"给我们班讲过课。"老护士有些失望。电梯来了,我乘机一脚踏进。小榕也走了进来。她手托治疗盘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清澈,使我脸红,她说:"伯伯病了,重感冒,有空回去看他。"我的脸像发烧一样,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她又说:"东来,你实现了你的梦想。"我还来不及回答,电梯已经到了,各色人等涌进,小榕粉红色的背影消失。
      那时,我正在追求碧华。她是我的病人,因为阑尾炎住院,她修长冷淡且高贵,做着一份文员的工作,她很瘦,胸脯扁平像男孩,但她是我多年的梦想。那天,我看见碧华病历上的地址,就像冰块在肌肤上触过,浑身一颤。碧华家就住在贴近我高中操场的小阳台上。当年我刚刚从我们那个街区考到位于高尚住宅区的高中时,如苦行僧般忘我学习,以期融入我梦想的阶层。我日日五点不到就晨读,然后在寂静无人的操场上跑一个大圈一个大圈。雾气还没散开,黎明特有的迷蒙让整个操场像浸在水中一样,我看到了紧贴操场的欧式阳台上盛开的蔷薇花。
      那是黑色的铸铁阳台,巴洛克风格,开满粉红的蔷薇花。那些蔷薇,繁华如锦,在清晨的空气中有说不出的缱绻娇媚,就如我想像中阳台主人的生活,华丽、优雅、花团锦簇。高中三年,我不停地想,我希望过阳台主人的生活。他们住的一定是祖上传下的老房子,名门世家的洋房;周末他们会开派对,正宗的红酒盛在亮晶晶的水晶杯里,他们会煮正宗的卡布其诺咖啡,把咖啡豆磨成粉,然后用虹吸式的咖啡壶,虽然繁琐但小节上绝不马虎。这是他们的生活,也是我向往的生活。它促使我奋斗,促使我脱离我所在的阶层。
      现在,这个阳台的主人来到我身边。她与我想像的一致,肌肤雪白,头发柔顺乌黑。当她的身体裸露在我面前,我握着手术刀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我做了有史以来最不漂亮的手术,那个疤痕太难看了。
      于是碧华不停地找我,她冷冷地要我想办法消灭她那个难看的疤。于是我尽可能地安慰她。我送她SK-Ⅱ的面膜,路易威登的皮包,还有Dior的唇膏,我终于用我半年的薪水使她心平气和,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因为她是那个开满蔷薇花的阳台上的女子。
      我赢得了她的笑容。碧华并不是特别美丽,但她的笑也有娇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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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碧华恋爱了。我小心翼翼地陪伴她,呵护她,看她的脸色。她的笑容是我一天的好心情。和她在一起,我好像闻到了那个巴洛克阳台上盛开的蔷薇花的香味,清雅淡远,离我越来越近。
      鬼使神差,小榕竟分到了我的科室。不过我们很少说话,她的文静和温和使整个科室都喜欢她,有两个年轻医生在追求她。一个寂寞的午后,科室里只有零落的几个人。我听见别人问她住在哪里,她告诉了她所在的街区。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年轻的医生说他有一个亲戚在那里,那个人特别纯朴。小榕微笑着说那儿的人都特别纯朴,还告诉那人童年时他们几个伙伴怎么在午后的河里游泳嬉戏,那条小河有多清澈。黄昏的院子里牵牛花开得粉紫粉紫的,抖落一院子的阳光。那个年轻的医生静静听着,不时发出微微的赞叹。
      我在看病历,然而小榕的声音像涓涓小溪流向我的心。那一刻,我神思迷乱,有想哭的冲动。为什么我忘了那些美丽的镜头,为什么我忘了阳光下溅起的水珠,那些金色的水珠?为什么我忘了妈妈身上亲切的气息,还有我住过的房间里程伯伯亲手打做的旧木桌的味道?为什么我忘了深夜窗前蟋蟀的鸣叫,还有大哥给我做的紫陶砂的蟋蟀盆?我如此地排斥这些美好的记忆,因为大哥年少时卷入一场莽撞的斗殴而进了监狱,因为母亲不识字,因为父亲脾气暴躁,因为这些,我羞于提到这个地方。
      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回过头,想告诉他们我和小榕来自同一个街区,然而我什么都没说,我走了出去。
      我看见碧华,她穿着黑色香云纱旗袍,雪白的脸上只有一点点的唇膏,我们去了新开的日本料理店吃饭。
      吃饭中间,我不停地想我要不要告诉碧华关于我的家庭。碧华说她父母要见我。
      "在哪儿见面比较好?"碧华问。
      我想老洋房的人注重的是情调,便提出在真锅咖啡店。
      "不好,去吃四川菜吧,姆妈一直说想吃四川菜。"
      四川菜?碧华的父母竟喜欢四川菜?想必是平易近人的,我脱口而出:"碧华,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碧华奇怪地看着我。
      "我必须告诉你我是……"我说了我出身的街区名字,又一连串地说,"我父亲是造船厂工人,母亲是纺织厂工人。"然后我看见碧华的脸色渐渐灰白,于是我咽下了大哥的情况。
      "原来你是那儿的。"碧华喃喃地说,"可你的上海话说得如此好。"
      我心头一片灰败,然而自嘲:"我们从长江以北移民至此已经几代。"
      "可你们永远是那儿的人。东来,你该知道,上海人连外地男孩都不选择。如果我没有告诉你我父母要见你,你不知要瞒多久。"
      碧华身板挺得笔直,黑色旗袍更黑,脸色更雪白,我看到我的梦想离我渐渐远去,那片开满蔷薇花的阳台。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碧华,我愿放弃我的自尊,但是,我不愿放弃那片阳台上开满的蔷薇花。
      我说尽好话,我许愿给碧华光明的未来,碧华终于说:"我好好想想,再与父母商量。"她丢下我而去,我喝得烂醉。谢东来,你千辛万苦努力到本市最好医院的最好外科大夫,最后却因为出身,注定不能踏入上等阶层,无法娶到真正的上海淑女。你无法选择的出身!
      我跌跌撞撞回到医院,在宿舍门口遇到小榕。她大概从另一个年轻医生的宿舍回来,脸色绯红,充满青春气息。她看见我,迟疑地称:"谢医生。"
      "小榕,叫我东来。"
      她有些奇怪地望着我,酒精刺激得我站立不稳,她担心:"不要紧吧?"
      她的眼神如此温柔,温柔如海,让我温暖安慰的海,我期望把头靠在她胸前,我期望她的眼神为我疗伤。我打开门:"小榕,进去坐坐。"
      单身宿舍收拾得还算干净,小榕给我倒了一杯水,深情地对我说:"东来,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东来。我们曾经都是长江以北渔民的子孙,我们的祖先曾做着这个城市最低贱的工作。可是,他们一定以你为骄傲,东来,你有多久没去看谢伯伯了?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的家乡。从小生活的地方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我哭了,我的泪水潸潸而下,我从来没哭得如此伤心。像小时候有一次爸爸打我,我竟哭得歇斯底里,把爸爸惊吓得抽了一天的闷烟。然后他对妈妈说,这个孩子和我们不一样,他太敏感,他以后不能进工厂,他不是这块料。于是他拼命工作,供我读书,以至于落下风湿病根。而我,我竟然嫌弃他们,以他们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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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华打电话给我,说她父母要见我。
      我沉默,碧华善解人意地说:"我告诉父母了,他们同意见你。"
      虽然有些恩赐的味道,但我还是不愿放弃碧华。
      碧华的父母出乎我意料,竟是典型的上海小市民的样子。特别是碧华的母亲,头发染黄了,染发剂显然不够好,头发黄得有些干枯。在四川菜馆熏辣的气味中,她眼睛灼灼地看着我,尖锐而势利。
      "你是小谢医生?"她问。
      我点点头,礼貌地招呼。
      碧华坐在旁边,穿淡色套装,像个乖乖女。
      "碧华是我们惟一的女儿,我们一定要她嫁得好。小谢,综合来说,你的收入地位都不错,就是出身籍贯……"
      一股倔强的怒火蹿了上来,我脱口而出:"有一件事我还忘了告诉碧华,我有一个哥哥因为少年时参加斗殴进了监狱,刑期已满,即将放出。"
      他们显然吃惊不小,迅速交换眼光,碧华母亲镇定一下说:"小谢,我们嫁女儿,对方家庭不是主要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我对她的感观迅速改变。原来碧华的母亲还是善良的。如果他们把碧华嫁给我,我发誓我会记住他们的好,好好待碧华。
      "但是,"她接着说,"你和碧华结婚后,不能再和原来家庭来往。你们家庭太复杂,我这样是为了你们好。"
      要我脱离我的父母?要我视大哥为陌路?要我好像是真空罩中诞生的人,把那段记忆永远抹去?要我忘记那金色的水珠、紫陶砂的蟋蟀盆,忘记患风湿病的父亲和苍老的母亲,还要忘记豪爽的疼爱我的大哥?我可以吗?
      以前大概可以的,因为我是一个爱慕虚荣极力想忘记出身的人,因为我贪恋阳台上那片盛开的蔷薇花。但现在,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抹去,否则就是抹去了做人的光明,抹去了快乐。我吁出一口气,突然觉得心头一片澄明。
      "我不能。"我站起来就走。
      他们却急了,碧华拉住我:"东来,再商量。"
      还商量什么呢?
      我轻轻说:"碧华,我们分开吧。"
      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我转身,我听见碧华哭着对她父母说:"你们急吼吼干吗啦?我只是一个中专毕业的文员,找到一个外科医生容易吗,而且谁会像他一样,给我买SK-Ⅱ的面膜?"
      我哑然失笑,原来,那高贵的开满蔷薇花的阳台中居住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充满着算计和利益往来。原来,高贵与卑贱之差只在于心灵。
      梦中的蔷薇花一夜枯萎,我看见了小榕的笑脸,艳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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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和小榕恋爱。她嫁给了别人。
      小榕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爱情的时间。
      在她的婚宴上,我和我的父母、大哥合影,然后介绍给我的同事。他们只是稍微惊奇一下,很快恢复常态。我一直以为,大家如果知道上海话说得那么好的谢东来如此出身一定会大发议论,讥笑随之而来。但是没有,大家都很平静。原来获得尊重并不一定要靠出身。
      我和另一个女子恋爱了。她有淡淡的眉和细细的眼,清秀类似小榕。她也是上海人,父母和善、亲切。我们平静地恋爱,平静地谈婚嫁,买了静安区的房子,有小巧的阳台。
      我坚持在阳台上种满蔷薇花,在酒柜里放上红酒,买虹吸式的咖啡壶。
      她都说好,她微笑看着我,目光清澈,仿佛世事洞明。
      (施羽摘自《女友》2002年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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